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清晨,床頭的鬧鐘滴答作響,紀文靜本能的想要起身梳洗上班,卻及時想起自己已經失業。
她重新躺回床上,瞪着眼盯看潔白的天花板。
所以說遇到惡魔的下場一定會霉運連連!
在她過了整整六年悠閑的日子之後,司聖男那傢伙像雷一樣被老天再次劈了下來。
不但害得她原本來抱一線希望的工作泡湯,就連錢包里的錢也被他給無情的走,惡劣的行徑一如當年。
幸好當時她夠聰明,沒將自己真實的情況告訴給他,還記得三天前—
像鬼一樣突然從她身後冒出來的司聖男揮起拳頭,狠狠賞賜了她頂頭上司一頓,揍得齊天桓差點沒跪地求饒,幸好飯店的保安及時將他拉開,才避免悲劇上演。
臨走時,他扯着她的手臂,傲慢的看着被揍得滿口是血的齊天桓,「我倒想看看你的影響力有多大,從明天開始,這女人會正式被聖雷集團錄用,大家可以走着瞧!」
當他說出聖雷集團這四個字的時候,齊天桓明顯被嚇到了,臉色由鐵青轉為蒼白,不過司聖男那霸道的傢伙才不管他反應如何,扯着她一路衝出餐廳。
「紀文靜,你到底是不是白痴,被那個色狼都欺負到這種田地了,你是不會反擊啊?」
剛踏出餐廳門口,劈頭便遭到一頓喝斥,手腕被揪得生疼的紀文靜真是又氣又委屈,「你以為我願意發生這種事嗎?我都說要離職了,誰知道那傢伙還不肯放過我。」
她扯回手腕輕輕揉了揉,眼角不自在的瞥向他,「你不是去美國讀書了嗎?怎麼會突然回香港?」
事實上她想說的是,為什麼你不直接在美國生老病死,最好這輩子再也不要出現在她的世界中,只可惜她沒那個膽。
「我只是去美國讀書,當學業完成之後,當然要回國繼承家業了。」假裝看不到她眼底真實的盼望,他故意道:「文靜,老朋友多年不見,我猜這些年你一定非常想念我,而且剛剛在餐廳里我還幫你教訓了那個老色狼,於情於理,你是不是該請我去吃點什麼?」
「我請你?」她不滿的低叫,感覺頭頂瞬間浮現出一團團的烏雲。
這個香港赫赫有名的聖雷集團第三代小開,居然次次都將他最惡劣的一面在她面前呈現出來。
「對不起司少爺,我想大家並不算很熟,而且我剛好想起來等會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所以……喂,你野蠻人啊,幹麼那麼用力的扯我手腕,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
她維持多年的淑女形象,就因為司聖男的出現而在瞬間消失殆盡。
二十分鐘后,司家大少駕着他那輛超拉風的保時捷跑車,帶她到一家裝潢豪華的餐廳,這男人久久沒回香港,不過顯然對國內的消費場合還是有研究的。
剛剛坐定沒多久,他便點了整整一桌子的食物,咖啡要最貴的,餐點要最好的,害她亂心疼一把,生怕他再點下去,會令她破產。
今年才二十五歲的司聖男,可是商界的傳奇人物,他不僅擁有顯赫的家世和俊美的絕世容貌,就連頭腦都是超級水準的稀有人種。
只不過這號閃亮人物卻是她生命中的頭號惡魔。
看他一副狼吞虎咽的樣子,紀文靜忍不住皺眉,「你到底幾天沒吃東西了?居然被人虐待成這副德行?」
司聖男埋首拿叉努力吃着眼前的黑胡椒牛肉炒飯,不忘喝口水順順喉,「我剛從美國回來就接到一個大Case,上周去了日本簽約,今天回香港,人剛到機場,就被朋友約出來吃飯,只可惜屁股在椅子上還沒坐熱,就聽到某色狼要包養某白痴女做情婦,我好奇打量一下這位即將晉陞為大老闆情婦的女人長得什麼樣子,結果發現居然是你。」
「那還真是不幸。」
「你說什麼?」
「呃……」紀文靜急忙乾笑,「我是說,你餓了的話就多吃點,加上這樣的奔波你一定累壞了,吃完后趕緊回家睡覺,養足精神好認真工作。」最好一覺睡到忘掉她是誰,從此不要再來招惹無辜的她。
已經吃得七分飽的司聖男很有個性的挑挑眉,眼睛饒富興味的盯着她的小臉,「人家都說女大十八變,我們六年沒見了,你怎麼還跟當年我走的時候一樣,不成熟不嫵媚,二十八歲的女人了,卻還像一碟清粥小菜?」
聽到這種形容,紀文靜真想一拳爆他的頭。這傢伙永遠都學不會什麼叫恭維奉承,她也是有自尊的好嗎?
「清粥小菜總比人老珠黃要好聽得多,再說我哪像你這麼閃亮,連出場都那麼別具一格,剛剛那場合可是五星級大飯店耶,你在那裏打架,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
說到這裏,她心底便有些鬱悶,頂頭上司被,就算她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可明天她去遞辭呈將會受到何種刁難?
司聖男冷哼一聲,「難道要我眼睜睜看着那色男人將你納為情婦嗎?我可沒有那麼好的脾氣修養,而且打都打了,那是他應得的報應……」
他滿臉的不以為然,「話又說回來,文靜,我一直很奇怪,六年前我出國之後為什麼再也聯繫不到你?你家電話號碼突然換掉,發E-mail從來不回,就連你的MSN似乎也很久沒上了,能不能告訴我六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被一連串問題問住,她不知所措的端起咖啡喝了口,「呃,電話不通是因為線路故障所以換了號碼,發郵件不回是因為我忘了信箱號碼,你寄來的信,我連看都沒看到,至於MSN,我已經好多年不玩了。」
她隨口扯謊,死也不會告訴他真相是她故意在躲着他。
兩人十幾歲時便結下孽緣,從她惹上他的那天開始,她的生活便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好不容易盼到他去了美國讀書,她第一件事就是放串鞭炮慶祝,第二件事就是割斷與他之間的一切聯繫。
「是嗎?」司聖男有些懷疑她話中的真實性,「怎麼可能會一連發生這麼多巧合,再說,你也真是沒良心,電話換號碼居然不及時通知我,害我剛去美國那段時間超鬱悶的,身邊連個可以聊心事的朋友都沒有,想打電話給你訴苦,可卻都找不到人。」
他抱怨,紀文靜則在心底偷笑,並畫了個十字架。找不到才好咧,我哪可能那麼傻的被你輕易找到。
說起兩人的淵源,那還要追溯到她十五歲那年。
她是命不好的人,爸媽在她五歲時就離異了,老爸嗜賭成性,離婚後,去了澳門很少回來。
老媽則仗着有張還算過得去的俏臉急忙改嫁,把她丟給爺爺養育。
她爺爺是在一戶有錢人家做花匠,爺孫相依為命的日子雖然困苦,不過還算平靜。
直到有一天,她按照慣例為爺爺送便當,卻跑得太快不幸的撞到人……
「咚!」
一個矮上她一顆頭的小男孩被她撞倒在地,而剛剛還還勾在他指上晃來晃去的一塊祖母綠色的玉佩,「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