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個人辦公室里，紀廷儒依舊臭着一張臉。
“廷儒，對不起。”李心怡緊張的不停道歉。
“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要向呂佳妮下跪？是她叫你下跪，還是你自己要跪的？”想起剛剛看到的畫面，他又是一陣腦充血，完全無法冷靜。
“對不起……”不管怎樣，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道歉。
“因為我母親說我們公司有危機，要求助佳妮的父親，你才向她下跪的嗎？”他猜呂佳妮應該是母親帶來公司的，母親之前就要求過要他去向她道歉，被他斷然拒絕，沒想到母親竟然直接把人帶來。
“廷儒，對不起，我只是想要幫你。”李心怡對自己剛剛做的事並不感到後悔，為了他，不管要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向呂佳妮下跪，不是在幫我，是讓我丟臉，你知道嗎？”紀廷儒火氣依舊很大，剛剛他應該好好教訓呂佳妮一頓的，不該那麼輕易放過她。
“廷儒，對不起，我只是擔心伯父的公司……”其實她想說，只要能幫忙解除公司的財務危機，就算丟臉也沒有關係。
“我爸公司出了問題，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好嗎？”他低吼，“我不是說你只要做自己的事就好，什麼都不用擔心，我有沒有這樣跟你說過？”
“有。”李心怡的小手緊緊抓着保溫桶的提把。
“那為什麼你這麼不聽話？”
她低頭，無言。
“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為什麼要讓我和你都這麼丟臉……”紀廷儒深吸了口氣，試圖平緩一下內心的火氣。
此時響起敲門聲，楊士賢不等裏頭的人回應，便開門走了進來。
“廷儒，好了，我想心怡也只是想幫忙。”他出面勸說，其實他已經站在外面好一會兒了，他可以理解廷儒為何這麼生氣，因為他不喜歡求人，但喜歡的人卻向討厭的女人下跪，他不氣死才怪。
不過氣歸氣，再罵下去，恐怕會傷了彼此的感情，說到底，心怡和阿姨一樣，都是擔心公司，但都被呂佳妮給耍着玩了，心機重的女人真是可怕，怪不得廷儒老是醜女醜女的叫她，還滿貼切的，因為她的內心實在太醜陋了。
李心怡給了楊表哥一個會心的微笑，當然今天有錯的人是她，因此對於紀廷儒這麼生氣的罵她，她全然接受。
紀廷儒看了她一眼，隨即轉過頭，呼喘了口氣。“你先回去，等我事情忙完再去找你。”
“好。”連看也不看她一眼，李心怡知道他還在生氣，現在她也只能等他來找她，然後再好好向他道歉。
不過佳妮剛剛氣跑了，她父親肯定不會借錢，那紀伯父公司的財務問題該怎麼解決？想起紀伯母說都是她害的，她的眉心不禁又斂緊。
楊士賢注意到她擔心的表情，說道：“你不用擔心，問題都已經解決了。”
問題已經解決了？看見楊表哥臉上的微笑，不像在騙她，她這才鬆了口氣，然後又看了側過身的廷儒一眼，這才走出辦公室。
看着李心怡離開的胖胖無辜背影，老實說，還滿教人心疼的，說穿了，她會向呂佳妮下跪，都是為了他親愛的表弟，真是傻妞一個。
“好了，廷儒，你就不要再生心怡的氣了，她只是被呂佳妮耍了。”
“我當然知道，就是因為她太笨了，才會傻傻的任人欺負，這不是第一次，誰知道還會不會有下一次，真是的，她的腦袋裏到底都裝了些什麼啊！”
原來表弟是因為氣女友傻傻被人欺負，擔心還會有下一次，才會這麼生氣的罵人喔？
真是的，才想說他那麼愛胖妹女友，怎麼捨得罵她，原來如此。
不過到底為什麼表弟會這麼喜歡李心怡呢？
他和表弟的感情很好，有什麼事情都會互相分享，因此他很早就見過李心怡了。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他呆了好幾秒，不敢相信帥氣的表弟，居然有個胖妹女友，雖然她長得還算可愛，不至於是只恐龍，但體型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廷儒，其實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覺得很困惑，為什麼你會這麼喜歡心怡呢？她雖然長得還算可愛，但稱不上美，而且身材一點也不纖細，難道是你有特殊癖好，特別喜歡胖女人？”他邊說邊偷偷在心裏猜想李心怡的體重，八十還是九十公斤？
紀廷儒白了表哥一眼。“我沒有你說的那種特殊癖好，我只是……”
“只是什麼？”
