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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一看而已……這裏的大夫,又不會跟着我們去江戶的……好不好?"

……完全不回答。

"好幾天了……源,總是出血不正常吧?"

……

"不說話我就叫進來了!"

"不行!"反抗的聲音已經虛弱到嘶啞,好幾天都沒有吃任何東西和不停的出血,可是生氣羞憤的葉屋還是死不鬆口。

"怎麼這麼大了還不講道理?"好象在故意一樣的聲音笑着說著。

不想生氣的不想理睬他的,卻孩子氣的反駁了回去:"混蛋!都是你害的!都是你!"--說出了口才聽到那好象撒嬌一般帶着怨恨和哭腔的聲音……更羞了!又羞又憤……

他硬是把被子拉了起來,哭的腫脹的眼睛一時接受不了光線而眯了起來,然後就深深的陷在了他的懷抱里……火燙的熱的幾乎可以感覺到他把心掏了出來的真摯的眼睛……

"對不起……源……"把臉埋在他細瘦的肩窩裏帶着無盡的悔恨說著,抱緊了他。骨頭一把的腰,痛得滲出冷汗的臉,然後和知*近了,用最深最輕的溫柔親在了他的唇上--柔軟的唇,帶着和知獨有的年輕的熱力,葉屋已經迷亂了……長久的無法抗拒,已經如此坦白的接受他的唇和吻了……輕輕貼着的唇,被他緊緊抱在懷裏,知道他在用全身來道歉,然後和知的臉也貼在了臉頰上……

"我愛你……源……可是我總是讓你痛苦……我愛你愛的也很痛苦啊……什麼時候,我能看到你臉上的笑容呢?"

--不要求回答的疑問。

葉屋靜靜的流淚了。

身體上的痛和心靈上無可奈何的痛。

蝶!快來啊!快來把我救走吧……好痛啊!好痛啊……蝶!來救救我啊……

蝶……

--永遠不可能了。和知殺了她,和知要殺她,和知殺了她……一切已經混亂不堪,一切都在腦子不停的旋轉,一切……可是我仍然是這麼痛苦……蝶!你還活着嗎?如果活着為什麼不來救我呢?來救兵我啊……來救救我……

通過一層層的迴廊,到底是藩主的居城,水榭樓台之間可以聽的到雨的淋漓聲,卻完全淋不到。明瓦間五色鳥兒的嚶嚶私語,和着連陰的雨聲,真讓人懷疑是秋天要提早前來了。

通過幾層簾幕,來到相澤藩的二公子的居處。好象靜悄悄的無人聲,一個小侍童掀起了竹簾\"請。\"淡紫的紗帳圍屏遮住了二公子的寢台。行禮后,彎着腰膝行進去。那年輕卻威嚴的相澤公子說是位受了外傷的病人。有些語焉不詳的感覺,不過幸好他回過身去把病人的傷口露了出來----

--果真是很嚴重的傷。乾結卻還在滲血的傷口也許是有內傷。

男寵並不希奇,奇怪的倒是這個一看就是成年男子的身體啊?!……沒有做聲地伏趴着,相澤二公子在說著是好幾天前的傷口了一直在出血啦好象好不了一樣很可怕啦之類的話,然後自己也在犯愁怎麼去治療呢?外傷?可是內傷不看看的話怎麼知道嚴不嚴重?忐忑的提出要看看內部的傷才能治療……猛的反抗一般那人動了動,相澤二公子立刻俯下去擁住那突起的細瘦肩頭,安撫也是壓住了他的反抗,回過頭來:"動作快一點!"

侍童捧來了熱水和乾淨的綢巾,洗了手,墊着綢巾分開了他的肌肉,血糊住的傷口好象再次滲出了白液,痛的抖了一下,診視向內部--沒有什麼特別嚴重的撕裂傷,只是入口處的肌肉撕傷而已,持續的不治療而使出血越來越嚴重。說明了沒什麼大礙,再拿出了治療一般外傷的藥粉,相澤二公子就微笑請人送客了。

"好了,這不就好了嗎?"安撫的摸着他的肩頭,再緊緊的擁住,因為剛剛的清洗和上藥痛的全是冷汗的蒼白頰露出了一點煩惱和不知所措的緊張慌亂,然後又害羞一般躲開了視線……怎麼能這麼惹人注目呢?!這個老男人!他有什麼魅力呢?這個敏感又奇妙的個體!可是發現到的時候,已經無法移開自己的眼睛,看着他的脆弱和痛苦,多麼美麗的痛苦之色啊!

--然後我就在想,如果我讓他的臉上出現真心的喜悅又將是何等的景象?!

人啊,都是貪心不足的!

得到了他的身體就想要永永遠遠的霸佔住,霸佔住了之後又要要他的心了。

清淡而補血的銀耳湯,餵過來一口,再餵過來一口,在大堆的侍衛和侍童面前,和知就這麼一口口的親手端着碗喂他。不悅的要惱了他才允許葉屋自己拿起筷子,但是還是要坐在他的懷裏吃……不過因為全身的無力,葉屋不*着人就坐不直身子。

天氣晴朗了,葉屋的傷也好的差不多,可以吃東西了。聽和知說明天就出發,再走9天左右就可以到江戶。和知又捧來飯後的淡茶……是自己喜愛的茶葉和清淡的香味……

飯後的午後,無人的水榭上,和知輕輕的搖着扇,讓葉屋枕在自己腿上,為他輕輕的扇風取涼。

--微微的汗水,浸染了他身體上的味道和着淡淡的葯香,是攝人魂魄的詭秘香味……

葉屋好象已經要睡去,卻在和知腿麻到想略動一動的時候睜開了眼睛。

葉屋要挪動一些到旁邊去躺,和知卻禁錮住了他的動作。

"聽我說,源。"認真的口吻,不知道要說什麼?葉屋的眼波轉着凝視着他的臉……突然發現和知臉上那少年人的粗糙衝動沒有了……認真起來的眼神也嚴苛威懾……葉屋看着他,用目光表示在聽着他說呢!

"我沒殺她……"和知的聲音小的好象在做賊,可是葉屋的眼睛立刻瞪大了--

……蝶……

蝶!

--好象立刻浮出一層水光的葉屋的眼睛痛苦的揪緊了!他的視線和瞳孔都開始收縮,他全身變得僵硬,然後他好象馬上就要從自己的懷裏消失了……緊緊的擁抱住他顫抖的身子,和知不顧會勒地他窒息,只想着不能再失去他了!甚至好想咬他,咬住他失措泛冷的唇,不讓他因為這個名字而如此痛苦……

"我沒殺她,我派人去的時候那裏已經空了。"

葉屋出神了一會兒……然後好象茫然空無的回聲一般低低的說:

"你的意思是……她不要我了?……蝶……她不要我了?!……"

"我只是說,我沒殺她!我真的沒殺她!"

"胡說八道!"葉屋爆發的推開了他的手臂,直挺挺的坐直了,身子怕冷般顫動着,嘟囔着:"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你殺了她!一定是你來騙我的!我的蝶……她不可能放下我不管的!……是你說謊對不對?對不對?是你殺了她推卸責任才來騙我的吧?……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

--我不信……

--我不信……

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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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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