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他想安娣應該能再多等一天才是,反正都要離婚了,早一天跟晚一天其實差別不大。

「對了,有一件事我忘了跟你說。」沈約要律師先出去,他則是在站在門邊。

「什麼事?」

「結婚戒指安娣也放在牛皮紙袋了,你找一下-她說你送的東西她一樣都不要,你公寓裏所有屬於她的東西,她也都不要,你可以找人把東西全丟了。」

「就這樣?」向震宇冷聲問。

「就這樣。」沈約熱心地點頭。

等沈約走出去,病房裏的向震宇死瞪着手上的離婚協議書,過不久他拿過牛皮紙袋,從裏頭拿出了絲絨戒指盒,猶豫了許久,當他打開戒指盒時,安娣的女戒確實在上面,而裏頭還附了一張摺起的小紙。

向震宇納悶地拿起小紙,順手將它打開,只見小紙上就一個黑白不明的影像,根本看不出是什麼東西,他不明白沈約拿這張小紙給他看的用意。

正當他心煩氣燥地將它扔向一旁的柜子上,就聽見護士小姐敲了幾聲門後進來。

「向先生,量體溫了哦。」

一位中年的護士小姐走過來,溫柔地幫向震宇量體溫,接着又幫他看了看點滴,正好瞄到了柜子上的小紙。

向震宇結婚的消息早就傳得沸沸揚揚的,所以當中年的護士小姐瞄到那張小紙時,臉上露出了笑,「向先生,恭喜你。」

向震宇被恭喜得莫名其妙,只看了中年護士一眼,「恭喜我什麼?」他沒好氣地問。

「當然是恭喜你太太懷孕了。」

當中年護士小姐說完后,有幾秒病房裏是安靜的,接着就聽到向震宇表情驚訝地問……『你說什麼?」

「這張超音波不是你太太的嗎?這是產檢時醫生印出來給孕婦的。」中年護士小姐說完,拿過體溫計看了一眼,「向先生,你的體溫正常。」

向震宇沒有回應,他將小紙拿在手上看了又看,然後一掃剛才臉上的陰霾,一臉喜悅地露出了一抹發自內心的笑,他要當爸爸了!

本來是說隔天再去安宅,可是向震宇卻在那天晚上緊急出院,一身居家服的他,由司機開車送他到安宅。

當他出現在安宅客廳時,沈約似乎一點都不訝異他的到來,甚至還帶着揶揄地說:「沒想到你會這麼迫不及待來了,離婚協議書呢?都簽好了?」

「安娣人呢?」

沈約朝樓上比了比。

「我要跟她談一談。」

「談可以,先把離婚協議書給我,我好聯絡律師。」沈約笑得很溫和。

向震宇看着他臉上的笑,拳頭握緊,手裏的牛皮紙袋都皺了,他壓下怒火,「我要先見安娣。」說完他朝樓梯口走去。

沈約卻一個箭步擋住他的去路。

「讓開。」

「如果我不讓呢?」

沈約才說完,下一秒向震宇的拳頭就揮了過去,正中沈約的左臉。

沈約被打得偏頭向後退了一步,臉上的笑收起,一個上前也朝向震宇揮出了一拳。頓時兩個近三十歲的男人打成了一片,嚇得安家的傭人趕忙上樓找安娣下來處理。

「你說什麼?」昨晚知道自己懷孕后,安娣早上就讓人送來胎教音樂,洗好澡換上睡裙的她,邊聽着柔和的胎教音樂邊爬上床,才剛躺下蓋了被子,聽見傭人說的話時,她急忙翻身下床,連室內拖鞋都忘了穿,迅速地步出房間。

