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民眾狂總統瘋金鷹飲血 湯若水繼任賣了宇航站
第十一章：民眾狂總統瘋金鷹飲血湯若水繼任賣了宇航站
第二天上午八點，胡微一覺醒來，再也沒有睡意。他想看一下民眾對昨晚事件的反應，在餐廳吃過一些早點后，就坐到了遠視機操縱盤前，他打開遠視機，映入眼帘的還是大街上經常出現的浩浩蕩蕩的遊行隊伍。遊行隊伍中照樣是許多人扛着橫幅，許多人舉着小旗。那些橫幅和小旗上寫的內容，又多數還是請求提高補助、反對降薪等東西。
胡微覺得沒意思，想調換一下掃描地點，當他正要操作鼠標時，現畫面上有一條橫幅寫得很剌目，那橫幅寫着：“胡微胡微，胡為胡為，胡作非為。”
胡微看了很冒火，指着屏幕罵道：“我胡作非為什麼了？真該讓那顆小行星飛來撞死你！”
他把遠視機調到了另一個城市的一條街道，只見那條街道有人大喊抓搶劫犯，有人在跑，有人在追，追趕過程中撞倒了許多人。
胡微再把遠視機調進一條巷子，只見那裏有人在聽了廣播后說：“胡微真傻，那顆小行星撞就撞來吧，撞來了大家一起完蛋，死了還比這樣枯燥無味地活着強！”
也有人說：“胡微是政治近視，增壽靈的生產必然導致人口災難，他就看不出會出現惡性循環。”
還有人說：“趕緊選一個新的總統了，否則國家沒有一點希望。”……
胡微看了很久，聽了很久，沒有聽到一個人在說他的好話。
他蒙了。他想起牆倒眾人推、痛打落水狗的比喻，他覺得自己的一切都完了。不知不覺的，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三號機械人遞給他一份抗議書說：“藍鯨國向我國出強烈抗議，抗議我國邊民擅自撤除國界牆后政府坐視不管。”
胡微聽了沒有回答，只是出了一聲長長的低沉的嘆息。
本來沉着氣從宣傳部來的焦群走進總統辦公室，見到桌子上放着好幾份抗議書，心情更加難受了。她默默地朝呆坐在辦公椅上的胡微看了很久，不知該如何開口。
作為總統夫人，她很懂得丈夫的苦楚，但她對丈夫近來經常表現出的悲觀失望並不同情和理解，且對丈夫容忍了社會輿論的無忌憚攻擊表示憤慨。
她在辦公室踱了幾圈后，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她說：“我早說過，把你捧到總統寶座上的是增壽靈，迫使你下台的也會是增壽靈，你就是不引起重視，總強調在我國不使用特殊手段富不起來，不走大量生產增壽靈的路子沒有別的路可走，現在你看，國際葯監總會死死咬住增壽靈至少要有千分之三的胎盤成份，而增壽靈又使人上癮，戒斷後遺症十分嚴重，代用品的臨床試驗期又那麼長。嗨……你……”
胡微苦楚地抬起頭朝焦群看了一眼，隨即又把頭低下，他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根本聽不清焦群在說什麼。
焦群越說越氣，她說：“且不說那些不可彌補的損失和錯誤，你對社會輿論的過份攻擊總可以進行一定的反駁吧！可你一味裝聾作啞，還常不配合宣傳部門做反駁工作，說什麼沒有壓力的教化是徒勞的教化的話，嗨，你太使人傷心了！”
胡微微微睜開雙眼，茫然地說：“我已經覺得，我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焦群失望地指出：“你……你使你的國家患上了癌症，而你卻沒有解除癌症的良方。”
胡微聲音顫，可憐兮兮地說：“癌症，一國之癌，我真的沒有辦法啊！”
焦群看着胡微的可憐相，不覺噎淚難言，她從公文包中抽出一份報稿說：“我們的黨報明天要表一篇駁斥善民黨跟風作浪**的文章，這篇文章的刊登也許對你會有些好處，你簽個字吧。”
胡微胡亂地簽了名，待焦群出去后，他痛心地說：“碎鍋難補嘍！”
呆板的三號機械人拿着一份善民黨印的《競選報》轉過來，它把報紙攤開放到胡微面前，默默地拿走了桌上的幾份抗議書。
胡微矇矓中看到《競選報》，從《競選報》的一角看到了一個《胡微總統的未來命運》的標題。
