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任孟寅投下的震撼彈不只震撼了白歆寧,還震撼了整個公司。
如果說在龔特助事件中她還沒有真的成為全公司注目的焦點,那麼她敢打包票的說現在她在公司無論走到哪,都會是眾人矚目的目光焦點。
一個龔書揚已經搞得她在公司里備受指責,現在副總又來參一腳,她到底在公司還要怎麼立足啊?
手中提着董事長的午餐,白歆寧低着頭往前直走,一點也不敢隨意亂看做與多加耽擱,因為現在對她來說,公司里只有董事長室是唯一安全的地方,與她以往一路悠哉邊和人打招呼邊像逛大街似的在公司行走的行徑完全不能相比。
頭埋得低低的,她當然看不清前方的路上有什麼障礙,白歆寧撞上了一堵牆,一堵軟綿馨香的牆。
她驚慌的抬頭看,是秘書室里的菁英們。
「哇!真是不得了了,原來是董事長面前的大紅人,公司里兩位極品男人爭相搶奪的大美人──白秘書呢!」其中一位秘書話里酸味十足的諷刺她,而她人就擋在白歆寧面前,一點也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對不起!」不管對方是故意擋她的路,還是自己真的不小心撞到她,總之白歆寧不想生波瀾,她道了個歉,繞了路就想離開。
「這麼急啊!是急着去會龔特助,還是急着去找副總經理呢?」顯然秘書室里的秘書們不打算就這樣放她走,另一個人靠了過來又擋住她的去路。
唉!也難怪她們不高興,秘書室里的秘書們各個都是經過千挑萬選的,不論外貌或能力都是菁英中的菁英,更別說秘書室向來有高層擇妻選媳的鳳凰儲備庫之稱,有許多高層都是直接往秘書室里挑人,據說副總經理的母親當年也是秘書室里的人,被當年已喪偶兩年的董事長看上,就這麼飛上枝頭當上董事長夫人。
照理說,公司里的兩位極品好男人目標也應該在秘書室中,就算她們搶不過任大小姐,那麼撇開龔特助不說,迷人的副總經理也應該是她們的,怎麼也淪落不到這個相貌平凡,能力又低能的偽秘書身上。
說到偽秘書這件事,當初董事長室里的資深秘書決定退休時,秘書室里的秘書們可是各個摩拳擦掌,心想只要擭選為董事長室秘書,就等同有半隻腳已經踏上鳳凰之路,因為與董事長接觸的都是高層,就算沒被副總經理看上,也多了在其他高層面前曝光的機會。
只是沒想到,董事長夫人基於自身的前車之鑒,決定親自對外重新招人,以免秘書室里的那些鶯鶯燕燕一不小心就變成了狐狸精。
結果,就是她選上了這個能力和相貌都平庸得可以的白歆寧。
當然白歆寧其實不醜,也算得上有幾分甜美,但若要和秘書室里的那些美人們比,哈!她算是隔壁家的小姊姊,只能走親切路線,什麼美麗、性感、迷人、冷艷等都和她無關。
外貌沒得比,那是因為董事長夫人特別的需求這沒話說,但能力……
想想,要能被遴選入秘書室的,沒有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哪能有機會?
而她……
除了影印、泡茶、買便當外,她還會什麼?還不如請一個小妹還便宜點,這能不說她是偽秘書嗎?
偏偏她居然和龔特助是同一所大學畢業……這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真要讓人懷疑她大學到底是如何考上的?
