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我感受得到,所以不必給我那麼好的東西!”

“你值得的,就像你想要給我最好的照顧是一樣的。”他拉過了她的手腕,往自己胸前攬,“而且我是怕送戒指會嚇到你,所以……”

“……戒指?”歐亭岑嚇了一跳。

“嗯……”他深深吻了她的發。“我希望能跟你認真的交往。”

她聞言,一臉驚訝失望,緊咬着唇囁嚅的說:“我、我很認真啊!”嗚,果然他一開始不是認真的。

“噢,不是……嘖!我很不擅長這種事!”白玠廷自怨的嘆了口氣,將她的下巴挑起,望進她的雙眼,“我的意思是,想跟你一起考慮未來。”

歐亭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未來?言下之意,難道是……咦咦!她張大了嘴。不會吧!

白玠廷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亂想。雖然現下跟她談結婚的事他不會反感,但還是太快了點,浪漫的氣氛並沒有沖昏他的理智,他自製的不開口,畢竟他得裝瞎,看不見她陣青陣白的臉色。

“你該不會……”好不容易捱到她開口了,“是說……結、結婚?”

“那是以後的事。”他笑了起來,“你知道我對其他女人從沒認真過,你可以這麼想……”他撥弄着她的手鏈,“這代表我把你視為結婚的對象,想跟你深入交往了。”

哇!歐亭岑的心都快跳出喉嚨了。她沒有想過這麼遠……因為一開始,她只能看着他,偷偷的讓愛戀滋長,接着得到他的喜歡就已經欣喜若狂了,她從不敢奢望太多……

“你願意嗎?”他咯咯笑了起來,明知故問。

“我當然一千一百萬個願意!”歐亭岑好緊張的快速回答。

白玠廷愉悅的笑了起來,低首吻上她帶着點驚慌的唇,先是淺嘗輒止,接着趁勢把她往地上壓去,覆上她的身子,轉為熱切的深吻。

大手滑進她的衣內,歐亭岑不自覺倒抽一口氣。

“玠、玠廷?”雖然不是第一次,但是她隱約覺得,這氣氛跟情景,好像……

“我說想更深入的交往……不僅只於感情上。”他倒是毫不遮掩,輕咬着她的耳垂,“我想要你,亭岑……”

她緊閉上雙眼,整張臉都快燒起來了,細微的掙扎只是帶來更多的情愫而已,並沒有讓白玠廷鬆手。

昏暗的房裏依舊只有燭火搖曳,歐亭岑被他抱上床后就陷入了情慾當中,什麼也無法思考,只知道肌膚相貼的美好,激情之吻的醉人,還有那一波又一波的暈眩……

天啦,她活到現在才知道,被愛着的感覺,也可以這麼濃烈!

歐亭岑剛洗好澡,正坐在床上擦着濕發,手裏那條閃閃發光的鏈子晃呀晃的,她望着都會傻笑。

床邊放着她流浪時的行李箱,裏面放得滿滿的,甚至還多了兩口箱子;多出來的東西都是玠廷陸續買給她的,幾乎都是日常生活用品,還有一些小玩意兒,完全投其所好。

整理時才發現,其實他滿早之前就對她有所在意了。

想到這裏,歐亭岑就會偷笑。這大概是她最幸福的一段日子了……打包是因為玠廷打算離開黑山,回到市區的家了。

而且,要她和他一起過去。

呵呵,同居耶!彭管家說房間都已經準備好了,是她喜歡的粉色系,然後她在玠廷公司里會有個職位,只要受過訓就能夠上手。

她當然不是當什麼董事長秘書的料啦,光那位何秘書就夠嚇人的了,誰能與之匹敵?可以跟玠廷在同一間公司里,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只不過,就這樣離開這裏?歐亭岑仰望着這純木建造的三層樓復古別墅。雖然剛到的時候覺得這裏很可怕,但日子久了也習慣,固定唱個幾首歌,那些可怕的東西就不會靠過來,而且最近玠廷也很少對着空中亂罵,看來是少了很多。

她只是在憂心,玠廷的眼睛尚未復元就要回到市區,這樣好嗎?就算在同一間公司里,沒有她的話,他怎麼生活呢?

