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趙敏登上了水翼船

13.趙敏登上了水翼船

13.趙敏登上了水翼船在與此同時,在位於長江的上游,距離峽州足有六百四十八公里的西部的某座特大城市,雖然天色尚早,也有人開始向峽州出了。

“別告訴那邊的領導和同志。”在有着一層淡淡的薄霧的碼頭上,太陽還沒有升起,囤船上的燈還亮着,趙敏在匆匆走向準備起航的那艘長江高水翼船。她接過自己帶着的兩個大大的旅行箱,囑咐着送行的那幾個人:“小叔的事是私人事務,不能麻煩人家,我們也沒通知其他人。再說,長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這是一種習慣而又顯得親近的稱呼,從和他結婚的那天晚上開始,她就一直把自己的丈夫稱作長。她第一次躺在新房寬寬的大床上,身上蓋着大紅的杭州絲綢被,頭上的紅卡都沒有顧得上摘下,卡地亞耳墜也還在她的臉邊閃爍,她就用含情脈脈的語氣誘惑着他:“長,今天可是我們的新婚之夜呢,快點行不行?”

“這是說什麼話?”他有些吃驚:“小敏,我可不是什麼長。”

“快點行不行?傻瓜,不會要人家再催第三次吧?”她向他張開了雙臂:“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家的長!”

那個時候,他還僅僅不過只是中央某個機關下面的二級機構的一個普普通通的副科長,而在北京,像他那樣官職的公務員恐怕連**廣場也容納不下,不是說“到了北京才知道官大”嗎?他就有些被新婚妻子的愛稱弄得誠惶誠恐了,可她還是喜歡叫他長,在她的心裏,他就是他們家的主人,就是她的皇帝和君主,就是他們兩兄弟當之無愧的長。後來有了那個我行我素的王曉磊,那個人見人愛的小仙女,也都叫他長;小叔的那個韓國美人也畢恭畢敬的稱他為長。身邊的工作人員私下裏也這麼叫他,就是在高層一次在聽取有關方面彙報的時候,一個常委也叫出了這個稱呼,就引來一陣歡笑,原來大家都有耳聞,要知道那可是最高層次的會議呢。算算看,只有長唯一的弟弟、她的小叔王大力才一如既往的叫他哥哥,長兄如父嘛。

在讀清華的前兩年,趙敏正和一個外交部高官的公子成雙成對、比翼齊飛、愛的死去活來的,對於這個來自中部省份的那個叫峽州的沿江城市的狀元郎沒有任何印象,對於這個來自鄂西偏遠山區的瘦瘦的小夥子偶爾投過來的膽怯而又傾慕的眼光根本不理不睬,除了有些得意自己的魅力,時不時在高興的時候還會施捨他幾個會心的微笑,僅此而已,根本不會有任何別的意思,雖然她也是他們班上公認的才女。

她是一個很時尚的女孩子,考慮問題也很現實,先得能夠留在北京,然後還得有些背景,不管是什麼關係,都可以運動一下,在都安排一個好的工作吧?總不能跟着那個外鄉人背井離鄉的到那個據說夏天悶熱、冬天潮冷的山區去吧?雖然他是校團委的主要負責人之一,還是他們這個班的班長,學習不錯,身體不錯,長得也有幾分帥氣,她還是不願意,現在的人個個都是挺現實的。

她不和他說話,也不和他來往,她知道不少的女孩子都喜歡他,說他有一種能夠感染人、影響人的魅力,還有敏銳的政治嗅覺和果斷的行動,可是趙敏依然不和他來往,她可不想讓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真的不想!更況且她的那個很酷的男朋友的父親已經決定將他們兩人一道送往美國留學,然後不就成了那個世界上最令人嚮往的國度的一員,再後來,也許會和那些人一起唱那《星條旗永不落》。

