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下午約兩點,齊少白因昨晚的事件心情煩躁到無法辦公,索性丟下滿桌公文,交代了秘書,接着駕車直驅應家。
他現在想見到應玫瑰,好想好想,想將她摟在懷裏,和她談天說地,要不,嬉笑怒罵也行。
按了電鈴,來開門的人是應家的女傭。
“姑爺,今天怎麼這麼早?老爺還在午睡。”以往齊少白到應家的時間都是下班后,所以女傭才會如此問道。
“沒關係,我找小姐,她在哪裏?”
“小姐在她房間裏。”
聞言,齊少白進屋,直接上樓來到應玫瑰的房間門口。
由於房門半掩,一陣帶着淡淡香氣的清風迎上他。
透過門縫,他清楚的看到應玫瑰就趴在鋪着玫瑰花床罩的床上看着一迭資料,房裏和床罩同系列的窗帘隨風輕輕飄揚、落地窗旁擺着兩張套着同系列椅套的可愛沙發、茶几上的花瓶插着一大束玫瑰花、他送的迪士尼絨毛玩偶則擺在有着玫瑰花圖案的柜子上......
他知道了,她喜歡任何和玫瑰有關的東西。
由於第一次造訪她的房間,齊少白認為有必要敲敲門,可在此時,他看見應玫瑰撥通了電話。
他無意偷聽,可敵不過好奇心和想了解應玫瑰的驅使,垂下手,想聽聽她撥電話給淮、說了什麼。
“小姐,我收到你們寄來的資料了,我有幾個問題想請問一下。”應玫瑰朝着話筒說。
停頓了下后,她接著說道:“你們怎麼證明精子的提供者基因是優秀的、沒有不良嗜好?”
齊少白一聽,氣一下竄上來!
“有身體檢查報告、學歷證明、工作證明......”她頓了下,“價格也不同?喔,價格不同沒關係,我只要基因好。”
從齊家離開后,她繞到醫院一趟,拿了這些精於銀行的資料回來參考。
齊少白說還沒決定要賣精子給她,加上他們兩人根本沒什麼共處的機會,她認為不能這麼空等下去,只好開始採取行動。
聽到她居然在詢問有關精於的事,齊少白愈聽是愈火大,他走進房,搶過她手中的話筒,掛上電話!
他的突然出現教應玫瑰嚇了好大一跳。
她接着疑惑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該死的你,竟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他低吼,並將放在床上的那些資料掃下床,“你竟然真的要買......”
他的話突地被打斷,因為應玫瑰捂住他的嘴巴,還哀求道:“求求你小聲一點,我爸會聽到。”
齊少白把她的手拿開,放低音量回道:“你既然怕你爸知道,還敢懷別的男人的孩子!”
“我......”
他憤怒地繼續說道:“他們說有身體檢查報告、學歷證明、工作證明,你就信嗎?你就不怕買到作姦犯科的人的精子嗎?”
“作姦犯科?”她瞅着他,委屈的回道:“怕啊,可誰教你不賣給我。”
“我有說不賣給你嗎?我只說我還沒決定要賣。你真夠大膽,不怕生下來的小孩可能是個外國人嗎?”
“外國人?”那還得了!她連忙回道:“我才不會去買外國人的精子,我買的是中國人的。”
“就算你買的是中國人的精子,生下來的孩子也不會像我,外面的人會怎麼想?你這......簡直是間接給我戴綠帽!”
“怕戴綠帽,你就賣給我,現在,馬上。”應玫瑰說道,接着跳下床,去把房門關上。
看着她關上房門,齊少白一掃怒氣,改而愕然、無奈。
他也想給她,很想很想,可他還沒說服自己達背對他母親的承諾、違背自己一向注重的誠信。
見他無語,彷佛在猶豫,應玫瑰連忙走近他,伸手就要替他脫下外套,不想讓他猶豫太久。
“玫瑰......”
“喔,對了。”應玫瑰突然想起得先做一件事。她伸手摸上他系在皮帶上的手機皮套,接着將手機放到他手中,說道:“你先把手機關機,免得又......又功敗垂成。”
“玫瑰......”
“快嘛!要不然我幫你關。”語罷,她幫他將手機關機,再將手機放回皮套里。
“玫瑰......”
“我吻你好不好?”應玫瑰不給他回答的機會問道。“你喜不喜歡吻我?如果不喜歡,我們就......就直接上床好不好?”
“玫瑰......”