“我沒有特殊癖好，應該說是有特殊能力吧！”這件事，他從來不曾跟別人說過，包括他的父母。
“特殊能力？”楊士賢更困惑了。“什麼意思？”
“我知道心怡在你們眼中是個胖妹，但在我眼裏所見到的她，一點也不胖，身材很好，不只如此，她還有張細緻的鵝蛋臉，有雙大大的眼睛，非常的美麗，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
李心怡等電梯時，才發現自己手上還提着雞湯，她看着雞湯，心想着，要再回去嗎？
不過廷儒現在在生她的氣，他會喝嗎？可是雞湯都燉了，他就算生氣，但雞湯是無辜的，而且喝雞湯對身體很好，這麼一想，她便往回走向紀廷儒的辦公室。
當她來到辦公室門前，正想敲門時，剛好聽到楊表哥說的話，當場愣住了——
“正因為你有你說的那種特殊能力，所以李心怡在你眼裏，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而不是個長相普通的胖妹？”
站在辦公室中央的楊士賢，對於表弟這番特殊能力說，感到既驚訝又驚奇。
“照你這麼說，那麼凡是心地好的，在你眼裏都是美女帥哥，而壞心腸的人，都是醜人，是這樣嗎？”
“對。”
“難怪你一直叫呂佳妮醜女。”他本來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表弟老是喊呂佳妮是醜女，畢竟她再怎麼說，也算是個美人胚子，現在終於知道原因了。“廷儒，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有這種異於常人的特殊能力呢？”
“小時候我只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我說漂亮的人，大家都說很醜，直到小二那年，我看着班上一起出遊的照片，發現我眼裏所見到的人，和照片上完全不同，那個時候我才知道自己有這種能力。”
“也就是說，心怡在你眼裏，永遠都是美女，你看不到她真實的模樣，除了從照片上？”
“不是，我看得到她現實生活的樣子。”這也是他後來才發現的。“每當我生氣的時候，我所見到的心怡，就跟你們大家看到的是一樣的。”
“那你剛剛那麼生氣，所看見的李心怡，是胖妹而不是美女？”
“對。”紀廷儒點頭，從他在公司大門生氣怒吼的那一刻開始，他所見到的，就是李心怡原本胖胖的模樣，接着他發現表哥一臉困惑。“怎麼，你不相信我說的？”
“不，我相信你，不然一個超優秀的大帥哥，怎麼可能會愛上一個長相平凡的胖妹，我只是在想，你這樣算是真的喜歡她嗎？”所見和真實是不同人，還真是讓人感到頭昏眼花呢。
“那不重要，反正我們都已經在一起十幾年了。”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你的特殊能力消失了，你還會愛心怡，還會跟她在一起嗎？因為每天看見的是個胖妹而不是絕世美女，這樣你能接受嗎？”
紀廷儒思索了下。“老實說，我沒想過這個問題，也從來沒想過和心怡分手，再說我們都在一起這麼久了，如果我突然跟她分手，你說她會怎麼樣？”
“看她為了你都可以向呂佳妮下跪，就知道她對你有多麼死心塌地了，如果你真的跟她分手，她肯定會難過得活不下去。”
“就是這樣。”他也是這麼想的，因為他知道心怡有多麼愛他。“而且在她媽媽去美國前，我曾允諾過會好好照顧她，所以，我不會跟她分手。”
“可是同一個人，你一會兒看到的是這樣，一會兒看到的是那樣，你不會頭昏，不會覺得很矛盾嗎？還有，你說你沒想過和她分手，那麼你要跟她結婚嗎？”
“不知道，我也沒有想過結婚這件事。”畢竟他們還是學生，談結婚太早了。
之後紀廷儒辦公室里的電話響起，這才中斷了兩人的談話，但他們始終都沒發現，李心怡早在門外將一切聽得一清二楚。
李心怡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公寓的，進門后，渾渾噩噩的將裝有雞湯的保溫桶放在桌上，身體向後一倒，癱坐在沙發上，下意識地回想着剛剛紀廷儒和楊表哥的對話……
忽地，家用電話響起，她嚇了一大跳，愣了幾秒，才起身接聽，是媽咪從美國打來的。
“看來我抓對時間了，我的寶貝女兒正好在家呢，你在看書嗎？”電話那端的黎人芳語氣很興奮。
“……嗯。”
“怎麼聲音聽起來很無力的樣子，怎麼，發生什麼事了嗎？”儘管遠在美國，但黎人芳還是能感覺到女兒不開心。
“媽咪，你不用擔心，我只是準備考研究所有點累，沒有發生什麼事。”
“真的嗎？”
“真的。”不想讓媽咪擔心，李心怡故意大聲回道。
“沒事就好，媽咪只有你一個寶貝女兒，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