基於以上種種,對自視甚高的秘書室里的美人們來說,她同時讓公司里的兩個黃金單身漢,全公司女同事垂涎的極品好男人看上,不只是踩了她們的地盤,對她們更是一種羞辱。
「對不起,是幫董事長買便當。」白歆寧不想和她們多爭執,秀了一下手上的便當,希望她們能放行。
「哇!那我們得快點讓開,免得大紅人幫董事長買的便當冷了。」又是一個喝了一大桶醋的秘書酸溜溜的開口。
雖然她們嘴裏這麼說,但根本不見她們有讓開的意思,正當白歆寧心急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從秘書們的後面傳來了個聲音。
「好了,別為難她了。」
一聽到聲音!秘書們紛紛回頭,齊聲喊了句,「秘書長!」
那位秘書長冷艷的氣質中,即使不開口,都有一分讓人瞻戰的威儀。
據說她是公司中呼聲最高的副總經理夫人人選,因為不論是她的才貌或學識背景,都足以與副總匹配,更別說她是全公司唯-讓副總經理另眼對待的人。
面對任何女人都是-號陽光燦爛笑容的副總經理,在她面前表情變豐富了,多了七情六慾,更像是一般的人,而不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偶像。
所以公司里的人都暗暗猜測,他們兩人私下其實是有往來的。
秘書長直直走到白歆寧面前,冷冷的看着她說:「你的私事最好早點解決,別再在公司中引起什麼波濤,才不會為自己帶來困擾。」
說完,她便領着她那班秘書菁英們打算離開,卻在前方遇見了任孟寅。
「你們……」他唇角含笑,眼底卻有着肅殺氣息,雙眼輪流看過秘書群們一圈后,最後定在秘書長身上,「在為難她嗎?」
「很抱歉,副總經理,以後不會有這種事了,」秘書長必恭必敬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的對任孟寅表示。
「我相信你。」任孟寅用無以匹敵的笑容盯着她看,「希望在你的帶領下,以後再也不會有這種事發生。」
「是。」秘書長簡短的回答后,便帶着其他秘書離開了。
「讓你受到驚嚇了。」笑着開口,任孟寅將視線調到白歆寧身上。
「沒關係,我早就習慣這種事了。」拜某人所賜,這種生活她早過慣了,真正嚇到她的反倒是副總要求交往的提議,雖然已經過了兩天,但她到現在依然餘悸猶存呢!
那天他提出這個要求時,她還以為自己有幻聽,不斷的重複問他說了什麼?
而他非常有耐心的一再重複,直到她確認自己沒有聽錯為止。
然後她嚇得跳了起來,退離他好大一步。
「副總,別跟我開這種玩笑啦!」
「我沒有開玩笑,你不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提議?同時解決了你的兩個困境,也達到我的需求。」他笑着答,臉上不見有玩笑的意思。
何只是兩個困境,這根本解決了她五年以來懸右着的夢魘,再順利一點,連她完美人生計劃中的目標也可以迎頭趕上了。
吞了口口水看向眼前這位風度翩翩優雅俊美的男子,他燦爛的笑容閃得她快張不開眼。
「感情的事,不應該拿來當作工具。」尤其他的條件太優秀,實在讓她驚恐,唯一的解釋是,他只是想和她假裝交往來解決事情,但在他贏得企畫后,她怎麻么辦?被打回原形,讓所有人更痛恨她?
況且,感情的事,真的不應該被拿來當成工具,這不但褻瀆了她的感情,更對不起認真看待他們的感情的人。
「我並沒有這樣看待你的感情,也許你認為我是為了贏得企畫而來,我不否認與企畫有關,但我的想法是,讓我們試着交往,也許我們適合在一起,也許我們適合當朋友,至於要在一起或當朋友,都要經過相處才能決定,而這個決定權在你,當然我希望你最後不是決定當朋友。」
他的話再度讓她啞然失聲,她張着嘴失態的望着他。
他……他……他的意思是……他是認真想與她交往?
「為什麼?」內心的疑問衝口而出,白歆寧不明所以,她實在沒有理由讓他想這樣做呀!
