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羅海莉拿了幾款定案的冬裝設計樣本來給思晴簽名，等她簽名后，東西就會送到工廠去製作。

“你不用擔心，雖然總裁曾經和李雨媛交往過，但現在他們只是朋友，總裁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幫她找了份工作，如此而己。”何思晴笑了笑。

後來她安排李雨媛到業務部去當助理，李雨媛到公司上班不過才短短一個星期，就在公司造成不小的轟動。

會這樣，是因為她在第二天上班時就說自己是總裁的初戀女友。李雨媛的身分頓時變得很敏感，加上又是總裁安排她到公司上班的，突然間公司內流言四起，各種八卦緋聞滿天飛。

“那為什麼李雨媛天天都坐總裁的車子上下班？”

“她現在跟我們住在同一棟大樓，是對門鄰居，大家上班的地點是一樣的，因此她就順便搭總裁的車來上班。”這幾天她早上都先開車去工廠然後再到公司，因為工廠那邊最近剛購入一批新的機器，一開始運轉不順，但現在已經沒有問題了。

羅海莉驚呼。“李雨媛她住在你們對門？”

“嗯，她之前被房東趕走，沒有地方可住，剛好我們對門公寓在出租，因此總裁就租下來讓她住。”說完，何思晴發現好友盯看自己看。“為什麼這樣看看我？”

“小三已經侵門踏戶了，你沒有危機意識嗎？”

危機意識？何思晴幽嘆了口氣。還好好友面前她多少可以說點心事，不然她會被悶死。“總裁不喜歡我為這種小事吃醋，他說他只把李雨媛當朋友，只是在幫助朋友，我相信他。”

“說到總裁，真是教人不解，有誰會把前女友安排在對門當鄰居，是他的神經太過大條，還是……”羅海莉忽地住口，因為坐享齊人之福不是多好聽的話。

“海莉，你說啦，沒有關係。”好友個性有多直率，何思晴很清楚。“難道你是想說總裁想金屋藏嬌？呵呵。”

“思晴，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在我看來，雖然李雨媛外表看起來很嬌柔脆弱，但其實心機很重，是個可怕的女人。”可偏偏很多男人都愛這種看起來讓人想好好保護的女人。

“可是現在我也只能選擇相信他，不是嗎？如果我還想跟他在一起的話。”好吧，她承認自己愛慘了他，不想再因為這件事而惹他不高興。也許在別人看來，她愛得太過卑微，但她還是會繼續愛他。

想想，她為什麼會同情蘭姨、希望幫她和皓然解開心結，說穿了，是因為她和蘭姨算是同一種女人，蘭姨有看很深的傳統婦女觀念，就算丈夫對她不好，但始終是她的丈夫，至於她，生活也幾乎是以皓然為重心，對她而言，皓然可說是她的全部，甚至比她自己還要重要。

羅海莉還想說什麼，但感情的事只有當事人最了解，她說再多，恐怕只會讓好友心裏不好受，因此她住了口，兩人一時之間沉默了下來。

之後因為工廠那邊有事打來，電話進來，何思晴開始忙碌起來，羅海莉只好先離開了。

下班后，因為卓皓然晚上要和歐浚騰與香港的客戶見面，李雨媛便搭了何思晴的車子回家。

對於李雨媛願意坐她的車子，何思晴頗感意外，因為自從那天晚餐她跟她說了那些話后，她們之間的相處就有些微妙，儘管在皓然面前，李雨媛總是笑看跟她打招呼，看似親切的樣子，但她知道李雨媛並不喜歡她，當然，她自己也沒多喜歡她就是了。

不過，不喜歡歸不喜歡，她還是很客氣的問了對方晚餐想吃什麼。

“皓然不在家的時候，我通常會直接買晚餐回家，公寓附近有間小餐館，賣的餃子和牛肉湯都很好吃，你可以吃吃看。”

“我不餓。”李雨媛淡淡說看。

“是嗎？”既然本人都說不餓，那她也不勉強。

何思晴繼續開車，開着開着，她想起上午的時候她在公司遇到業務部的許主任，他是李雨媛的直屬上司，於是她向他問起李雨媛的工作狀況，只見許主任說話支支吾吾的，她要他有話就說，結果他說李雨媛根本就無心要做助理這份工作，電腦不會也不想學，去搬個東西就說她手痛，他都不知道可以讓她做些什麼了。

雖然知道李雨媛的工作經驗不多，但她沒想到情況這麼糟糕，看來若讓李雨媛繼續待在業務部，恐怕會造成許王任和業務部那邊的困擾。

“李小姐，我想問你，你想調部門嗎？”

“什麼意思？”李雨媛側着臉看她。

“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換部門工作？還是說，你想去哪個部門，你直接跟我說。”與其換個部門她又不喜歡，造成別人的困擾，不如直接問她想去哪個部門工作來得省事。

“我想去哪個部門工作都可以嗎？”

“我只能說會儘可能安排。”不一定每個部門都有辦法硬擠出一個職缺來，沒有她可以做的工作，去了那個部門也沒有用。

“那我想做行銷部經理的工作。”

“你說什麼？”何思晴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一時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看見何思晴如此訝異，李雨媛只是挑了挑眉。“我說我想做行銷部經理的工作，因為我發現行銷部經理在公司的職權很大，總經理不管事，而皓然又忙看擴展海外業務，公司內部不管是行政還是人事方面，全都由行銷部經理管理，所以我喜歡行銷部經理這個職位。”

原本她向皓然要求進入梵亞工作，只是想要爭取多一點時間和他相處，但後來她發現，公司里幾乎所有人都把何思晴當成是皓然的分身，一個經理而已，職權卻非常大，聽說是皓然授意的，大家還說，於公於私，他們兩人都是非常完美的一對，讓她很不以為然。

