第七章
“總經理,這是您要的花。”賴子瑜捧着一束嬌艷欲滴的粉紅玫瑰。
“賴秘書,辛苦你了。”方柳時俊朗一笑,順手接過花。
“不會,總經理這束花是要送誰的呀?”她好奇的問道。
方柳時揚唇一笑,俊臉上有着溫柔的神情。
她芳心一動,魂兒只差沒被他勾走,噢!在總經理身邊做事真幸福,只是他這束花究竟要送誰的?
“當然是我的女朋友。”他直率的回答。
聞言,她怔愕的呆立着,看着他愉悅的捧着花離開,許久,她才挪動僵硬的雙腿,剛才總經理說什麼?說要送他的女朋友?
就算以前他跟其它女性朋友約會,也不會用“女朋友”這三個字眼來稱呼對方,充其量只說是女伴罷了,而今他居然直截了當的說要送他的女朋友?
大消息啊!總裁和總裁夫人拚了命的要替他介紹女朋友,沒想到總經理動作迅速,直接帶了個女朋友回來,究竟對方是圓是扁,她快好奇死了。
“總經理,總裁有事要找你。”一走出辦公室,一名沉穩男子不疾不徐的開口。
“有什麼事非要現在說?”方柳時眉一挑,原本的好心情全沒了。
“不曉得,不過總裁夫人也來了,現在在辦公室等你過去。”男子斯文的面容沒有一絲表情。
“媽的,肯定又要來跟我曉以大義了。漢文,這花先替我收着。”他將手中的玫瑰花丟給他。
徐漢文眼捷手快的接過,眉頭微攏,一臉哀怨的嘆了口氣。好歹他也辛苦了五、六天,原本以為方柳時一回來坐鎮,他就能請個特休放假去,怎麼事情反而愈來愈多?
走向位於最角落的總裁辦公室,方柳時門敲也不敲,坐在一旁的秘書紅唇欲張,正想跟他打個招呼時,方柳時便如入無人之境般的開門走了進去。
偌大的辦公室里,一名雍容華貴的中年婦女正滔滔不絕的高談闊論,聽到開門聲,身子一轉,原本微蹙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樂不可支的走上前去,拍着他厚實的胸膛。
“什麼事十萬火急的要找我來?”這兩個人根本不管公事的,沒事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江寧芬輕笑了兩聲,拉着他的手往一旁的沙發走去。方淮軒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俊容上有着淺淺笑意。
“兒子呀!為娘的這麼久沒見到你,當然會想念你呀!再說,你這些日子連家也不回了,我們當然要來關心一下你嘛!”她頭頭是道的說。
聽着她似是而非的言論,方柳時不置可否的坐下,眼眸一轉,原本微挑的眉皺得死緊,桌上那堆少說也有百來張的照片令他背脊一涼。
他就知道!
這兩個人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果然一來就沒好事!他忍不住撫額低吟,怎麼他們就不懂得“放棄”兩個字怎麼寫啊?
“來來來,我知道你公事繁忙,沒空管這等小事,我都替你張羅好了。這裏全是政商名流的寶貝千金們,在我的挑選下,這些全是足以匹配咱們家的優秀人選。”江寧芬將桌上的照片遞給他。
“媽!我說過,我絕對不會接受相親的。”他嘆了口氣。
“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不受教?”她眉心微攏,準備對他諄諄教誨一番。“當年我和你爸也是這麼過來的,現在感情還不是好得很?別跟我說什麼沒有愛情就不結婚的鬼話,感情是可以婚後培養的。”
“看着母親樂此不疲的模樣,他百般無奈的看了坐在一旁,靜默不語的父親一眼,只見他對他流露出深深的同情目光。
他嚴重懷疑,老媽根本不是什麼名門千金,更不是電子大亨江海諺的女兒,她根本是婚姻介紹所的超級媒人。
方淮軒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在外,她作足了面子給丈夫;在內、裡子全是她的,方淮軒連句話也不敢吭一聲。
“媽,我有女朋友了。”他逕自宣佈。
“我幫你挑,這是丁家的千金……啊?你說什麼?”她眨了眨眼,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你不用忙了,我有女朋友了。”他逐字重複。
聞言,只見江寧芬張着嘴,一開一闔的發不出半點聲響,她沒聽錯吧?這個她最頭疼的兒子居然說他有女朋友了?
