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等鄭佳盈恢復意識時,她正坐在一輛疾馳的轎車後座,這讓她心下一涼,臉霎時變得慘白。
「是我。」前面的駕駛座,一個不那麼親切,甚至可以說帶着不耐煩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她的聲音弱到連自己都聽不太清楚。
鄭佳盈努力地把焦距集中在車內照後鏡上,她看到許瑞年的臉,總覺得他的臉更可怕了,天啊,他是怎麼找到她的?又為什麼來找她?她不會是在作夢吧?
「我回家見你不在,就調了保全錄影畫面,看到你跟汪明涌在一起,想你大概會在這附近,就來找找看。」他說得輕描淡寫,牙卻咬得死緊,像是要把那些字都嚼碎了一樣。
許瑞年知道汪明涌所在的區域,但也不知道詳細住址,就只能在這附近一遍一遍開車找,他在這周圍足足轉了一小時,已經被附近居民當成可疑人物了。
結果還真讓他找到了,而她竟然睡死在馬路中間,天啊,他還以為她死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女人啊,竟然敢跟着被她逃婚的富家子回家,她能活着出來算她命大。
「錄影?你家公寓好高級……」鄭佳盈真的很傻,只能想到這些,仔細一想他家公寓還真的滿高級的,為什麼他會認得汪明涌,會知道他家住在哪個區域,這些她完全沒有餘力思考。
「啊,我好像把他砸傷了耶。」確認自己安全了,鄭佳盈想到了那些血,有些擔心。
「那種人死了就死了。」許瑞年意外的冷血。
死了也是她殺的,他說得倒簡單,不過鄭佳盈還是開心地笑了笑,「我們要回家了嗎?」她不想再費心去想汪明涌了,她的身體不太對,她能感覺到自己需要一個私密的空間。
「去醫院。」他說。
「不行!」鄭佳盈心情激動,不過她只是軟綿綿地擡起手,然後又無力地垂下,「不能去醫院。」她說得艱難又堅持。
「不行,你需要做檢查。」許瑞年一直要自己專心開車,盡量不要去想那些事,她的樣子怎麼看都不正常,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猜得出她遭遇了什麼,她卻說她不要去醫院。
「不行,這種時候不能再出事了,如果被媒體知道我去接受那種檢查,我家……」鄭佳盈眼淚止不住地落了下來,她好不容易從汪明涌那裏逃出來,不能把這件事傳出去,她不能在這個時候給家裏添亂,即使有一點可能也不行。
「不要,求你。」鄭佳盈掉着眼淚,知道許瑞年是為她好,他的做法也是對的,但她不能接受。
許瑞年心煩意亂,不明白這女人為什麼不幹脆一直昏迷,每次聽她說話對他來說都是種煎熬。
「許瑞年,我求你了。」鄭佳盈張了張嘴,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只是一個名字而已,她每天要叫很多人的名字,甚至是更加親密的稱呼,但要叫出他的名字卻是這麼艱難,像是蘊含了什麼魔力,不能輕易叫出口。
而這三個字真的像有魔力一樣,許瑞年從照後鏡里與她淚蒙蒙的眼短暫對望,在下個路口他將車掉頭,朝反方向開去。
「謝謝你……」鄭佳盈呢喃着,這下她真的放鬆了。
而許瑞年面無表情地開着車,雙手緊緊地抓着方向盤,抓得手腕上的青筋都綳了出來,他上輩子肯定欠了她什麼。
許瑞年將車停進地下停車場,下了車打開後門,鄭佳盈整個人倒在後座上,看起來像是又睡著了,但仔細一看又不是,她的眼睛閉着,長長的睫毛上下顫抖,臉蛋紅得不正常,小聲又急促地喘着氣。
許瑞年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他又開始後悔剛才沒堅持把她送去醫院了,總之先把她扶上樓再說,他上半身探進車裏,先將她拉坐起來,雙手扶住她的肩膀,鄭佳盈睫毛顫了顫,勉強睜開了眼,但那雙眼再也沒有平日的神采,虛弱無神,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他。
許瑞年嘆了口氣,拍拍她緋紅的臉頰,「你還好嗎?我扶你上樓。」
