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也許是想在第一天就給學生們一個下馬威,吃過午飯沒多久,正在操場上追逐打鬧的學生們就聽到了一陣尖厲的哨聲,學生們立即停止了嬉鬧,慌慌張張地向站在操場中央的各自的教官跑去。沒用多長時間,學生們就在教官們的面前站好了隊伍。
教官們一個個板著臉,衝著學生們一起吼道,“立正——”學生們急忙規矩地站好了,這會兒,他們還沒有忘記在食堂被折騰的慘樣,個個站得像模像樣的。“齊步走——”在教官的帶領下,學生們來到了各自的訓練場地。
看着隊伍中仍然有交頭接耳的學生,馬教官皺起了眉頭,他大聲吼道,“立正——”待學生們安靜后,馬教官高聲命令道,“全體聽好了,從現在開始練軍姿,你們要保持這個姿勢站立兩小時。期間有一個說話的,就加十分鐘,有一個姿勢不標準的就加二十分鐘。聽明白了嗎?”
學生們傻了,愣愣地你看我,我看你,都認為馬教官在說夢話,每個學生的臉上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他們完全忘記了應該回答馬教官的命令。
馬教官火了,他扯着脖子吼了起來,“立正——”學生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馬教官,個個心裏很是不服氣,“這不是立正着嘛,還喊個什麼勁啊,真是有勁沒地方使了。”
馬教官被學生們滿不在乎的神情氣壞了,他又一次吼道,“聽明白了嗎?”學生們有氣無力地回答道,“聽明白了。”聲音是高低不一。馬教官很是不滿意,“大聲點。”學生們再一次回答道,“聽明白了。”馬教官的臉上現出了怒容,“再大聲點。”學生們是憋着一肚子的氣,一起吼了起來,“聽明白了。”
馬教官這才點了點頭,他面無表情地從學生隊伍的前排,一排挨一排地巡查着,目光犀利得如同那正在伺機捕食老鼠的雄鷹一樣。
學生們沒有一個敢放肆的,他們也看出來了,馬教官可是在玩真的,他真是不慣菜啊。學生們頂着炎炎的烈日,板板地站立着,一動也不敢動。汗順着學生們的臉流了下來,可沒有一個敢抬手去擦的,誰也不願意因為自己而讓馬教官延長站立時間。
站在女生隊伍中間的王天琪這會兒可真正感覺到了“獨苗”的好處了,原來,高博倫說得還真沒錯,馬教官真就緊緊地盯着男生隊伍不放,男生們沒有一個敢放鬆自己的,就跟兵馬俑似的一個個杵在那。
女生隊伍就不同了,女生們雖說也在站着,但是一個多小時以後,有些挺不住的女生趁馬教官不注意的時候還可以偷偷地放鬆一下。有時候,就是被馬教官看到了,只要女生立即站直了,馬教官也就不說什麼了。王天琪心裏可是樂壞了,每當看見馬教官走到隊伍中間,轉向男生隊伍巡查男生時,王天琪就立即換成了“稍息”的姿勢,趁機休息一下。
學生們規規矩矩地站立了兩個小時,他們的臉上掛滿了汗珠。馬教官抬起手腕看了看錶,又看了看汗流滿面的學生們,似乎對他們的表現還算滿意。馬教官走到了隊伍的前面,吼了一聲,“解散。”學生們好像得到了特赦令一般,爭先恐後地做到了草地上,紛紛拍打着自己已經酸麻的腿,是一肚子的怨氣。
王天琪這會兒可不願意呆在女生隊伍里了,他看到男生們相互靠在一起,樣子很是享受,他在女生隊伍里可就坐不住了,他連忙站了起來,從女生旁邊走了出來,快步走到朱仕達他們這一堆里,挨着高博倫和朱仕達就坐了下來。
高博倫是和朱仕達背靠背坐着的,他倆一起扭頭看着王天琪,臉上露出了特羨慕的眼神。
王天琪扭頭看着高博倫問道,“幹嘛?”高博倫一邊擦去臉上的汗,一邊對王天琪說道,“沒事。你小子舒服壞了吧。”
王天琪樂了,“還行,沒累着。”
朱仕達對着幾步外想過來卻又被累得不願意動的孫彥祖說道,“咱哥幾個,誰也沒有獨苗命好啊。瞧把咱幾個都累成癟茄子色了,獨苗卻啥事沒有。”
孫彥祖嘆了一口氣,“唉,悔不當初啊,早知道有這好事,在初中的時候就該少吃點飯,就不會長這麼高了。”孫彥祖一邊嘆氣一邊挪了過來,靠在了朱仕達和高博倫的另一側。