老天爺啊!這代表說,她再也不用擔心兒子趕不及在三十歲時結婚,也不用擔心自己成了方家的罪人了?
她冷不防的捏了丈夫的大腿一記,方淮軒忍不住痛呼出聲,揉着被妻子擰痛的腿,她這一擰,他鐵定會淤青。
“親愛的,很痛嗎?”她一臉期盼的看着他。
“很痛。”他無辜的望着她。
“太好了!這代表我不是在作夢!”沒理會丈夫泣訴的俊容,她心花怒放的拉著兒子,迫不及待想問他有關他那位女朋友的事。“兒子,你那女朋友是哪裏人呀?做什麼工作的?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她連珠炮似的問題令他眉頭愈皺愈深,實在是不想和她解釋那麼多,偏偏他若不把話交代清楚,肯定是走不出這個大門了。
“媽,這事我回去再跟你說明,我晚上約了她吃飯,若遲到就不好了。”
“吃飯?!”她驚呼。
“沒錯,吃飯。”他看着牆上的時鐘,一臉嚴肅的提醒她。
江寧芬盈盈一笑,而後拉起坐在一旁,兀自傷心的丈夫,風韻猶存的臉上閃過一抹詭異的笑意。
“那走吧。”
“走去哪?”方淮軒納悶的看着妻子。
“當然是跟他們去吃飯,見我未來的媳婦啊!”她煞有其事的說明。
為什麼?
為什麼他沒有說他爸媽要一塊來?
羅盼彤笑得一臉尷尬,本來以為只是情侶間的約會,所以她穿了一件無袖黑色襯衫,加上一條白色短褲,一頭長發扎了兩根馬尾,怎麼看都像是個平凡無奇的女人。
相較之下,他們正式的打扮反倒顯得她格格不入了。羅盼彤如坐針氈的陪着笑,桌底下的手忍不住戳着方柳時,低垂螓首,眼神凌厲的睨着他。
“你怎麼沒說你爸媽要來?”她輕聲問道。
“臨時起意。”他握住她白嫩的青蔥小手。
“至少也知會我一聲吧?我穿得這麼隨興,不會讓他們印象不好嗎?”她眉頭微皺。
“放心吧!你很漂亮。”他莞爾。
明明知道他是在安慰她,她的心頭仍是喜孜孜的,抬起頭,她溫婉的保持微笑,沒想到他的父母也是俊男美女呢!
“盼彤,不介意我這麼叫你吧?”江寧芬率先開口。
“伯母,我當然不介意了。”她有禮的說。
“我這個笨兒子,從來也沒帶女朋友回來給我們看過,所以一聽到他交了女朋友,我們兩老就迫不及待要來見你,你該不會見怪吧?”她笑咪咪的看着她。
明明就是你自己要跟來的,我幾時說要來?方淮軒一臉哀怨的看著兒子。
在方家,男人是沒什麼地位可言的。
“不會不會,按理說,應該是我要親自登門拜訪的。”她甜美一笑。
看這丫頭長得是嬌弱可人的,笑起來還露出兩顆小虎牙,真是可愛得不得了!沒想到她這個笨兒子還挺有眼光的,這個媳婦兒還挺對她的味兒。
“不知道你是在哪兒高就?”她再次轉換了話題。
羅盼彤笑容微凝,雖然眼前的貴婦人很和藹可親,但若是知道她不是出身名門,還會接受她嗎?
