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濺日本專列之圖窮匕首見
血濺日本專列之圖窮匕見
三天後,是個大陰天,颳起三、四級風;壯士踏上征程,老天好像要營造出荊柯當年去刺秦時那: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氣氛。
文強、童長榮裝扮成日本人,與伊田分頭去火車站,彼此裝作不認識。
文強正排隊檢票,被人從背後抓住,聽到低喝:“你不要走!”
文強吃了一驚,急回頭一看,原來是山崎。
山崎滿頭大汗,他把文強拉到一邊,低聲:“我在偽造證件時,出了個疏漏;印章應該蓋在像片的右上角,我給蓋在了右下角。我又重新給你偽造了一個證件;急急忙忙,緊趕慢趕,總算趕上了你。”
山崎把重新偽造的證件塞給了文強,低聲:“文君,祝你成功”他轉身離去。
文強順利地通過嚴格檢查,登上了只有日本人和歐美人才能乘坐的專列。
天陰沉沉的,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
火車出一陣低沉的吼聲,艱難地喘息着開出了北平站。
文強抬起手,不停地抹去車窗上的雨水。無情並非真豪傑!鐵血男兒也有柔情。文強向車窗外投去眷戀的目光,眷戀着剛剛熟悉的美麗古都,眷戀着留在北平的妻子,眷戀着……
咣當!咣當!列車噴吐着蒸汽,沉重地向前跑着,跑出了山海關,跑進了遼闊的東北大地。
文強凝視着車窗外:烏雲低壓着破碎的山河,原本富饒美麗的東北大地,被日寇的鐵蹄踐踏得沒有絲毫生氣。
日本太陽旗從文強的眼前一閃而過,文強的眼睛裏噴出怒火;一個雄壯的旋律在他的胸中奏響:
怒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文強熱血沸騰,真想仰天長嘯;他掏出懷錶看了一眼:22點整。他心中出戰鬥的號令:“時間到,行動!”他站起來,從行李中取出畫軸,直奔他要刺殺的目標。
文強徑直走向伊藤秀石的車廂,列車長迎面走來;文強心中吃驚:“這個列車長簡直就是童長榮的翻版,世上竟有不是雙胞胎,卻長得如此相象的人。”
他倆走近,文強具有級特工那明察秋毫的敏銳目光;從這個列車長的眼神中看出他就是童長榮;納悶:“他怎麼變成了列車長?”
“列車長”閃開道,很有禮貌地說:“君請。”
當文強從“列車長”的身邊走過時,“列車長”出手迅,把一顆糖果塞進了文強的手裏。
文強走出這節車廂,抬起手張開,見那糖果沒有異常;他雖然不明白童長榮的用意,但是知道這顆糖果肯定有用;他把糖果裝進了口袋。
文強來到伊藤秀石專用車廂的門口,拍打車門。
門打開,一名中尉站在門口,很有禮貌地問:“先生,這是伊藤將軍的專用車廂,沒有將軍的允許,外人不得進入;請您離開。”
文強雙手捧着畫軸:“我有一幅名畫,是###唐朝著名畫家曹霸畫的《九馬圖》。我久聞伊藤將軍是字畫鑒賞大家,特來拜見伊藤將軍,請將軍鑒賞。”
中尉道:“我是伊藤將軍的副官,請君把畫給我,我替君轉交伊藤將軍。”
文強連連搖頭:“不行!不行!這幅《九馬圖》是曹霸唯一傳世的作品,非常珍貴;我要親手呈給伊藤將軍;我還要向伊藤將軍請教。”
文強鞠躬:“拜託了,請通融一下,讓我拜見伊藤將軍。”
副官克盡職守,一臉嚴肅地不肯通融:“你沒有預約,沒有得到將軍的允許,不能拜見將軍。”
無論文強怎樣好說歹說,副官總是一臉嚴肅,就是不允許。
眼看“血仇絕殺”行動就要泡湯,文強心中焦急,急中生智,扯開嗓門大叫:“伊藤將軍,我有曹霸將軍的《九馬圖》,想要請您鑒賞,並向您請教!您要是名不虛傳的鑒賞大家,就不會拒絕我的請求!”
這節專用車廂被隔成了一個套間,裏間的門被打開,伊藤秀石奔出來,大叫:“《九馬圖》在哪裏?”
文強打開畫軸,露出一匹騰空欲飛的駿馬。
伊藤是鑒賞大家,他一眼看見這匹駿馬,兩隻小眼睛立馬放光,驚喜大叫:“照夜白!杜甫有詩:曾貌先帝照夜白,龍池十日飛霹靂。這的確是曹霸將軍的名作《九馬圖》。大和神關照我,讓我雙喜臨門。我剛被晉陞為中將,就又見到了罕見的《九馬圖》。先生快請!”
文強心中狠:“你是大難臨頭,必有血光之災!”
進站和上車時,乘警嚴格檢查過乘客的證件;文強又說一口流利的日語,伊藤不懷疑他的日本人身份。再就是伊藤喜好字畫到了痴迷的程度,特別是見到名字畫,那更是忘情。他也不問文強的姓名,就趕緊把文強請進裏間,副官關上門。
伊藤迫不及待:“請君快把畫打開,讓我一飽眼福。”
文強心中偷着樂:“這個傢伙急火火地要找死。”
文強與伊藤相對跽坐,一臉虔誠地雙手捧着畫軸,小心翼翼地把畫軸放在榻案上:“伊藤將軍,好‘茶’要細細品。請讓我為您斟‘茶’。”
文強慢慢地打開畫軸,卷出奔騰的氣息,捲住了伊藤的心。
伊藤全神貫注於畫中,每出現一匹駿馬,他都品評一番,並吟誦一句唐詩:“曾貌先帝照夜白,龍池十日飛霹靂。”“昔日太宗拳毛(gua瓜),近時郭家獅子花。”……
文強心中不由得佩服:“伊藤的文化造詣深厚,絕不遜色大家學者。”他心中又生出遺憾:“他不應該當軍人,更不應該成為殺戮我國人民的屠夫。不然的話,我們會以琴棋書畫交往,成為好朋友。”
畫軸就要轉到盡頭,就要圖窮匕見,就要寒光濺血。
文強的手已經觸摸到了刀柄,就要刺殺濺血。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