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醫生,我太太怎麼樣了?」
將方盈素送到醫院讓醫生檢查完畢后,一臉驚慌的東方毅急切地問。
「你太太懷孕了,因為受到驚嚇的緣故,差點小產。」年長的醫生一臉嚴肅地對他說。
「懷孕?」東方毅先是怔了一下,接着一股狂喜泛濫在心田,可是聽到「小產」那兩個字又讓他的表情僵在那裏。
「年輕人,她手上的那些抓痕是怎麼回事?你不要太粗魯啊,你太太的體質很弱,血壓也低,懷孕對她來說比常人辛苦。」
東方毅顧不得和醫生解釋,緊緊抓着醫生的手。「醫生,她會沒事吧?到底要不要緊,她和孩子會有危險嗎?」
醫生被他臉上的焦慮和擔憂弄得有些尷尬,輕咳一聲。「哦,我的語氣也許嚴厲了些,不過你放心,她現在沒事了,只要吊完點滴就可以回去了。回家以後要注意調養,不能讓她太疲勞。還有……進行房事的話,也要謹慎。」
東方毅尷尬的俊臉泛起一抹紅暈,「我現在可以進去看她嗎?」
「當然。」醫生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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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盈素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看起來非常憔悴。
東方毅走過去坐在床邊,輕輕握起她的手。她的小手冰涼,他握得更緊了些,想將身上的溫度傳遞給她,另一隻手輕輕理着她貼在額上的散發。
他一直很喜歡看她睡着的模樣,很甜美、很安靜,每每看到她的睡顏,他的心裏就會漾起一股寧靜和幸福。
但是現在她睡得很不安穩,秀眉輕蹙着,呼吸也有些急促,像是做惡夢。
「盈素……」他憐惜地看着她,輕撫她臉頰,驀地感覺她的小手抓了他一下。
「不要!求求你,別靠近我!」她忽然輕喊起來。
他一驚,見她雙目緊閉,眉頭緊蹙,一定是在做惡夢。
「盈素。」他試着把她叫醒.
「放開我!放開我啊!」她略略掙扎,聲音裏帶着哽咽;下一刻,又轉為深沉的悲哀。「芝惠、芝惠……」
東方毅知道芝惠是她好朋友的名字。
「芝惠,他不相信我,我該怎麼辦?」她無助地囈語,聲音裏帶着濃濃的不安和祈求。
東方毅不忍見她這樣,輕輕抱起她,微濕了眼眶。
「你醒醒,盈素,你在做惡夢。」他在她耳邊說,並輕輕搖她。
她還是沒醒,低聲呢喃了一句,又沉沉睡去。
東方毅一直小心翼翼地抱着她,捨不得放下她,最後爬到病床上,將她納入自己懷裏,迷迷糊糊地跟着睡了。
方盈素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是病房的白色天花板。
她望了天花板一會兒,待神智清醒之後,微動了下身子,卻碰上身邊的人。
她一驚,沒想到映入眼帘的是東方毅那張平和的臉。
她放下心來,發現自己吊著點滴,因為吊點滴而略微冰冷的手,正被他小心翼翼地護在手心,溫暖的感覺從他手心傳到她手上。
這時,病房的門被人推開,護士小姐走進來。
「你醒了。」護士小姐為她拔針,看到她身邊的東方毅,彎唇笑了笑。「他睡著了?」
「嗯。」方盈素輕輕點頭,看到丈夫睡得比她還熟的模樣,心裏有點暖意,他真是一個可愛的男人。
護士小姐羨慕的看她,「你丈夫真疼你,他把你送進醫院的時候臉色比你還白,我看他受了很大的驚嚇。」
護士小姐離開之後,方盈素的視線移到東方毅臉上。
東方毅正巧醒過來,對上方盈素的視線。
「盈素,你醒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睡眼猶帶幾分惺忪。
方盈素清澈的眸光凝視着他,不說話。
「你在看什麼?」他低低一笑,湛黑的眸子帶着一抹羞澀。
方盈素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對着她笑的人是東方毅嗎?
「你……不怪我?」
「怪你什麼?應該怪的是那個畜生,我應該更重的修理他才是!」
東方毅壓下提到許卓遠時的憤怒,溫柔的圈住她。「對不起,因為我的疏忽,讓你受到傷害,我那時不該離開你的。盈素,原諒我好不好?」
她被他的話嚇呆了,他要她原諒她?這次他竟然相信她?他不是一直認為她是個放蕩的女人嗎?現在他竟然願意相信她?
