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冰箱裏食物的數量、種類、擺放位置,根本就和她離開時一模一樣,這分明就是出自她的手放進去的那些東西啊!
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她拿出一盒蝦子看了看日期,這盒蝦早就過期了,而購買日期就是她離開的前兩天。
此刻鍋里的粥飄出陣陣米香,卓安亞無心理會,只是微張着嘴,再次把目光放眼到整個房子。
仔細地看就很容易發現,沙發上垂下的一條領帶、桌上的那迭報紙,甚至遙控器的擺放位置,這一切都和她對這房子最後一眼的印象一模一樣!
當時以為短時間不會再回到這裏,她刻意將每個角落的畫面都印在腦中,所以不會有錯的。
與其說這個家沒有了她也不會有差,還不如說這個家是被施了魔法,一切都被定格在她離開的那刻。
怎麼會這樣?那這段時間關焦宇都是怎麼生活的呢?
她端着熱騰騰的粥,關焦宇已經背靠着床頭,坐在那裏等着,他肯定一早就聞到了粥的香味,她剛進房間時,他就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一個非洲雄獅轉眼變成了泰迪熊,真是千載難逢的奇迹,但是卓安亞一點也笑不出來,她來到他的床邊,手捧着那碗粥,並沒有給他喝的意思。
「我問你,你到底明不明白房子是用來作什麼的?房子就是用來住人的,不是用來保存的。她吸了口氣,「而且有些東西是無法保存下來的,比如食物,就算你不去碰它,它也會過期,本本質上已經發生的改變,不是欺騙了眼睛就能代表沒有發生的。」
「妳發現了?」他一下子就了解她說的是什麼。
「我真是不敢相信你會做這種無意義的事,這不像你……」
「我沒有特別要做什麼,只是自然而然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關焦宇並不否認。
他不動這個家裏的任何一樣擺設,每天拚命的工作,能不回來就不回來,吃飯也在外面隨便地填飽肚子,就怕自己的一個不注意,弄髒或弄壞了家裏的什麼東西。
醫生說這是他突然生病的直接原因,但他並非刻意這麼做,也不是刻意要遠離這個家,更不是刻意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一切的行為只是出於一種非常簡單的想法而已,讓他根本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自然。
現在,他更是不覺得這樣做又什麼問題。
他大咧咧地扯了一下嘴角,笑道:「因為妳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啊。」
他的初衷很簡單,只是想着,當她推開家門時,屋裏不會亂到她發飆,要知道,他家的ㄚ頭髮起火來是很讓人頭疼的,要他想那些複雜的計劃,就如她所說,他絕對沒那個神經去想那些,他只是單純地讓家維持着像她在家的樣子而已,好讓她回來時就像從未走過一樣。
就像現在一樣……
卓安亞無意識地搖了搖頭,只為他好似平常的一句話,他還想維持着這平常的假象到什麼時候?他們之間都已經變成這樣了。
「我不會再住在這裏了,為什麼你還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亦為我也可以和你一樣當什麼都沒發生過,鬧鬧彆扭就再跑回來,傻呼呼的消耗掉自己全部的自尊嗎?」
「我沒有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你有!」她阻斷他,「你在意別人的言語、在意他人的眼光,你可以不接受我的心意,可是你沒有權利讓我繼續跟你玩這種家家酒的遊戲,你覺得對我抱歉,想要讓我高興,這些我都能感覺出來,但那只是出於親情而已,從十歲之後就再也沒人可以給我什麼親情,我需要的不是那些!」
每次跟他進行這種話題,她都氣得渾身發抖。
她篤定他聽不懂,而自己不說出來又難受得想哭,住后只能是她像只發瘋的小獸,而他是個傻獃獃的看客。
「親情嗎?」他低聲重複她的話,「妳倒是很肯定。」
「當然肯定,你以為我認是了你多少年?」
看到他被說得無言,她露出一絲勝利的笑,只是笑得有些難看,「你那木頭腦袋,一旦根深蒂固地認定了什麼就不會改變,你一直這樣看我,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不會變,我很感謝你能把我當作真正的親人,但我不想再被你的親情束縛,我不會再回來這裏的……」
她說得斬釘截鐵,他心下一急,不明白她為什麼總是將感情一股腦的傾注然後又馬上逃開,難道他就真是一台聽不懂人話的機器嗎?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尚未組織好的言語在腦中打成了結,但他怕她又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只好身體先行動,讓她哪都去不了。
「做什麼?」她哪裏躲得開他敏捷的動作,一抓一掙之間,卓安亞忘了手裏還有一碗熱粥,碗裏的粥灑出來,全都倒在了關焦宇的睡衣上。
她忍住驚叫,他卻還是沒知覺一樣只是緊抓着她的手腕。
「你不會覺得燙嗎?」她眼看着一些粥從他的領口進入,那一定痛死人了,「放開我,不然真的不管你了!」
那可不行,關焦宇鬆開手,卓安亞把碗一放就來扒他的衣服,他老實得像個還沒斷奶的孩子,沒一會兒睡衣救被她扔到了一邊。
他真是皮粗肉厚,皮膚上連個小紅點都沒留下,看來這次又是她瞎操心了。
