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因為我眼睛很敏感嘛!他一吹我就覺得癢,自然會躲啊,所以他才會扶住我的頭啦。如果真是你想的那樣,他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吧,再說我不會叫嗎?雖然說,你的『見義勇為』我是不

討厭啦!」相反,讓她看了這麼出好戲,她真應該好好謝謝她!

金梓悅閻王爺附體一樣俯視着她,張慕籬縮了縮脖子,還真怕會有把鋇l刀從天而降把她「喀嚓」了。

「真的?」她小聲問亞蘇。

[總之不把我定位成色狼,你就不甘心是嗎?]金梓悅又譏諷道:[你做事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嗎?喜歡草自己的想法去定位別人,不問明白就先行動?」

「誰叫你是有前科的!」張莫籬罵回去,「你這種人不值得信任!」所以她當然先人為主,覺得他是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啊!

「你還敢說!」

「好啦!」張慕籬彆扭地看看這看看那,最援才又看金梓悅,「大不了,我讓你打回來好了!」

「也必須是在大廳?」他問她。

她考慮了下,閉眼狠狠點了下頭,「好吧!」

「好個屁!」金梓悅又忍不住想揪她耳朵了,「被甩一巴掌已經很丟臉了,再叫所有人看到我當眾打女人嗎?你真的是要毀掉我啊?」

「那你要怎樣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快點好不好,我上班要遲到了耶!」

上班?金梓悅頓了下,目光從上到下打量,她穿的是比那天乾凈多了,還化了淡妝的樣子,「你在這上班?哪個部門?」

「銷售部,怎樣?」張慕籬還很不怕死地問他。

只見金梓悅臉上露出了很難察覺的笑意,在張慕籬看來是個十分怪異的表情,可能是跟他那腫了一半的臉有關係吧。

張慕籬不敢相信金梓悅就這麼放她走了,而不到半小時之筱,她就援悔了自己當時為什麼不給他下跪道歉。

她的事迹像風一樣,霎時傳遍整間公司,一時間她以一個新人的身分,成為了金泰公司里,數百員工口耳相傳的傳奇人物。

更有很多並不近的部門,藉着各種理由到銷售部,就是為了看一眼她長什麼樣子,他們想看一眼,當眾甩了他們董事長獨子兼公司總經理一巴掌的新人是長什麼樣。

到這時張慕籬才知道,那個男人叫金梓悅,住着別墅,周圍美女環繞,是她賴以生存的公司的總經理,也就是說,是能輕易掌握她生殺大權的重量級人物。

怎麼之前都沒人跟她說過啊?怎麼她以前都沒在公司里見過金梓悅啊?不過像離他們這種普通員工那麼遙遠的人物,大家平時也沒有八卦的必要,

而且她整天除了工作上的事之外,幾乎不去留心別的……

天!張慕籬在茶水間抱着頭,面前的托盤裏放着八隻杯子,她負責每天給辦公室里其他人倒茶,可今天聽着水燒開的聲音,她怎麼也提不起精神回辦公室。

「你們看到總經理今天的樣子了嗎?好好笑哦!沒想到帥哥的臉腫起來也跟吃了癟一樣!」走廊里經過的人,所討論的無非都是同一件事。

「總經理就頂着那張臉參加視訊會議呀?」

「是啊,聽秘書科的莉莉說,會議室里不時傳出笑聲呢!當然,其中不包括總經理的。」

張慕籬躲在茶水間,真希望自己失憶才好。

她知道,金梓悅之所以今天會來得這麼早,是因為他要參加一個和美國方面合作的視訊會議,而且那個會議還很重要。

她知道,在大廳時沒人對他側目,不是因為城市的人冷漠,而是大家都知道亞蘇是他表妹,還是分公司的負責人,所以大家都不覺得有什麼好看。

但是,她知道得太晚了!這真是擺明了老天要玩她,一想到金梓悅那個意味不明的笑,她就毛骨悚然!

看來,離她打包行李回家鄉的日子也不會太遠了,可惜了,她沒有實現當初對弟弟的承諾,沒有賺夠錢供他留學……

果然不出兩天,對張慕籬的調職令下來了,她從炙手可熱的銷售部,被調去了最沒前途的總務課,簡單來說,就是被派去打雜了。

真是個小心眼的男人!這是在收到調職令援,張慕籬的唯一心聲。

一般人都受不了這種一高一低的心理落差,進而選擇辭職,但她可不會,就算是在總務課,薪水也比在家鄉的工作要多,只要有錢賺,她張慕籬就不會被輕易打垮!

從那天起,金梓悅去公司最大的動力,就是可以看到穿着藍色工作服的張慕籬,推着一車的衛生紙或紙杯,在大樓里穿來穿去,如果能碰巧遇到她爬着梯子,費力地換燈泡的場景,那他一整天的心情都會保持愉悅。

他也不知道自己原來有整人的嗜好,亂用職權是不好的,為難下屬更是不好的,如果讓他老爸知道他跟一個這麼小的職員過不去,他一定會挨罵。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可能那一巴掌真打到他失去判斷力了也說不定,可他就是想看她挫敗的樣子,想看她那張圓圓的臉除了瞪人外也會沒精打采,光是想着就讓人興奮。

金梓悅耐心地等着,他相信她總有一天會來向他道歉,悔過自己對他的侮辱,懇求他讓她恢復原職,到那時他整人的小遊戲也就結束了,他只是要讓她知道誰才是老大!

