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佳恩，可以幫唐媽把這盤水果送到二樓書房給季倫吃嗎？”
“好。”儘管有些遲疑，但程佳恩還是接過盤子。
何妍伶看着她走上二樓。她是故意讓佳恩把水果端上去的！唉，季倫和佳恩這兩個孩子都已經認識相處十年了，但看起來卻跟陌生人似的，不只兩人很少交談，互動更是少之又少。
佳恩已經十六歲了，就讀高中的她，出落得更婷婷玉立！她擔心兒子再這樣目中無人下去，公公可愛的孫媳婦也許會被別人給搶走了。
突然她的手機傳來簡訊，是老公提醒她別忘了今天晚上的兩人約會，他們要在餐廳吃晚餐，之後去聽音樂會，音樂會的票老公早在一個月前就讓秘書買好了。她和老公結婚二十多年，老公依舊溫柔又浪漫，如果兒子能有他爸爸的十分之一溫柔和浪漫就好了。
而上樓的程佳恩端着水果來到書房前，她頓了下，然後敲門，聽到裏面應了聲“進來”，才開門走進書房。
唐季倫這時站在書櫃旁邊翻閱一本書，知道是她，只看了眼，然後視線繼續放在書上。而她單看他英挺的側臉，就已莫名的心跳加快，全因二十二歲的他，變得好英俊、好成熟，害她見到他變得比以前還要緊張。
“你要一直站在門口嗎？”他不悅地瞪了她一眼。
他的不高興全寫在臉上，真的不想見到她？程佳恩走進書房，將手上的水果盤放在桌上，“這是唐媽要我送上來的。”
唐媽前一陣子說過，唐季倫大學畢業后要繼續留在美國念碩士，那表示他至少還會在美國待上個一年以上……她其實想過，如果他在國外交了女朋友，那麼他就不用跟討厭的她結婚，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他都沒有女朋友嗎？還是因為她這個“孫媳婦”的存在？
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小女孩了，明白結婚是怎麼一回事，她想過了，雖然他們之間有婚約，但是如果他不想跟她結婚，她可以理解，也絕對不會怪他，畢竟誰會想跟一個討厭的女人結婚。
她甚至想他常生氣的原因，是不是跟她有婚約的關係？一想到可能是自己讓他過得不快樂，她便覺得難過。
“幹麼一直看着我？”因為她的出現，不停的干擾他，讓他無法集中注意力在書上，他索性將書放回書櫃，走回書桌。“有話要說？”
他看着程佳恩清麗的小臉蛋雖然有些稚氣未脫，但唇紅齒白，雙頰透着粉色光彩，讓她整張小臉看起來粉粉的，嬌嫩又迷人，而菱形微翹的唇辦，顏色則是誘人的艷紅，他微綳起臉，喉頭緊澀。
這一年來，他發現自己似乎變得很在意她，看着她益發甜美可愛，他內心就有股說不上的慾望衝動，儘管他隱藏得很好，沒被家人甚至是她所發現。
唐季倫此刻壓抑繃緊臉的表情，在程佳恩看來就是討厭她的樣子，因此她在內心深吸了口氣后，開口說：“我不知道你是否因為我這個‘孫媳婦’的存在，而沒有交女朋友，如果是這樣的話，你不需要在意我，如果你有喜歡的人的話，大可和對方在一起，我沒有關係的。”
他臉一沉，狠狠抓住了她的手。“你在說什麼？”
“我……”他生氣了？可她也是為了他好，才會這麼說的呀。
“你會這麼說，該不會是你有喜歡的人，是這樣嗎？”想到她可能已經有喜歡的人，唐季倫握着她手腕的力道更加重了。
“我、我……沒有，我只是……只是……”手有點痛、有點發麻，而他此刻的表情看起來好可怕，讓她有些被嚇到，說話結巴。
細嫩的唇辦因害怕而微微抖動，唐季倫看着，莫名的情緒浮躁，倏地，他低頭吻上從剛剛就一直在誘惑着他採擷的紅艷小嘴，柔軟而嬌甜，就跟她給人的感覺一樣。