鄭佳盈點了點頭,但他覺得她根本沒聽進去,和現在相比,她剛才還能跟他對話簡直就是迴光返照,他本以為她已經醒來,再休息一下就會好轉,沒想到這麼看來,剛才的蘇醒只是藥效發揮的作用,她肯定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才醒過來的,沒想到她一直在默默地忍耐,這時神智都不清了。
她必須去醫院,許瑞年對此十分肯定,但一想到她寧願失去意識也不想被人檢查出什麼……許瑞年難以抉擇,而這個柔弱的女人此時竟一把拉住他的衣領,狠狠地將他拉向自己。
許瑞年就這麼被她拉進車裏,他的背與椅背產生了輕微的撞擊,他很驚訝鄭佳盈哪來這麼大的力氣,而下一刻這種小事就完全被他拋在腦後了,因為鄭佳盈把他拉進來之後,像條冬眠中感受到溫暖的蛇,迅速爬到他的身上,兩條腿騎在他身體兩側,跪坐在他的腿上。
鄭佳盈的臉突然間離他好近,面對神智不清的人,許瑞年知道自己就算擺出張凶臉來也沒用,他下意識把頭往後,好離她那張緋紅迷離的小臉遠一點。
可這女人哪懂他的苦心,竟然一把抓起他的領口,將他拉向她的同時,自己也撲了過來,粗暴地吻上他的唇,轟的一聲,許瑞年的腦中一片空白,那軟軟的唇瓣在他的唇上又吸又舔,沒有什麼技巧可言,但絕對夠激情,他的唇像是什麼美味的食物,在她強烈的攻勢下,那缺乏技巧的橫衝直撞竟也讓人有些留戀。
許瑞年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他霍然瞪開眼,硬是抓住她的雙肩,艱難地將她推離自己,鄭佳盈卻像只被打擾了用餐的小野獸,他越是推她,她越是拚命地往他身上撲。
汪明涌到底給她下了什麼葯?許瑞年內心焦急卻又無計可施,雖然他看起來像是歷練豐富,可遇到這麼棘手的事情也是頭一遭。
就在僵持中,鄭佳盈似乎放棄了他的嘴唇,而是改用她那雙滾燙的小手去扯他襯衫的扣子,扯開后兩隻小手還在他胸前摸來摸去,表情痴痴傻傻的,完全不曉得自己在做什麼。
「嗯……我……」鄭佳盈呢喃出聲,她全身都不對勁,身體裏的火冒上頭頂,把她的腦袋都燒壞了,她變得什麼都無法思考,只希望能被人抱住,被溫暖寬闊的胸膛緊緊地抱住,而這樣的胸膛眼前就有一個,只要觸碰到他就會變得舒服,好想與他融為一體,她腦中只剩下這一個念頭,其他都變得微不足道。
鄭佳盈循着本能,跨坐在他腿上的雙腿收緊,裙底的私密處摩擦着他的大腿,那細微的酸癢感讓她全身顫慄,那顫慄讓她覺得好舒服,但又讓她全身更加緊繃,更加想要些什麼。
許瑞年深吸口氣,這女孩根本把他當成了玩具,帶着熱度軟軟的手肆無忌憚地撫摸着他的胸肌,甚至還大膽地按上他胸前的凸起,那感覺讓他不停地吸氣調整心跳的節奏,而沒心思再去思考對策。
女人的肌膚和他是完全不一樣的,嬌嫩而脆弱,充滿着誘惑同時也充滿危險,此時地下停車場本就沒什麼車輛,加上他家公寓的地下停車場是獨立式的,他的停車格又在最角落處,而他正被一個吃了迷藥的女人壓在後座上,如果就這麼順勢……
許瑞年用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像是某種懲罰,眼前鄭佳盈的行為越來越不受控制,他卻動起了對這樣一個倒霉的女人下手的念頭,天啊,就算要找女人,他也不會找像她這麼麻煩的,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鄭小姐你冷靜點,仔細看看我是誰。」許瑞年的聲音乍聽之下很冷靜,卻有一絲不明的沙啞,在這沙啞之下,他冷漠的語氣也顯得刻意而曖昧起來。
「誰?」鄭佳盈眼神迷茫,喘着粗氣,眯起的媚眼性感無比地看了一會,竟然笑了,「許瑞年,你以為我不認得你了?你怎麼會認為我不認得你,好奇怪的問題喔……」
鄭佳盈開始反覆念着他的名字,兩手按在他胸前,擺動着腰肢,順其本能地坐在他大腿上摩擦起來,她的內褲貼着他的長褲,毫不掩飾的渴望在兩人磨擦的地方燃燒,許瑞年不知是被她能認出自己的事嚇到,還是被她的行動嚇到,他心頭猛地一震,總而言之她的一切都讓他無法招架。
許瑞年知道如果不送她去醫院,那麼她此時需要的就是一個男人,急切地需要一個男性的身體來幫她驅逐體內的熱,不能再這樣任她掌控一切,他真正意識到面前這個女人對自己的渴望,女人對男人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