東西南北,小哥幾個是各朝一個方向。四個腦袋向後一仰,眼睛一閉,便緊緊地靠在了一起。這個時侯,操場上可是比上午的時候肅靜多了,學生們再也沒有力氣打鬧了。
教官們可是不會讓學生們就這樣休息下去的,他們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一起吹響了哨子。東倒西歪的學生們趕緊爬了起來,快地向自己的教官跑去,在教官面前迅地站好了隊伍。教官們沒有第二句廢話,直接命令學生們站軍姿兩小時。
學生們是滿肚子的怨言,教官們幹嘛要交換訓練場地啊,害得累得賊死的他們跑來跑去的。但是誰也沒敢說什麼,他們也看出來了,這可真不同於學校,教官們是不會慣着他們的,有一個說話的,那就是加十分鐘,絕不啰嗦。還沒有一個學生傻到成為眾矢之的的地步,不管是誰在這個時候說話,估計其他的學生都會一起用憤怒的眼神“滅”了他。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了,學生們白凈的臉上掛滿了汗珠,他們都在努力地堅持着。晚飯時間到了,教官們下了解散的命令,讓學生們去操場邊上取飯盒。
飯盒帶在身上的學生們直接就癱坐在了地上,臉上全都是一副欲哭無淚的神情。就是取飯盒的學生們也是拖着沉重的腳步無聲地跑過去,不願意多說一句話,他們現在可是筋疲力盡了。
操場上是寂靜一片。教官們似乎在有意地為難學生們,看到取飯盒的學生們都回來后,還沒等他們坐下呢,教官們再一次吹響了集合的哨子,不過,這一次,教官們沒有再次交換場地。
待學生們站好后,教官命令學生們按順序走進食堂。學生們兩人一排,靜悄悄地走進了食堂。八人一桌在桌前站好了,直到所有的學生都站到桌前了,總教官一聲令下,學生們齊刷刷地坐下了。
朱仕達和高博倫是跟在王天琪的後面走進食堂的,孫彥祖剛好在王天琪的前面,小哥幾個又湊到了一起。
站在前面的總教官看了一眼還算安靜的學生們,大聲說道,“開飯。”他的話音剛落,飢腸咕嚕的學生們迅地拿起了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餓了一天的高博倫伸手拿起了一個大饅頭,三下五除二地就吃進了肚裏。
看高博倫吃得那麼香,站在他旁邊本來還在猶豫的朱仕達也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塊土豆放進了嘴裏。
王天琪也無心說話了,兩個饅頭下肚了,他才想起了口渴了,他伸手從孫彥祖手上搶過來正喝着的水瓶子,仰頭就喝了起來。王天琪剛喝了兩口,高博倫的手就伸過來了。王天琪趕緊又喝了一口,把水瓶子遞給了高博倫。等到水瓶子傳到朱仕達手裏時,差不多也快見底了,朱仕達一口氣喝乾了。整個過程,小哥幾個誰也沒有說一句話,他們現在可是學乖了,全用眼神在會意了。學生們這頓飯吃得還算消停,教官們沒有再折騰他們。
走出食堂的學生們以為今天一天的訓練任務已經結束了,累了一天的學生們只想快點回到寢室,舒舒服服地躺到床上,好好地休息一會兒。
朱仕達和高博倫在食堂門口等了一會兒,王天琪和孫彥祖才一起走出來,小哥幾個說笑着向寢室走去。快走到寢室樓時,他們的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怒喝,“立正——”這聲音把小哥幾個嚇得一哆嗦,趕緊在原地站好了,連頭都沒敢回。
一個教官從他們的身後走了過來,一臉怒容地看着他們。小哥幾個不知道這個教官為什麼生氣,獃獃地看着教官,誰也不敢說話。
教官厲聲說道,“你們不知道嗎,兩人成排,三人成列。你們是怎麼走的。軍姿半小時。”
這時候他們才反應過來,原來一高興,忘了列隊走了。幾個人乖乖地站好了,心裏這個鬱悶啊,“怎麼偏偏碰到教官了呢,這不是和自己過不去嗎?”