“媽咪，那個……”
“你想說什麼？”
“媽咪，我問你，如果你喜歡的那個人，並不是你真正所看到的那個人，而是另一個人，那麼你是真的喜歡那個人嗎？”
“心怡，你到底在說什麼？媽咪怎麼有聽沒有懂，什麼喜歡的人，卻又不是真正所看見的人，這是什麼？是電影情節嗎？”
知道媽咪沒聽懂她的意思，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清楚她現在的煩惱。
“心怡，雖然媽咪不知道你剛剛在說什麼，不過提到喜歡的人，有件事，媽咪想讓你知道。”
“好，你說。”
“媽咪最近認識一個男性的朋友，和對方出去吃過幾次飯。”
“媽咪，你的意思是，你交男朋友了？”李心怡好驚訝。
“還不能算是男朋友啦，不過他說很喜歡我，想繼續發展，但我還在考慮要不要答應。”
“媽咪，對方是做什麼的？是美國人嗎？”
“不是，他是華裔，有間自己的公司，比媽咪大十歲，妻子十多年前去世，還有個二十五歲的兒子。”黎人芳毫不隱瞞的全告訴女兒，畢竟這個世界上，女兒是她最愛、最親的人，有什麼事，她第一時間就想跟女兒分享。
“聽起來經濟條件還不錯，媽咪，那你還在猶豫什麼？馬上點頭答應啊，說真的，你早就該交男朋友了。”爹地十多年前就已經再婚了，媽咪已經等得夠久了。
“你不反對嗎？”
“當然不會，我舉雙手贊成。”如果是在小時候，她可能會擔心媽咪被其它人搶走，但現在，媽咪都已經為她付出了十多年的青春，已經夠了，該有人來好好保護、疼愛媽咪了。
“我的女兒真的長大了。”黎人芳欣慰的說。“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認真考慮和對方交往的事。”
之後李心怡又和媽咪聊了許多，才依依不捨的掛上電話。
聽到媽咪交了男朋友，她很為媽咪高興，若是有人可以替她好好照顧及保護媽咪，她當然很放心，不過想起自己的事，她不禁嘆了口氣。
直到現在，她的腦袋還是很混亂。
多年來，她一直很想知道廷儒為什麼一直說她很美很瘦，現在知道了，她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甚至還覺得莫名的難過。
她不知道自己在難過什麼，是因為知道廷儒愛的人並不是真正的她嗎？
在他眼裏，她是美麗的，但他一生氣，就會見到她現在的模樣，想起每當他生氣時，總會露出怪異的表情，然後轉過頭不看她，她現在終於明白是為什麼了……
因為他不想看見真實的她。
要是像楊表哥說的，萬一某天，他的特殊能力消失了，他還會跟她在一起嗎？又或者該說，他有辦法跟胖子的她在一起嗎？
想起他每次生氣都轉過頭，答案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當紀廷儒來找李心怡，已經是三天後的事了。
兩人一起吃完晚餐，李心怡發現他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忍不住問道：“時間很晚了，你不回去嗎？”
“不，今晚我要留下來。”
“是嗎？”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
以前他常常留下來過夜。因此她家裏有許多他的衣物和用品，但不知怎的，今天聽到他這麼說，她莫名覺得有些沉重。
當兩人躺在床上，紀廷儒突然翻過身，將李心怡困在身下。
“一整個晚上我都覺得你很奇怪，話也很少，怎麼，是因為前幾天我罵你的關係嗎？”每次他來找她，她都很開心，但今晚她不但話很少，表情也有點木訥，難道是那天罵太凶，把她嚇傻了？
那天他當然會生氣，若不好好罵她一次，那麼她下次再遇到呂佳妮或其它人，肯定也只是乖乖被欺負而已。
他真的不喜歡看見她被人欺負，不允許。
不過現在想想，那時他似乎真的太凶了……
“心怡，抱歉，那天是因為我太生氣了，我向你保證，以後不會再凶你了。”紀廷儒不習慣這麼安靜的她。
李心怡看着他，想着，此刻他看見的她，應該是那個不存在的絕世美女，而不是她本人，所以，他才對她這麼和顏悅色，說話溫柔，甚至還露出了笑容。
可是，那個美女並不是她，不是她李心怡。
“怎麼了，幹麼這樣看着我？”
“你喜歡我嗎？”她問。
“難道那天真的被我給嚇傻了？”紀廷儒對於底下人兒的問題，感到很好笑。“傻瓜，如果我不喜歡你，怎麼會一直跟你在一起，現在又怎麼會在這裏？我當然喜歡你呀，我的小美女。”
紀廷儒沒有發現李心怡的表情變得哀傷，他低頭親吻着她的粉頸，脫去她的睡衣。
李心怡並沒有拒絕他的求歡，因為她從來不曾在他面前說過“不”字，一向都是乖乖聽話，現在也是。
深夜，李心怡坐在床上，看着身旁熟睡的紀廷儒。