“她是瑜伽老師。”方柳時替她回答。
她轉頭看着他,臉上有着一絲不安,他緊握着她的手,用行動安撫她的情緒。
“瑜伽老師?”江寧芬眉微揚,忍不住提高分貝。
沒忽略江寧芬臉上的怪異神情,羅盼彤緊咬下唇。從來不認為自己的工作有多麼難以啟齒,甚至她很熱中於自己的工作,只是在面對他的父母時,她頓時覺得自己是如此渺小。
當初若是知道他的身份,她壓根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只是緣分就這麼來臨,讓她擋也擋不住,如果他父母不喜歡她,那該怎麼辦?
“你有意見?”她看一臉古怪,方柳時忍不住回問。
“我哪敢有什麼意見?是你女朋友,又不是我女朋友。”她聳聳肩。
“柳時,別對你媽這麼不禮貌。”羅盼彤皺着眉。
“那是你不知道她有多麼無理取鬧。”他可是感同身受。
“無理取鬧?”她眨了眨眼,完全不明所以。
看兒子就是要當眾詆毀她,江寧芬清了清喉嚨,瞧這丫頭一副清純可人,沒受過半點污染的模樣,她當然得先下手為強,將她延攬為她的娘子軍團之一,否則往後這小子和媳婦一塊對付她,她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盼彤,你別聽這個不肖子亂說,我哪有無理取鬧?明明就是他在忤逆我。”她惡人先告狀。
“媽,你別又來了。”方柳時忍不住翻着白眼。
“你看,他就是這樣。”她拿起紙巾,假裝拭着淚。
“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叫爸帶你回去。”他青筋微凸。
“他敢?”瞪了一旁無聲的丈夫一眼,江寧芬尖聲叫道。
方淮軒心慌的搖搖頭,母子間的戰火可別延燒到他身上來啊!他可不像兒子可以跟他老媽對罵,若是如此,他回去肯定沒好日子過。
看着他們“和樂融融”的景象,羅盼彤原本緊繃的情緒陡地放鬆下來,看來是她太杞人憂天了,他的父母還挺好相處的。
“那你們幾時要結婚?”這個比較重要。
“結……結婚?”她瞪大眼。
“是呀!柳時都快三十歲了,你應該知道,我們方家的男人要在三十歲前結婚的吧?”江寧芬笑得燦爛。
三十歲前結婚?
羅盼彤深吸了一口氣,看着坐在身旁皺眉又嘆氣的方柳時,這男人究竟還有多少事沒跟她坦白?
“別理她。”他打斷母親的喋喋不休。
“你怎麼都沒告訴我?”她微眯起眼,嚴肅的看着他。
“我們才交往沒多久,我不想嚇着你。”他也有他的考量。
“那你打算幾時才說?”她冷聲問道。
“至少也得等到時機成熟。”
去他的時機成熟!
莫非他是想等到三十歲時,帶着他的未婚妻跟她說他要結婚了,然後謝謝再聯絡嗎?分明就是對她還不夠信任,根本沒考慮過他們的未來嘛!
感覺氣氛有些詭譎,江寧芬看着一臉鐵青的羅盼彤,難道她那個笨兒子沒跟人家提過這件事?哎呀!這下可不好了,若讓小兩口因此有了誤會,可就是她的罪過了。
“盼彤,我想我這個笨兒子大概是一時疏忽了,你別生氣呀!這事由我來跟你說也是一樣的。我看我就幫你們把日子挑一挑,然後上你家登門拜訪,談談婚禮的相關事宜,你說好不好?”她忙着充當和事佬。
“不好。”她板着一張臉,冷冷的回絕。
“看看聘金你們要多少,我們都付得起的——”沒聽到她的拒絕,江寧芬兀自的說下去。
“老婆,她說不好。”方淮軒忍不住打斷她的話。
“誰說不好?”她挑眉問道。
“我說不好。”羅盼彤兩次出聲。
江寧芬一臉錯愕的看着她認為“嬌弱可人”的未來媳婦兒,剛才不是還相談甚歡嗎?怎麼才一眨眼就翻臉啦?
