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一盒手帕

30.一盒手帕

王大為真的為這個古典仕女般的漂亮女孩這樣沉默的哭泣而震撼了,真的被她這樣的反常舉動弄得有些手忙腳亂,慌亂了一下,他衝到寬大的書櫃邊,打開一個五彩繽紛的紙盒,從中拿出一塊手帕遞過去。錢鳳柔扭過身去,不要;他堅持着,她哭了一會兒,還是接受了。

她扭過身去,低着頭很仔細的擦着自己臉上的淚痕,然後將手帕展開來看:幾株搖曳的小花,蝴蝶圍着小花翩翩起舞。她臉上的怨恨慢慢的減退了許多。

“手帕很好看。”她轉過頭,從書柜上將那個紙盒拿了過來,看了一眼TshIRT的產地標誌。聲音很輕:“到底是有錢人,為什麼買國外的?”

“明明是紡織大國,我在國內找了幾次都沒找到,也許大6人現在都只用紙巾了,像你這樣用手帕的只剩下鳳毛麟角了。”王大為解釋道:“我就請我大嫂給我在澳洲買的,她說意大利的手工很不錯。”

“很素雅。”她的玉指在手絹上輕輕滑過:“很新穎的。”

“我曾經答應過人家,把人家的手怕弄髒了,一定要賠給人家一盒手帕。”王大為在解釋着:“可我不敢去問人家會不會收下。”

她沒有回答,只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很自然的將擦過淚水的手帕折得整整齊齊,塞到了自己筆挺的警服里,站起身來,走到整整佈滿一面牆的那個寬大的書櫃前仔細端詳着裏面密密麻麻的上千部書籍,其中有王大為的父母年長月久保留下來的一部分政治理論方面的藏書,也有不少是他走南闖北背回來的一些關於唐詩宋詞方面的好書還有楊婷婷的一些時尚雜誌。

“怎麼樣?”鄒書記探進身來,問着錢鳳柔:“查到什麼沒有?”

“恐怕要讓您失望了。”她平靜的回答說:“亂七八糟的東西不少,可沒現什麼可值得懷疑的東西。”

“不要急,慢慢來。”鄒書記還是很沉着的:“繼續看看,時間還早着呢。”

紀委書記又不知竄到那間房裏去了。

書房裏又一次變得靜悄悄的,只能聽見機箱大水牛風扇呼呼直轉,王大為現迅雷似乎在下載着什麼,索尼刻錄機的指示燈也一直亮着,他不知道這個多愁善感的漂亮女警在幹些什麼,他認真的回憶了一下,裏面似乎的確沒有專案組感興趣的東西,那這個計算機的女碩士在他的電腦里究竟在幹些什麼呢?

“錢警官,剛才的確是有些冒犯,請你原諒,我本來就是個當兵的粗人,不會說話,有時候也喜歡胡思亂想,你是個大知識分子,又是個知書達禮的人,就請你多擔待了。”他感到這裏的氣氛越來越有些不知名的神秘,決定還是退避三舍:“如果你沒有什麼要問的,我就先出去了?”

“誰讓你走了?”她在津津有味的翻着書,不耐煩的回答:“就給我坐在這裏,難道又想和你的那些朋友去訂攻守同盟?”

進來一個刑警,給錢鳳柔放下一杯綠茶,給王大為一杯娃哈哈的純凈水,還有一盒紅金龍的香煙,沖他笑笑,他認出是帥帥的小於,也笑了笑。

“樊鋼說你的朋友遍天下,今天看來果真如此。”錢鳳柔在冷冷笑着:“將一多半和你稱兄道弟的刑警叫來參與搜查,這肯定是樊支隊的主意。自己光明正大的迴避,還將自己的鐵哥們照顧得好好的,這點子想得不錯。”

他不說話。

“說話!”她在命令他:“我說的是不是事實?”

“一個人是得有些聰明的,但太聰明了卻不行楊修在曹操身邊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在唉聲嘆氣:“一個學識淵博、又長的像古典仕女一般的女子如果太聰明,那就不知道如何對付是好了。”

她無聲的笑笑,為自己的揣測得到證實而得意。

“天接雲濤連曉霧,星河欲轉千帆舞。彷彿夢境歸帝所。聞天語,殷勤問我歸何處?”她不知從哪裏翻出一部紙張都黃的線裝的朱彝尊的《詞綜》低聲的念了起來:“我想,多才多藝的王主任一定會記得下片吧?”

“謝謝你鼓勵我。”他有些感動了,他知道這個既漂亮又多才的女警是在借詞鼓勵他,就接着把李清照的這《漁家傲》念了出來:“我報路長嗟日暮,學濤漫有驚人句。九萬里風鵬正舉。風休定,蓬舟吹取三山去。”

“一般般。”錢鳳柔明顯有些高興,聲音還是冷冷的:“還算湊合,不過就是瞎貓碰上死老鼠了。”

“這就有些冤枉人了。”王大為在辯解着:“在五峰的那些日子裏,沒有行動和通信的自由,只有看書的自由,就抓緊時間背了些宋詞,每天夜晚與相隔千年的詞人們相伴,卻也感到其樂無窮。”

“那麼來說,你還是樂在其中了?”錢鳳柔還是面無表情,但語氣明顯是在鼓勵他:“有本事再念一給我聽聽。”

“自春來,慘綠愁紅,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鶯穿柳帶,猶壓香衾卧。軟酥消,膩雲x,終日懨懨倦梳花。無那!恨薄情一去,音書無個。”受到她的鼓勵,他居然想起的是柳永的《定風波》,也沒來得及多想,出口就是:“早知恁么,悔當初、不把雕鞍鎖。向雞窗,只與蠻箋象管,拘束教吟課。針相隨,莫拋躲,針線閑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陰虛過。”

“滾!”錢一曼把一個字說了兩遍:“滾!”

“是你要我念的。”他有些莫名其妙:“為什麼要我滾?”

“流氓!”這次她說了四個字:“滾開!”

他就望着冰美人白皙的臉上泛起的淡淡的紅暈,笑着從書房裏退出來。這才現整個家裏全是瀰漫著一層嗆人的煙草的煙霧。他就一個一個地打開窗戶透氣。當他打開廚房的窗戶時,他還是可以看見那根粗大的從上而下的排水管道,但他看不見用透明膠貼在管壁後面的那個紙袋,那些搜查人員自然也看不見。

一個半小時以後,鄒書記臉色更加陰沉,很失望、很沮喪的帶着一大幫人從他家裏撤走了,沒有和他說話,錢鳳柔也沒有和他再說一句話,和她進來的時候一樣,面無表情的跟着一大幫人走了出去。房間裏被翻得亂七八糟,沙上和床鋪上儘是被褥和衣服,滿地全是紙屑還有過時的報紙。王大為一點也不生氣,很耐心的開始收拾着,他給楊婷婷又打了個電話,這個小魔女晚上肯定會來,而且已經迫不及待了,樊鋼和那個圓臉的鄭琳也會過來,將這個家恢復原狀還是挺容易的。

書房裏還是少了些東西。書柜上那盒意大利的手帕不見了,有幾本宋詞別集也不翼而飛;刻錄機里的光盤不見了,藏在電腦d區的隱蔽部位處的那些黃片和**小說全部被無情的刪除得一乾二淨,他感覺電腦里多了一些東西,是一些程序,很小、很巧妙的,他根本不是電腦專家的對手,也不知道那些程序是幹什麼用的。但是他看見了錢鳳柔的電子郵箱地址,就放在他的記事本上,伊妹兒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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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州三部曲(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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