從他們面前經過的學生,都被他們的樣子逗樂了,背着教官沖他們做着鬼臉,雖說把他們氣得夠嗆,可也不敢火。
小哥幾個眼瞅着其他學生都進了樓里,他們腦子裏想像着其他同學躺在床上舒服的樣子,心裏更是憋屈的不行。可沒幾分鐘,他們又都樂了。教官吹響了集合的哨子,寢室樓里的學生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沖了出來,奔向操場,迅地站好了隊伍。“全體聽好了,軍姿一小時。”總教官下了命令,各班的教官在隊伍旁來回巡視着。
小哥幾個看着剛才從面前快跑過去的學生們的狼狽樣一起笑出了聲,現在沒有教官在他們跟前了,他們可是自由多了。
王天琪一邊笑一邊說道,“還以為他們撿了一個大便宜,沒想到他們可比我們慘多了,軍姿一小時,看他們還能不能笑出來了。”
朱仕達趕緊說道,“獨苗,你快站好了,叫教官逮着,有我們受的。”孫彥祖笑着說道,“朱仕達,你都快成我們老大了,乾脆,你做我們的老大得了。”
高博倫也跟着說道,“是啊,我們幾個挺合得來,我們乾脆拜把子吧。”王天琪更是來了興緻,連忙說道,“我同意,以後,我們大家也好有個照應。”
朱仕達想了想說道,“這樣也挺好,我們就按出生大小排吧。我是九二年三月的,你們誰比我大?”高博倫接著說道,“我是九二年七月份的,你倆有我大嗎?”高博倫轉向孫彥祖和王天琪問道。孫彥祖說道,“我是九二年十月份的,獨苗,你是哪年的?”王天琪一聽連忙回答道,“這裏我最小,我是九三年的。”
朱仕達聽完王天琪的話,對他們說道,“這裏我最大,高博倫第二,孫彥祖是老三,獨苗就是老四了。以後不管誰有什麼事,我們都要一起上。古時有‘桃園三結義’,現在有‘軍營四兄弟’,我們就是兄弟了,以後我們大家要同甘共苦,一起奮鬥了。”小哥幾個越說越興奮,不知不覺中竟忘記了疲勞,一直站到教官下令解散,方才想起自己多站了半個小時。
小哥幾個這回可聰明多了,在朱仕達的帶領下,排着整齊的隊列走回了寢室,在走廊里碰到迎面走來的教官,朱仕達趕緊讓他們立正了,一起給教官敬禮。教官看着他們笑了,這是他們自從進了軍營第一次看到教官的笑臉。
六號寢室的學生們全都回來了,幹什麼的都有,有的直接就躺到了床上,沒幾分鐘就呼呼地睡著了。還有的從床底下拉出軍用背包,掏出偷偷帶來的食品吃了起來。
王天琪從軍用背包里抽出來毛巾,搭在肩膀上,他一邊換拖鞋一邊問道,“誰去洗臉啊?”沒有一個人回答他。高博倫衣服都沒脫直接就把被蒙在了腦袋上,沒兩分鐘就已經睡著了。朱仕達也躺在了床上,他看了一眼王天琪說道,“哥們,你自己乾淨去吧。”說完,他把眼睛一閉,翻身沖向了牆。
王天琪想去,可是他又不願意自己一個人去,他連忙對正準備爬上上鋪的孫彥祖說道,“嗨,哥們,我聽女生說她們臨睡前都要去好好地洗洗臉的,走啊,看看去。”孫彥祖把着小梯子停住了,“你怎麼知道的?”王天琪一看急忙說道,“我今天不是和她們混了一整天嗎?她們說話的時候我聽到的。”
孫彥祖從小梯子上跳了下來,他一邊彎腰在床底下的軍用背包里往外掏毛巾一邊說道,“獨苗,你沒撒謊吧?”王天琪一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說道,“沒有,絕對沒有。我怎麼會騙三哥你呢,到了那,你就知道了。”孫彥祖利索地換上了拖鞋,摟着王天琪的肩膀就走出了寢室。
