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無風的夜晚不該引起這樣的騷動……關長風想着,不禁鬆了一口氣。
一踏進竹林,便有竹干朝他倒下,卻無法阻礙他的前進。“冷香……我知道你在裏面……你停下來聽我說……”
接着另一根竹干往他身邊倒下,關長風仍不動如山,凝望着前方的冷香。她以劍抵着地氣喘吁吁地瞪着他。
“寶貝,聽我說……”關長風朝她前進,冷香舉劍一揮,另一根竹干倒下橫擋面前,關長風繼續跨過竹干前進,在冷香舉劍之前抱住她。
“別生氣,小心傷了自己。”緊攬住掙扎的嬌軀,低喃的安撫果真讓她不再抗拒。
感覺頸子傳來濕意,關長風放開冷香一瞧,她臉上已佈滿淚水,那一顆顆比珍珠還罕見的淚珠令他動容。
他捧着她的臉頰,不斷吻去她的不安。“別哭,你這小傻瓜,不是要你相信我嗎?”
流下生平第一顆淚水,像是要補足二十年份的悲傷,冷香臉上的淚再也止不住地泛流。
她停止掙扎,連凌雲劍也不知何時掉落,哽咽地訴說著心中的委屈。
“我……好難過……看你抱着別的女人……我好痛苦……想殺了她……還有你……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我不要你和別的女人……做那種事……”
關長風聞言,愛憐地將她擁入懷裏,憐惜地說:“你在嫉妒,小傻瓜……”
情感的封印一旦被解開,嫉妒便隨之而來,這表示他的女人很在乎他,不像以前那樣無動於衷,這讓他的胸口溢滿感動與驕傲。
“因為愛我,所以你不想和別的女人分享我,對不對?”他溫柔地問,懷裏的冷香點點頭。
“小傻瓜……”輕揉着綰成馬尾的髮絲,他說出今晚的情景。“你太小看我了!如果是我要的女人,不會這麼快放過她的……”
冷香從他懷裏掙脫,茫然地看着他,“可是她……叫得很大聲……”想像兩人在房裏幹了什麼事,她的心便一陣揪痛。
“呵呵!愛吃醋的小傻瓜……”關長風寵溺地吻去不斷落下的淚珠,試着解釋,“那是我用羽毛搔她的腳底,再加上迷香的催化,讓她達到高潮……”
他事先叫人準備來自西域的催情迷香,會讓人產生幻覺,身體敏感得稍微碰觸便覺情慾高漲。
冷香依舊茫然,被淚水浸濕的眼眸顯得迷濛,不自覺流露的純真,讓關長風疼惜不已。
“當時,我的心裏只想着你,想着你一絲不掛的模樣,想着被你緊緊含住的感覺……”他的拇指先是輕撫着因哭泣而變得嫣紅的潤唇,接着將拇指探入她口中。
冷香含着入侵的異物,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臉頰微微泛紅,直到他的指頭開始撥弄丁香小舌,她才試着舔弄它。
欲-望倏地被挑起,關長風極盡能事地逗弄着濕滑的小舌,想像熱杵被她含住的快-感。
他抓起縴手往自己胯下撫去,一碰觸到突起的硬挺,她先是遲疑,他卻不容她退縮,壓着她的手磨蹭着快要爆炸的熱杵。
“呃……”他猛一喘息,熱杵又脹大幾分。
冷香瞪大眼睛看着掌心觸及的部位,那兒像是有生命般跳動着,只覺不可思議。
……
風吹竹林傳來沙沙聲響,夾雜着男女的吟喘聲,徹夜未歇。
天色方白,關長風起身離開被窩,枕邊頓時變得清冷,讓冷香從夢中驚醒,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我必須回房,你再睡一下……”幫她將錦被拉好,不舍地撫着她一臉倦容,關長風強迫自己轉身。