可長還是在一天的早晨把她堵在了女生寢室到飯廳之間的路上,結結巴巴的請她去見見他的父親和他的弟弟,她又好氣又好笑:“憑什麼?”他亂七八糟的解釋了半天,她終於聽懂了,原來他父親正在給他到處物色女朋友,他有些不甘其煩,就謊稱自己在學校里已經有了女朋友。她就笑了起來:“這太簡單了,我給你隨便找一個美女去應付一下就行了。”他還是結結巴巴的在解釋,她也才知道他不知從哪裏找到了一張她的照片,拿給自己的父親看過了,他很為難:“別人去會穿幫的。”她就很震驚,很生氣了,居然還有這樣居心不良的傢伙,背地裏會這樣做。

她想離去,長卻堅決的攔住了她,告訴她,他的父親這次帶着弟弟到北京來,一來想見見他的女朋友,二來也想找家大醫院看看病,三來也想讓他的那個年幼的弟弟看看**,看看升旗。他很沉重的告訴她,父親已經是胃癌晚期了,檢查結果早就出來了,只是沒有告訴他的父親而已。“求你了。”他的聲音很低沉:“就當是做一回好事,幫幫我,等他們走了,我絕不會再麻煩你的。”說這話的時候,她看見了長眼圈裏轉動的淚花,一時心軟,她也就答應下來了。

接下來的幾天裏,她陪着長的那個瘦弱的父親和幼小的弟弟上了**,瞻仰了**遺容,進了故宮,爬了長城,看了專家門診,還在頤和園裏劃過船,在北海公園一起照過像。最後在送他們上火車回去的時候,長的那個當時還只有十歲的弟弟把她拉到一邊對她說:“姐姐,爸爸對哥哥說你很好,我也很喜歡姐姐的。”

就是那個憨厚的普通老頭對她露出的那個開心的微笑,就是那個叫王大力的小男孩那句充滿稚氣的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徹底改變了這個心高氣傲的北京女孩的命運,使這個清秀而善良的女孩子被深深地打動了,也使她激動不已,使她知道自己原本還是頗有同情心的女人。就在這短短的幾天時間裏,竟然會悄悄的喜歡上了那個不善言語的小夥子,她後來回憶說:“其實是先喜歡了小叔,然後才喜歡上長的。”在北京西客站的站台上,她緊緊的把長的那個瘦小的弟弟抱在了懷裏,就在那一刻,她突然對那個順從而膽怯的小男孩有了一種母性的溫柔,有了一種油然而生的關注,有了一種難以言表的感覺。她自己知道,從那一刻開始,她肯定會是那個小男孩的嫂子,也會是那個靦腆的班長的女朋友的。

趙敏向來是個雷厲風行的女孩,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和不理解的議論和無數的嘆息聲中,果斷地和那個其他人認為高不可攀、無比優越的高官公子說了拜拜,然後不顧全家人的激烈反對,在半個月後的一個早晨,依然在那條女生寢室通向飯廳的路上攔住了長,她當時只對他說了五個字:“我是你的了!”

她永遠記得長那副震驚的模樣,永遠記得長不知所措的神情,永遠記得自己居然會有一種幸福甜蜜的滋味在心中慢慢擴展。從那一天開始,她就再也沒有鬆開過那個小夥子的胳膊。在新婚的晚上,她告訴了長一個秘密:“如果不是因為已經愛上你,我就會不顧一切地愛上那個讓我動容、讓我感動的小叔的!”

後來的一切都證明她當時的那個似乎心血來潮、不顧一切似的決斷是如何的英明,如何的偉大。大學畢業以後,她自然而然地留在了北京,而且成功的考取了研究生,長因為品學兼優,還有出眾的組織能力和忘我的工作態度,以及平易近人的態度和銳意進取的精神,被北京的多家部門爭相搶奪,但他只不過在都呆了不到三年,結婚以後不久,就主動申請去了一個西部偏遠的城市,誰都認為他瘋了,只有她相信他的抉擇,還義無反顧的跟隨他去了那個被人家稱作是“蠻荒之地”的地方。在隨後的歲月里,長被調動了無數次的工作,換了無數個城市,升了無數次的職務,終於又轉回了京城。可他還是不安分,還是要求外放,他還是去的西部城市,不過現在他已經是一方封疆大吏了。

她一直很感謝小叔那個時候對她表示出來的信任和萬分重要的啟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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