“是啦,這事兒急不來,反正柳時到年底才滿三十,你們還有半年的時間,婚禮事宜只要提前兩個月張羅都是來得及的。”她忙着打圓場。
只見羅盼彤猛地起身,嬌俏的臉蛋上凈是蒼白,她勉強勾出一抹笑容,轉身拿起皮包,朝他們行了個禮。
“抱歉,我想我可能沒辦法趕在他三十歲時嫁給他,請慢用。”她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看着未來媳婦就這麼離開,江寧芬一時也慌了手腳,伸腳踢着杵在原位不動的方柳時,女朋友跑了還這麼無動於衷的,他是嚇呆了不成?
“兒子,還不去追?!”她催促道。
“吃飯。”方柳時面無表情的撂了句。
“啊?!”她錯愕的睜大眼。
他冷冷的看了難得獃滯的母親一眼,而後靜默不語的用着餐,那切着牛排的刀子極度用力,彷彿那塊牛肉跟他有仇似的。
那該死的女人!
她居然說不會嫁給他!
那他這些日子以來對她的感情又算什麼?
望着放在她身旁的粉紅玫瑰花,他俊眸微眯,繼續切着盤中早已細碎的牛肉。
“我想,你應該要追出去,別再虐待那塊牛排了。”方淮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快去快去,快把我的媳婦兒追回來。”江寧芬忍不住催促着。
看着父母一臉指責的模樣,他不悅地站起身,火速般的衝出餐廳,那女人分明是存心不讓他好過!
他沒追來,他居然沒追來!
羅盼彤一口怨氣無處宣洩,用力踹了路旁的行道樹一腳,只見路人一臉驚疑的看着她,她深吸了口氣,試圖緩和自己內心的激蕩。
他三十歲前要結婚,然後隻字未提,若不是他母親露了餡,他還要瞞她多久?先前對她細心呵護,分明是逢場作戲吧?
他說要她當他的情人,情人和妻子是不同的,她怎麼會笨到沒發現這個語病?還志得意滿的認為自己找到了感情的歸屬,幸福從此降臨在她身上,沒想到她不是中了大獎,是倒了八輩子楣。
該死的渾帳男人,欺騙她一次又一次,這次乾脆連解釋都不解釋,直接放她自生自滅就是了?
活了二十八年,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栽在男人手裏,這簡直是個奇恥大辱!這事若是讓她的姊妹淘們知道,豈不是會害她無地自容,再沒臉見人了?
還好她家人不知道她有個大名鼎鼎的男朋友,否則若讓他們知道她被甩,肯定會恥笑她的愚蠢,她那些沒良心的家人可是一個比一個還狠。
“賤男人,臭男人,敢玩弄姑娘我的感情,下地獄去吧!”她忍不住低吼着。
“哪能個男人這麼球,要讓你這樣詛咒?”低沉的男音自她身後傳來。
“天下的烏鴉一般黑,都一樣啦!”她頭也不回的說。
“沒有吧!至少我就沒有玩弄別人的感情。”森冷的語調令她動作一頓,緩緩的轉過身子。
只見方柳時面無表情的斜睨着她,原本穿着整齊的襯衫此時胸前微敞,展露出他結實的胸膛,她冷哼了聲,邁開步伐往前走。
不是要放她自生自滅嗎?還追出來做什麼?反正他的條件那麼好,隨便找一個名門閨秀當老婆就好了,何必屈就於她?她可沒那麼大的面子。
她視若無睹的舉止令他為之氣結,他跟在她身後,幾個步伐便趕上了她,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腕,讓她踉蹌了下。
“放開我!”羅盼彤憤恨的甩着他的手。
“除非你告訴你在生哪門子氣。”他不慍不火的說。
“我沒有生氣。”他才不值得她大動肝火。
“沒有嗎?不然你為何掉頭就走?”他揚眉。
笨蛋都該知道她在氣哪樁,而這個白痴居然還一臉正經的問她為什麼生氣,這豈不是在反指她無理取鬧?
