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南宮神武跟她說過,這次的變身可能會提前,在他和方夜白失蹤前,他們一直在討論提前的原因。

由於這五年她的變化一直很規律,因此這次的改變非比尋常,神武本想藉此機會好好研究她的細胞,可惜他和小白突然失蹤……

或者,是被綁架?

不論如何,少了他們,少了父親留下的儀器,她很可能無法解開這個謎了。

一想到此,她的心臟更加痛得劇烈,導致她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任曉年,曉年,你哪裏不舒服?」易行雲捧起她的臉,擔心地問。

「心……心臟……」她拚命喘氣,勉強擠出這一句。

「心臟?」他微愕。上次她在他辦公室也曾痛得倒地不起,難道她的心臟有病?

溫欣冷冷地看着她,輕哼:「有沒有真的那麼嚴重啊?」

任曉年沒力氣理她,只是緊抓住易行雲的衣服,不停地急喘。

易行雲愈看愈心驚,擰眉道:「不行,你情況有點嚴重,我送你去醫院。」

「不要……」她搖頭。

「都痛成這樣了,怎麼能不去醫院?」他怒道。

「我……我不痛了……等一下就不痛了……」依往例,變身前奏她會持續痛個一周,而且每次疼痛都不會超過五分鐘。

「真的?」他懷疑地看着她白得嚇人的小臉。

「對……讓我……休息一下……就好……」她全身虛脫地縮靠在椅背。

他看不下去,想也沒想就將她抱到自己腿上,讓她側坐在自己懷中,再輕輕摟住她。

溫欣瞪大雙眼,吃驚地看着他。

這一點都不像她認識的易行雲,他不是比她還討厭小孩嗎?怎麼現在卻對這個女孩這麼好?

難道,這個小女孩和他有什麼密切的關係?

「行雲,你這是在做什麼?」她忍不住發出疑問。

易行雲抬頭,對上她狐疑的表情,這才驚覺自己居然不知不覺地抱着任曉年。

別說溫欣會驚詫,就連他也無法理解自己為何會對任曉年特別照顧。

「你今天的行為太奇怪了,你和她到底有什麼關係?」溫欣麗容沉了下來。

「我和她真的沒關係,你別誤會……」他急道。

「沒關係你會對她這麼好?你知道你現在這樣像什麼嗎?你就像個心疼女兒病痛的好父親!你說清楚,她是不是你私生的女兒?」溫欣斥道。

像個父親?他一愣,隨即失笑:「你連續劇看多啦,溫欣,我怎麼可能會有私生女?如果她真的是,我藏都來不及了,還會帶來給你看嗎?而且你明知道我討厭小孩,這一生也早就決定不生小孩了。」

「可是你現在的表現卻一點都不像個討厭小孩的男人。」

他一凜,低頭看着懷裏的任曉年,心裏閃過一絲迷惑。

對,他討厭小孩,可此刻抱着虛弱的她,他卻沒有半點的厭煩或不悅,相反的,他甚至還有種說不上來的滿足與充實感……

這是怎麼回事?

是他轉性了?還是獨獨對她特別?

「你自己也無法解釋清楚,對吧?你就坦白告訴我,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是不是欺騙了我?」溫欣厲聲追問。

「我……」他真的被問住了。

任曉年喘着氣,看着溫欣咄咄逼人的氣焰,決定很好心幫易行雲一個忙——

「算了,你就別再隱瞞了……爹地,反正紙終究包不住火……」

她稚嫩的話一出,溫欣抽氣瞪着她,霍地站起。

易行雲則是錯愕地低頭瞪着她,整個人呆住。

爹……爹地?

「易行雲,你……你真是太過分了!」溫欣怒火衝天,抓起名牌皮包,轉身就走。

「等等,溫欣……」他急着想攔下她,但懷中正抱着任曉年,無法起身,更無法追上去。

「啊……她走了耶……」任曉年喃喃地道:「我只不過是開個玩笑……」

這小鬼!

「這種玩笑可以隨便開嗎?你真是……」他低頭瞪着她大罵,但一見到她臉色白得嚇人,竟是罵不下去,一股氣無法發作。

「對不起……你生氣了嗎……」她仰起無辜的小臉,明知故問。

他瞪着她,真想把她丟開,偏偏又不能亂丟。

可惡!

見鬼的滿足和充實感!

他一定要想辦法早點把這小鬼送走,愈快愈好。

【第七章】

結果,易行雲不但沒將任曉年送走,反而還讓她在他家住了一星期。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因為接下來的七天,任曉年的心痛次數竟不斷增加,而且每次疼痛時間也愈來愈長,送她去家扶中心的事只好一延再延。

他不知道她為何死都不願就醫,有天傍晚,他下班載着她正要回家,她又痛得蜷在後座,他嚇得直接開車衝到醫院,結果她卻在他車子剛抵達醫院時,踉蹌地跑下車拚命狂奔,到後來整個人都趴倒在地上了,嘴裏還直嚷着她不進醫院,絕不能進去。

「你到底為什麼不去醫院?」他焦急又生氣。

但她咬着下唇,倔強地就是不說理由,他沒辦法,只好將她帶回家,什麼事都不能幫她做,只能一次次地看着她熬過疼痛,也一次次地忍過他因她的痛而不斷增加的焦慮。

對,每次看她痛,他就煩躁又焦慮,心情壞到極點。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這樣被一個小女孩影響,他向來我行我素,從來就不理會旁人的感覺,一切以自我為中心,公事如此,私事更是如此。

但自從遇見任曉年,他覺得他的生活開始失控,他的情緒也倍受干擾,他不懂,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被一個小女孩搞得團團轉?

像今天,他居然還為了她而請假在家,只因任曉年身體不適,他要出門時她仍未醒,他不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家中,又不忍心叫醒她,只好打電話給李明宗,說他今天不上班。

看吧,他果然瘋了,連「不放心」和「不忍心」這種該死的感覺全出籠了。

更誇張的是,他此刻還在為她煮着白粥!

要是說出去,誰會相信?連他自己也難以置信,他堂堂斯曼集團總經理,居然會為了一個小丫頭親自煮粥?

「我現在到底在幹什麼?那小丫頭的病痛關我什麼事?她又不是我女兒,我究竟是哪裏有毛病?」

他雙手擦腰,瞪着鍋子裏咕嚕咕嚕冒泡的粥,怎麼都無法替自己的行為找出合理的解釋。

「易行雲,你在做什麼?」

任曉年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他一怔,轉頭看她。

她穿着粉紅白點睡衣,頭髮披散,小臉惺忪,臉色依然有些蒼白,正睜着一雙清亮的眼睛盯着他。

他的心很詭異地抽了一下,不由得蹙眉暗忖,難道,他壞掉的不是腦子,而是心臟?

「你怎麼沒去上班?」任曉年走向他。

「我今天有事,不進公司了。」他不想讓她知道他還特地為她請假。

「哇……你在煮稀飯耶!是要煮給我吃的嗎?」她望着鍋子,驚訝又歡喜地低呼。

「是我自己想吃,順便就多煮一些分你。」他哼道。

「哦,好香哦……我好久沒吃稀飯了耶!」她眼睛一亮。

「去坐好,我盛給你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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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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