「因為我對你有好感,你呢?」
他的那句話並沒有得到她的回答,因為他們的對話最後結束在收發室送檔到董事長室的小妹的驚叫聲中。
而她的尖叫引來大批圍觀的人,想當然耳,他們也被迫結束對話。
更不出所料的是,不到半天的光景,副總經理對董事長室里的白秘書有好感的這件事,已傳遍公司里的每一個角落。
而白歆寧就此開始過着類似逃亡躲躲藏藏的生活。
「你的回答呢?我還在等着呢!」溫柔的開口,任孟寅笑着提醒她這件事。
「副總,一定要在這裏回答你嗎?」白歆寧擔憂的眼睛瞟了瞟四周,深怕又被什麼人撞見了。
多嘴的傳聲筒倒是沒有看見,但她看見龔書揚就站在她的左前方,冷眼看着加們兩人。
她倒抽了一口氣,冷汗狂佩,老天爺怎麼就那麼愛玩她啊!
發覺她的神情有異,任盂寅循着她的視線望去,然後他的神情跟着轉變!他展開一抹勝券在握的笑容對龔書揚挑釁,而後才又轉回視線看向白歆寧。
「那麼,晚上一起吃飯?」
「嗯,好。」只想快點打發他走,白歆寧的注意力全在書揚冷然的視線上,無暇顧及自己回答了什麼。
「時間和地點我再通知你。」任盂寅輕柔的說。
「嗯?」回過神,白歆寧這才發現自己好像答應了他什麼事。
只不過她已經來不及反悔,因為任孟寅已優雅的轉身離開。
「我要找董事長,一起走吧!」在任孟寅離開后。
龔書揚走上前來,他依然怡然自得的笑着,剛才那冷眼肅穆的神情一掃而逝。
白歆寧用翻了下眼與他並肩而行,真是不懂他在想什麼,剛才那個嚇人的冷眼,怎麼才一瞬間就消逝無蹤!還說女人心海底針!讓人摸不着頭緒,依她看呀!男人的心才是難懂!
兩個人沉默的走了一會,龔書揚才輕笑着開口。
「學妹,不錯喲!讓副總看上了。」
她本以為他不提了,沒想到他在她沒防備時突然開口,讓她有些措手不及的么忙解釋。
「不是……那是因為……」
轉念間,她發現自己何必急着對他解釋?
「關你什麼事?」她甩着頭,可拽的呢!
「好吧!既然你覺得不關我的事,那我就不再多說了。」他輕淡的開口,說完就沒再多說什麼,
就這樣?
白歆寧傻眼!
她以為他會藉機再調侃嘲弄她,怎麼他這樣就住嘴了,這也太不像他了!
白歆寧側着臉看他,他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一如平常的悠哉自信。
心裏小小的抽痛了下,不明原因的,彷佛有種失落感重重的壓在她的胸口。
他們兩個就這樣靜靜的走回董事長室,而白歆寧一整個下午、心裏想着的,不是晚上和副總經理的晚餐之約,而是龔書揚的沉默。
美食當前,帥哥在對面,白歆寧卻無心享受,她從一踏入餐廳起便眼觀四路,耳聽八方,依她的經驗,今晚一定會有攪局者出現。
但直到甜點都送上來了,卻依然只有柔和的燈光及優美的琴音伴着她及對面的那位帥哥。
這實在太詭異,她幾乎要全身不舒坦起來了。
怎麼會這麼順利,她和副總的約會怎麼會順利到她都難以置信?
這……難道是老天給她的什麼啟示?