“直接上床好了。”應玫瑰拉着他上床,伸手替他解開領帶、扣子。“待會兒你如果不想看見我的臉,就閉上眼。”
“我有說不想看見你的臉嗎?有說不喜歡吻你嗎?”為什麼她總喜歡亂揣測他的想法?
“真的嗎?”她朝他嫣然一笑,接着羞怯的說道:“我......我也喜歡你吻我,你吻我好不好?”
齊少白快無法剋制自己,他勾起應玫瑰的臉說道:“好,我給你,我再請我媽體諒我。”
沒辦法了,只好先斬後奏。
一聽他答應,應玫瑰連忙說道:“謝謝,明天我會請律師去找你辦銀行百分之五股份的過戶手續。”
“我不是要把精子賣給你,我是在沒有任何條件......不,有條件。我的要求是要你繼續愛我,不可以刻意避着我。”
“繼續愛你?”應玫瑰的手從他的褲頭上垂下,咬了咬唇后問道:“為什麼要我繼續愛你?我又不能再進你家的門!”
“這是我的要求,你必須接受。”
“那很苦,比吃黃蓮還苦。”又頓了下,她接着搖搖頭,“我給你銀行百分之五的股份。”
“不,我要你繼續愛我,否則拉倒。”他堅持的道。
應玫瑰怒瞪着他,氣呼呼地扯開他的皮帶、解開他的褲頭,邊嚷道:“你這麼做用意何在?折磨我很好玩是不是?”
從她繼續脫他的衣服,他就知道她答應了、妥協了。
他低聲一笑,笑得邪魅,接着低頭覆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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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姑爺,老爺請你們到後院泡茶、吃點心,他說他取了很多孩子的名字,男的女的都有,要你們下去看看。”女傭隔門說道。
又功敗垂成了!齊少白和應玫瑰一聽,泄氣的兩顆頭顱頂在一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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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少白送應玫瑰回到小套房樓下,停下車后,應玫瑰沒馬上下車,齊少白也沒催促她。
兩人就這樣沉默着,直到應玫瑰率先開口。
“你什麼時候有空啊?”
齊少白頓了下,“明天同一時間,我到你家找你。”
應玫瑰輕輕地點點頭,含羞帶怯的朝他一笑,接着便要推開門下車。
也在同時,她透過車窗看見那個最常騷擾她的男人就站在大樓門口。
一股恐懼感襲上心頭,她準備推開門的手立刻收回。
“我不想住在這裏,你問過你媽了沒?”她問。
他回道:“我跟我媽提過,我讓她去管委會問問為何沒有警衛,管委會說已經在應徵了。”
應玫瑰每掃過那個男人一眼,心中的恐懼就每增一分。“就算有警衛,也改變不了這裏環境複雜的事實,我真的不想住在這裏。”
“玫瑰,勇敢一點、獨立一點,這裏自然是比不上你家,也沒司機傭人伺候你,我知道你依賴人慣了、嬌生慣養慣了,但你得開始學習獨立,你爸爸沒辦法照顧你一輩子。”
“我知道自己依賴人慣了,可這跟我獨不獨立、勇不勇敢沒關係。”她再度掃過那個男人一眼,接著說道:“站在大樓人口的那個男人常騷擾我,老講一些教人聽了害怕的話。”
“你太出色了,一定會引起男人的注意,不要理他就好。我會在這裏看你進門,如果他騷擾你,我會馬上下車。”
“我沒有理他,我躲他都來不及。”她反駁,接着問道:“你可不可以留下來陪我?”
“我媽剛打電話給我,你也聽到了,她說等着我吃晚飯。”他頓了下,不要急,明天中午我會去你家找你。”
他下午就離開公司,方玉如透過譚佳玲知道這件事,唯恐齊少白和應玫瑰在一起,便急着找兒子回家。
應玫瑰抬眸瞅着他,“你以為我要你留下來陪我,是因為我急着懷孕?你為何沒想過我的安全?我就那麼讓你們母子討厭嗎?”
“玫瑰,我已經說過,我沒說過我不喜歡你、討厭你......”
“可你也不關心我。”她回堵他的話。“你是個孝順的好兒子,凡事以你母親為優先,我的安全算什麼。”
語罷,她推開門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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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電話鈴聲響起。
唯恐吵到家人,白牡丹連忙接起電話;可聲音卻飽含着睡意。“喂,是玫瑰還是百合啊?”
