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要一天半啊?這……」離開這麼久,相公一定會起疑的。
見她猶疑,他心焦的又說:「還請世子妃幫忙,聽說若無人說項,這一兩天縣府就要落案處斬了。」
「這豈不是草菅人命,誤殺良民!」她驚怒。
「是啊!」他一臉的悲苦無奈。
「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和你走這一趟的。」
「相公,我想……」毛威龍盯着男人半晌,就是說不出話來。
不知道為什麼,從昨兒個起,這男人就怪得很,瞧她的目光審視中帶着氣惱,還有些陰冷呢!
「想什麼?」
喲,連聲音都陰森森的。
「這個……明天我想到郊外走走。」她心一橫,小小聲的說。
「郊外?哪裏?」
冷到不行,她考慮要不要回房穿上棉襖再來?
「絲鎮。」她終於忍不住,打了噴嚏,揉了揉鼻,確定不對勁。
「好。」
「咦?」這麼乾脆?不妙。
「準備準備,我陪你去。」他起身。
「欸?等等,我……你……你要陪我去?」她心急的趕緊拉住他。
「你不是想去絲鎮?」他瞪着她。
「是……是沒錯,但是你最近不是很忙嗎?我瞧……我自個兒去就成了,現在出發,來回三……不,兩天就回來了。」原本伸出三隻小指頭,在瞧見他發沉的面孔后硬是縮回一隻。她決定趕趕看,腳程快些說不定兩天來回就夠了。
「你不想我去?」
「也……不也是,你日理萬機,我不能老纏着你,讓你不能做正事,一個好妻子要懂得獨立,不是嗎?」她扯着臉皮傻笑。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是去幫榮富的忙,說不定親戚救不成,連榮富都遭殃。
只見他冷着一張漂亮的臉,久久不發一語,讓她腳底板都涼了。這男人怪到極點,要不是這會真有事,她就會好好問個明白。
好半晌,他才緩緩張口,「去吧!」
她鬆了一口氣,似乎很怕他反悔,一溜煙人已無蹤。
盯着她的背影,裘償謙的表情變得陰鷙。雖然他想強迫自己相信她,但心卻不斷地往下沉。
「榮富,絲鎮到底到了沒?你不是說再走個幾里就到了?」毛威龍抹着汗問。都快累死了還走不到!她還得趕回去安撫那傢伙呢,那男人心裏八成有事,她要是不搞清楚,心裏不踏實。
「到了到了,穿過這林子就到了。」榮富低聲安撫。
「是嗎?」她跟他快步走進林子。「咦?咱們怎麼一直在同樣的地方打轉?」她發現他們在林子裏繞了好久出不去,好像迷路了?
「有嗎?再往前走兩步就是出口了。」榮富眼神微微轉變。
毛威龍好像看到邪佞在他眼中一閃而過,有些疑心的依他的指示往前走動,走沒幾步,卻只看到一間破爛的小木屋,而且四周看似人煙絕跡,這怎麼回事?
「榮……怎麼是你?」她回身想質問榮富,卻驚見小春站在她身後。
「表小姐在這兒,我當然也在這兒。」小春面罩寒霜,身子向一旁移動,愕然見到喜兒!
毛威龍錯愕。「你們怎麼都在這兒?」她們不是該在裘庄嗎?
「咱們專程到這兒來等你。」喜兒冷笑的說。
「你們怎麼知道我會經過這兒?」她吃驚得很。
「當然,因為是我要你來的。」喜兒得意的冷哼。
毛威龍沉下臉來,迅速的轉向榮富。「你騙我?」她知道自個兒上當了,只是她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此時榮富哪還有可憐相,現在看起來甚至是陰險的。
「沒錯!」他笑得猙獰極了。
她心驚地退了一步。
「你敢搶我的男人,我要你身敗名裂!」喜兒神情陰狠。
「你想做什麼?」她驚愕不已。
「瞧見了沒,那間破爛小屋是我精心為你挑選,這輩子最後的落腳處!」喜兒指着那搖搖欲墜的木屋,笑得忘形。
這女人瘋了,想囚禁她?!
三天了,她沒有回來!
自她離開,裘償謙連着三日端坐廳中,神情有如雕像。
他數着日出日落,數着她答應回來的日子,但她沒回來,證明她辜負了自己的信任,與那男人私奔了!
她竟背叛了他!
越是狂戀,越是狂恨!
熊熊的怒火在他胸口延盪開來,受傷的猛虎正待嘶吼發泄,一旋身,漲滿恨意的掌風宛如怒火狂濤朝四周激發而去,瞬間房中桌案盡毀,他孤立於一片狼藉之中,看起來森冷嚇人。
「世子爺……」李文抖着聲小心的接近。若非不得已,此刻誰也不敢靠近主子,但再任由主子這麼陰晦瘋狂下去,恐怕會出事。
「啟稟世子爺……表小姐來了。」李文望了望門外,盡責的稟報,只盼主子能稍稍冷靜下來。
喜兒暗示李文退下,接着便走向裘償謙,大膽的由背後摟住他。
他一震,並未推開。
她心頭暗喜。「表哥,聽說表嫂失蹤了?」她試探的問。
他似未聽聞,依舊冷若冰霜。
「她可是……與人私奔了?」她再問,感受到他微微震了一下,隨即又沒了反應。
「表哥,你毋需為這樣的女人感到憤怒,她根本不值、也不配——」
裘償謙驀地推開了她,她狼狽跌坐在地,瞧着他目光森冷,陰陰地瞪着她。
「她不會回來了,她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聽說之前還曾勾引過別的男人,這種女人表哥還當她是寶,她是個無恥的賤貨!無恥的賤貨!」她不甘心的大吼。
「住口!」他眼裏充滿血絲,神情已然狂怒。
「我沒說錯,你早該認清事實,這女人出身低下,行為當然低賤,這回會做出這種與裘庄長工有染私奔之事是理所當然,不足為奇,就算回來,她也已是殘花敗柳——」
啪!他賞了她一個耳光,讓她眼冒金星的終於住了嘴。「表哥……」
他先是怒火高漲,倏地變得若有所思。「你怎麼知道她與裘庄長工私奔了?」
世子府里上下雖知威龍背叛了他,但只有查過他底細的李文知道那姦夫是誰,世子府里無人見過遠在川都的榮富,而李文不可能多舌,那麼,才剛抵世子府的她,是從何得知、從何聯想威龍跟裘庄長工私奔?
他不禁起了濃濃的疑心。
「我……」她愕然口吃。糟了,她一時氣憤,說得太多了。
「說!」他一臉兇狠的欺近她。
「我……」她幾乎是用爬的爬到牆角。
「我說過,休想在我與威龍之間耍花招,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你忘了嗎?」他眼神凌厲,模樣駭人。
她嚇慌了。「我……我沒有!」她終於感到害怕,因為她知道這次他真的會毫不留情地傷害她……
「你想幹麼?不許你靠近我!」毛威龍大叫。她全身乏力,被關在木屋裏三天了,滴水未沾,正當她餓得頭昏眼花、四肢無力之際,榮富竟突然進了屋,而且還一臉淫笑的衝著她猥瑣地搓手涎口水,她嚇得沒力氣也要使出力氣來喝阻。
「不靠近你,怎能讓你知道我想做什麼?」他獰笑的欺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