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險象環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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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險象環生:
文強和周敦琬來到省城長沙,準備乘火車去北平,再換車去東北。
這是一個陰霾天,潮濕悶熱的空氣中透出一股血腥味。
此時的長沙城被瘋狂捕殺###分子的白色恐怖氣氛籠罩;滿大街張貼通緝###分子的佈告,軍警和偵緝隊的特務滿大街遛達,隨意盤查行人,看誰不順眼,就抄起###嫌疑分子的帽子劈頭給他扣上,暴打一頓后抓走。
文強和周敦琬不敢在城中久留,乘坐一輛人力車直奔火車站;他倆下車,奔售票處去買票。
突然竄出一條大狼狗,猛地撲到了周敦琬的背上,齜牙咧嘴地瞪着血紅的眼睛。周敦琬雖然是個巾幗英雄,但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驚出了一臉的恐怖,忍不住驚叫一聲:“啊!”
文強也驚出了一身冷汗,正要揮拳打狗,一個警官竄到了文強的背後,一把薅住他,低喝:“通輯犯文強,你好大膽!”
文強本能地要反抗,聽到低喚:“我是廖宗澤!”
文強和周敦琬聽到廖宗澤這個名字,立馬放平了懸起的心。廖宗澤與文強是黃埔四期同學,好朋友;廖也曾是**員,曾與文強同在**四川省軍委工作。廖因不滿左傾盲動主義,負氣出走,從此脫黨。
“你倆的照片上了通緝令,火車站盤查的十分嚴密,你倆不能乘火車。快離開這裏!”廖宗澤低聲說罷,急扯白臉地大叫:“吳少爺,你不該與丫鬟私奔!吳老爺讓我在這裏等你們,快回去!”他擺出一副不容分說的架勢,扭住文強,塞進一輛人力車;他又招呼過來兩名警察,把周敦琬弄上另一輛人力車。
三個警察和一條狗監押着兩輛人力車,來到了吳庄飯店門口。廖宗澤喊:“夥計!快把少爺請進去!”
飯店跑堂的夥計以為來了貴客,趕緊跑出來,滿臉堆笑,點頭哈腰:“少爺,裏邊請。”伸手把文強扶下車。
文強作秀,一副紈絝少爺的模樣,在夥計的攙扶下搖搖擺擺地走進了飯店;
周敦琬也作秀,惶惶不安地跟在後面,進了飯店。
廖宗澤付了車錢,又給了兩名警察每人一塊大洋,打發他倆回去,也進了飯店。他們要了一個避靜的包廂坐下,點了幾樣菜和一壺酒。
“我出川后,來到長沙,通過關係當上了警察。”廖宗澤簡單地講了自己脫黨后的情況,問:“聽說你倆也與羅世文鬧翻了,念觀(文的字)還拍桌子罵羅是書獃子,脫離實際地瞎指揮。還聽說你倆被永久地開除黨籍。你倆打算去哪裏?”(註:羅世文是當時**四川省委負責人)
文強道:“我倆要去東北,參加義勇軍,抗日打鬼子!”
廖宗澤面有愧色:“你們的激情不減當年。”緊跟着又變成了心灰意冷的模樣,大發牢騷:“唉!當年我們憑着滿腔的熱血沸騰出來的愛國激情,投身黃埔軍校,參加革命,在血雨腥風中歷經磨難,卻沒有看到中國有任何希望。中國先是軍閥掐架,后是國共翻臉;中國人熱衷於窩裏鬥,就是一盤散沙。我真懷疑,中華民族能否復興?”
周敦琬生氣變了臉色:“廖哥忘記了救國的革命理想,難道也忘記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的古訓嗎?”
文強和顏悅色地說:“中國現在是一盤散沙,以史為鑒,看中華民族能否復興。德意志自從神聖羅馬帝國衰亡后,德意志民族分裂,成了一盤散沙;飽受歐洲列強的欺凌。德意志民族後來在鐵血宰相俾斯麥的領導下,重新凝驟起來,強大起來。德意志能夠如此,我中華也可以;我堅信,中華民族一定能復興!”
廖宗澤似乎有了信心:“但願我中華能夠出現像俾斯麥那樣的偉人。”卻又變成了一臉的茫然:“誰是中國的俾斯麥呢?”他一擺手:“這個問題太玄妙了,不去討論它。當年**領導的農會,把何健的父親捆綁起來遊街示眾,何健對**有着刻骨的仇恨,他在湖南大肆搜捕**,火車站盤查的非常嚴,你倆的照片都上了通緝令,絕對不能夠在火車站露面。你倆租一條小船,走水路到武漢,再換乘火車。”
文強採納了廖宗澤的建議,他與周敦琬急於奔赴東北抗日前線,勿勿忙忙地吃過飯,告別了廖宗澤,直奔湘江……
天色已晚,夜幕上懸挂一輪圓月,月光皎皎,湘江猶如一條銀練。湘江上,一葉扁舟,穿越碧波,奔向長江。
文強和周敦琬立在船頭,緊緊地依靠在一起,憧憬着東北那白山黑水之間的抗日戰場。文強詩興大發:
明月送我出三湘,飛騎清光射倭狼。
東北收復我未歸,湘君知我醉沙場。
一條船劈波斬浪,如箭一般“射”來,船上站着八、九個大漢,手持槍、刀。為首的一個大漢吼叫:“停下!快給老子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