就在她僵硬呆掉時，他溫潤的舌伸入她小巧的嘴裏，深深的吮吻着她的稚嫩與甜美。
程佳恩怎麼也沒想到唐季倫會突然吻她，被嚇到的她想退開，但大手勾抱在她腰間，將她緊緊推向他強壯的身體，而碰觸到他的舌尖，更是讓她想大叫，但他強勢地深深吻住不放，一再輾轉糾纏、火熱吮吻，像吸取了她全身力量似的，讓她失去了抵抗能力，只能依附着他的索取，直到他放開她，小臉通紅，氣喘不已。
唐季倫的呼吸也有些微喘，只見那雙黑眸狠狠瞪着她。“下次再惹我生氣，我會更嚴厲的懲罰你，你最好記住。”
這個吻是……懲罰？她嚇壞了，只能落荒而逃。
***
程佳恩在拿到大學畢業證書的同時，也被上次去應徵考試的公司通知面試，讓她開心不已，整個人心情超好的。
“媽，不用準備我的晚餐，因為晚上我有聚會，同學們要慶祝大學畢業。”不是全班，而是十多個要好的同班同學要一起慶祝。
“沒想到你已經大學畢業了，時間過得真快。”簡美玉說著。
“我也覺得時間過得很快，感覺好像不久前才跟爸爸討論要念哪所大學、什麼科系，結果一轉眼我已經大學畢業了。”她俏麗地笑着。當年她的成績還不錯，念的是法文系，不算熱門的科系，可是她喜歡，四年過得很快樂。
“看來我得開始幫你準備嫁妝了。”
聽到媽媽說要幫她準備嫁妝，頓時讓程佳恩的好心情全沒了。“媽，我可不可以不要嫁給唐季倫，我真的不想跟他結婚。”
“你到底為什麼不嫁給季倫？”簡美玉問着。
程佳恩不知道該怎麼說。雖然唐季倫已經回來台灣多年，但他們之間的相處還是跟以前一樣，可以說連情侶都稱不上，算是兩個沒有關係的個體，這樣的兩個人怎麼結婚，要如何共度一輩子呢？
“恩恩，你不是很喜歡你唐爺爺和你唐爸、唐媽嗎？”唐老爺在兩年前退休，正式的把公司交給年輕的一代，現在宏泰電子公司的董事長是未來的親家公，而未來女婿則是總經理。
“我是很喜歡他們沒錯，但是……”
“恩恩，這十幾年來唐家人是如何對待我們的，長期給我們工廠訂單就算了，逢年過節的賀禮更不曾少過，兩年前唐老爺舉辦退休儀式，也邀請我們全家過去，完全把我們當成親家，禮數非常周到，但你現在卻說不想嫁給季倫，這樣不是擺明了要跟唐家撕破臉，你有想過會有什麼後果嗎？”
程佳恩垂着臉，沒有說話，她大概知道媽媽要說什麼了。
“這麼多年來，你爸也沒有擴廠，就一間小工廠而已，雖然存不了多少錢，但大家日子都還過得去，如果毀婚了，唐家不再給我們訂單，你爸的工廠可能就要收起來，兩百多名員工也等於失業了，他們的家庭該怎麼辦，而我們全家又該怎麼辦呢？你爸年紀大了，能再找什麼工作，而兩個弟弟年紀還小，一想到大家得窮苦的過日子，我就……我就……”簡美玉紅了眼眶，哽咽得說不下去了。
就知道媽媽又使出“眼淚”攻勢，這麼多年來，每次她說不想跟唐季倫結婚，媽媽就會哽咽的說那些話，但不曾真正掉過眼淚，真是的，都這麼多年了，媽媽的演技還是一點都沒有進步，還有，兩個弟弟都要考大學了，哪會年紀還小？說得好像他們還嗷嗷待哺似的。
這些話她已經聽過很多遍了，每次都覺得媽媽說得很誇張，畢竟工廠收起來，員工可以再找其他工作，若是她爸找不到工作就算了，她已經畢業，可以賺錢貼補家用，兩個弟弟以後上了大學也可以去打工，家計應該不會有問題，更何況爸跟她說過了，媽媽藏了不少私房錢。
簡美玉假哭着，然後瞟了女兒一眼，見她像是不再堅持說不嫁，這才稍稍放下心，因為她真的怕女兒堅持要取消婚約。
不過女兒看起來好像心情有些低落，難道她是真的不想嫁給季倫嗎？“恩恩，你一直說不想跟季倫結婚，到底對他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季倫不但人長得帥，工作能力也很好，我聽你爸說，雖然現在是親家公在當董事長，但宏泰所有的事幾乎都是季倫在處理，他家世好，又是人中之龍，你到底為什麼不喜歡他？”
