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香初】之【觴逝】第二節
我依然每天夜裏為奶奶洗腳,還會像母親那樣將它捂在自己幼小的軀體裏,偶爾也會留下的痕迹成了一種紀念的方式。紀念傷痛,容易清醒。大腦異常冷靜。我的生命被人鄙夷。這帶給我長久的恐慌時間成為一種莫名其妙的鎮定。
我的奶奶還是打了我,手掌落在臉上,我沒有叫出聲音,只是默默的退到一邊,收拾東西。“下賤胚子”,粗暴的話語,我最終將她推到在地,我不允許任何人侮辱我母親純潔的身體,她是美麗聖潔的。這個老人順勢倒在地上大哭起來。我的母親急忙趕到去扶坐在地上的奶奶,奶奶一腳踹過去,母親就這樣倒在我的面前。我趕上前,揚起小手,學着***樣子,重重的甩在她的臉上。***臉變得扭曲,她抓住我的頭往門上使勁的撞,我雙手雙腳不停地抖動,額頭滲出鮮血:“你是對家庭的詛咒,你不應該存在的。”我的母親滿臉淚痕,用她的身體擋在門前,奶奶又一腳踹在母親的肚子上,母親整個人坐了下去。父親就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他抱起母親,用手去撫摸她的眼睛,奶奶近乎狂將我摔在地上,用腳踢我的肚子,父親抓住***手,他們的目光交接,父親將我抱在懷裏,對着***眼睛,眼神懇切。
“媽媽,她還是個孩子。”
“她是詛咒。她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可是,我是她的父親。”
“但是,我給予你生命。”
“你不曾對我自由的靈魂,她們讓我覺得溫馨。人與人之間真誠交流,我用生命敬畏你媽媽,因為你給我健康的身體,但我用心去愛她們,我的妻子和孩子。”
我知道作為女人,我的母親此刻是幸福的,有一個男人願意在他母親去說愛,這個字眼就會被證明,而我也會被感動,僅僅是一個男人,他願意承認我是他的孩子。在詛咒面前,死亡與信仰,他用信仰來相信人世間的事情。剛強的純真,讓一切感動深深埋葬。我的內心燃燒,我更深的**。
我的人生將要進行一場巨大的顛沛流離,是的,我的父親決定帶我們離開這裏,這樣沒有人責難,日子過得艱辛,輾轉,我的母親央告父親到外婆的家裏,父親最終同意。我見到了外婆,那是同母親一樣溫文爾雅的女人,每一個眼神動作總是唯美的劃出弧線。空氣里的聲音撲朔迷離,外婆的眼神溫和孤獨,看到她的目光,一根柔軟的繡花針在一個細密的針腳一遍一遍徘徊,劃出的線圈被排列,始終是規矩排列不敢有任何逾越的。
外婆是喜歡夜晚的星空,每天夜裏,外婆的屋裏是從不點燈的,她總是願意這樣靜靜的去審視,專註的神情會讓她的目光生硬,眼睛酸痛,流出的淚水順着她的眼角停落在凹進去的紋理里,皎潔一片,似月光的溫柔。在外婆的生命里我時常感覺的到是溫涼的安靜,溫度適合。心性闡,沒有任何的恐懼與不安,只有個人作為獨立世界的存在,浩瀚蒼穹,精神主宰是一種幻化的感召,你的心會平躺,沒有**的攛掇,那麼關於對我的詛咒,即使失去了任何的影像。那麼我的靈魂在這樣的時刻會被拯救,包括我遍體鱗傷的身體,那麼溫柔的撫摸在我的心底柔柔升起。
父親決定去城裏投奔爺爺,我覺得那會是荒唐的理由,作為男人,他不願意依附,更可能希望創造一種安全感,他的表情輕鬆,語氣緩和,我甚至害怕他將無所成就的回歸,那樣所帶了傷害是痛楚,我們極力想去證明一些莫須有的東西,其實或許他隱匿在你的周圍或許根植在你的血液,終究不需要任何的形式,我們失望的眼神失落在心裏,不出的聲音。
我記得父親帶着行囊,母親站在村口,他們彼此凝望的注視,父親離開的背影,母親沒有任何的言語,她的表情在此時的淡定一直延續。父親要開始的一段艱苦旅程,我相信奶奶是不允許我們在進入她的視野,因為我們踐踏了她的威嚴與統治,我們的逃離,徹底的結束。宣告我們不再是她的臣民,那麼她的王朝瓦解伴隨於她的意志,詛咒中的人群只能絕望。那麼幸福只許你抬頭時艷羨的眼神。
