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當天際泛出曙光,白亦焯已經練完功,明白自己的身體真的全然恢復,真氣運行甚至比之前更加順暢。
如果連解毒丹那麼貴重的東西她都能毫不猶豫地喂他吃,那麼他每天吃的膳食、葯汁里,必然有更多能讓他儘快恢復的上好藥材。
明白了這一點,他並沒有覺得特別高興,反而有點氣悶。
他與她不過是萍水相逢,他只不過是小小幫了她——甚至不算什麼救命恩情——她就對他這麼好,要是換成別人,她也會這麼不惜“本”嗎?
愈想愈悶,白亦焯走到澡間洗凈身體,換上乾淨的白色衣袍,這才來到大廳。
平常只要他走進大廳,便會看見已經在等他的苗還月並沒有出現,他立刻喚來壽伯。
“壽伯,還月呢?”
“還月姑娘啊,她……她……”壽伯吞吞吐吐的。
“她怎麼了?”
壽伯默默遞給他一封信。
“這是還月姑娘要我交給五莊主的。”
白亦焯接過信,立刻抽出信紙,紙上娟秀的字跡隨即映入眼帘。
白亦焯:
謝謝你這段日子對我的容忍和招待,很高興認識你,我走了,希望後會有期。
還月
她走了?!
她就這麼走了?
該死……不,是可惡的笨女人,她到底在想什麼?她在杭州沒親沒戚,也沒有朋友,她能去哪裏?
最最可惡的是,她居然連跟他當面告別都沒有,而是留書,不告而別!
“五莊主,你真的就這樣讓還月姑娘離開嗎?”
“她已經走了,我還能怎麼樣?”白亦焯沒好氣地應道,那封信不看不氣,愈看愈氣。
那個可惡的、氣人的、誘人的、撩撥了他的、吹皺一池春水就跑的女人!
“當然是去把她追回來呀。”壽伯一副二逗還用我來提醒”的模樣。
“她要走就走,我何必留她?”叫他去追一個女人,有沒有搞錯?
“五莊主,其實你不想讓還月姑娘離開對不對?”
“才……才沒有。”要講違心之論,白亦焯差點被口水嗆到。
“別忘了我老頭子是看着你長大的,你那點心思能瞞得過我嗎?”真是好面子,死鴨子嘴硬。
“我說沒有就沒有!”他粗聲道,衝動地把信紙揉成一團,但想丟,卻又丟不出去。
“五莊主,別逞強了,去找還月姑娘回來吧。”壽伯將他的反應全看在眼底。
“我有事要忙,別再提她了。”白亦焯將紙團隨便塞進袖子裏。“這幾天各店鋪都拿到新貨了吧?”
“都拿到了,剩餘的貨也做了適當的分配,生意上的事一切正常,五莊主不必擔心。”壽伯又把話題轉回來。“趁還月姑娘還沒走遠,你快去找她回來吧。”
“羅唆!”
“就這樣讓還月姑娘離開,五莊主不後悔?”
“有什麼好後悔的?”
“我家的五莊主不管做什麼事,都一定要做到成功;如果想要一樣東西,就絕對不會讓那樣東西有機會從他手上溜走。五莊主,小小的百日紅,就把你的男子氣概給磨掉了嗎?”真是受不了,在乎就在乎嘛,有什麼好不敢承認的?男子漢大丈夫,應該乾脆一點,真是不懂五莊主在猶豫什麼。
“當然沒有。”白亦焯只是白他一眼,並沒有生氣。“壽伯,你的激將法用得太差了,我是不會中計的。”
壽伯老臉一熱,“五莊主,我在跟你說正經的!”
“我也是說正經的。”白亦焯繼續吃早膳。“你別忘了還月不是金綉庄的人,她本來就沒有理由留下來。”
“若五莊主娶了她,她不就成了金綉庄的人,當然就可以留下來了。”壽伯理直氣壯地道。
白亦焯目瞪口呆地瞪着他,娶、娶還月?!