“方總經理,你的身份是如此尊貴,我一介平民百姓,壓根匹配不上你。既然你必須趕在三十歲前完成婚姻大事,我再死纏着你也不是辦法,所以我有自知之明直接退出,不讓你為難,謝謝你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後會無期。”她仰頭瞪着他。
她嘲諷的語調令他眉頭緊蹙,這女人是反應太激烈還是怎樣?他幾時嫌棄她來着?瞧她看他的眼神,活像他是個始亂終棄的負心漢,天地良心,他對她可是用心良苦,還被她這樣對待?!
“羅盼彤,你是在發哪門子瘋?”他陰狠的緊握着她的手腕。
被他的力道弄疼了手,她皺着眉,骨子裏的傲氣卻容不得她喊疼,他以為板着一張臭臉就能嚇到她嗎?分明是異想天開。
“我很正常,倒是你,似乎有點歇斯底里了。”羅盼彤涼涼的開口。
“我歇斯底里?”他欺近她的臉,俊容罩滿寒霜。
原本硬撐的骨氣此時也煙消雲散,她承認他的表情很駭人,如果現在有人持刀打劫,肯定也會被他嚇跑,只是這事明明是他不對,他怎麼敢板著臉對她凶?
上回在大馬路上崩潰痛哭已經讓她丟臉丟到家了,這回就算再害怕,也不能讓他看扁。
“不是嗎?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卻連結婚這麼重要的事也沒告訴我,難道要等我接到你的喜帖,你才打算告訴我嗎?”她憤慨的說。
“我說過,時機尚未成熟,我們兩個才交往沒多久,我如果提這件事,你會接受嗎?”他冷聲問道。
明白他的話不無道理,但羅盼彤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至少……至少他也該“口頭上”告知她一下吧?至於她答不答應,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不提,根本就是不尊重我。”
盯着她倔強的小臉,他驀地鬆開她的手,白細的皓腕上有着一圈明顯的紅印。
他以為她會明白他的顧慮其來有自,看來他似乎太高估了自己。
胸臆間充斥着一把怒火,他剋制住想咆哮的慾望,腳跟一旋,往另一頭走去。
看着他悶不吭聲的轉身離開,羅盼彤錯愕的呆立在原地。
不對啊!他怎麼這麼沒耐性?只要他語調再軟一點,跟她道個歉,她就會低頭了耶!之前他都對她那麼細心誘哄了,怎麼這回這麼快就放棄了?
她忍不住追了上去,氣喘吁吁的攔住他粗壯的手臂。
方柳時冷冷的睇了她一眼,黑眸中沒有半分柔情。
“喂,話還沒說完,你要上哪去?”
只見他冷笑了聲,迅速的抽離她摟抱的手,那張原本漾着俊朗笑容的臉早已被陰霾所取代。
“不是說完了嗎?還是羅大小姐還有什麼要指教的?”
“你搞什麼鬼啊?明明是你要給我個交代的吧?”她火氣也上來了。
猛地,他朗聲大笑,俊臉上漾着一抹釋然,她鬆了一口氣,這傢伙又在耍她,害她嚇了一大跳。
“唉,你嚇了我——”她習慣性的欲拍他的肩,卻被他一掌揮開。
她錯愕的看着被揮掉的手,難以置信的望着他。
“羅小姐,既然你都說不要死纏爛打了,那我們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吧?等我婚事張羅好,喜帖不會忘了你這一份的,失陪。”方柳時淡然一笑,眼眸里沒有一點溫度。
看着她冷漠的態度,她張口欲言,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目前着他離去,離開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