是他不喜歡她才對吧？這麼多年來，她始終不知道該怎麼跟他相處……
“唐季倫他並不愛我。”正確來說，應該是討厭她。
簡美玉多少也感覺得出來唐季倫跟女兒之間的關係似乎淡了點。“你們可以結婚以後，再去慢慢培養感情啊。”
“媽，我跟他都認識幾年了，這麼多年都沒有辦法好好相處，結婚以後，就能產生感情嗎？”
“不試試看怎麼會知道？”
試試看？這種事還可以試試看喔？那萬一試過之後，發現真的合不來，那又該怎麼辦？能重新來過嗎？程佳恩苦笑。
小時候，什麼都不懂就算了，但隨着年紀增長，想的也就愈多。兩個人結婚，如果一方不快樂的話，另一方也會感到很痛苦吧。
“媽，當年你是怎麼和爸結婚的？”她問着。
“你怎麼突然問這個？不過，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跟你說吧。”
想起當年老公追求她的事，簡美玉難得的露出了少女情懷的羞澀神情。
“當年我專科畢業后，到你爸的工廠當小會計，那時候工廠的老闆是你爺爺，你爸剛退伍，頂着小平頭，跟個二愣子沒兩樣，然後有一天，你爸突然給了我一封情書，嚇得我心臟卜通卜通亂跳，而情書的第一行，他說他對我一見鍾情，後來我就跟你爸交往了，一年後有了你之後，我們就補票結婚。”對於他們是先上車後補票一事，她以前就跟女兒說過了。
不過話說當年她這個小會計要嫁給老闆的兒子，大家都說她麻雀變鳳凰，說真的，小工廠而已，她到底要怎麼變鳳凰啊？但雖然不是鳳凰，日子倒是過得平順安穩，然後還有可愛的女兒和雙胞胎兒子陸續加入，當然，未來的親家是宏泰電子，這一點大大的滿足了她的虛榮心，身份地位也頓時提高了不少。
但恩恩一直說不想跟季倫結婚，她不想女兒不快樂，但也不想女兒錯過了這麼好的對象和夫家，而且唐家人是真心的喜歡女兒。
“恩恩，為什麼突然問爸爸媽媽的事呢？”
“沒什麼啦，只是想知道而已。”媽剛剛在談起和爸戀愛結婚的事，表情看起來好幸福喔，讓她真的很羨慕，至今她連戀愛是怎麼樣的滋味都不知道。
“恩恩，唐家不是一般普通人家，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搶着要當唐家少奶奶嗎？季倫的條件那麼出色，一旦你說了不要嫁，我想唐家應該很快就能找到家世和外貌都不錯的對象，那樣的話，你真的沒有關係嗎？更何況，季倫有說過不想跟你結婚嗎？”
程佳恩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媽，我聚會的時間快到了，我要出門了。”
“好，別太晚回來。”
“找知道。”
走出家門后，她幽幽地嘆了口氣。
雖然唐季倫沒有說過不跟她結婚，但那並不是因為他想跟她結婚，也許對他而言，娶誰都沒有差別吧，不然他從小就討厭她，怎麼可能會娶她。
不過有一點媽說對了，那就是一旦她搖頭拒嫁，條件出色的唐季倫很快就能找到家世和外表都比她好的新對象，所以對他而言，要娶的對象是誰，其實一點也不重要……
好悶喔。
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除內心那股悶悶不快。
***
在酒吧里，程佳恩決定暫時忘了煩惱的事，今晚她要開心的和同學們一起慶祝大學畢業。
今天這場聚會的主辦人是她的麻吉，個性本來就很活潑的儀安，遇上這種酒池肉林的慶祝日子，整個人比平常遺要更High。