“壽伯,你以為娶老婆就像在市集裏買東西嗎?說娶就娶?再說……”他瞥了壽伯一眼,“你別忘了,你也是老光棍一個,根本沒娶過老婆。”還好意思把事情講得這麼輕鬆容易又簡單,怎麼不會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壽伯只能瞪着他,好一會兒,才發現一件事。
“五莊主,你沒有生氣。”雖然五莊主一向很尊敬他這個老人家,但不代表五莊主會接受他的批評,以前他只不過稍微叨念一下,五莊主就轉身不理他,今天居然會聽他講這麼久。
“有什麼氣好生?”就算有,也得找到出氣筒,他的氣才能噴得出來啊。
“那五莊主到底要不要把還月姑娘找回來?”壽伯只關心這一點。
“不用。”
“可是——”
“沒有可是!你可以閉嘴,下去忙了。”別在他耳邊羅羅唆唆的,聽了就讓人心煩。
壽伯知道現在再多說什麼也沒用,他不聽就是不聽,只好先去處理庄務,邊走還不忘邊嘀咕,“哼,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現在不趁人還沒走遠時去追,等人不見了,看你要怎麼辦……”
走遠?白亦焯手上的筷子一頓。
哼,走遠就走遠,也沒什麼好可惜的……白亦焯在心裏這麼告訴自己。
絕對沒什麼好可惜……可惡!不想不氣,愈想愈氣!竟敢不告而別,她是存心想氣死他——
“五莊主!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呀!”才出去沒多久,壽伯就又橫街直撞地飛奔進來。
“我在這裏好好的,哪裏不好了?”真是的,老人家不慢慢走,輕聲細語,跑這麼快,叫這麼大聲幹嘛?
白亦焯現在是滿腹怒火,但他的怒火要留到苗還月面前再發作,她敢存心氣他,最好有膽子承擔後果。
“還……還月姑娘……”壽伯有點喘不過氣。
“還月?”白亦焯面色一緊,立刻站起身。“她怎麼了?說清楚。”
“小……小虎子來報訊……說……說還月姑娘……被錢幫的金明堵——”
咦,人不見了?!
壽伯嘴巴張得開開的,話說到一半,人還很喘,但已經不用說了,因為他家五莊主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呃……他說了還月姑娘人在哪裏嗎?還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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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那早起的蟲兒呢?
答案是被鳥吃。
如果苗還月知道想一賞清晨的西湖風光,結果是被一群凶神惡煞給堵住的話,她會好好考慮晚一點再離開金綉庄,而不是為了不想見白亦焯,不想跟他當面告別而牽著小電偷偷溜走。
“你是白亦焯的女人?”那天匆匆一瞥,就算是受傷兼被她氣昏,但金明也沒忘記男人的本能——就是欣賞漂亮的女人。
苗還月沒理他。
“前幾天你不是很會說話嗎?怎麼?沒有白亦焯和金綉庄的人在身邊,你就怕得什麼話都不敢說了嗎?”金明微一揚手,一群手下立刻將她團團圍住。
苗還月瞥他一眼,“請問,你用過早膳了嗎?”
“當然用過了。”他回答得莫名其妙。
“如果你覺得吃飽了肚子很撐,非得做些什麼事才能幫助消化不可,那麻煩你到那邊比較空曠的地方去做運動,或者練功也可以。”她指著不遠處的空地建議他,“如果你是想找人吵架,那麼請到市集去,那裏有很多大叔、大嬸可以陪你耍嘴皮子,但是……”她頓了下,又道:“請你不要在這樣風景優美的地方製造噪音,破壞西湖的美,那是很不道德的事。”
可惡!這女人又拐著彎罵他!
“我看,你是搞不清楚狀況!”金明咬牙切齒的擠出話。“來人,將她‘請’回錢幫做客!”
“你們最好別亂來喔。”她提醒道:“我不想去任何地方做客,所以謝謝你的好意,也希望你千萬不要動手,這麼多男人欺負一個女人是很丟臉的事,你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丟錢幫的臉吧?”
“我想做的事,誰敢多說一句話,我就割掉他的舌頭。”金明語氣陰狠道。
聞言,苗還月一臉嚴肅地說:“以暴力服人是很不好的行為,隨便傷害別人更是罪加一等,你沒聽過‘暴政必亡’嗎?”
“你胡說什麼?”
“我沒有胡說,只是在提醒你,做人還是要多做點好事,這樣死後才不會下地獄。”
輕輕柔柔的語氣,說的卻是這麼氣死人的話,金明再一次被氣得怒火攻心,偏偏又發不出來。
“從現在開始你給我閉嘴,不準再說一句話。來人,帶走!”
“喂,隨便動手動腳很小人耶!”苗還月低呼一聲,身形快速移轉,閃過那些想抓她的人。
金明一愣,好巧妙的身法。
“快抓住她,別讓她跑了!”
“我可不想跟你們玩捉迷藏,小電,快走!”
她不願以銀針傷人,誰知才轉身要跑開,卻險些撞進來人的胸膛。
“呀!”煞不住了……
她的肩頭被來人穩穩地扶住,免去她跌到地上的悲慘下場,而且這人身上的氣味與身形好熟悉,她抬起頭——
“白亦焯?!”