冷香望着他的背影,感覺身體溫度被抽走,只剩下冰冷。
連續好幾天,關長風都以同樣的手法將侍妾們召進“承風閣”陪寢,然後趁她們昏迷之際溜出房與冷香纏綿,直到冷香睡了之後再回到屋裏。
事後侍妾們都以為昨晚和太子纏綿了一整夜,於是不再將冷香當作假想敵,反而加重彼此的明爭暗鬥。
在她們眼裏,許久不被召喚侍寢的冷香只是太子一時興起的玩物,論風情和身家背景,根本無法和她們評比。
就這樣,太子殿裏又開始不安寧的消息傳到朱皇后耳邊,她特地將倪珍兒找來詢問。
倪珍兒仗着太子已經連續三夜召她入“承風閣”侍廈,在朱皇後面前有些得意忘形。
“啟稟皇后,太子已近而立之年,該趁早立妃了……”倪珍兒輕撫着小腹,信心滿滿地說:“這陣子太子連連召臣妾侍寢,或許這肚子裏正懷着小皇孫呢……”
“那照你的意思,就是本宮該母憑子貴,立你為太子妃嘍?”朱皇后斜睨着倪珍兒淺笑着,眼底卻不見笑意。
她本就討厭倪珍兒,不,應該說,只要關長風疼寵的女人都令她厭惡,這下對倪珍兒的囂張氣焰更是無法吞忍。
“這事雖然本宮說了算,還是要看太子的意願……”
倪珍兒以為朱皇后的笑意代表贊同,笑得更加自得意滿。“皇后英明,珍兒入宮以來盡心伺候太子,也幸運地獲得殿下的疼寵,相信太子心裏早已認定珍兒為太子妃唯一人選……”
那得意的笑容讓朱皇后覺得礙眼極了,但她隱忍着怒火,暫時不發泄。“嗯……若是早日懷下龍種,這太子妃的人選也能底定,本宮就放心了……來人,賜葯!”
朱皇后唉來宮女,宮女手中捧着一碗湯藥。
“這是本宮從宮外得到的民間偏方,飲下后能增加受孕的機會。”朱皇后一臉慈愛地說。
“謝皇后恩典。”倪珍兒喜不自勝地飲下藥方。
“好好伺候太子,希望早日傳出好消息……”朱皇后嘴角輕揚,目光卻冷得不能再冷。
倪珍兒還逕自作着春秋大夢,殊不知剛飲下的藥酒讓她一輩子都無法受孕。
一個月來,“清和宮”仍未傳出喜訊。
其實根本毋需朱皇后費心,關長風從來不曾有讓哪個侍妾懷孕的念頭,交歡時從未在她們體內留下龍種,除了冷香。
為著爭誰當太子妃,侍妾們的鬥爭乾脆明着來,倪珍兒每日上“宣儀宮”告狀,不是誣衊那個侍妾偷人,便是栽贓嫁禍說是誰偷了她的珠寶。
異己一一被剷除送出宮,就在倪珍兒以為穩坐太子妃寶座時,卻傳出朱皇後有意讓右丞相十三歲的女兒進宮,將她當成未來太子妃的首要之選,於是倪珍兒趕緊上“宣儀宮”求證。
“本宮是有這個意思……”朱皇後邊啜飲花荼,淡淡地回應。
“可是……皇后,您曾答應珍兒…”穩操勝券的倪珍兒似是無法承受這結果,眼神慌亂不已。
幾個月來處心積慮排除異己,卻得到這樣的結果,她不甘心…
“本宮何時答應你?”朱皇后終於放下華荼,冷冷正視着倪珍兒。
“上次您說……等珍兒懷了皇孫……”
“那麼,你有孕了嗎?”朱皇后反問着,“你進宮也兩年了,肚子始終未傳出好消息,本宮不能讓一隻不下蛋的母雞當上太子妃。”
“不會的……或許……珍兒已經懷了身孕……”她撫着小腹煞有其事說著,朱皇后卻往外頭一喚。
“來人,傳太醫。”朱皇后早已有所打算。
“你能不能懷孕,太醫應該最清楚。”
太醫來了后,仔細地幫倪珍兒把脈,最後說出一個令倪珍兒瀕臨瘋狂的事實。“啟稟皇后,珍夫人的子宮曾受損,日後恐怕不易受孕……
“不會的!你胡說!”倪珍兒抓住太醫的衣領,“你再診一次脈,我明明有了身孕,懷了皇孫呀……”
“放肆!”朱皇后叱喝着,說出更絕的話,“太子殿裏容不下一隻不下蛋的母雞!”