葉儀安舉着酒杯，高聲喊道：“現在大夥手上都有一杯啤酒吧，來，高高的舉起酒杯，待會兒說乾杯之後，大家要暢快的一口喝光，知道了嗎？”
一口喝光？程佳恩面有難色。“儀安，我……”
她揮了揮手。“佳恩，今天不準說no，你若醉了，我會負責送你回家。”
“我知道了。”看來好友準備今晚好好瘋一場，她能怎麼辦，就只能跟着好友一起瘋狂了，反正她心情也不好，就喝個痛快吧。
“乾杯！”
大家齊聲喊完后，動作一致的大口喝酒，每個喝完的同學，都覺得很過癮也很爽快，程佳恩無法一口氣暍光，中途休息換口氣后，分三次才喝完，儘管是最後一個喝光的，但她的酒杯可是一滴都不剩，今晚她也豁出去了。
不過一下子喝完那麼大杯的啤酒，她開始覺得頭暈暈的。
大夥開心的慶祝着，而澍學長的意外現身，則是讓大家驚喜不已。
許易澍大他們兩屆，不只擔任過學生會長，讀書時已經開始替知名出版社翻譯過不少法文書籍，是繫上的風雲人物，也是許多女同學心儀的偶像。
程佳恩一臉欣喜的看着他。兩年不見，澍學長依舊斯文俊帥，臉上的笑意還是那麼的溫煦，氣質溫雅，想起第一次見到澍學長，她就跟其他女同學一樣，迷倒在澍學長溫柔的笑容里。
此時坐在她身邊的好友葉儀安推了下她的手，然後附耳說道：“澍學長半年前退伍，除了擔任翻譯員外，目前正準備外交特考，他絕對沒有問題，以後就是外交人員了，前途一片大好光明。”
她不明白好友為什麼要特意低聲對她說這些話，大聲說出來不就好了，相信大家也都很想知道澍學長的事。
葉儀安賊賊的笑了笑，“還有啊，嘿嘿，澍學長和交往多年的女友分手了，目前單身喔。”
雖然覺得好友語氣怪怪的，笑容更怪，但她沒有多想，畢竟好友常常人來瘋，誰知道她是不是醉了呢！
許易澍從坐下來后，便被幾個女同學熱情的包圍着，讓程佳恩無法跟他好好打個招呼，但是可以再見到學長，她很開心。
當眾會結束時，大夥臉上都有着醉意，在酒吧外，葉儀安分配工作，住得近的同學為一組，三分醉以下的同學負責帶七分醉以上的同學回去，禁止開車，女孩子要被安全送到家，然後約好等大夥都找到工作后，再出來瘋一場。
看着同學們一一離開，今晚喝了不少酒的程佳恩摸了摸自己的臉。她是幾分醉呢？應該有五分吧。
和她同一組回家的，除了好友葉儀安外，還有許易澍。但，澍學長回家的方向跟她們是一樣的嗎？
忽地，好友的手帥氣的搭放在她肩上，又開始咬耳朵說話，“喂，機會我幫你製造出來了，接下來就看你的告白了。”
“告白？跟誰？”程佳恩愣了下。
“你醉了喔？當然是跟澍學長告白咩！你以前不是很喜歡澍學長，每次見到澍學長都痴痴的凝望着。我跟你說，之前我在電話里探問過澍學長了，他對你的印象很好喔，所以你去吧，去大膽的向澍學長告白吧。”
才在想好友是不是醉了，因為瘋狂程度有夠雷人的，但下一秒，她已經被好友給推到澍學長面前，讓她呆住，而始作俑者已經跑到後面去了。
許易澍看着面前可愛的學妹，“佳恩學妹，你怎麼了？”
“我……”程佳恩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是喜歡澍學長沒錯，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跟他告白啊。
“你是不是也醉了，臉好紅，沒事吧？”他微笑地摸着她的頭，今晚大家都喝了不少。
程佳恩看着學長臉上那抹俊逸的溫柔笑容，清風朗朗，讓她有些看傻了眼，然後跟着憨笑，因為學長真的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佳恩，快點向澍學長告白！”