“誰教你溜走的?”看到她,白亦焯忍不住吼道。
苗還月只覺耳邊嗡嗡作響,連忙拍著胸口,一臉驚嚇。“你、你不要這麼大聲啦,很嚇人耶。”
白亦焯心頭怒火狂燒,偏又發不出來,氣悶得幾乎想掐死她。
“啊!”及時想起自己的處境,苗還月立刻在他懷裏轉過身,警戒地望着帶人追來
的金明,不自覺地靠進他懷裏。
她出於下意識的信賴舉動,讓白亦焯怒火頓時消失大半。
“金明,出門帶這麼多人,你是想在這裏鬧事嗎?”
“白亦焯,你命還真大。”一見來人,金明重重地哼了一聲。
“我的命的確很大,但是你有沒有這麼大的命,我就不知道了。”白亦焯冷笑道。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來人,上!”
這話一出,錢幫的人全部一起出手。
白亦焯將苗還月推到身後,然後獨自應付七、八個人的圍攻,身上毒患治癒后,白亦焯再也無所禁忌,把圍攻上來的人當成沙包兼出氣包打,三兩下就讓錢幫的人全部挂彩。
見情況不對,金明立刻繞到後方,迅速擒拿苗還月。
苗還月一直注意白亦焯的情況,突來的攻擊讓她措手不及,只能反射性的抽出懷裏的銀針刺下去。
“啊!”金明吃痛立刻縮回手。
發現苗還月被攻擊的白亦焯,好不容易發泄了一點的怒火立刻又狂燒起來,縱身躍出那七人攻擊的範圍,飛掠到金明面前,一記飛踢就將他給踢飛出去。
“啊——”金明又發出一聲痛叫,他的手下紛紛忙着接住自家少主。
砰地一聲,全部的人跌成一團,金明痛得一手捂住胸口,狼狽地爬起來。
“白……白亦焯……”他甫開口,白亦焯已經到他面前,擒壓下他的手臂,他忍不住痛叫:“哇啊!輕、輕一點……”
“輕一點?”白亦焯撇唇冷笑,擒住他的手腕再一使勁。
“哇!不要、不要輕了……”金明痛得哀哀叫。
“不要輕一點?那就重——”他話還沒說完,金明便急着大叫。
“不要、不要重一點,我都不要啊……”金明狼狽地大叫,完全看不出剛剛囂張的模樣。“白亦焯,請你……請你高抬貴手……”
“我何必聽你的?”白亦焯冷笑問道。
反折的手臂被白亦焯製得牢牢的,他只要稍稍一用力,金明的手臂就會立刻被折斷。
“我……是我不對……我、我……我向你道歉……你……你大人大量……原諒我吧……”金明痛得冷汗直流,不得不低聲下氣求饒。
“你得罪的人不只是我。”他略一使勁。
“啊……輕點……輕點……”金明再度痛叫,抬起頭瞥見苗還月的身影,他立刻懂了。“姑、姑娘……對不起,是我和手下太無禮,驚嚇到你,請你……原諒我們的……冒犯……”
苗還月看向白亦焯。
“你要原諒他嗎?還是要我再整治他?”白亦焯問道。
“這樣就好了。”再整治下去,金明那條胳臂就真的斷了。
“金明,杭州是個有法治的地方,不是任何人可以隨便撒野的,你們錢幫要來這裏做生意我不反對,更不會阻止,但是……”他頓了頓,又道:“如果你來這裏,是想挑釁我金綉庄,那麼,你最好先衡量自己有多少力量,考慮你是不是承擔得起後果。”
冷哼了聲,白亦焯放開他,錢幫的人趕緊上前扶住主子。
“今天的事到此為止,如果再有下回,你就準備當個獨臂人,滾!”
“白亦焯,你……”金明還想撂話以扳回顏面。
“嗯?”白亦焯冷冷瞪着他,“你想現在就斷臂嗎?”
金明臉色一白,“我們……我們走!”
聽見主子下令,錢幫眾人連忙互相扶著快快離開。
白亦焯大步走到苗還月面前,一言不發的瞪着她。
“你怎麼來了?”真神奇,還正好救了她呢。
“你這個笨女人!”他猛一咬牙,再也忍不住的低聲悶吼。
苗還月眨眨眼,然後睜大雙眸。
“你罵我。”
白亦焯眼神一凝,意識到這不是個吵架的好地方,立刻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跟我回去。”
“可、可是我……”
“不準說不!”他拉着人就走。
“但是小電……”
白亦焯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那匹紅鬃烈馬,只吐出五個字:“自己跟回來。”
人眼對馬眼,小電還堅持了好一會兒,才低嘶了聲,緩步走到他們身邊。
這還差不多。白亦焯轉回身,繼續拽着她往金綉庄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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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金綉庄,所有下人看見白亦焯鐵青的臉,紛紛自動閃避,連壽伯都聰明得閉上嘴,主動將小電牽回後院的馬房裏,讓他們一路順利回到書房。
進書房,門關上,苗還月被粗魯地塞進一張椅子裏。
白亦焯就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瞪着她。
呃,他的眼神真嚇人,有必要這樣嗎?苗還月想了想,自己沒有做錯什麼啊,所以不用心虛。
“你不坐下嗎?”雖說自己不用心虛,可是被兩隻冒火的眼瞪視著,還真是讓人很難不心虛。
白亦焯還是瞪着她,眼裏的怒火更旺了。
“呃,謝謝你剛剛救了我。”苗還月努力找話題。“可是你不應該救我的,因為這樣我又欠你人情——”
“誰要你欠人情!”他終於吼出聲。“馬上把‘人情’這件事給我忘記!”