文章中有一段中號字是：“他將是一個被歷史淘汰的人物，也是這四百年中第一個失職下台的總統，他將將默默地度過後半生……”
胡微看了這段文字，一時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使出全身的力氣把報紙揉了個粉碎，漸漸地，他變得傻笑起來——他瘋了。
這時候，多能機的鈴聲響了起來，多能機報話道：“報告總統，我們向你報告一個特大喜訊，我們回春研究院研製的大腦晶片的記憶編程試驗成功了。”
但這時胡微已經徹底地瘋了，他對這一喜訊沒有一點反應。
風吹動了窗帘，胡微如痴如醉地扶着窗檯，久久地凝望着遠方大街上的遊行隊伍。當他聽到有人用高音喇叭帶頭高呼：“提高人民生活，保障人民利益”時，不禁跟着喊道：“提高，提高，我也要提高。你們別走，我來了。”說著他爬上窗檯，直撲前方。
胡微撞到了金鷹身上，原先那金光閃閃、趾高氣揚的金鷹立時成了驚弓之鳥——污血斑斑。
那金鷹，結束了從前的顯赫，變成了悲哀和可憐的象徵了。
對胡微的死，金鷹國的民眾反應比較平淡，有道是，“五百人同君，五百人同寇”，社會上對其褒貶不一也是很正常，沒有幾個人有閑心對他多加評論。可嘆的是，胡微的母親聽說了當總統的兒子暴斃官場后，心慟不已悲傷過度，幾天都不吃不喝，引起了多個器官功能衰竭，經過了國內外多名醫界高手的好一番折騰，換掉了好幾個器官后，才使她死裏逃生。
對於胡微的死，金鷹國為他開了隆重的追悼會，下了半旗。焦群一家人在哀痛中答謝了前來弔唁的官吏和親朋，這都是人間常理，自不必多說。
總統的缺位使副總統湯若水被提升為總統。他上任后，對內閣成員作了調整，讓善民黨的一些骨幹進了內閣。這一舉動，讓那些長期在野的黨覺得有了希望，也使那些黨員欣喜若狂。
話說湯若水對那撿來的總統非常看重，上任伊始，他在拜見其它元老之前就去拜見了焦群，他知道，金鷹國沒有焦群的支持國家經濟很難運轉。但焦群畢竟是胡微的夫人，她對善民黨長期攻擊自己的丈夫、對湯若水的反叛都很不滿，不是湯若水連聲的道歉和解釋就能冰釋前嫌。她明確地告訴湯若水，胡微競選時承諾的每年三萬億元捐款已經決定終止，增壽靈慈善基金會也將停止工作，交由國家聯營的項目也由回春研究院按照合同無條件收回。
湯若水好生惶然，他知道，現今國家財政本身捉襟見肘，社會上少了那三萬億元捐贈，國家將馬上要對那些原本受益的人群進行貼補，若找不到一個辦法來解決，國民的生存質量將馬上下降。生存質量一下降，很快就會出現許多的社會問題。到那時，所有的矛頭都會對準自己，自己的下場一定會比胡微還慘。
他召開了幾次經濟專題會，內閣官員和一些專家辯論來辯論去，但最終沒有找到好的辦法，他只好同意大量行國債和高息向外國貸款，並且壓縮國家的有關項目，以解囊中羞澀。其中宇航站的關閉就是最大的一項舉措。
宇航站的關閉令胡天浩很惱火，明明是一個有望向天外送移民的機構，怎能說關就關呢？他找到胡越光清，說：“父親死後，他做的事一項一項地被人家否定，現在連宇航站都關閉了。我想那天外移民開站的設立肯定沒錯，到地球以外的地方去開、去居住，一定是人類的最終選擇。既然他們要關閉宇航站，我想，我們乾脆給它整個買過來，因為我們每年有三萬億元做支撐，完全有能力將這個項目做下去。”
胡越光清說：“你能肯定他們會賣？”
胡天浩說：“他們正一個錢巴不得掰成兩半使，留着不賣又如何？”
胡越光清又問道：“媽會同意嗎？”
“那就要我們一起去做工作嘍。”胡天浩說話的口氣很輕鬆，他不覺得那要動的那些個億元有多重，他就覺得，這與動員妹妹去向媽媽要幾塊零花錢沒什麼兩樣。
避開鬧市的喧囂，更少污濁空氣的侵擾，相對來說，回春研究院幾乎還是凈土一片。與以前不同的是，這裏管理升級，已經不是一般人就能進去的地方了。它有森嚴的警衛，有專門識別臉譜的機械人，一排排錯落有序的配型實驗室外，還圍了裡外兩層堅實的鐵絲網，鐵絲網中間還拉了一道電網和築了一條深深的水溝。
胡天浩和胡越光清進不了實驗室，只好打電話把母親約了出來，約在研究院的接待廳相見。
焦群來到接待廳，脫去白大褂。