卓安亞嘆了口氣,他古銅色的肌膚只是因為發燒而微微有些發紅,那些粥對他造不成威脅。
「你發了燒都比牛健壯一百倍!」她哼了一聲,誰知身前那龐大的身軀,為了證明他沒有牛健壯一樣,猛地向她倒了過來,毫無預警地,卓安亞就那樣被一堵厚牆壓在了床上。
她發出一聲悶叫,只因他真的力量全無保留,如果不是床比較軟,她的背肯定要淤青了,剛要罵他,她馬上被他皆下來的舉動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竟然在用那滿是鬍渣的臉蹭她的脖子,那細密的鬍渣像一些看不見的小蟲,弄得她又痛又癢,這種感覺讓她心中浮起點點戰慄。
「喂!」她狠捶他的背,真的有些慌了。
他赤裸的上身完全覆在她身上,那燥熱的體溫正隨着他不安份地蠕動傳到她的身上,她完全無法理解他的一連串的行動,直到他用那噴着熱氣的舌勾舔她的頸,引得她一陣戰慄,她才曉得他是要做什麼,但是她卻楞住了。
半晌,卓安亞大吼着:「關焦宇,你瘋了!你……發什麼神經,別鬧了!」她有些語無倫次,他的身軀壓得她呼吸困難,而他的大手也在這時覆上了她的胸前,他竟然在揉搓她的乳肉,那見薄薄的襯衫馬上救被他的大手弄皺,而他則不失良機地向下,直接將手伸進了她的衣里。
她吸了口氣,身體卻因他大膽的撫摸而戰慄起來,「別鬧了……要是發情的話去找別人……」
他伸進她衣里的手粗野地扯掉她的內衣,那彈起的乳肉全部落到了他寬厚的大掌中。
「啊!」她反射性地仰起頭,他的齒順着她的頸子一路滑到她的胸前,龐大的身軀弓起來,一顆一顆地咬開了她襯衫的扣子。
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而全然沒有理由,等她想到要反抗時,她的扣子已經全被他解開,她低頭,看到的就是自己的襯衫向兩邊大敞,她一邊的乳肉在他的掌中隨他任意地擺弄,而另一邊的乳肉則在空氣中空虛地顫抖。
……
他一隻大掌過來,輕易地便將她的兩隻手併攏到一起,壓在了她頭頂的上方。
這時她才看到他的臉,他的神情是一種讓她本能恐懼的專註。
「安亞,妳總是欺負我嘴笨,卻忘了我並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關焦宇壓着她的雙手。另只手捧着她的小臉,「上次妳把我扣在床柱上,這次該我了。」
「什麼?你……啊……」
他帶着一股怒氣,一隻手將她的雙臂壓制,另一隻手壓上她的大腿,以粗糙的掌心摩擦她的大腿內側,在她的裙底肆意亂為,在她亂動掙扎時,他的手掌覆蓋在她的底褲上,隔着那薄薄的底褲按上了她腿間秘密的花園。
「不!」
他再次以舌堵上她亂叫的小嘴,只允許她發出無意義的聲音。
他真的生氣了,再不教訓一下這ㄚ頭,他一定會死於心臟爆炸,也許她說的對,她對他了如指掌,他確實是個死腦筋的人,一旦認定了什麼就不會改變,但她怎麼能那樣武斷的認為,他對她只有義務、只有同情、只有她不稀罕的親情?
難道沒有一種可能,他這個僵硬的、頑固的死腦筋里,從很久以前起對她就並非什麼親情嗎?難道就沒有一種可能,從他認定她的那天起,他就沒把她當作是一個親人來愛嗎?
她伶牙俐齒,他說不過她,也說不出口,他是一個成年的男人了,又是她生命中最親密的男人,兩人在一起這麼久,早就形成了一些固有的默契。
有些事,總是要給他一些時間,借他一些膽量,尤其是面對她,況且她年少無畏,怎麼能真的了解他的忌諱?
「真該給妳一些教訓,到底腦筋死板的人是誰?」如果說他們間最像是「遺傳」的一點,那恐怕就是膽小和死腦筋了吧,她不也是固執地認為,他對她的愛無動於衷嗎?
他整個人壓在她身上,她在他身下掙扎着扭動,他順勢扯下她的底褲,整隻手掌摩擦着她腿間的軟毛。
……
在她高潮的叫聲中,他同樣釋放了自己,將自己種子深深埋在了她的體內。
他一點也不後悔,或者說這樣做了,他的心才真的豁然開朗。
一隻毛色黑亮的獵犬靜靜地守在床頭,彷佛在等着主人來對他下達指令,卓安亞睜開眼睛后,看到的就是幻化成獵犬的關焦宇。
她竟然睡著了,在他的房間睡着,醒來時看到他在,這是她少女時期就開始的憧憬,沒想到今天竟然成了真,不過想像中的關焦宇是一臉溫柔,而眼前這個他則是面帶慌張。
「妳醒了?」他從椅子上彈起來,「要不要吃早餐?我煎了蛋。」
如果他指的是桌上那盤黑呼呼的東西,那還是算了。
「我該回去了。」話一出,見他神色由慌張轉為暗淡,竟教她心中有了些愧疚,不過她還是把被角拉到脖子,動了動身體,「你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他點了點頭,龐大的身軀像是被灌了鉛,每走一步都越發沉重,最後他還是轉過頭,看着仍把自己裹在被子裏的她,「安亞,我明白妳為什麼拒絕留在這裏,或許這間房子裏有太多妳覺得痛苦的回憶,不過那些回憶對我來說卻是十分美好的,不過現在,我也找到了比這房子裏的回憶更加重要的東西,現在也沒人能阻止得了我了。」
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好像繼續說著什麼,不過嘴動也沒動,沒等她問清楚那話中的意思,他就推門出去了,到最後也只有她被他耍着玩似的份。
無論怎麼理解,那都像是一句分離的話。
他與她的回憶確實曾佔據着他生命的大多,不過現在他找到了生命中真正重要的東西,於是為了追求自己的人生,那些短暫的回憶也可以拋棄。
是這個意思嗎?那麼他在床上說的那些曖昧不明的話又算什麼,不過是些哄騙人的一時情話而已嗎?她自動送上門,他便將她看作了洩慾的對象,就因為他清楚的很,她是無法真正拒絕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