她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眼睛漸漸濕潤。「毅,這次你為什麼相信我?」
「我相信你,盈素。從此以後我會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我的道歉並不只針對剛才的事情,我希望你原諒我過去那些日子對你的傷害。」東方毅誠懇地說,黑眸里閃動着真誠的祈求。
方盈素的眼淚掉下來,「為什麼你忽然願意相信我了?」
「素,你別哭啊!」他捨不得看她流淚,心痛地為她拭淚,溫暖的嘴唇湊過去吻干她的眼淚.
方盈素被他溫柔的舉動震懾住,獃獃地看他。
「我承認,我是個壞脾氣的男人,又很自私,沒經歷過什麼挫折,使我過於自我。所以當我遇到那些與你有關的事時,我就完全失去理智,我甚至沒有多想,便相信了那個渾球的話。盈素,我愛的人是你,你是我的妻子,可是我竟然不相信自己的妻子,而去相信那個惡劣的混蛋。盈素,我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你願意相信我……」她撫着劇烈跳動的心,看着他滿是愧色的臉。
「我相信。」東方毅苦澀地扯唇一笑,「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懷疑那個日期是虛構的,就算你從前和他在一起,但我們結婚後,你是一心一意向著我的。」
方盈素在心裏輕喊:是的,我愛過的男人只有你一個。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居然被憤恨與嫉妒蒙蔽了理智,逕自判定你的罪,並且不斷的傷害你,我實在是惡劣、無恥、卑鄙……」
一隻輕柔的手捂住他的嘴,「夠了,有你這些話就夠了。」方盈素柔柔地說:「不要責怪自己,我知道這些日子你也很痛苦。毅,你願意相信我,已經足夠了,我一點也不怨你,因為我真的愛你。」她淚眼迷濛地看着他。
「盈素……」東方毅激動的抓住她的手,眼中的淚竟然不聽使喚地掉下來,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哭過了。
此刻他什麼都不管,只是深深地看着方盈素,眼裏盛滿深情。
他低嘆一聲擁緊她,將她的頭貼在自己心口。「我也愛你,盈素。」他深情地訴說,這是他第一次對她坦白自己的感情,這些他原本以為很肉麻的話,說出來卻是一點也不困難。
方盈素笑起來,甜美的笑顏已經在她臉上消失很久了。
她纖細的手指摩挲着他的手,他也握住她的小手,兩人十指交纏,感覺有一種無法言語的親密。
東方毅低低一笑,凝眸看她。「我想,我們可以回去了。」
「你想聽我以前的事嗎?那些我對你隱瞞的事。」
「如果你願意告訴我,我會認真地聽你說。但是現在,你需要的是休息,醫生說你的身體太虛弱,懷孕會比平常人辛苦,所以……」
他還沒說完,就被方盈素驚疑的聲音打斷。「毅,你說什麼?我懷孕了?」
「是啊,親愛的,我們就快要有可愛的寶寶了。」他大笑起來,疼愛的摟緊她。
「毅、毅……」她無措地叫着他,喜悅和激動盈滿心間,讓她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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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盈素很快辭去在DreamBar的工作,這次是東方毅替她辭的,方盈素當然沒有異議,他們之間已經恢復了從前的和諧,現在期盼的是小寶貝的誕生。
他現在不輕易讓方盈素出門,小心翼翼得連東方蘭心都說他龜毛。
東方毅付之一笑,不以為意,照樣疼愛他的小妻子。
芝惠的手術日期排定,東方毅為她支付手術費用。
手術之日終於到來,芝惠就要進手術房,卻是第一次和東方毅見面,兩個人都覺得這樣的見面有些奇怪,不由得相視而笑。
第一次見到芝惠,東方毅不得不承認方盈素說得一點也沒錯,她這個朋友看起來纖弱得讓人不舍,希望老天厚待她,讓她恢復健康。
芝惠也仔細地看着東方毅。這個男人就是盈素全心愛着的男人啊!果然儀錶不凡,堅毅的眼神透着溫柔,和盈素非常相配。
方盈素握住芝惠的手,對手術的成敗她還是有些緊張。「芝惠。」她喚着她的名字,不知該說什麼。
芝惠爽朗的一笑,「放心,海風會給你一個健康的我,我們就手術后見吧!」
方盈素含着淚,點了點頭。