接待廳的人送來了茶點。
三人落座時，焦群問道：“什麼事把你們拴到一起來了？”
胡天浩說：“這些年我們各忙各的，聚在一起的時候也不多，如今我那移民開站隨着宇航站的關閉也關停了，閑下來沒有地方去，就想和光清到你這來參觀參觀。可是，你們警備森嚴，我們進不去，只好把你約出來了。”
胡越光清問道：“媽，你那增壽靈代用品的研究有沒有新的進展？”
焦群說：“應該說是有吧。以前研究院都在替換胎盤上做文章，現在我們把主攻方向改在大腦晶片設計上。按理論分析，我們的身體對外來物質的接受，除了物質特性外，揮人的基因作用相對的還是靠大腦，只要在大腦晶片編程中有了突破，離增壽靈代用品的研究成功一般來說就相去不遠了。”
胡越光清問：“那你們開成功的記憶編程怎麼還沒有進入市場推廣階段？”
焦群答道：“這主要是在記憶內容上還有不少工作要做。如果掌握得不好，這個世界上的人，就只有同樣的個性、同樣的水平、同樣的愛好。這樣也不利於人類從低級的無序競爭向高級有序競爭轉化。還有的一個問題是，這編程導致的行為與現實的衝突、與法律的衝突，一時不能馬上解決。”
胡越光清又問道：“那你們在外來感應的編程研究上進展如何？”
焦群說：“現在已經破譯和掌握了許多的人腦驅動功能，視神經驅動是我們的主要研究對象，現在有幾百名專家，有幾十台級計算機都在做這項工作。”
胡天浩說：“媽，你搞的這是尖端的科研，可我一點都幫不上忙。”
焦群惋惜地說：“湯若水那叛徒總統目光如豆，宇航站說關就關，不然你搞的天外移民開項目也是一個尖端科研。”
胡越光清說：“媽，不然你就幫哥去實現他的理想，讓他繼續去搞他的尖端研究吧。”
焦群不解地：“怎麼個幫法？”
胡越光清說：“乾脆把宇航站都買下來。”
焦群笑道：“那不知道要多少錢啊！”
胡天浩趕緊說：“不多，我請懂行的人估了一下，大概也就七十億元。”
“七十億！那以後的運作呢？”
胡天浩說：“大體也就一年幾百億元吧。”
焦群反駁道：“幾百個億！一年沒有幾萬億元不會運轉。”
胡天浩說：“你說的是射大規模載人飛船，我說的是研究試驗階段。”
焦群想了一會，說：“先買下來吧，免得國家中斷了這項研究。”
和湯若水指派的官員進行了一番討價還價后，宇航站僅以六十億元就被胡天浩買了下來。從此，胡天浩成了宇航站的老闆，雇傭着一大幫人繼續搞天外移民開項目。
湯若水本身沒有什麼能量，他乘的是繼任總統的順風船。在繼任的兩年時間裏，他已嘗夠了自己勢單力薄的苦頭。但他認為自己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總統換屆選舉的機會他決不放過。
他估計，前進黨推舉第六洲洲長楚凌霄漢做候選人，此人雖然年事已高，但治政有方、深得眾望，自己很可能不是他的對手；善民黨推舉了自己和洪峰做候選人，洪峰憑藉著和天馬大帝私人交往的密切關係，憑着在善民黨任總書記的多年經營，在許多方面都過自己，在競選中要擊敗洪峰基本上也不可能。
但他對多年前看過的一部《動物世界》的記錄片記憶猶新。那記錄片的內容是兩隻雛鳥，一隻強壯，一隻弱小，母鳥基本上不給弱小的那隻餵食。
強壯的那隻為了獨霸寵愛，對弱小的那隻極度欺凌，幾次都要啄死弱鳥。
一天，外面飛來一隻鷹，叼走了強壯的那隻鳥。後來，那隻弱鳥在母鳥的餵養下終於長大了起來，不久就能獨自傲翔天空了。
他想，他是一隻弱鳥，但不一定不能傲翔天空，因此，他還要參加競選。
古話有言，痴人有痴福。在正式選舉前兩個來月，楚凌霄漢得了輕微中風，造成口眼歪斜，整天淌口水。沒有良好的外觀形象，楚凌霄漢自然打了退堂鼓。
咄咄逼人的洪峰在正式選舉前一個星期，由於車禍住進了醫院。看着鏡子裏滿臉的繃帶和大腿上矯正斷骨的夾板，洪峰氣得簡直要狂。可恨的記者整天來拍照，洪峰索性拒絕釆訪。這樣，準備了許多個月，花了許多代價的競選，眼瞪瞪地看着別人閃亮登場，他打心裏感到萬分悔氣。
沒有對手的競選讓湯若水大獲全勝，他成了金鷹國的第八十六屆總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