王天琪一邊走一邊在心裏還心思呢,“也不知道女生會不會去洗臉,如果沒去,我可就慘了。”剛到走廊里,王天琪的心可就放回了肚裏,走廊的那端隱隱約約地傳來了女生的說笑聲,王天琪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在心裏說道,“只要有一個女生在洗臉,孫彥祖也不能說我撒謊。”
孫彥祖摟着王天琪走得更快了,就跟那天來軍營的路上看到的去趕集的農家婦女似的。兩個人很快地就來到了水房門前,孫彥祖往裏一探頭,他就樂了,裏邊的女生可是不少,十二個水龍頭前都站滿了女生,一堆一塊的嘮得正高興呢。水房裏卻沒有幾個男生,王天琪一看,就對孫彥祖說道,“哥們,走吧,咱班女生在這呢,我估計男生都在操場上的水管那邊呢,我們也去吧。”
孫彥祖白了王天琪一眼,似乎對他的不開竅很是惱火,“你小子閑的啊,咱們是為嘛來的。”王天琪一聽趕緊說道,“那我自己去了,你在這擠吧。”王天琪還沒轉身呢,孫彥祖已經衝著一堆女生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搖晃着手臂和那裏的一個女生打着招呼,看樣子好像是認識那個女生。
王天琪看了看那幾個女生,現不是自己班的,這時候他看到陶思佳和劉安琪正衝著他擺手呢,叫他過去,王天琪趕緊搖了搖頭。
孫彥祖也看到了她們,老遠和她們打着招呼。
王天琪連忙轉身向樓外走去,他只想快點洗完回寢室躺下,累了一天了,他也快散架子了。王天琪根本就沒有等孫彥祖的想法,他要是和女生嘮起來還不知道得多長時間才能回去呢,等他的功夫還不如早點回去睡覺呢。
王天琪急急忙忙地走到操場上,他往水管那邊一看,心裏可有些急了,原來比他勤快的男生可多了是了,水管前是黑壓壓一片,得有百十來人。
王天琪趕緊跑了過去,排在了一個男生的後面。好在男生不像女生那麼磨嘰,往臉上撩兩把水,一抹吧,這臉就算洗完了。王天琪這行的男生度更快,沒多久的功夫,王天琪就接近了水龍頭。
王天琪前面還有不到五個男生了,王天琪趕緊從兜里掏出了香皂,他可不想像別的男生那樣糊攏一把,他要打上香皂仔細地洗一洗,然後再抹上一點晚霜,好好地保養保養被陽光暴晒了一天的皮膚,那營養晚霜就在他的另一個褲兜了呢。
王天琪剛把香皂擦在了臉上,離他不遠的幾個剛剛洗完臉的男生的談話引起了他的注意。王天琪隱隱約約地聽到那幾個男生提到了食雜店,他的心裏不由得一動。王天琪手停在了半空,他抬起了滿是香皂沫的臉循聲望去。
站在王天琪身後的男生不幹了,不耐煩地催促着王天琪快點,要不就走開。
那幾個男生也注意到了王天琪,他們警惕地看着王天琪,臉上充滿了戒備的神情。
王天琪也現了那幾個男生在看他,從他們不友好的眼神里,王天琪肯定地認為他們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則,他們是不會這種表情的。而且,在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軍營里,他們怎麼會好不央地提起了食雜店呢。