「你好像從一進門就很緊張?」任孟寅輕笑着問。
「嗯?我有嗎?」雖然這樣回答。但白歆寧的警戒完全沒有鬆懈。
不到最後關頭,在她還沒有踏出餐廳的門之前,都還是可能會有狀況。
她不斷的提醒自己,絕對不可輕言鬆懈,對!狀況往往就發生在鬆懈之中。
「歆寧。」他輕喚,臉上是輕柔的笑容。
聽到副總直喊她的名字,白歆寧心頭一驚,注意力總算回到他身上。
「介意我這樣叫你?」他問,雙眼直視着她。
「不是。」白歆寧有些羞赧的搖搖頭,「只是不太習慣。」
「我母親的事,我想你或多或少都有聽說吧!」他毫不忌諱,直接的說。
「一點點。」白歆寧嚇一跳,以為他要問她的答案,所以她渾身緊繃,沒想到他卻是說這件事,倒讓她輕鬆了下來。
「三十年前,她是公司里的秘書長,不論能力或外貌,在公司里都堪稱第一,所以當她嫁給我父親時,給了我大哥很大的壓力,大哥和大姊對於父親娶我母親其實是有微詞的,父親一直以來都表現得深愛他們的母親,他們萬萬也沒想到,母親才死兩年,父親就急着迎娶新人,他們甚至懷疑,父親在他們的母親躺在病榻上時,就和我母親暗通款曲。」
白歆寧感到訝異,沒想到他會跟她講得這麼深入。
看見白歆寧臉上出現驚訝的神色,任盂寅微微一笑後繼續說。
「不管他們的懷疑是不是真的,我都不在意,因為那是上一代的感情糾葛,與我無關,但是我大哥和大姊並不這樣認為,他們表面上表現得很有風度,但心裏根本容不下我和母親。」
白歆寧又訝異了,沒想到他會對她說得那麼露骨。
「母親的能力對大哥一直是個壓力,因為大哥的文人性格,讓他對做生意從來就沒有興趣,但是我的出生讓他受到了威脅,他決定力求表現,好證明他這個兒子不會輸給父親新娶進門的女人,更不會比擁有那女人血統的弟弟差,為此他非常的努力,甚至因此忽略了妻女,大哥的太太不堪被冷落,最後和他離婚,留下幼小的微萱,父親和大哥認為虧欠她,所以對她嬌寵萬分,大姊憐惜她沒有母親,對她也疼愛有加。這就是為什麼微萱會驕縱蠻橫的原因。」
原來任微萱有這樣的成長背景,才會造就這樣的性格.她還以為她就是個單純被寵壞了的小公主,難怪她總是那麼敏感和抑鬱寡歡。
「正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化解微萱的心結及這次企畫案對我才會如此重要。我只是希望這個因為我的關係,而沒有得到她原來該有的快樂童年的侄女能展現出她原來應有的笑容。而同樣的,我也想讓我的父親知道,擁有我母親優異血統的我,並不會輸給家中的任何一人。」
他娓娓訴說,聲音輕柔緩和,沒有摻雜什麼情緒在裏面,但白歆寧似乎能明么他的感受了,所以他才會這麼積極的想化解她和任小姐的不愉快。
像是從某個人的內心裏旅行了一趟回來,白歆寧心中無限感慨,像副總這樣總是帶着陽光笑容的人,她還以為他沒有煩惱呢!沒想到他也有他的難處。
「但是……」任孟寅停頓了下,直到她看向他的雙眼,而他直望進她的眼底,他才又開口,「即使這兩件事對我如此重要,我依然不想勉強你半分,如果和我交往那麼令你為難,我就不再提起了。」
他的話讓她愣住了,他之前不是還很積極的想知道她的答案!怎麼突然間像是想要放棄?