樓下客廳,兩個大男人還在翻打,兩人臉上都掛了彩,這麼多年過去了,斯文的沈約依舊不是向震宇的對手。

當安娣下樓時,就見向震宇朝沈約臉上又揮了一拳,她急得大叫,不顧自己已經懷孕,衝到兩人之間,「不要打了!」

向震宇的拳頭剛打上沈約,正打算補上一腳,瞥見安娣時,他連忙收腳,急喘地死瞪着她。

「出去!」

「安娣……」向震宇見她臉上是一派的冷漠,用手指着大門趕他,他心裏一陣苦澀。「不要叫我,你出去!」安娣看着他被打得紅腫瘀青的臉,儘管心疼,卻依舊狠下心不管。

沈約則是在傭人攙扶下站起身來。

向震宇哪裏理她,走上前攪腰將她抱起,在她的拍打下轉身走上樓梯,一步一步往她房間走去。

「少爺……」

沈約打了一個手勢要傭人噤聲,走過去將向震宇掉在地上的牛皮紙袋撿起,打開看后,他嘴角微揚,走向沙發坐下,並且要傭人幫他打電話給白小梨,要她過來給他惜惜一下。

進到安娣房間,向震宇溫柔地將她放在床上,強勢地幫她蓋上被子,而他自己則是坐在床邊,表情嚴肅又複雜地看着她。

「你還來幹什麼,我不想見你!」安娣將臉轉向一側,不想看他。

向震宇則是傾身將她的臉扳正,逼她與自己對視,見她開始動手動腳地,怕她傷到自己,向震宇索性低頭吻她。

安娣沒料到他會突然吻人,先是一愣,而後開始掙扎,奈何她怎麼掙扎就是掙不開,氣得張口想咬他,誰知人沒咬到,反倒被他逮到機會將舌頭探入她口中,不溫柔地纏着她急欲閃躲的粉舌吸吮着。

「唔……」他的吻很強悍,她掙一下他就吻得更重,吻得安娣上氣不接下氣,吻得她頭昏,最後更是被吻得癱軟了身子,哪裏還有力氣打人。

向震宇吻得投入,雖然是為了懲罰,但見她軟在自己懷裏,終究還是不舍,放柔了手上的力道,連吻都變得溫柔了。

兩人不知吻了多久,吻到安娣的手摟在他的脖子上,吻到向震宇一時失控地將她的睡裙拉高,大掌由下擺探入,撫上她柔嫩的細白雙腿,一路往上來到她平坦小腹后,再往上

罩上她一邊的乳房,鼻息粗重地揉捏着,過好久,向震宇才依依不捨地結束這個吻,看着安娣被自己吻得紅腫的唇瓣,忍不住又低頭輕琢了幾下,將頭埋在她頸間嘆息了一聲。有好幾分鐘,房間裏除了兩人的呼吸聲外,再也沒有聲息。

直到向震宇再抬頭時,安娣眼眶帶淚地看他,那眼裏的控訴讓向震宇很是無奈。

「哭什麼?」他粗喘地問,下巴繃緊,怕自己壓着她了,向震宇一個翻身,將她抱在身上趴着,大掌則是落在她腰后,不讓她移開。

「誰說你可以吻我的,不準碰我,把你的臟手拿開!」安娣用力地拍着他的胸膛。

「我為什麼不可以吻你?我們還沒離婚,你是我法律上的老婆,我不可以吻,那誰才可以吻?」向震宇被打得疼了,卻沒出聲制止她動粗。

「誰說我是你老婆,我已經要跟你離婚了,你去找你的楊思巧……」安娣說著說著竟然就哭了起來,她覺得自己不是這麼愛哭的人,心裏一點都不想哭,而是想要大罵他不要臉、下流,可是眼淚卻管不住地落了下來。