看到那幾個男生誰都不說話了,王天琪知道自己沒法再聽下去了,他趕忙衝掉了臉上的香皂沫,一邊用毛巾擦着臉,一邊若無其事地經過幾個男生的身邊向寢室樓走去。
王天琪是為了看清楚這幾個男生的長相才故意從他們身邊走過去的,這時候他才意識到有一雙好眼睛的重要了,心裏特後悔以前沒有好好地保護視力,只有走到近前才能看清那幾個男生的長相,這多麻煩啊。
王天琪怕引起那幾個男生的懷疑,耐着性子溜溜達達地走到了寢室樓的門口,剛走進去,王天琪是撒腿就向樓內的水房跑去,他要把這件事告訴孫彥祖,換他再去聽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王天琪飛快地跑到水房門前,扶着門框大口喘着氣,他探頭向水房裏望去,這一看,他可就泄了氣了。水房裏只有幾個女生在說著悄悄話,沒有了孫彥祖的影子。
王天琪心裏這個氣啊,恨不得大吼兩聲才痛快,可他又沒有這個膽量,這夜深人靜的時候,不要說兩嗓子,就是一嗓子,那就能把所有的教官都吼出來了,那他可真是沒事找事幹了。
王天琪是越想越憋屈,就在這時候他忽然想起來孫彥祖有一個臭毛病,“可能是這小子碰到水就想撒尿的毛病又犯了,也許這時候在廁所里呢。”廁所在走廊的那一頭,憋了一肚子氣的王天琪只好又往那邊跑去。
一樓有一個教官寢室,住着六個值班教官。王天琪害怕他的腳步聲驚動了教官,再趕上哪個教官心情不好,出來堵上他,罰他軍姿半小時,那他可真要瘋了。
王天琪踮着腳尖向廁所跑去,一跳一跳的,他的樣子看上去那才叫滑稽可笑呢,就好像《貓和老鼠》裏的湯姆似的躡手躡腳的,不同的是湯姆是在悄悄地移動,而王天琪卻是在跑。
王天琪總算是奔到了廁所門口,他實在跑不動了,扶着門框就沖裏面喊了起來,“孫彥祖,孫彥祖。”沒聽到孫彥祖的回答,不死心的王天琪又喊了兩聲,仍沒聽到孫彥祖的回答。
“你小子不在廁所里,還能去哪呢?總不會和女生私奔了吧。”王天琪以為孫彥祖在和他開玩笑,故意不說話的。王天琪一邊嘟囔着,一邊向廁所里走去。
“你有病啊,大半夜的你叫魂啊。”蹲在廁所里的一個男生冷不丁地吼了一嗓子,把毫無防備的王天琪嚇得差點沒坐地上,王天琪捂着胸口好半天沒敢動地方,“我的媽呀,咱倆誰叫魂啊。”驚魂未定的王天琪這功夫還惦記着操場上的那幾個男生的事呢,緩過神來的他轉身趕緊跑向了操場。
沒找到孫彥祖,也不能就這麼算了,王天琪在心裏打算趁着天黑再混過去,看能不能再探聽到一點消息。等王天琪跑到水管前時,早就沒了那幾個男生的身影。王天琪這時候可是徹底地泄氣了,他一**坐在了地上,掄起拳頭砸向了草地,就差嚎啕大哭了。
王天琪回到寢室時,寢室的男生一個個睡得跟豬似的。王天琪一眼就看到了上鋪的孫彥祖,那小子睡得那個香啊,滿屋子的鼾聲就數他響了。王天琪恨不得上前給他兩拳,自己在外面像個傻瓜似的跑來跑去,還差點沒被人嚇死,他可好,也不吱一聲就先回來了,也太不夠哥們意思了。王天琪氣呼呼地爬上了自己的床,拽過被往頭上一蒙,很快地就睡著了。
睡夢中的王天琪感覺有人在拍他,他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睜開惺忪的眼睛,才看清朱仕達和高博倫站在他的床前,王天琪揉了揉眼睛,一臉困意地說道,“你們不睡覺開燈幹嗎?”
