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那個帶着漂亮臉龐的男人居然不知道何時趁隙偷溜進了她的房裏,而她竟渾然不覺!

芮君雅笑吟吟的看着她,顯然很滿意她臉上的表情,他承認最近自己的笑容愈來愈多了,而這全都是因為她的關係。「我有問題要問你。」

「說!」她倒也豪爽。

說完快滾!本小姐要補眠,當然這句是在心底送給他的。他倆現在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還真怕他突然開門對大家張揚,硬要對她負責,那她豈不是虧大了?

「你身懷絕世武功,卻甘願到明岳山莊來當個小丫鬟,到底有什麼目的?」他欺近她一步,盯着她動人的大眼不放。

「你的問題很簡單,我可以老實告訴你,來這裏當丫鬃是我自己高興來的,這樣回答你滿意嗎?」想套她話,沒這麼容易。

老實說,和他單獨處在同一個房間裏真是令人臉紅心跳,尤其在看了他白皙粉嫩的臉頰,竟然會誘使她想親上一口,更是讓她羞得雙頰微微發燙。

天啊!她一定是病了,她可以感覺被他親吻過的額頭也在散着熱度。

「你很熱?」他看見她粉頸露出的嬌嫩肌膚漸漸透着嫣紅。

「沒事、沒事,你快出去就沒事了……」察覺自己說溜了嘴,她忙補強。「我是說我沒睡飽就會這樣,你出去讓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我偏不想走,而且我如果就這樣走出去,外面那些人雖然耳朵聽不到,但不代表他們全瞎了,我們來猜猜他們會如何想我們兩個?雖然我是不怎麼介意,但是我想你應該也不怎麼願意吧!嗯?」再向前一步,幾乎到一伸手就可以把她擁進懷中的距離。

擁抱她的渴望在他心中蠢動,背在身後的手則是極力剋制着不逾矩。

沈妮不得不承認他也變聰明了,不但想得跟她一樣,連講話也變得伶牙俐齒起來,她不得不承認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但是他註定栽在她手上卻是不能改變的事實,這點沈妮絕不允許被推翻!總之眼下趕他離開是不可能了,除非等房外的人潮散去。

「好!那你就隨便吧!我可是要繼續我末完的睡眠。警告你!可別以為能像那天夜裏一樣吃我豆腐,你該知道我不是好惹的——」話還沒說完,她就驚覺到自己的雙唇已經被另外一個人的柔軟唇瓣覆蓋上。

「……」她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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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應該是萬籟俱寂的明岳山莊,因為一點點平常人不易察覺的風吹草動而變得不尋常。

屋檐上不斷傳來細微的小石子掉落聲,這在一般人耳里雖是幾不可聞,但留在沈妮血液中天生的武鬥細胞和敏感神經,驅使她在第一時間便被驚醒,然後聚精會神的聽着外面的動靜。

就要發生了嗎?阿娘所說的「劫數」!

其實她這次會來到明岳山莊,一方面是因為她到了阿娘規定可以出谷的年紀;另一方面則是奉了阿娘的交代而來。

阿娘說,小雅雅命中有兩個劫數,只要熬過了就會長命百歲,不然他十年前早該死了,既然她跟他有緣在第一個劫數時救他一命,那麼這次的劫難也該由她來助他度過。

於是她二話不說,帶着捍衛所有物的心情來到這裏。

既然他的命是她撿回來的,那麼誰也不能輕易再將他的命從她手中奪走,她絕對不容許!