看着她哭得委屈,向震宇重重吐了一口氣,「我沒有跟楊思巧在一起,我發誓!除了你這個女人,哪個女人我都看不上。」

「你騙人……」

「我都跟你結婚了,你還想要怎麼樣?」

「我要離婚!」

「不準,你都懷孕了,還離什麼婚?」他可不想自己的孩子去喊別人爸爸,他怕自己會錯手殺人。

「你……」安娣一臉錯愕,眼淚停下,驚訝地低頭看他。

「我看到寶寶的超音波了。」

「那又怎麼樣?」

「我不離婚。」

「是為了孩子嗎?因為我懷孕了,所以你才不想離了是嗎?」想到這裏,安娣一陣悲從中來,又哭了起來。

「對,我是為了孩子,可是那是因為孩子的媽是你,我才不離的,懂嗎?」

「騙人!」

「我……」向震宇一陣無言,不知該怎麼跟她解釋,怕自己怎麼解釋她都聽不進去,索性豁出去了,「安娣,難道你一點都看不出來嗎?看不出我很愛你嗎?」

安娣沒料到向震宇會突然說愛她,他這麼驕傲的男人竟然也會開口說愛。

「你說什麼?」

「我說我愛你,從我五歲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愛上你了,可是我不懂得怎麼表達,我怕你討厭我,所以我才會故意對你壞,故意對你凶。」

安娣聽得淚水流得更急,一滴一滴地往向震宇胸膛滴,他連忙伸手幫她擦去淚水。

「我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我知道以前我不該那樣對你,我從來沒談過戀愛,沒有喜歡上別的女人,我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跟女人相處,我知道我錯了,我也努力想要補償你,可是不管我對你再好,你好像都不領情,我氣不過才會故意冷落你,沒想到你卻馬上說要離婚,你說你是不是對我太無情了?」

安娣趴在他胸前哭得抽抽噎噎地,嘴上一直說沒有。

「還說沒有,那你都知道懷孕了,還找我離婚?我都胃出血住院了,你不但不照顧我,不心疼我,還故意用話氣我。」

「誰叫你要跟楊思巧一起!」說到這裏,安娣也來氣了,她抬頭瞪他,雖然她心裏很心疼他生病,卻嘴硬不肯說。

「我哪時跟她在一起了?我是剛好去她公司談生意,在場那麼多公司主管,你以為在會議室里我跟她能幹什麼?」

「我……」

見她表情尷尬,慚愧得說不出話來,向震宇給了一個台階,「吃醋了是不是?怕我被別的女人搶走了是不是?那就好好地把我拴住,不要給別的女人機會,懂嗎?」

「你怎麼不管好你自己?為什麼我要管你是不是會被別的女人搶走?」

「我還管不好嗎?從五歲到現在,我就你這麼一個女人,你看過我讓哪個女人接近過嗎?」他不懂愛情,但是他是個死心眼的,一旦認定了就不會改變心意。

安娣聽得心裏一陣泛酸、一陣泛甜,連日的心煩頓時一掃而空,「所以是我錯怪你了?」

「不要把你老公當人渣,我沒那麼濫情,到處跟女人風流。」向震宇「嗯哼」一聲后又補充說了這句。

「所以你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跟我離婚?你說要離婚不過是故意氣我我的?」

說到這個向震宇就拉不下臉,大掌在她渾圓俏立的臀部揉了一下,惹來安娣的哀叫。

「你知道我為了跟你結婚花了多大的心思,看了沈約多少白眼跟臉色,我怎麼可能會那麼輕易就放你走,至少也要等我回本了再說,我那時說要離婚是被你氣到了。」想到那男人摸她,他心裏那醋意早涌得沒理智,才會說出這種話來。

向震宇雖然是三言兩語帶過,但安娣心裏怎麼會不明白,白小梨全都說給她聽了,那些他為他做的事,白小梨一件一件地說給她聽了。

「那是不是等你回本了,你就不要我了?」安娣伸手撫過他臉上的紅腫,很不忍。向震宇認真看着她,看得又深又沉,像是要將她看穿了,「可能要一輩子吧,等你拿一輩子來還時,勉強算回本了。」

說完他一個翻身,低頭又吻上安娣,這回他的吻溫柔的很。

吻完后,他從口袋裏摸出屬於她的戒指,很慎重又認真地幫她重新戴上:「以後都不準再拿下來了。」

「震宇……」

「嗯?」他正在她頸間吻着,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氣,他想了這麼多天終於如願,手還不忘在她曼妙的身上游移。

「你都不問我是不是愛你嗎?」

向震宇被這句話震住,全身一僵,久久才艱澀地說:「你不愛我沒關係-我愛你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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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寢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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