就算是在睡覺，他那張英俊的臉也十分好看迷人，她想起自己幾乎是在第一次見到他時，就被他給迷住了，那個時候她才四歲耶。
四歲就對他一見鍾情，想來她愛廷儒已經愛了快二十年了，從來沒有想過會有和他分開的一天，也以為自己會一輩子都跟他在一起，然後結婚生子。
可是他愛的人並不是她，會不會哪天他醒來，特殊能力消失了，他就會選擇離開她？
看看他露在被單外的精壯上身，勻稱而美麗，反過來，她低頭看着自己的身體，是一圈又一圈的肥肉，外加長相普通，這樣的她，到底哪裏配得上俊美優秀的他。
她早該在他說她很美，是班上最美的一個的時候，就該有所醒悟，因為那怎麼可能是在說她，真實生活的她，就如同學所形容的，又胖又丑，他怎麼可能會愛上她？
想到他愛的人並不是她，眼淚無預警的滑落，李心怡馬上用手背抹去。
事情的真相，真的好殘酷，心因為痛苦而糾結着。
以後，她該怎麼辦？
上午的課結束，李心怡和羅晴來到學校附近一間餐廳吃午餐。
她坐在位子上，重重嘆了口氣，正要吃東西，抬眼發現坐在她對面的羅晴，睜着一雙活靈活現的大眼直瞅着她，讓她愣了下。
“羅晴，你怎麼不吃東西？”
“心怡，你知道嗎？你剛剛發獃了……”她看了下手錶。“你剛剛對着餐盤裏的飯，發獃了十二分又十五秒。”
李心怡忍不住笑出聲，沒想到好友居然無聊到在算她發獃的時間。
“還有，早上在洪教授的課堂上，你也在發獃，那時間更長了，大概快半個小時。”羅晴困惑地看着好友。“心怡，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心怡一向是個認真上課的乖寶寶，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在課堂上發獃，因此她非常肯定，好友不是出了什麼事，就是有什麼重大煩惱。
看到好友如此為她擔心，李心怡的眼淚便無法控制地滑落。
“喂，你怎麼突然哭了？”看見她突然哭了，羅晴很緊張。肯定出大事了，不然心怡是不可能哭的，想問，但發現餐廳里有許多客人八卦的看着她們，“心怡，我們出去。”
兩人午餐根本都沒吃到什麼，就結帳離開了，接着她們找了個人少的地方，羅晴馬上心急的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聽完李心怡說明，她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
“因為紀廷儒有特殊能力，所以他所見到的你，是個大美女？”羅晴簡直無法相信，這真是太離奇也太扯了啦，這怎麼可能！“心怡，這是真的嗎？”
“嗯，廷儒是這麼對他表哥說的。”她和羅晴之間的感情就像親姐妹，所以她毫不隱瞞的把事情告訴她，也想知道好友的想法。“羅晴，你相信這種事嗎？”
“老實說，我覺得有點扯，這種感覺就像聽到外星人入侵地球一樣，很難讓人相信。”因為她一向不信什麼妖魔鬼怪。
“是啊，的確是讓人無法相信，我聽到時也很驚訝。”她從來都不知道紀廷儒有這種能力，還以為他真的喜歡她、愛她。“不過就像他表哥說的，如果他不是有這種能力，把醜女看成大美女，一個什麼都出色的大帥哥，又怎麼可能會跟我這種一無是處而且長相平凡的胖妹交往呢！”
“心怡，你幹麼這樣貶低自己，誰說你一無是處？你想想，從大一到現在，班上有多少人是靠着你的筆記才沒有被當掉，還有，你不知道救了多少流浪貓和流浪狗，而且你常收集小區的物品捐出去，不知道幫助了多少人，在我看來，你簡直是個活菩薩。”
李心怡紅着眼眶瞅着好友，想到“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這句話，她真的覺得好感動。“羅晴，謝謝你的安慰。”
“我不是在安慰你，我說的是事實，你比其它人都優秀，就拿我來說，自從跟你在一起后，我覺得自己的心地也變好了，開始想要幫助別人，所以，紀廷儒有你這麼可愛善良的女友，是他的福氣。”
李心怡又哭又笑，很高興認識羅晴，並且和她成為好友。
“好了，別哭了。”羅晴抽了張面紙給好友。
“謝謝你。”
“不過回到正題，你說紀廷儒真正喜歡的人不是你，那你打算怎麼辦？繼續跟他交往下去嗎？”她的三個姐姐，都沒有人遇過這樣的問題，聽起來很矛盾也很複雜。
“我也不知道，我還是想待在他身邊，可是，每當他叫我小美女，我的心就覺得好痛，因為我知道他真正愛的人不是我。”
此時李心怡的手機響起，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快速吸吸鼻子，接聽——
“紀伯母？您有話跟我說，好，我知道了，我現在過去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