果然,打從她進入明岳山莊開始,這期間就不知發生過多少次像這種半夜沒事不睡,幫人家巡邏屋頂的狀況,更別說先前庄內所發生的飲用水下毒事件了。

沈妮的眼眸中有種超乎常人的堅定,那是因為有着絕對的堅持才能散發出的光芒。

芮君雅這條命是她的,他的生、死當然也得由她來決定。

打定主意,她隨即從衣櫃裏拿出夜行服,遮住所有可以辨認她身分的一切,輕巧的走出閨房。

今天的月娘細細長長,很像她秀氣的眉毛,沈妮閒情逸緻的多欣賞了一眼,然後靈巧的躍上屋頂,刻意在那名夜賊的不遠處佇立。

只見那名和她一樣身穿黑衣的怪客正小心翼翼的翻開她房間上的屋瓦,往裏頭不知倒了些什麼東西,渾然不覺他此時的一舉一動已盡入沈妮的眼帘。

沈妮很配合的等到那名夜賊心滿意足的忙完,並把瓦片歸位,接着在他轉過身來時給他一個驚喜。

「啊!」果然!蒙面客一回過身,發現沈妮的存在時,驚得倒抽了一口氣,這時沈妮才明白他是「她」而不是「他」。

「你是誰?來這裏幹什麼?躲在我背後多久了?」黑衣人看着全身被包得密不透風的沈妮,不敢相信被人如此接近,她還毫無所覺。

哎呀!做賊的先喊捉賊呢!「嗯……讓我一一回答你的問題。我是人,來這裏看看你在幹些什麼,從你還沒掀開屋瓦的時候我就在了。這樣的回答你還滿意嗎?現在換我問啦!你是誰?」那名黑衣人問了三個問題,而沈妮只問一個,算來還是虧本。

原來是個女子,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哼!用不着告訴你。」

喲!囂張的呢!「那可別怪我來硬的了!」語畢,沈妮只是站在原地微微笑着。

那黑衣人方見沈妮闔上嘴,就被接二連三撲來的氣勁給逼退了三、四步。

「你!」

還沒來得及叫囂,黑衣人又連退五、六步,對沈妮的攻擊根本無法招架,只能漫無目的的對着空中胡亂揮劍,跟看不見的敵人過招。

這期間,沈妮的眼睛一動也不動的觀察着那名黑衣人,她的眼神看來十分熟悉,沈妮可以確定是自己見過的人。

她氣定神閑的立在原地,像在觀賞一場精採的比賽,直到發現多了一個人跟她一起欣賞着這場餘興節目為止。

芮君雅不動聲色的站在沈妮身畔,好像在等她主動發現他。

「你在這裏做什麼?」沈妮果真被駭了一下,不過那是因為她還沒有做好經過「那一天」之後面對他的準備。

「你來這裏做什麼,我就來做什麼。」芮君雅拋給她一抹笑。

被面罩遮住容顏的沈妮早已紅透了臉,她很慶幸沒讓他看見她此時的窘態。「那好,她交給你,我要回去補眠。」說完果真轉頭就走。

「看到我就想跑?」他挑眉。

顯然他非常懂得運用沈妮的好勝心,此言一出,沈妮馬上乖乖的折回。

「誰說我想跑?我只是累了想休息。」還好現在矇著面罩,見到他也不至於太尷尬。

「不會耽誤你太多睡眠時間。」說完,為免她乘機偷跑,他逕自摟着她的腰,一起飛身進入那場混斗。

難得的,沈妮沒有反抗,說來好笑,她雖有一生下來就具有的奇異神力,和經過苦練后的超強輕功,但她本身可是一點都不懂武。

全身的氣勁正與那黑衣人進行戰鬥,為防止被那夜賊覷空脫逃,沈妮只得乖乖的任由芮君雅摟抱着她。

也就是說,要是少了她的「守護神」,那她遇上任何狀況都只能任人宰割。所以現在別說是反抗了,就算她使勁揍他、踹他,他也只會覺得是花拳繡腿、不痛不癢。

這樣,應該就可以解釋她為何不掙扎了吧!應該可以……

芮君雅不知沈妮的心思,雖然心裏奇怪這丫頭今天怎麼出奇的乖巧外,一時也無暇深思。

只見他雖然身摟沈妮,但持着細長寶劍的身形仍像行雲流水一般的輕盈,打來一派輕鬆自在。

反觀那名黑衣人對芮君雅的攻勢就完全無法招架,剛閃過這劍勢,下一招便接踵而至,雖然一開始的氣勁在芮君雅接近她的時候就已自動消失,但是她並不感到輕鬆,反而光是閃躲便讓她疲於奔命。

沒多久,芮君雅似是打算結束這場戰鬥了,手腕輕轉、劍尖一挑,黑衣人右肩立時射出一道鮮血,整個人頹然的從屋頂掉落在地。

黑衣人按住傷口,像是認栽似的用憤恨的眼神掃過兩人後,從懷中掏出東西往嘴裏一丟,立時昏死過去。

發現黑衣人想服毒自盡的意圖,沈妮重獲自由后想前去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她死了。」

芮君雅走近那夜賊,蹲下身扯開她的面罩——

「是她!」看清楚來人的面孔,沈妮首先驚呼。

她是胡嬤嬤身邊的人,不久前才打過照面,所以沈妮十分有印象。

「你認識?」芮君雅反倒覺得這名女子很面生。

沈妮白了他一眼,這傢伙未免也太不食人間煙火了吧?前幾天她才差點成為他的貼身丫鬟,這會兒他居然忘了人家,她實在很為玉玲感到不值。「她是胡嬤嬤的爪牙,本來是要介紹給你當貼身丫鬟的,你忘啦?」

沈妮忽然看見披在他肩上的長發,因為事發突然而未能及時束起,在月色下閃閃發亮,誘得她好想摸上一把。

芮君雅站起身,笑眼望着她。「老實說,我從沒認真看過她一眼,所以才會對她的長相沒什麼概念。」

「那你現在知道啦!」嘖!好想摸呀!