「傻丫頭,堅強點!」芝惠笑了笑,摸摸她的臉。「都快是做母親的人了。」她又看看方盈素身後的東方毅,以眼神拜託他,以後要好好照顧方盈素。
東方毅點點頭,明白她的意思。
丁海風走了進來,他馬上就要進手術房,想在這之前再好好看一眼芝惠。
芝惠看到他,揚起幸福的笑容。「海風,我相信你。」
丁海風也笑了,什麼也沒說,只是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芝惠在進手術房前,趁着方盈素不在的時候,交給東方毅一封信。「這封信是我寫給你的,希望你看了之後能夠更了解盈素,本來我很擔心你們,不過現在看來問題好像已經解決了……還有,最好不要讓她看到這封信。」
在手術房外等待的時候,東方毅去幫方盈素買飲料,其實他是想找機會看芝惠寫的那封信,他知道,那一定與方盈素的過去有關。
他在自動販賣機旁展開了信。
東方先生:
這是我第一次寫信給你,想了很久,不知該稱呼你什麼好呢?畢竟我沒有見過你,只是不斷從盈素那裏聽到你。
也許,等我康復的那天,可以叫你一聲姐夫,因為我和盈素情同姐妹,如果我能重新擁有健康的身體,我一定要好好的報答她,報答對我來說又像姐姐、又像母親的方盈素——我生命中最親的人。
最近,盈素來醫院看我的時候,都是很憔悴的模樣,我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總是笑着跟我說沒什麼。
你們剛結婚的時候,雖然我在接受自然療養,但是幾乎每天都收到盈素的Mail,那些信里洋溢的都是滿滿的幸福和甜蜜。現在,她卻變得越來越憔悴,這是為什麼呢?難道是因為過去發生的那件事?我無法不懷疑。
一天下午,盈素累得躺在我身邊睡著了。我聽到她在夢中低喃:『歉,為什麼不肯相信我?我沒有背叛你,李銘遠是……』
聽到那個男人的名字,我才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別懷疑,盈素睡着的時候常常會說夢話,並且說出她心底藏的話;我曾笑說她是藏不住秘密的,因為她一作夢,就全露餡了。
我不清楚你是怎麼知道李銘遠的,關於那些可怕的過去,盈素已經被折磨得無法啟口,但是我想把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訴你。
我和盈素在五年前離開孤兒院,那時我還沒住進醫院,而是和盈素一起住在她打工租來的小屋裏。盈素為了要支付我定期去醫院看病的責用,不分白天黑夜的打工,她辛苦賺來的錢幾乎都用在我的醫藥費上。
我們過得很苦,熬了半年,盈素認識了和她一同在超市打工的李銘遠。
盈素告訴我,他們一起工作的時候,他幫她解決了很多麻煩,所以她以為他是好人。過沒多久,盈素回來的時候常露出愁容,我問她怎麼了,她就告訴我,那個李銘這常常有意無意的占她便宜。我聽了很氣憤,想叫盈素辭了超市的工作,但是盈素不同意,她說超市的工作賺到的錢比較多,她想給我用好一點的葯,我只好叮囑她小心一點。
但是一個周末的夜晚,盈素一直沒回來,我很擔心,不知她怎麼了。快凌晨的時候又下起大雨,當時的我都快急瘋了,正想着要不要報警的時候,看到盈素從大雨中走了回來。
當我看清楚她的樣子時,幾乎不敢相信。她渾身都是傷痕,衣衫被撕得碎裂,不管我問她什麼,她都只是哭,後來我才知道她被李銘遠那個畜生侵犯了!
盈素是一個很傳統的女孩,既然他是自己的第一個男人,不管願不願意,她只能和他在一起。
她一直辛苦的工作,因為她要養活的人不只是我,還有那個畜生!李銘遠在侵犯她之後,曾說會好好照顧她;盈素並不天真,但是她只能騙自己相信他的話。沒想到那個畜生喜歡賭博,常偷拿盈素的錢出去賭,若是輸了精光,回來便打她。盈素一直忍着,好幾次想帶着我逃走,但是都被那個畜生抓回來。
他是地痞流氓,有一大票狐朋狗友,我們根本逃不掉。
這樣苦苦過了快半年,主到有一天,打工的盈素忽然跑回來,慌亂的收拾東西。她對我說:『那個混蛋因為打人鬧事,現在被關在警察局裏,一時還出不來,這是唯一的機會,我們必須逃走!』
這次,我們終於順利地逃出來。盈素帶着我來到這個大城市,才漸漸安定下來。後來我們和孤兒院的修女聯絡上,因為舊疾複發的關係,我再度被送進了醫院,盈素就一直努力賺錢,養活我和自己。
如杲不是因為我,她不必那麼辛苦,也不會遭遇那些悲慘的事。每當我一想到這件事,我就感到自責,是我拖累了她。
