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至於黎守義剛出生不久的女兒,吳佩妮雖不願接納,但黎守義一來不想讓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二來也怕她的身世不小心泄漏出去的話,會被商業對手利用,製造醜聞來打擊他,所以便將女兒帶走,交給一名信得過的傭人李嬸扶養。

當年這些事發生時,滕子焰還很小,根本什麼也不記得,是他們母子在住進余家好幾年之後,母親有一回不小心說溜了嘴,他在不斷追問之下,才知道了這一切。

由於感覺得出母親對妹妹的惦掛與想念,儘管當時他才只是個國中生,仍想盡一切辦法,見到了黎芳雪。

不過,黎芳雪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一直以為自己的父母都已經去世了,李嬸可憐她才收養了她。

因此,乍見滕子焰突然來到她面前,表明自己是她哥哥,她怎麼也無法相信,後來是李嬸同情她,不僅對她說出當年的事,還瞞着黎守義暗中安排讓她和母親碰面,分離多年的親人才終於能夠相認。

為了不給母親帶來困擾,也為了還能繼續私下與母親和哥哥見面,黎芳雪只能繼續裝作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分,即使明知黎守義是她的親生父親,也沒辦法與他相認。

滕子焰心疼母親和妹妹,卻沒有辦法為她們做些什麼,因為當年母親所簽的切結書還在吳佩妮的手中,再說,這件事情若是被媒體揭露,妹妹肯定會受到輿論和流言傷害,那也是他不樂見的。

對於不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承認,母親在世時也無法正大光明的與母親見面的妹妹,滕子焰十分心疼,因此不論任何事情,只要是能為妹妹做的,他都義不容辭。

幾個月前,黎芳雪交了個男朋友,她雖然深愛對方,但感情的發展不是很順遂,她偶爾會打電話來向他訴苦。

不過,先前幾次她頂多是說說心中的煩惱,但這回電話中她才開口就立刻哭個不停,讓滕子焰擔憂不已。

「芳雪,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先別激動,好好說清楚。」

「子焰,我是不是很無趣、很差勁?是不是根本不值得任何人愛?」黎芳雪哽咽着問。

在避免讓任何人知道她身世的情況下,這些年來她和滕子焰並未以兄妹相稱,而是直呼對方的名字。

「怎麼會呢?你別胡思亂想。」

「可是……我覺得……他都不關心我,這世上都沒有人關心我……」黎芳雪傷心地哭了起來。

聽着那悲傷的哭泣聲,滕子焰趕緊安慰。「傻瓜,怎麼沒有人關心你呢?這世上最關心你的人不就是我嗎?」

「也只有你關心我了……我好希望他也能對我多一點關心,但他卻……我真的好難過……好絕望……我甚至覺得了無生趣……」

聽見妹妹以心灰意冷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滕子焰臉色一變。

當年母親因為一時想不開,打算帶着他一塊兒尋死的事,雖然早已過去了,但他從來沒有忘記過。

妹妹雖然從小並沒有跟他們住在一起,但再怎麼說也是母親的女兒,性情肯定有某部分是相似的,要是妹妹真的在情緒激動之際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傻事,那可就糟了。

不,他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芳雪,不許你再說這樣的傻話,你先別想太多,我現在馬上過去找你,你等我。」

由於這些年來他們一直很低調,沒有為李嬸惹來什麼麻煩,因此近年來李嬸對他們更加通融,兄妹隨時可以見面。

匆匆結束通話之後,滕子焰對余夢芯說:「抱歉,夢芯,我很有重要的事情必須立刻出門一趟。」

眼看他轉身就要走,余夢芯忽然衝動的上前抓住他的手臂。

「等等!」她想要留住他,不希望他去見別的女人。

「我……我有很重要的話想說……子焰哥,我……」

「夢芯,我現在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沒有辦法耽擱。對不起,有什麼話,等我回來再說吧!」

想着剛才妹妹說到「了無生趣」時的語氣,滕子焰就憂心忡忡,巴不得立即飛奔至她身旁。

萬一因為他晚了一步,去得太遲,來不及阻止憾事發生,那他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

「我先走了,回頭見。」

滕子焰快步走向大門,抓起置於玄關處矮柜上的車鑰匙,一刻也不再耽擱地出門去。

看着他旋風似的離開,余夢芯臉色蒼白的僵在原地。

她盯着緊閉的大門,淚水忽然奪眶而出,豆大的淚珠一顆顆地落下,怎麼也止不住。

他因為昨晚的事情向她道歉,很顯然後悔和她上了床。

他為了安慰另一個女人,連聽她說幾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就匆匆出門,一心急着趕到對方的身邊去。

從他所說的、所做的一切來看,在他的心中,她和那個女人孰輕孰重,答案已經再清楚不過了。

能怨他嗎?