葉儀安在後面喊，音量不小，讓站在許易澍面前的她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俏麗臉蛋更紅了。這根本就是好友在搞烏龍，她想開口向學長道歉，但突然一陣醉意湧上，腦袋一時暈眩，讓她身體搖晃了下。
許易澍連忙扶住身子不穩的她，讓她貼靠在他胸膛，正想問她是不是醉了，突然傳來男人憤怒的喝斥聲，讓大家都嚇了一跳。
“程佳恩，你在做什麼……”
當她看見唐季倫時，一臉的愕然，醉意也去了一大半，且怕他誤會，她趕緊離開許易澍的身邊。
“對不起，我剛剛只是有點喝醉，所以才會……”程佳恩心跳得很快，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酒吧前遇見他，然後她看見他身旁有個高姚的美女親密的摟着他的手，身材相當豐滿，看起來美艷性感。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唐季倫和好友蔣艾莉來酒吧喝酒，他們選擇坐在包廂里，除了敘舊，也談合作。他從來都不知道程佳恩也會來酒吧喝酒，更不知道她在其他男人面前可以笑得那麼嬌甜，甚至還親密的抱在一起。
他以為他們兩人雖然相處有點不融洽，可是十多年來不都是這個樣子，反正兩人早晚都會結婚的不是嗎？可是，他沒想到會看見她跟其他男人那麼親密的站在一起，這讓他妒火中燒，多年來已經習慣對她隱藏起自己內心真正情感的他，面對她時不知道怎麼表達，只能跟往常一樣的生氣以對。
“我、我是來參加同學會的。”面對他的厲色，程佳恩微低下頭。
“同學會？”他狠瞅着她身旁的男人。
葉儀安從後方咚咚咚地胞過來，看着唐季倫很生氣但超英俊的臉，問道：“佳恩，他是誰？”
“他是……是……”程佳恩不知道該怎麼介紹他。
怎麼，她不想讓大家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唐季倫緊眯起眼，內心竄起一把無明火，再加上妒火，讓他的表情更陰霾。“程佳恩，你最好記住你的身份，身為唐家未來的媳婦，你不要做出丟我們唐家的臉的事來。”
他的話，讓大夥都感到吃驚。葉儀安驚訝的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難道他就是唐季倫……她聽佳恩說過她和他的事。
而程佳恩則是醉意全消，面對他如此充滿鄙視的語氣，她內心很受傷。他覺得她讓他很丟臉嗎？那麼他大可以裝作不認識她……
如果現在丟下她不管，那麼她肯定會繼續跟她身邊那個男人在一起！唐季倫咬牙沉着臉地走上前，一把抓起她的手。
“我送你回去。”他轉過身，對一起前來的好友說道：“艾莉，抱歉，今天不送你了。”
“不用了，我和同學一起回去就行了。”程佳恩開口拒絕。
“少羅唆。”
“我不要……”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無奈他握得很緊。
“程佳恩，你是真的想要惹我生氣嗎？”唐季倫低吼。
她身體顫了下，表情有些僵硬地沒有再說話，因為她一點也不想惹他生氣，她還記得他一生氣就會……
看來她只能先跟他一起離開了。
“儀安，對不起，我回去后再打電話給你。”
真的得向好友和澍學長道歉不可。
坐在唐季倫的車子裏，氣氛是前所未有的低氣壓，程佳恩知道他生氣了，老實說，她心裏也感到不高興。
她不過是和同學到酒吧喝酒，他有必要這麼生氣嗎？還說她丟他的臉，這是他心裏真正的想法吧，無關她今天是不是去酒吧喝酒了。以前他就老是笨蛋白痴的說她，以為他只是討厭她，現在她知道了，他是打從心裏瞧不起她，不管她多努力，在他心裏，她始終是個笨蛋。