何思晴不是沒有看見李雨媛臉上那挑釁的神情，但她希望對方此時是在跟她開玩笑。“李小姐，我希望這只是你的玩笑話，請你態度認真一點，我們現在談的是工作，不是什麼扮家家酒遊戲。”

和皓然交往後，她希望自己可以成為他工作上最佳的幫手，因此她每天都很努力工作，不管有多辛苦，能做的她都做，皓然若是一天工作近三十個小時，她也至少超過十八個小時，梵亞有今天的成就，她不敢邀功，但她很高興皓然成功了，對於這一切，她與有榮焉。

“誰跟你說我是在開玩笑，我可是非常認真的想要當行銷部經理。”

李雨媛原本細細的嗓音此刻聽起來相當尖銳，讓何思晴明白她不是在開玩笑。

“那是不可能的事。”

李雨媛輕哼。“我也早料到你會這麼說，沒關係，那我就求皓然讓我做行銷部經理好了。”

“那更是不可能，皓然不會答應的。”就算再怎麼公私不分，也會有分寸，皓然是絕對不可能會答應的。“可不可能答應，你就等看看好了，不過我要跟你說，我可是非常有自信能很快取代你的位置，不管是公司還是女友。”

“我會把你剛剛和我說的話跟皓然說的。”

“你儘管去說，只要我不承認，皓然他會相信我的。”李雨媛冷笑，對於如何應付男人，她的經驗絕對比何思晴來得多也來得強。

之後，車子開到了公寓門口，何思晴接到工廠李廠長打來的電話，說工廠那邊出了點狀況，讓她過去一趟，因此她讓李雨媛先下車，接看直接開車前往工廠。

儘管她不想因為李雨媛而和皓然起爭執，但她覺得有必要好好跟他討論李雨媛的事了，因為她真的太過誇張，她決定晚上回家后要找時間跟他好好談談。

晚上九點多，卓皓然和歐浚騰與香港來的投資客吃完飯後，對方說另有夜晚活動先行離開，他們兩人也隨後離開了五星級飯店。

一頓飯就談成了進軍香港網絡成衣市場，雙方簽了草約，雖然合作細節還要再研擬，但基本上這樁合作算是拍板定案了，不只歐浚騰開心的想大叫，連一向不喜形於色的卓皓然也勾起唇角，渝悅的心情全寫在臉上。

“皓然，走，我請你喝一杯，算是慶祝我們未來將變得更有錢，哈哈哈。”梵亞這一年多來一直想要進軍香港的網絡成衣市場，現在總算達成成功，當然要大肆慶祝一番。

“應該是我請你，因為是你居中牽的線，你是最大功臣。”上個月浚騰說在夜店認識了一位來自香港的投資客，對方正好也想投資網絡成衣市場，因此想安排他和對方認識，看看雙方能不能有合作的機會。

別看浚騰平日不怎麼正經又愛玩的樣子，對於公司投資的事，他的態度可從不馬虎，因此就算他說是在夜店認識的，他也去和對方見面，一見才知道對方不是普通的投資客，而是香港知名富豪的二公子，今天是他們第二次見面，能和當地知名財團合作，梵亞進軍香港市場已經成功了一半。

“你忘了我的名言，有錢賺當然不能白白放過，當然美女也是，呵呵。”

卓皓然早就習慣好友這種無厘頭的開玩笑方式。誰說窮小子和富家子不能成為朋友？他和浚騰從大一就建立起不錯的友情，雖然浚騰總說自己當年眼光好，看出他未來會發達，因此肯把未來的財產投注在他身上，但他知道，那是基於對朋友的信任與義氣，而他也基於不能讓好友日後去當流浪漢、無法隨心所欲去把妹的責任，而告誡自己非成功不可。

浚騰對他而言，是好友，是兄弟，也像家人。

當他們兩人在飯店門口等看泊車小弟替他們將車子開過來時，卓皓然將吃飯前關掉的手機開機，一開卻發現雨媛打了很多通電話給他，他回撥，聽到細細的聲音有些硬咽。

“雨媛，怎麼了？你還沒有吃晚餐？為什麼？是嗎，好，我知道了，我會順便幫你買晚餐回去。”卓皓然收了線，“浚騰，抱歉，雨媛不知道出了什麼

事，我得先回去看一下，酒我下次再請你喝。”

歐浚騰不介意酒留到下次喝，卻對卓皓然跟李雨媛之間的關係感到好奇。“皓然，你對李雨媛有什麼打算？難道是余情末了，想跟她複合？”

“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跟雨媛複合。”別說他們早在多年前就已經分手，況且他現在身邊還有思晴。

“安排她住在對門公寓，又讓她到梵亞上班，不是想複合，那你幹麼把她放在你身邊？”把前女友和現任女友放在一起，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讓人匪夷所思。

“許多人分手后還是朋友，別用放大鏡看這件事，她離婚後無依無靠，我只是純粹以朋友的身分去幫助她開始新的生活，就這麼簡單。”卓皓然板著臉說，內心坦蕩無比。

“她無依無靠？會不會太好笑了，你忘了，她娘家是開飯店的。”雖然只有一間，不是什麼連鎖大飯店，但經營狀況還不錯。

“我知道她家開飯店，但她父母親都已經去世了，哥哥嫂嫂們沒有人歡迎她回去，她身邊又沒有什麼朋友，所以才會來找我幫助她。”

“把自己說的這麼可憐，我是不是該為她掉一滴眼淚呢？”歐浚騰不怎麼相信李雨媛這番話。

“浚騰，我真的只把雨媛當朋友。”卓皓然堅定的表示。

“不是余情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