她知道應玫瑰功敗垂成的事,加上上次她半夜打電話請教她引誘男人的方法,她以為她可能又逮到機會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黎百合打來的,因為時差,黎百合打電話給她的時間往往是睡覺時間。
(是警察局。)
話筒那端傳來一道白牡丹完全陌生的男音,加上她聽到“警察局”三個字,睡意一下跑了個精光。
“警察局?警察先生,有什麼事啊?”白牡丹立刻問道,心裏認為肯定沒有好事。
(我找白牡丹小姐。)警察說道。
“我就是。”
(白牡丹小姐,你認不認識一位應玫瑰小姐?)
“當然認識!玫瑰發生什麼事了?”她不會是想偷齊少白的精子,結果讓齊少白給發現,當成小偷送到警察局吧?
(應玫瑰小姐的住處讓一名歹徒侵入,她現在還處在驚慌害怕中,我們想請你過來警局一趟,安撫安撫她。)
白牡丹一聽,連忙回道:“你們是哪間警局?我立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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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后,白牡丹來到警察局。
警察立刻領她到應玫瑰所在的休息室。
應玫瑰身穿浴袍、腳上沒穿鞋,縮身在沙發里,嚶嚶哭泣。
“玫瑰。”
聽到白牡丹的聲音,應玫瑰朝她抬頭,接着撲進她的懷裏,痛哭起來。
“哇......哇......”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白牡丹擁着她問道。
應玫瑰漸漸地止住淚水,吸了吸氣說道:“好恐怖哦,那個男人竟然在我洗澡的時候跑進小套房裏想非禮我。”
“你門沒鎖好啊?”
“有啊,那地方那麼亂,我一個晚上檢查了好幾次,沒有一晚睡好。”住那裏是種折磨。
“不怕不怕,牡丹姐在這裏。”白牡丹又拍、又撫、又哄她的,只希望能減少她心中的恐懼。
接着,她擔憂的、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你沒事吧?有沒有......有沒有被非禮?”
應玫瑰搖搖頭,同時打了個哆嗦,“沒有......還好......我及時逃了出來。”
“那就好,那就好。”白牡丹也鬆口氣。“玫瑰,那些警察等着你說出事情的經過做筆錄,你不要怕,慢慢說給他們聽好不好?”
應玫瑰吸了吸氣,“我不要做什麼筆錄,你先帶我回你家。”
“可是不做筆錄就沒辦法逮到那個壞蛋。”白牡丹說道。
應玫瑰看了警察一眼,咬咬唇后說道:“我也說不清楚當時的情況,只記得我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就看見那個男人在小套房裏,當時我驚愣住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後來呢?後來怎麼了?”白牡丹連忙問道。
應玫瑰先拉緊浴袍的衣襟,才接着回道:“他朝我笑得好恐怖,然後撲了過來,講好多淫穢的話,我忘記當時我是怎麼反抗的,總之後來我跑了出來,大樓里的人沒人幫我,還在一旁笑着看戲。”
白牡丹聽到這裏,氣不禁冒了上來,“我就說那裏不能住人嘛!你有沒有跟齊少白說你要換地方住?”
“我說了,他們母子根本不理我。”說到這裏,她再次放聲痛哭。“哇......哇......”
白牡丹心疼的摟緊她,“玫瑰,我看得讓你父親知道這些事,你和齊少白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他們好過分,好過分!”應玫瑰哭訴道。“我跑了出來,身上什麼都沒有,看到一座投幣式電話,屏幕上顯示還有餘錢,我拿起話筒撥電話給齊少白,他媽媽不替我叫他,反而掛了電話,我接着打進他的房間,譚佳玲也不替我叫他,又掛了電話。”
她不記得自己站在投例程電話前多久,直到一輛警察的巡邏車經過她身邊,她才被帶回警局。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天一亮立刻通知他辦離婚手續,我順便當證人!”白牡丹怒道。
“我也想,他根本不關心我,只在乎和他媽吃飯,可我爸爸的身體......”她對齊少白是完全死心了,可還是擔心她父親的身體撐不住。
“應小姐。”此刻又一個警察進到休息室。“依法,我們必須通知你先生,可是你堅持不要,我們改通知你父親。”
“不行不行,不能通知我父親!”應玫瑰連忙喊道。
那警察為難了起來,“可是我們已經通知了。”
“已經通知了?”應玫瑰立刻起身,“牡丹姐,你跟我回去,快一點!我怕我爸爸的身體會受不了!”
白牡丹一聽,“快走快走!”
“應小姐,筆錄還沒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