“可是——”
“沒有可是!”她還敢說?
“但是——”
“閉嘴!”他怒吼。
苗還月咬着下唇,默默地瞅着他,臉上沒有被凶的惱怒,只有一點點委屈和不解。
她這副模樣讓白亦焯頓時有些心軟,可是一想起她的不告而別,結果卻遇上金明,要不是他及時趕到……他閉了下眼。
“該死的!誰要你走?”
“沒有誰啊,這是我和你的約定,你記得吧?”她提醒他。
“誰跟你有約定了?都是你一個人自說自話!”還自己決定。白亦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有種被丟棄的感覺,好像他一點都不重要。
天知道當他聽見她被金明的人堵上時,想到她是這麼的嬌小柔弱,一不小心就會被傷害……他衝出庄的速度只夠讓小虎子說一句“西湖畔”,三個字就足夠讓他找到人。
他急、他擔心,到底是為了誰呀?而這個女人卻可惡的一點也不在意!
“但我向你保證過,當然要說到做到。”從小爹就教她們“人無信不立”,說過的話不能不算數。
“我沒有趕你!”
“等到你趕就太晚了,那我會很可憐。”她抗議。
“我不准你離開。”他兇惡地瞪着她,“聽懂沒有?”
苗還月望着他,他的臉色很差。
“白亦焯,你還好吧?”她的語氣非常擔心。
“我很好!”他中氣十足的悶吼。
“可是……你一向討厭女人的,還巴不得我快點走,別煩你。”
“那是之前。”
“咦?”她完全不解。
“你給我乖乖待在金綉庄,不準亂跑。”這就是結論,一切他說了算!
“白亦焯,你真的沒有問題嗎?”她的語氣更擔心了。
“我好得很。”他坐下來喝口茶。
“那你怎麼會說這種話?”
“不行嗎?”
“不是不行,只是太違反你的原則了。”說著,她拉起他的手就開始把脈,擔心是不是沒把他給治好。
“誰告訴你我有原則?”她一靠近,他的怒火就莫名其妙地消失,只剩下她乾淨清新、帶點微微香氣的氣息,與她柔軟得讓人渴望的嬌軀。
“壽伯啊。”她心不在焉地回道,他的脈象很正常,那問題會是出在哪裏?“他說你一向都很討厭女人,更厭惡有女人死纏着你不放,你的生活空間裏絕對不允許任何女人存在。”
“壽伯的話你也信?”他嗤聲道。
“相信啊。”壽伯沒有必要騙她。
“那我說的話,你為什麼不信?”他才是作決定的人,結果她相信別人說的,卻一點都不相信他。
苗還月有些為難地想了一下,“呃,這個……”
“這個什麼?”因為她的不相信,他眼裏又開始凝聚風暴。
“因為,我比較相信壽伯。”她很老實地回答。
聞言,白亦焯兩條眉毛蹙得緊緊的,心裏的怒火愈來愈熾。
“壽伯不會動不動就吼人,可是你會。”瞥了他鐵青的臉色一眼,苗還月想了想,又朝他一笑,“不過,除了壽伯,在這裏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了。”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這女人只是太遇老實,他不能因為這樣就生——去他的,不生氣才怪!
已經氣到罵不出來,白亦焯長臂一伸,將她拉進懷裏,一手鎖住她纖柔的嬌軀,一掌托住她的後腦,低頭便猛烈地吻住她那張把他氣得半死的小嘴。
“白——”苗還月只來得及發出一個音。
這個吻比上次來得更狂、更烈,她柔軟的身軀完全陷入他的懷抱,兩人的身形完美地嵌合著,透過薄薄的衣衫,她甚至感受得到他的體溫與熱度,而他不只要掠奪,也要她反應,為他而狂熱。
苗還月雖然未經人事,但她是個大夫,對於男女之間的親密,懂得比一般女子多一些,她被吻得喘不過氣不是第一次,可是他強悍的入侵,讓她在順服之餘,泛起一種回應的本能,想要與他更加親近……她渾身震顫,心慌地開始抗拒。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