有一次,我爬到書院的天台,想跳樓結束自己的生命,但是盈素找到了我,她緊緊地抱住我,哭着對我說:『我們要重新開始,我相信老天會眷顧我們,給我們幸福。』
於是我們一起努力活了過來……不,應該說是盈素一個人做的努力,因為我只是待在醫院裏,在外面辛苦工作的人是她。
後來,她就遇到了你。我想老天終於要給她幸福,這是她早該得的,她已經苦了太久。
關於過去,她一直猶豫着該不該告訴你,是我阻止她,她才沒告訴你。
現在,我已經將那些痛苦的往事統統告訴你了。
我確定你不會因為這些事而看輕她,否則你絕不是那個能帶給她幸福的男人。
我想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大概已經在手術房,也或許永遠離開盈素了。所以在我走之前,我一定要為她做些什麼,一直都是盈素為我犧牲,而我從沒為她做過什麼。
好好愛盈素吧,她是一個善良而溫柔的女孩。
永遠不要傷害她,她禁不起更多的傷害了。
我想用最真誠的心,把我最愛的人託付給你,希望我沒有託付錯人。
最後,祝你們永遠幸福。
芝惠
東方毅終於看完這封信,信紙被他攤在手心,捏得不成形狀。
芝惠的一字一句都重重擊在他心上。他從來沒想過方盈素所隱瞞的那段過去,會是這樣痛苦的遭遇。
他娶的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妻子啊?他現在才明白她是那樣堅韌而痛苦的愛着他,愛着他這個自私的男人。
他驀地往回跑,甚至忘了拿販賣機取出口的果汁。
另一頭,方盈素雙手交握,閉目禱告;這一刻,她只有祈求上天給她希望,讓芝惠手術成功。
東方毅看到的正是她虔誠禱告的模樣。
當方盈素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巧看到丈夫深深地望着自己,幽黑的眼眸里閃爍着一些她從沒見過的情感,那是一種令她心動的神采,不禁忘我的起身迎向他。
東方毅將她緊緊擁在懷裏.
「毅,你怎麼了?」她靠在他溫暖的懷裏,覺得心裏的焦慮和不安被沖淡了許多。
她知道,無論如何,這個懷抱都會陪伴她度過一切煩惱和悲傷.
東方毅的下巴抵着她柔軟的髮絲,低聲說:「我愛你。」
方盈素微微一笑,抬頭看他。她知道啊!他為何現在忽然又說這句話?
東方毅熾熱的目光緊緊鎖住她。「我愛你,以後我每天都會對你說一遍,好不好?」
方盈素的手輕輕畫過他的眉眼,最後按在他的心口。「你這裏有我就好。」
他覆上她的手背,許下承諾:「只要這裏還跳動一天,你就在裏面。」
她笑了,投入他懷中,沉浸在此刻的甜蜜。
手術燈終於熄滅,方盈素靠在東方毅懷裏,和他一起等待手術的結果。
丁海風走出手術房,扯下口罩,露出一張疲憊卻輕鬆的笑臉。「手術很成功!」
方盈素好像聽到了來自天堂的聲音,心中大石總算落地。
夜晚,方盈素和東方毅靜靜地躺在一起,她鼓起勇氣講出自己從前的事情。
東方毅聽完,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地將她摟在懷裏。
她沒想到他會這麼平靜。「你……能接受我的過去嗎?」
「盈素,我是那麼膚淺的男人嗎?我承認,那些不是令人愉快的事,但那隻會使我更憐惜你。」
「毅……」方盈素喃喃地喚他。
東方毅吻着她的指尖,「你是一個不凡的女人,經歷了那樣的事,還是那麼努力的生活,我很慶幸自己遇到你,更慶幸你愛上我這個普通又幼稚的男人。盈素,是你改變了我。」
她的視線變得朦朧,幽幽地說:「愛上你是我的幸福。」
他低頭親吻她的眼睛,慢慢往下移,最後落在如玫瑰般柔嫩的嘴唇上,兩人唇舌交纏,勾動靈魂最深處的悸動和渴求。
他深吸一口氣,流連在她唇邊,「你得阻止我,盈素……」
她雙目迷離的看着他,纖柔的手臂勾上他的頸項,薄唇主動貼上他的,在他耳邊輕喃:「我喜歡和你在一起,也喜歡我們在一起的感覺。」
東方毅的喉頭竄出一聲低沉的笑,沒想到他的小妻子還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既然如此,他怎麼能讓她失望?何況他根本捨不得放掉她。
他一下子抱住她翻過身子,將她壓於身下,深沉的眼專註地看她,大手輕輕的在她臉上磨蹭,溫柔一笑。「我會輕一點,不傷到孩子。」
他的話讓方盈素羞紅了臉,他又開心地笑起來。
他的小妻子真是容易臉紅!疼惜的愛溢滿心頭,他俯身溫柔的吻她。
夜風撩動落地的窗帘,讓星空見證一室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