不,打從一開始,滕子焰就刻意迴避她不是嗎?他會採取那樣的態度,肯定是因為早已有了心愛的女人,只能對她敬而遠之吧?

這樣看來,昨晚的纏綿肯定是因為她喝醉了,不斷對他死纏爛打,情況才會失了控,也難怪剛才他看來會如此煩躁,他一定是覺得自己做出了背叛心愛女人的事,心中後悔莫及吧?

「那現在……我該怎麼辦?」余夢芯心痛又茫然地低語。

難道她只能死心,對他不再抱持期待嗎?

一股劇烈的疼痛自胸口蔓延開來,儘管知道自己或許只能死心,但談何容易?畢竟她已經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

【第四章】

這天上午,余夢芯窩在客廳的沙發上,剛結束與舅舅的通話。

由於在英國經商,她舅舅已經定居英國多年,這次剛好到台灣出差,會在台北待上十天。

剛才在電話中,舅舅一再勸她,認為她和一個非親非故的男人住在一起實在不太妥當,希望她跟他一起到英國去。

她的心裏舍不下滕子焰,只好以害怕到陌生的異國為由,婉拒舅舅的好意,但舅舅要她多加考慮,希望她回心轉意。

儘管她明白這是舅舅的一片好意,但……

「我真的不想去……」余夢芯喃喃自語。

比起對陌生異國的不安,如今讓她不想離開這裏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這兒有她深深眷戀、難以割捨的人。

可是,雖然她的一顆心都已毫不保留的遺落在滕子焰身上,他卻沒有給她相對的回報……

「我對子焰哥來說,是不是個麻煩的存在?」余夢芯的語氣有些自憐,有氣無力地癱在沙發上。

幾天前,滕子焰接到一個女人打來的電話,匆匆出門之後,接下來變得更加忙碌,有時候他甚至連早餐都沒有辦法坐下來吃,就趕着出門,更別提要抽出時間好好地跟她說話了。

雖然他說因為臨時插進了一件非常緊急的設計案要趕,但余夢芯仍忍不住胡思亂想,猜測他是不是刻意藉工作來逃避她。

這幾天,她的腦子總是不斷想着一大堆問題,其中她最想知道,也最害怕知道的,就是那天在電話中那個名叫芳雪的女人,究竟是滕子焰的什麼人。

那真的是他的女朋友、他心愛的女人嗎?

余夢芯很不想這麼猜測,但又想不出除了情人之外,還有什麼理由讓他接到電話后就心急如焚,一刻也不願意耽擱地趕到對方身邊去。

她咬着唇,眼底有着痛苦的光芒。

儘管她很清楚嫉妒的嘴臉絕對很難看,卻無法剋制地嫉妒起那個得到滕子焰關愛的女人。

她多麼希望自己在滕子焰的心中是特別的,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但以現實的情況來看,那個名叫芳雪的女人對他才有着與眾不同的意義……

橫亘心中的抑鬱情緒,讓余夢芯忍不住幽幽地嘆息,那種胸口彷彿壓了塊巨石的沉重感受,她覺得難過極了。

當她宛如遊魂似的繼續窩在沙發上的時候,擱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

她看也沒看來電顯一不,順手便拿起手機接聽。

「喂?」她無精打采地開口。

「夢芯嗎?我是堂哥。」餘明翔爽朗的聲音傳來。

「堂哥?」余夢芯一楞,趕緊打起精神,不想讓人在國外的堂哥察覺她此刻的心情。

「最近怎麼樣?我本來想早一點打電話給你的,可是才剛到美國就忙得不可開交,手機又不小心掉了,我實在沒有時間,一直拖到今天才終於處理好手機的事。怎麼樣,最近過得好嗎?」

「堂哥不用擔心,我很好。」余夢芯努力裝出輕快的語氣。

「那就好,子焰有沒有好好照顧你?」

聽見滕子焰的名字,余夢芯的心一陣揪緊。

她故作若無其事地說:「他對我很好,再說,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人家時時刻刻的照顧,況且……他也有其他要照顧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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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誘極品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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