而且曝光這麼多次,有心人士都還沒動作,這讓她更心驚膽顫了。

玠廷說他還要再去檢查一次,醫生說不定會發現問題點,很快地治癒他,糟糕的是,她竟然沒有為此感到開心,反而開始胡思亂想。

“亭岑。”門只敲個兩下意思意思,就被推開了。

“啊!”她的睡衣超低胸,嚇得趕緊勒緊胸口。

白玠廷暗自挑了眉。他又“看不見”,幹麼這麼緊張咧……而且又不是沒有看過是吧?

這是潛意識的反應,她紅着臉揪着衣領。玠廷明明看不見,但她還是會有羞赧的反應……即使在床上,她老覺得自己像是被看光似的!

“你洗好了?”他滿意的勾起不懷好意的笑容,大方的往她床邊走來。

“我還沒吹頭髮耶!”她敲敲床緣,用聲音指引他方向。

白玠廷當沒聽見,逕自爬上床,二話不說抱住她的腿,悠然自得的枕在上頭。

“唱歌給我聽。”這算是一種撒嬌吧?

歐亭岑無奈卻甜蜜,她輕聲哼着“指定曲”,白玠廷老早就幫她把歌曲清單列出來,省得她下次連無敵鐵金剛都搬出來。

今晚的指定曲是“甜蜜蜜”,自從他正式承認她后,選的都是這種古老情歌。

她當然唱得很開心,尤其是對着腿上枕着的情人唱起來,氣氛特別不一樣。玠廷非常喜歡拿她的大腿當枕頭,彷彿那是全世界最怡人的枕頭似的。

幾曲唱畢,歐亭岑起身要吹頭髮。

她不安的問道:“玠廷,我們真的要搬離這裏嗎?”

“當然,我不想再住在這裏了。”既荒僻又麻煩,那是因為他重見光明才看不見一堆鬼魅,可是看不見又不等於不存在。

他一點都不想待在這裏,尤其每晚抱着亭岑時,總覺得床旁邊有一堆傢伙正盯着看,讓他萬分不舒服。

視力已經恢復,他跟裔恩及大哥討論過了,由於亭岑現在幾乎都寸步不離他身邊,可能讓對方也難下手,所以有必要刻意製造落單測試一下,該安排的人都安排在周遭了,不至於發生危險。

但是,亭岑可不能在他身邊,連炭火都願意為他擋下的女孩,一旦有難勢必義無反顧。

“可是你的眼睛……”

“會好的。”他挑起一抹笑,最近開始要鋪梗了,得找機會去醫院套招。“我不是說醫生要幫我做別的治療?”

“噢……”歐亭岑坐在鏡子前,擠出勉強的笑容望向白玠廷。

他躺在床上,闔着雙眼小憩,她打開吹風機開始吹頭髮,撥弄着長長的直發,滿腦子都是煩躁與不安。

沒人看得見的白霧再次相凝,鳳眼紅唇的女人若隱若現,飄浮在房裏,瞥了眼白玠廷,再往歐亭岑飄去。

“他一旦看得見,什麼都會消失了。”貼在她耳邊說,“放眼望去都是美女,你是他平時絕對不會多看一眼的類型,憑什麼得到他的喜愛?”

要是玠廷一旦看得見了,她的幸福是不是就會消失了?歐亭岑忍不住這樣想。

“就算他一輩子失明,你也會不離不棄不是嗎?因為你就是如此深愛着他!”

