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化驗結果得等明天,不過她胃裏除了豌豆、米飯沒別的東西,應該是吃了變質的豌豆造成食物中毒,剛剛給她洗了胃,有些脫水,需要輸液觀察,請親屬先去繳費。」

護士不由分說,將一疊單據塞給他。

意識昏昏沉沉,身體好像被車輾過一樣,渾身酸痛發冷,卻又好像輕得能飄起來。

她怎麼了?雨朵費力睜開眼睛,想喊人,還沒發出聲音就聽見有人喊着她的名字,還往她身上撲過來。

「寶貝!你醒了!還好你沒事,你嚇死我了!」

看清那人,雨朵屏息,半晌攢足力氣咬牙道:「賤男,你來幹麼,滾開!」氣不死她,想壓死她嗎?

林俊逸卻深情款款握住她的手,「寶貝,我錯了,我不知道你這麼愛我,竟然會為了我自殺,我以為有我、沒我對你來說都一樣,沒想到你其實很在乎我,我錯了,我發誓再也不做對不起你的事,我們重新開始。」

雨朵瞪大眼,「你說什麼?我自殺」

「寶貝,別覺得丟臉,我很感動!」林俊逸是真的感動,以前總覺得雨朵大剌剌,什麼事都自己搞定,他這個男朋友大多時候都非常沒有存在感,但這次他突然領悟,她其實是外表強悍、內心柔弱的好女孩—

「寶你個頭!滾開,來人,誰把這個賤人給我拖出去斬了!」為什麼她使不上力氣,是被這賤人下了毒嗎?

「寶貝!寶貝你別激動!」林俊逸試圖安撫她。

「我覺得你該聽她的。」

有人走進來,從後邊拎着林俊逸的衣領拖開他。

「你—」林俊逸想罵人,可看清是何晁仁,立刻訕訕的退到一邊,典型的作賊心虛,何況他不是偷東西,是偷人。

何晁仁看一眼床上氣紅眼的雨朵淡淡道:「你吃了過期豌豆?」

「豌豆?」

「初步判定是食物中毒。」

「食物中毒?」林俊逸驚訝,「不是自殺?」

何晁仁冷冷看過去,林某人縮縮脖子。

雨朵想起來了,趕走林俊逸之後,她將屋子從裏到外打掃了一遍,累到沒力氣做飯,就將冰箱裏唯——罐碗豆罐頭拌飯吃,結果吃下去沒多久就開始腹痛。

本以為多跑兩趟廁所就沒事了,哪知後來痛到渾身冒冷汗,站都站不起來,還以為是急性闌尾炎,咬牙打電話叫了救護車、收拾好包袱等着,可沒等救護車來就兩眼一黑,栽倒在地。

她霍地瞪向林俊逸,不知是否怒極生力,竟有力氣一把將人扯過來,「賤男!連罐頭都買過期的!我差點被你害死!」說著舉手劈過去。

林俊逸沒想到她食物中毒還有力氣,被打得眼冒金星、喊冤求饒,「我錯了,我們重新開始啊啊……」

「開你個屁!我像瘋了,踩了一腳狗屎,還踩第二腳?我說過別讓我再看到你,否則見一次打一次!」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她掄起枕頭砸過去。

枕頭在半空中被攔截住,有人握住她的手,將她按回床上,又把枕頭塞回她腦袋下。

雨朵氣得瞪着何晁仁吼,「你幹麼又攔着我」

這人是聖人嗎?為什麼總是攔着她不讓她痛打姦夫,難道他不氣林俊逸勾引他女友?

「這裏是醫院。」何晁仁盯着她手背上點滴管里的回血凝眉,補上一句,「病人就該有病人的樣子。」

看着他身後面面相覷的醫生和護士,雨朵吞下這口氣,轉頭向林俊逸放狠話,「賤男,你給我聽清楚,我江雨朵會為你這種人渣自殺?少作夢了!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不會自殺,但謀殺就有可能!」

林俊逸被她兇殘的語氣嚇到,「你、你身體虛弱,多注意休息,改天我再來看你。」

「滾啦,聽不懂人話啊!」她火大的隨手抓了矮柜子上的水瓶作勢要丟。

見狀,林俊逸立刻奪門而出。

那水瓶被一隻大手接管,雙眼對上一雙不苟同的眸子,雨朵撇撇嘴,「只是嚇唬嚇唬他而已。」這男人,超級古板。

看他放下水瓶,她看了看病房外道:「是你送我來的?」

「是你自己叫了救護車,我只是跳去你家幫你開門,隨車送你過來。」

她點點頭,「哦,謝謝。」

他沒應聲,盯着點滴管里的液體一點點變透明。

片刻沉默。

雨朵抬頭看看頭頂一大瓶點滴皺眉,「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檢驗報告明天出來,輸完點滴沒有不適應該隨時可以出院。」他答得一板一眼。