一周、兩周過去了,一個月、兩個月過去了,張慕籬已經都快忘記自己被調來總務課的原因,並且已經適應了這裏的工作,當然,除非一些人總在刻意地提醒着她。

「慕籬,三樓的女廁又沒衛生紙了,你去換一下。」等她換過回來,對方又會說:「怎麼?你沒拿新的洗手乳過去嗎?真是的,剛才又來電話說洗手乳也沒有了,拜託你再跑一趟吧。」

這樣的例子不計其數,連張慕籬本人都很清楚,自己在總務課的身分就是「誰都可以差遣的人」,因為大家都知道她是得罪了總經理,才被調來這的,只要她人還在這間公司,這輩子幾乎不可能有翻身的機會,總經理的眼中釘,換成誰誰也不敢跟她親近。

因這層關係,她被欺負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不過她本人並不怎麼在意,只要每月有薪水草,做事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她只不過是比別人多做了一點,而她是總務課里最年輕的,多做一點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反正等時間長了,大家相處久了,自然也就融治了,張慕籬對此總是很樂觀。

總務課的工作看上去瑣碎無聊,也無法為公司帶來效益,往俊也不可能有風光的一天,但實際上,卻和每個員工的日常息息相關,是很重要又勞累的工作。

往常每隔一個季度,總務課都要檢查一下庫存中的用品,細到衛生紙還剩幾卷、電燈泡還有幾個,統計俊和實際帳目核對,對上援交給財務部審核,審核結果無誤,再由財務部批下下個季度的經費,去購買新的日常用品。

所以每季度的庫存盤查是總務課的一大工程,金泰又是個大企業,庫存中的產品量相當驚人,而敷衍了事最俊帳目對不上,還是給自己找麻煩;認真查核的話,光是點數量就能把人數到頭暈,還經常要搞到加班,因此這項工作從來都沒有人主動要做。

可這次不一樣了,這次總務課來了新人,年輕有精力,又不用忌諱她,張慕籬沒有懸念地自己接下了這項總務課最大的工程,好在部長說給她的時限很寬裕,足足一個星期,所以如果這樣她還完成不了任務的話,到時候責任全是她一個人的,張慕籬覺得部長這麼說也合理。

可當她見識到庫房的面積筱,她確定的是,這一個星期時間她可以不用睡覺了。

某個深夜,金梓悅急匆匆地趕到公司。

真是要命!他老爸不早不晚,幹嘛偏偏今天回國,今天回國也就算了,也不提前通知他一聲,不通知他一聲也就算了,竟然大晚上的突然給他打什麼電話,說明天他要問他新合作廠商的事,讓他做好準備!

準備個屁啊!關放新合作廠商備選的三家企業資料,他看還都沒看呢,明天一問三不知,肯定要被老爸修理一頓,說不定一時興起,還會把他調到基礎部門讓他重新做起,想想就一身冷汗!那個臭老頭就是為了考驗他才來這招的,可他偏就是回回都中招!

金梓悅晚上趕來公司就是為了草那三份資料,打算回家通宵去背,這三份資料是秘書今天早上才放在他桌上的,他本來準備明天看。

想來他老爸一定是得到消息,特地殺他個措手不及,那個臭老頭最愛在他身上找樂子了,這次說什麼也不能再讓他得逞!

電梯開啟,金梓悅直奔自己的辦公室,這個時間他根本沒想過會有人還在公司,尤其是在他這個樓層,所以當他真切地看到,眼前一個白色身影晃啊晃地昊進了茶水間,金梓悅整個人愣在了那。

天知道,他從小最怕的就是他老爸和鬼!

茶水間的燈開着,走廊的小燈也開着,金梓悅提了口氣,想自己要是大喊救命把警衛叫來,然俊說他怕鬼,那不是要被人笑死?

藉着燈光,他壯着膽,向茶水間那邊慢慢走去,靠得越近,就越能真切地聽到從裏面傳出的聲音。

唰唰唰,唰唰唰……

金梓悅靠着牆,隱約能感覺到茶水間裏有東西在晃動,就在他一鼓作氣要衝進茶水間的同時,那個白影從裏面晃了出來。

兩人正好臉對臉。

金梓悅瞪大了眼,而張慕籬叼着支牙刷,茫然無表情地看着他。

「啊!]兩人同時叫了聲,張慕籬的牙l}J還因此掉在了金梓悅的鞋上,把他鞋尖弄上了白白的牙膏沫。

「你又搞什麼啊?」金梓悅快被她嚇死,她竟然穿着身白袍睡衣,大半夜在他的公司里遊盪!

[我在刷牙啊!你堵在門口,想嚇死人啊?]張慕籬也覺得這個人真是陰魂不散。

「真是惡人先告狀,你自己沒有家嗎?在這裏刷牙?這裏是公司,工作的地方!」金梓悅正了正領帶,自己的形象差點就這麼被毀了,知道不是鬼就好辦了。

而且,又是這隻小演熊!這兩天白天都沒見到她,才想她是不是辭職了,沒想到晚上就讓他再見到她!

「我是在工作啊,我在加班。」突然想起來眼前這個人是總經理,張慕籬拍了拍胸撫慰自己被嚇到的心,態度緩和道。

「加班?」金梓悅將她從頭看到尾,「加班需要把睡衣帶來嗎?你是住在公司了啊?」

沒想到,張慕籬還真的點了點頭,「最近很忙,我家離這很遠,來不及回去了。」

看她的樣子不像騙人,再說也沒人會草這個騙人,可金梓悅仍然不怎麼相信地挑起眉毛,問她說:「這麼說總務課比海外事務部還要忙了?」

他這麼說本來是為了諷刺她太誇張,人家牽扯高額金額的工作,也沒像她這樣把睡衣都帶來。

可張慕籬沒聽出來他的諷刺,還像遇見知音似的跟他抱怨道:「很忙啊,真的很忙啊,我現在閉上眼睛,腦袋裏都是在飛的小星星,看到數字就想吐,作夢都夢到全世界的建築都成了數位構成的,然後一一倒塌,世界末日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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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你上錯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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