就算玠廷終生眼盲,她也不可能背叛他……

“可是因為你愛他,所以更不希望他是雙眼清明的白玠廷。”女人咻地消散,又倏地在另一邊重組,“所以你明知道該怎麼做的!”女人笑着,狐媚不已,“那天,她明明給了你那、個……”

歐亭岑痛苦的深吸了一口氣,眼尾瞟向掛在一旁的包包。在夾層袋中有一小瓶水,那一天在公司時,李雪妙趁機塞給她的“葯”。

她說,那是很靈的東西,是她去跟一個廟裏求來的,她早就知道玠廷無傷無礙卻看不見,認為是被煞到,所以才會有這種怪現象。

歐亭岑對這種說法沒懷疑過。拜託!就算車禍沒事,光天天生活在這裏就有事了吧?黑山耶,玠廷不是常說一堆鬼在附近走來走去?她第一天抵達黑山時還差一點被當成宵夜分食了。

這不是寧可信其有的事情,因為她正在面臨這種事,而且還得一天到晚唱歌才能驅走那些妖鬼。

只是她之前無法相信任何人,即使是李雪妙……那個似乎很喜歡玠廷卻被幾句話跟一張支票就打發掉的女人,那瓶水是真的嗎?萬一是不好的東西怎麼辦?

而且她潛意識裏並不希望玠廷恢復視力,每晚在他臂彎中醒來時,她總會忍不住自責這自私卑劣的想法。這樣一個大有作為的男人、一間公司的董事長,會不會在她的自私中斷送未來?

她處在於與自己拔河的矛盾當中,越愛,越無法決定。

到衣架邊掛好吹風機,歐亭岑說口渴,想去拿啤酒,白玠廷欣然同意;她緩步下樓,儘可能不要太大聲,因為一樓最近總會有彭管家的客人,她不太清楚是誰,但是玠廷叫她不要問不要說,就當不知道。

走到廚房時伸手才要開燈,一股冰涼忽然覆上她的手。嚇!她嚇縮回了手,驚慌的捂着嘴巴差點叫出聲。

“噓……”黑暗的廚房裏泛出點點白光,一個妖嬈的女人瞬而現身,“亭岑,你好。”

唔……唔唔唔唔!歐亭岑瞪大雙眼動彈不得。她、她見鬼了!見鬼了!

“真沒禮貌,我不是鬼,我是妖精。”女人微微一笑,紅唇看起來很魅惑。

“妖……”她張口欲言,突然想到彭裔恩在一樓,立刻壓低音量,“妖精?”

“是啊,從你第一天來到這裏我就注意你了,也看着你偷偷喜歡上白玠廷,直到現在……”她閃爍着白光的手指指向了她的心窩,“你希望他恢復視力,還是不希望?這掙扎我都一清二楚。”

歐亭岑倒抽了一口氣,緊皺起眉。“我……”

“他看不見的話,就能保證一輩子需要你、依賴你,沒有機會去喜歡別人。”

妖精飛舞在流理台上,平空化出一小瓶液體,透明的水裏閃過黑色的光,又瞬間變成透明。

她吃驚的望着那銀色的瓶子。這妖精言下之意是……那瓶水可以讓玠廷永不見天日?

“只要一點點,放進啤酒里,很簡單的……”妖精倏而飛到她面前,“他沒有選擇別人的機會,這輩子只會愛你一人,只有你一人!永遠……在一起。”

永遠,多動人的詞啊!

只需要她、只愛她,這是她夢寐以求的,而且玠廷將會只仰仗她一人,心裏容不下第二人選。

真的只要一點點……

“我不能這麼做!”歐亭岑緊閉起雙眼,忍不住低吼。她不否認她很想,可是她不能!“我不能為了我自己害慘他的人生!”

“為什麼不能?難道你想被拋棄?”妖精皺了眉,一臉疑惑,“你能忍受他跟朱俊宇一樣扔掉你嗎?視你如無物?”

她流淌着淚水,緊咬着唇,用力點頭,“我可以!你該知道,我是蠢蛋,愛上一個人就只想要讓他幸福而已!”

妖精還想再說話,歐亭岑啪地伸手打開了燈——妖精瞬間消失無蹤。她很想以為那是場幻覺,可是看見流理台上的那瓶透明液體,她就知道這裏不愧是黑山!

她顫抖着打開緊握着的右手,掌心躺着另外一個瓶子,是李雪妙給的符水。

那個妖精在蠱惑她……妖精在害怕什麼嗎?為什麼希望玠廷永遠失明?玠廷明明說過這兒的魍魎鬼魅都厭惡她的歌聲啊,為什麼目標會是玠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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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妻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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