「我並沒有打算放棄你,只是捨不得你為難。」他看着她,笑得溫柔。
白歆寧的臉轟的一下紅了起來,他像是會讀心術似的看透了她的心。
「你的心在龔書揚身上,從你今天中午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就魂不守舍直到現在,整個晚上我為你安排了什麼,你吃了什麼,而我又說了什麼話,你全都不在意,我想是我太為難你了。」任孟寅笑着,笑容中有難得出現的苦澀。
「不……不是……不是這樣的,副總,我只是……」白歆寧急着解釋,但她思緒混亂,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起。
「看……在你心中,我、永遠只是個副總。」他自嘲的笑了笑。
「不是啦……副……」一時間,她反倒不知該如何稱呼他了。
「叫我孟寅吧!至少我們可以先從朋友做起……」他停頓了下,才又不確定的問:「可以嗎?」
「當然可以……孟……寅……」實在叫得很彆扭,但她真的不想再讓他有受傷的感覺。
「雖然我說不想讓你為難,但我還是希望你能仔細考慮與我交往的事,至少希望在化解微萱的心結上這一點,你能幫幫我。」他誠懇的開口。
「嗯。」她點頭,他的誠懇打動了她,只是她目前無法清晰的思考,給他明確的回復,只能答應他會好好的考慮。
回家的路上,白歆寧腦袋有點混沌,腦海里全都是任孟寅的話,他內心的苦處與無奈!他想要化解侄女心結的用心,以及他對她的誠意。
其實他說的倒真的是一個好方法,和他交往看看也沒什麼不可以的,只是她的心怎麼就是下不了決定。
回到家門口。白歆寧掏出鑰匙欲開門,卻在打開門的那一剎那停止了動作,轉頭看向她的鄰居!他的門緊閉着。
他往家嗎?
白歆寧抽回鑰匙,走到他的門口,卻站在那兒不知道該如何。
她在做什麼啊?走到這裏來做什麼?找他?
別開玩笑了!
她擺了一下手,自嘲的搖頭笑笑,又走回自己的門前。
在門口站定后,她卻遲遲不拿出鑰匙。
他今天好像都沒有來捉弄她,是生病了嗎?
心裏有點擔心,於是她又走到他的門前。
哈!真是的,她是皮癢啊!他沒來捉弄她,她居然覺得渾身不自在,他今天出現,她應該感謝老天終於垂憐她了才是啊!去找他做什麼?
於是她又走回自己的家門口。
就這樣,她在自家門口和他家門口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
終於門裏的人受不了,他打開門倚在門邊不耐煩的對她說:「你在我家門口走來走去,打算走多久?」
「嗄?」他突然開門讓她愣住。
「別嗄了,進來吧!」讓出了一邊,龔書揚示意她進門。
「嗄?」呆愣還沒恢復,他又邀她進去他家,她打結的腦袋就只有更呆愣了。
「你在我家門口走了老半天,不就是要找我嗎?」他雙手環在胸前偏着頭看她,臉上是促狹的表情。
「嗯?才不是呢!」看見他熟悉的促狹表情,反倒讓她的腦袋恢復了清醒。
「不是?那麼請問,你把我家門口的地板都快踩破了,為的是什麼?」嘴硬的丫頭,龔書揚在心裏取笑。
「為……為了……」怎麼想也想不出一個好借口,白歆寧只能支支吾吾。
「算了,隨便你為了什麼,先進來吧!」說著,他牽起她的手走進屋裏。
一走到客廳,她便看到散落滿桌的資料!白歆寧訝然的問:「你還在忙?」
「是啊!我可不像某人那麼好命,只要倒倒茶買買便當就可以了。」一邊說,龔書揚一邊看着手裏的資料。
她並沒有回嘴,只是都的嘴,一雙眼心虛的轉着。
原來他今天這麼忙,難怪沒時間來捉弄她,一得知真相,她竟莫名的安心了。
沒聽到她回嘴,龔書揚從資料上抬起頭看她笑着,卻見她默默垂着眼,嘴邊甜甜的笑着。
看着看着他入了迷,唇邊也泛起一抹淡淡的笑。
抬眼發現他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白歆寧一個驚慌失措,手一揮打亂了他桌上的數據。
「對不起,對不起。」她急忙道歉,忙着收拾被她弄亂的檔,這才發現他再忙的還是那件印度新投資案,「這個案子的企畫案你不是已經完成了,怎麼又重新做一次?」
「我想,大概是我的企畫和副總的企畫讓董事長難以決定,所以才會開了那樣的條件,如果我再規畫得好些,也許可以避開那個條件,促使董事長做決定。」他邊回答邊收起資料。
所以他最近才會這麼忙?「那你不打算在董事長開的條件上努力?」
「怎麼努力?讓任小姐不恨我還比較容易辦到,要她不恨你,比登天還難吧!」他調侃的笑,會讓女人很之入骨的永遠只有女人,任微萱的問題不在感情,在面子。
「你還敢說,這-切還不都是你造成的,你只要開口澄清一切不就好了,有什麼難的?」這個罪魁禍首,居然寧願重寫企畫案,也不願意把事情公開說清楚,這樣整她到底有什麼好處?