朱仕達看着王天琪說道,“獨苗,因為你小子,我們差點就被罰。”王天琪打了一個哈欠說道,“為啥?”高博倫搶着說道,“你小子沒聽到緊急集合的哨子啊?”
王天琪一激靈,這會兒他可精神了,“什麼,我沒聽到啊。你們怎麼不叫我一聲呢?”站在朱仕達身後的孫彥祖說道,“我們也是慌慌張張跑出去的,誰知道你睡得那麼死啊。幸虧教官沒現你,要不,我們可全都慘了,全得被罰軍姿一小時。”
高博倫往床上一倒,帶着哭腔說道,“我的天啊,還讓不讓人活了。這麼折騰,非要了我的老命不可。老師讓寫軍訓日記,我已經想好了題目了,就叫‘我最悲慘的一天’吧。”孫彥祖也往他的床上爬去,他一邊爬一邊說道,“早知道不會被教官現,我也不起來了。”
王天琪一聽孫彥祖的話氣就不打一處來,“都是你小子害的,如果不是為了找你,我能累成這個樣子嗎?”孫彥祖不願意了,“哎,你小子沒起來就說沒起來的,關我什麼事啊?”
王天琪沒理他,轉身對朱仕達說道,“哥們,我去洗臉的時候聽到幾個小子在談論食雜店的事。他們的樣子特神秘,一看就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朱仕達一聽來了精神,“你都聽到什麼了?”王天琪說道,“我被他們現了,我跑回水房找孫彥祖,沒找到,我又去廁所找,也沒看到孫彥祖。害得我差點沒讓人嚇死。孫彥祖,你沒在水房你幹嘛去了?”
孫彥祖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在水房碰到了我初中同學,和她嘮了一會兒。我本來是想要等你的,可是我同學要回寢室了,我也不好意思呆在那了,就跟着一起回來了。”“你小子怎麼不去操場找我呢?你也太不講究了,虧你還是哥們呢。”王天琪還要和孫彥祖吵上幾句,朱仕達連忙打斷了他們的話急急地問道,“獨苗,你還認識那幾個小子嗎?”
王天琪點了點頭說道,“我特意從他們的身邊走過來的,就是為了看清他們的長相。”朱仕達點點頭說道,“獨苗,咱這一寢室人的命可就在你手上了,你不想看着兄弟們活活餓死,明天你就趕緊地找到那幾個小子,把事情問明白。”
高博倫也坐了起來,仰頭對王天琪說道,“獨苗,你把這件事辦好了,我把下鋪讓給你。”這會兒他倒是不怕床折了。孫彥祖也趕緊說道,“獨苗,以後我天天陪你去洗臉。”
朱仕達對王天琪說道,“獨苗,這件事就看你的了。”王天琪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我一定找到他們。”朱仕達說道,“我們趕緊關燈吧,讓教官逮着,沒我們的好。”朱仕達一邊說一邊關了燈。
就在這時孫彥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他急忙問高博倫,“高博倫,你表哥去年不是在這裏軍訓的嘛,他沒跟你說起過食雜店什麼的嗎?”
高博倫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哎,我表哥就是一個書蟲,兩耳不聞窗外事啊。”他說完又長長地嘆口氣,心裏鬱悶到了極點。
黑暗中男孩子們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