黃昏時分,我身邊的兩個女人,駐足在夕陽下,還是等待在黑暗的屋子裏,那延伸的道路和無限的夜空,會是一種承載時間長久風乾的記憶,在心裏的起伏,臉上的蹤跡,始終是一種隱秘的姿勢。捉摸不定,與男人有關的事情,包括等待都成了一種特有的方式。那麼,女人的情感,真切的**與珍惜,是古色生香的。所以,這樣內心思索的女人會讓我想到芳香,清晨露珠,荷葉滾動,一隻手托起的生命在瞬間凝結的璀璨。會晶瑩所有看得見的視野。
我的生活平靜,母親會教我讀書,認字,還有堅韌的力量,女人的肩膀,柔弱的氣魄,那是與人扛起的交流。我甚至覺得母親撫摸我的手變得留戀,有一些被嵌進所貯存感覺的意味。這樣每一次的觸摸就成了冰涼的疼痛。甚至她會去用力摸我臉上的胎記,那樣的紅色,我曾站在鏡子前詳細的端詳,現在它被一個人的視野所接納。那麼被掩藏的眼神里獨處的意境悠遠。而我只能在這個時候像所有人一樣等待,那是作為唯一救贖我面容里沉澱的悲哀。這應該是孤單的力量,三個女人在屋子裏不同的等待,時間成為一道光芒,從我們視線出,一觸即。所到達的黑暗,是我們無力盡收眼底的。
那等待的季節里,始終喚醒黑夜裏女人的溫柔。時間可以憔悴一個女人的臉龐與身體,但所屬的世界裏,她們對於依靠男人的期待是彌足珍貴的保留。有時候彼此刻進身體的記憶是可以孤獨終老的。外婆說,我的外公就是在村口的那條道路與她告別的。她看到外公的身體撞在巨大的車頭上,然後靈魂所散在血跡里,慢慢升起,天就黑了,星星綴滿。
那麼一條道路,塵土飛揚,血液凝固,然後不見。從這條路上有太多的經過,分別,重聚,演繹過的故事情節,在路上的情思終是不同的。
9歲,是我生命往前走的3年,一種時期內,我的等待在臉龐里的痕迹消失殆盡,紅色在我的臉上褪去。我相信那是值得欣賞的力量。在某種意義那是一種徵兆,我的母親似乎有一種強烈感應,她抱着我在屋子裏歡快的舞蹈。生命的節奏忽然激昂,我的父親就這樣走了進來。
對於母親,她的期待是一場巨大的勝利。我們的歡喜在另一端的等待,我的外婆說,她感到外公的影像和離別一樣開始清晰的顯現,被一種力量強烈的圍繞。然後,她就微笑着閉上了眼睛。
這就像一場終結。忽然偃旗息鼓,我們對於生命的訴說與充斥,外婆的幸福在於每一次的抬頭注視,那樣彼此凝望的交流,在一切寂靜無聲的美好中完成囑託。生命的禮讚與歌唱彼此依靠。
我們講愛情,驚心動魄,總是攝入靈魂的,總有互相依偎,講究個體的物質與**性,呼吸的渴望,精神的依賴與支撐在任何人思想里的符號會形成血液,汩汩流暢,那麼你生命真切的感知這一定義,唯美散落,生活華美時候刻在你心裏的痕迹,如果愛情。
有時候我會忽然想念起這個老人,她的目光,她的等待,她生命的歷程。還有她帶給我的溫暖。懷念人物,包括氣息,環境,所有的映襯,似乎是一種主宰,忽然之間強大力量的產生,讓我恐慌。這間小屋裏黑暗,但是歲月里,我們共同走過,一個人習慣黑暗的光素,是因為你已嵌入這樣的世界,那時候會覺得安靜。這麼完美的謝幕,彬彬有禮,這樣的時光。我在以自己的方式去紀念與告別。
父親是未能得到爺爺的賞識,因為他曾拿掉了他統治力量的權威。而我是對家庭的詛咒,所以父親潦倒的境況會被成為一種證明與應驗。我從心裏難過,我想瞬間擁有的強大,只能在夢境中無端重複,安撫痛苦,甚至在我的心裏會有這樣一種恐慌,或是害怕。在我踏入縣城的時候,我的內心就會一直被充斥。
我的房間很小,用帘子隔開,空間狹小卻是獨立靜止的。我上了學,我的衣服乾淨,頭飄揚,露出光潔的額頭,我的神情安靜而微笑,母親的手劃過我的臉龐,她的眼睛美麗,語氣堅定,她說:“現在你的美麗是從這裏開始的,相信我親愛的,你是美麗的。不是詛咒。”
我望着他們,此刻的存在讓我的安定靜止在存在的角落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