她點點頭,輕吁口氣,抬頭看着他道:「今天麻煩你了,謝謝,現在我沒事了,你回去吧,耽誤您休息不好意思,改天再謝謝你。」

何晁仁看向她,「有沒有其他朋友或親人,我通知他們來照顧你。」這瓶點滴輸完至少要兩個小時,而她臉色蒼白得像鬼一樣。

「沒事啦,我一個人可以。」她笑哈哈道。

他靜靜看了她一秒,皺着眉轉身走出病房。

雨朵小小吐舌,這男人,不苟言笑的時候表情有夠嚴峻。

她輕輕吐口氣,仰頭望着醫院潔白的天花板,幾分鐘后又轉而看向滴滴答答的點滴瓶,病房裏只有她這一床病人,靜悄悄的。

回頭看向窗外,玻璃窗上倒映着一張慘白的臉,她凝眉,舔舔乾澀的嘴皮,撐起身……

【第二章】

十幾分鐘后,何晁仁返回病房就見原本該好好躺着吊點滴的人不知去向。

「請問,303號房的患者去哪了?」他放下東西,來到值班櫃枱詢問。

「哦,可能去買水了吧,她問哪裏能買到水,我告訴她走廊那邊有自動販賣機。」

他轉身沿着漆黑的走廊走到盡頭,果然在亮着白光的自動販賣機前找到人。

就見那個纖瘦的背影,一手高舉點滴瓶,側彎腰,另一隻手去構飲料機的取物口,姿勢很滑稽,像做伸展體操,但他笑不出來,因為透過光能清楚的看到她的點滴管里全是回血。

他凝眉大步走上前,俯身取出飲料。

「這是我—」雨朵大叫回頭,看清是他,驚訝道:「何先生?你還沒走?」

他將飲料塞給她,取過她手上的點滴瓶舉高,語氣有些生硬的道:「你是往身體輸液還是在往外輸血?」

她看看手背上的點滴管吐舌,咧開嘴,「呵呵,沒事啦,一會兒會自己流回—」凌厲的目光掃過來,她忙噤聲。

何晁仁斂眉,牽着她慢慢往回走。

看着身旁的人,雨朵有些驚訝,「何先生怎麼又回來了?是落了什麼東西嗎?」

「等你吊完點滴我再走。」他頭也不回的道,語氣平平。

「不用了,我一個人可—」

話到嘴邊,再度被他銳利的目光堵回去,雨朵抿抿唇,這人,一個眼神就能將蚊子釘上牆哪。

就這樣一路被牽回病房,上床躺好,看他幫自己掛好點滴瓶,她剛想開口道謝,就見他拉過小桌板,放一袋東西在她面前。

「這是什麼?」她一臉莫名其妙。

「粥,趁熱吃。」他淡淡地道,打開蓋子,幫她放好湯匙。

看着眼前這碗冒着熱氣的粥,雨朵愣住,再抬頭看向坐到一邊低頭看手機的男人,她無聲勾起唇角。

原來他剛剛離開不是回家,而是去替她買粥,這男人,短短几分鐘就叫她改觀,看起來剛毅冷酷,但關心起人來細緻入微,面冷心熱哪。

拿起勺子舀起碗裏的粥,吞下一口,溫熱的粥暖和了她飢腸轆轆的胃,她輕聲道:「謝謝。」

「嗯。」他頭也沒抬,嗯一聲算回應,

她莞爾,忍不住悄悄打量起他,黑西裝、藍襯衫、黑長褲,十分正式的打扮,連領帶的花色和款式都同樣規規矩矩,一頭濃密黝黑的發往上梳,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手機熒幕的藍光照亮他五官,劍眉、星眸,鼻粱高挺,薄唇微抿,配上方正剛毅的下頷,整個人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怪不得房東太太說他為人正直,檢察官啊!

「不合胃口?」

「咦?」不知何時他竟然抬頭看着她,偷看被逮個正着,雨朵尷尬,飛快搖頭撇開目光。

何晁仁掃一眼她的手背,點滴輸液正常,他又低下頭繼續看存在手機里的資料,大約過了五分鐘,半天再沒聽到某人喝粥的窸窣聲,以為她喝完了,抬頭卻見勺子還被她握在手裏,但人卻已經靠在床頭睡著了。

盯着她毫無防備的睡容,他放下手機起身走過去,移開小桌板,抽走她掌心的免洗湯匙,看着她極其不舒服的睡姿,想了想,他將她抱起來重新調整睡姿,一連串動作,某人也只是抿抿嘴,嘀咕一句,翻個身繼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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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姦偷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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