「因為──沒什麼好澄清的。」他雙手環胸有力又清晰的說,語調肯定而堅決。
哈!白歆寧張大嘴巴難以置信,「怎麼會沒什麼好澄清的?這明明不是事實,難道整我比你的企畫案重要嗎?」
「兩個同等重要,所以我重寫企畫案了啊!」他說得非常理所當然。
白歆寧為之氣結,她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還是欠他多少債,這輩子就是生來讓他整的?
順了順氣后,白歆寧不和他這個小人計較,開口問:「這個案子對你那麼重要嗎?何必一定要和副總爭。」
他看着她細讀她臉上的表情,然後自信的笑着問:「今晚和副總的約會怎麼樣了?」
牛頭不對馬嘴!她問他企畫案,他居然拿別的問題搪塞她,撇了撇嘴,她不耐煩的回說:「很好。」
他挑起一邊眉毛,斜眼看着她說:「很好?該不會是副總要你來替他求情,好讓我放棄和他競爭吧!」
「你這個人可以不要那麼自大嗎?副總才沒把你放在眼裏呢!他是真心誠意的想讓我和任小姐和解,希望能藉由這樣讓任小姐的心結打開,能重拾她的笑容。」她冷哼。真是一個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無恥之徒。
真心誠意?龔書揚不由得失笑,「這你都信?你會不會太單純好騙?」
「我有什麼好騙的?副總騙我有什麼好處?那是你不了解他,才會對他有偏見。」白歆寧氣嘟了嘴,就只有他這種小人才會一直耍人騙人吧!
「這麼說你很了解他啰!」龔書揚輕蔑的說,不過就一個晚餐的時間!以她的識人能力,她能了解那個深沉的男人多少?
「至少比你多,副總今天晚上對我說了許多他的事,他有他在任家的難處和苦處,他爭取企畫案只是努力的想證明自己的能力和融入那個排斥他的家庭罷了!」真是懶得跟這種膚淺的人說那麼多,論深度,他是遠遠比不上副總。
「你的回答呢?」笑容不再那麼自得,龔書揚認真的看着她,輕忽不得啊!那男人了!他比他認為的還厲害,不過就一頓飯的時間,就讓她提起他時的表情完全變了。
「什麼?」他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她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
「他今天約你吃飯,不就是等着聽你的回答嗎?」他輕鬆陳述,眼神卻很認真。
「哦……」原來他是在問那個啊!
白歆寧避開他的視線,用眼角餘光瞄了瞄他。
他問這件事的用意是什麼?他在意?
嗯……白歆寧搖了搖頭。
他才不可能在意,一定是為了調侃她,還是不要跟他說真話的好。
她雙手抱胸,拽不拉嘰的撇過頭,「這是我的秘密,沒必要告訴你。」
很明顯的感覺到他在深呼吸,白歆寧訝異的轉頭看他,卻在他眼裏看到一絲怒氣和慌亂。
但是那失控很快就消失無蹤,平日的隨意自在又回到他臉上,「好吧!既然是你的秘密,我也沒什麼興趣知道,那就祝福你和他啰!」
咦?他什麼意思?
他不但不在意。還祝福他們。
白歆寧氣嘟嘟的站了起來,很快的將自己的束西全都拿齊後轉頭對他說:「謝謝你的祝的福,我們一定會很幸福的,再見!」
然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極力忍耐着的龔書揚在她甩上門后,咒罵了一聲,「幸福你個鬼!」
接着他冷靜下來,認真的思考,敵人太過高竿,他是該改變一下戰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