“一定是誤判……”倪珍兒趕緊跪下,“請娘娘傳喚另一位太醫……”
“不必。”朱皇后一口回絕,“除了這事,其它的帳,本宮還沒跟你算呢!”她接着丟下一堆奏章在倪珍兒身前,“瞧瞧這些,都是指控你陷害、誣衊的證據,你要怎麼解釋?”
“這……這……”倪珍兒撿起奏章,慌亂地翻閱着,“她們本來就有罪,不幹臣妾的事……”
“淫亂後宮,久無所出,擾亂宮闈,誣衊他人……還有什麼事你做不出來的?”朱皇后咄咄逼人地指着倪珍兒,倪珍兒自覺東窗事發,只得跪地求饒。
“念你父親對朝廷有功,本宮也不再追究,你就出宮回家,帶髮修行吧……”朱皇后揮揮手,旁人便將無力辯駁的倪珍兒拖出去。
朱皇後接着頒了道懿旨,以善妒惹事及多年無所出為由,將關長風那些侍妾全逐出宮門。
夜晚,武勁趁着冷香不再溜進“清和宮”書房,劈頭說了一句。“你母后還真狠……”
“這樣也好,省得還要應付那些女人……”關長風卻一派怡然自得。其實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至於那個傳聞會成為太子妃的小女孩,目前應該未成定數。
“你那個護衛呢?會不會成為下一個目標?”武勁主動提及冷香,令關長風有些訝異。
“你什麼時候對我的女人感興趣?”
“你的女人?”武勁輕哼一聲。“動作還真快。”
發覺他這次話變多了,臉上也多了些不明情緒,關長風直覺好友該是動了春心。“不動作快一點,被她跑了就來不及嘍!”
武勁沒回應,似乎正咀嚼着他話里的含意。
“對了,查得怎樣?”關長風打斷武勁的沉思,“這“馭奴館”到底是什麼來頭?”
“怪。”武勁只吐出這個字,忍不住搖頭.“主事的燕嬤嬤是個尋常的中年女子,臉上終日覆著紗巾,無人見過她的長相,至於守護“馭奴館”的高手,人稱天機老人,據稱是燕嬤嬤的師父,但只有冷香承襲他的武藝,最扯的是所謂的“四大金釵”,其實是在館裏待最久、一直不肯離去的四個滯銷品,例如兇悍的小王妃,根本就是土霸王;再來就是冷香,是個不理會任何人的劍痴;還有個膽小如鼠,稍微大聲說話就被嚇哭的小廚娘,叫作……”
武勁頓了一下,才緩緩吐露出一個名字。
“輕憐;最後則是剛被標走的盈光,是個嗜錢如命的舞娘。”
“這樣呀……”其實武勁的報告裏,大概有一半關長風都知曉。“那冷香為何願意進宮?依她的武功可以隨時遠走高飛……”
直到現在,他還是沒有把握能將這隻飛燕拴在身邊。
武勁搖頭,喃喃說著:“她也不知道。”
““她”是誰?”關長風抓到他的話病,武勁連忙轉移話題。“這不關你的事……聽說你已抓到陳坤?或許從他那邊可探尋一些蛛絲馬跡。據聞當年陳坤隨着皇上和皇后回鄉探親,皇后出事後陳坤便成為“宣儀宮”總管,你母后的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