唐季倫緊握着方向盤，想起剛剛在酒吧前看見她紅了臉的對她學長笑着，他內心的火氣霎時更加熾烈。
如果他沒有出現，那麼她真的要向她的學長告白嗎？
“程佳恩，你喜歡剛剛那個男人嗎？”
她愣了下。“你是指澍學長嗎？對，我很喜歡澍學長。”她沒有多想，依着自己的心意回答着。
程佳恩低下頭地想，她是真的很喜歡澍學長，就像喜歡某個偶像的那種喜歡，她也跟其他女同學一樣崇拜他，澍學長永遠是那麼謙和有禮，不管對誰都很溫柔。
不過好友把她的喜歡給搞錯了，她可沒想過要跟澍學長告白。
因為她已經有個很喜歡的人了，儘管被瞧不起，可是她還是很喜歡他，想想，她的喜歡真是卑微，好慘。
雖然管不住自己的心，但至少她可以保有自尊，她不會讓他知道的，那種心情有點像小時候——他不喜歡她，那麼她也不會喜歡他的。
唐季倫忽地急踩煞車，將車子停在馬路邊，讓程佳恩嚇了一跳，看他還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在外面街燈的照射下，表情看起來比平常還要更生氣，讓她緊張不已。
“程佳恩，你是故意想要惹我生氣的嗎？我說過注意你自己的身份。”他咬牙切齒的說著。沒想到她真的承認自己喜歡那個學長！
內心那把熊熊燃燒的怒火已經竄升到頭頂了，見她一臉害怕的樣子，他怒火更熾，可能真的氣瘋了，他一把拉過她的手，將她整個人拉向他，然後吻她。
他一點也不喜歡她如此的怕他，更討厭她對其他男人笑得那麼甜。
該死！
她是他的不是嗎？
因太過生氣了，讓他重重的狠狠的吻着她。
雖然外表乖巧恬靜，但他知道她不是那種會乖乖聽話的人。
第一次見到她，那時她才六歲，年紀比他小、身高也比他矮很多，但被他罵笨蛋、愛哭鬼時，雖然哭得浙瀝嘩啦，但一點也不示弱的反駁他，他說一句她就回一句，邊哭邊回嘴，個性倔得很，也正因為如此，十六歲那年才會膽子很大的對他說要他去跟其他女人交往，讓他快氣死了。
就像現在。
她從以前到現在，就老是做一些蠢事來氣他。
好痛！
過於粗暴的吻，讓程佳恩吃痛的皺了下眉。
她知道她又惹他生氣了，如果吻是懲罰，那麼她很想問，到底對他而言她算什麼？也許什麼都不是吧。
吞噬般的狂烈粗吻，隨着唐季倫不斷的翻卷吮吻，吻上許久，讓程佳恩嬌喘不已，他的呼吸也有些亂了，不得不先放開她，讓她得以好好喘口氣。見她雙唇微張地喘着氣，粉嫩的紅唇在沾染透明津液后，看起來更嬌艷誘人，他喉頭一緊，悶喘了聲后，再度覆上她的唇。
他胸口泛起一股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濃烈情感，讓他情不自禁地放軟態度，不若剛剛粗暴的一再強烈掠取，這個吻，像是品嘗屬於她的柔嫩甜美。而程佳恩也感受到他此刻的溫柔，讓她忍不住跟着回應。
兩人深深交纏吸吮，這是個宛若戀人般充滿情慾的熱吻，吻得渾然忘我。
此時，自程佳恩的皮包中傳來手機鈴聲，喚醒了忘我深吻的兩人。唐季倫看了她一眼，這才放開她，然後坐正，而她則在換了幾口氣后，接聽電話。
是她媽媽打來的。
“媽，沒有，聚會已經結束了，我現在正要回去，好，我會小心的。”她低着頭將手機放回皮包里，心情還因為剛剛濃烈灼熱的深吻而起伏着。
“我現在送你回去。”說完，唐季倫繫上安全帶后，開車離開。
儘管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再交談，但心境上已經起了莫名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