沈妮正在心底懊惱着,怱地芮君雅拉着她的縴手往屋檐上一躍,兩人又回到屋頂上。

「你幹嘛?!」她現在可是很有力氣可以反擊喲!

「親你。」明白的告訴她他的意圖,然後俯身擄獲她的唇瓣。

那一句親你還在沈妮耳邊嗡嗡作響,就嗅到那一襲只屬於他的清新香氣撲向她,她貪婪的多吸了幾口,引得自己暈陶陶、茫茫然。

唇畔傳來的輕柔觸感愈發使她迷醉,她雙手向前環住他纖長的腰身,在他背上不規矩的上下其手。

他的頭髮真的好好摸喔!沈妮忍不住心想,當然她這一次還是忘記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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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內出了刺客潛伏在內的這等大事,很快就引起軒然大波,尤其是負責帶領玉玲的胡嬤嬤首當其衝。

「冤枉呀!莊主,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玉玲那死丫頭會是刺客!這件事我真的一點也不知情,求總管明察!」胡嬤嬤站在主堂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泣訴着。

在她眼底下出了這種大事,胡嬤嬤怎麼也脫不了干係,能把責任全推給不會說話的人當然最好!

「當初玉玲可是你介紹來的,她的底細你怎會不知道?」坐在主位上的芮君雅冷冷瞥了胡嬤嬤一眼。

胡嬤嬤見狀,「咚」的一聲跪倒在地,不敢再往芮君雅看去,只是不斷的打着哆嗦。「回莊主,我會介紹玉玲那丫頭進府,是因為某天我進城採買,看到她在街頭立牌想要賣身葬父,詢問之下才知道她的家境清寒,連替親爹辦後事的銀子都拿不出來,我才好心引薦她入庄,拿筆錢讓她好好把父親的後事辦了,還能進庄有份差事以求個溫飽。

「我是真的不知她會是卧底在庄內的刺客,早知道那賤丫頭會不懷好心眼,奴婢是怎麼也不可能讓她混進莊裏來的,請莊主明監,奴婢真的是清白的呀!」

他坐在莊主大位上,臉上是教人猜測不出想法的陰沉表情,在他四周的空氣彷佛都要凝結成霜,連柳總管都不禁要為胡嬤嬤揑一把冷汗。

所幸玉玲要毒害沈妮未果,否則可不是私底下問話就能了事的。

別人不知道,他這雙老眼可雪亮得很,要是沈妮有了什麼損傷,難保莊主不會把整個山莊給翻過來,非要把所有有異心之徒全給揪出來不可。

他是不清楚莊主和沈妮有什麼關係,但可以感覺得到他們的交情必定不淺,他甚至覺得莊主可以為了她賣命!

是的,這一點也不誇張,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麼好笑的想法,只是四十幾年的人生歷練是這麼明白的告訴他。

這時一直安靜的沈妮開口了。「啟稟莊主,奴婢想這件事說不定另有隱情,還是先調查之後再做定奪。」

這只是沈妮的直覺,雖然胡嬤嬤有事沒事老想惡整她,但她總覺得胡嬤嬤這個人使些小奸小惡還行,若要叫她殺人放火,她應是沒那個膽。

芮君雅嘴邊牽動一抹幾不可察的笑意,這妮子想的果然同他一樣!

接着芮君雅對着柳深吩咐幾句,柳總管便領着胡嬤嬤下去,留下了沈妮和芮君雅獨處一室。

芮君雅以饒富興味的眼光瞅着她。「對於這件事情,你有什麼看法?」

「依我看,玉玲跟胡嬤嬤不太可能是同夥。畢竟要是玉玲的行動出了岔子,大家頭一個一定會先懷疑到胡嬤嬤頭上來,我想這幫賊徒應該沒有蠢到這種地步。」沈妮的食指輕輕地在精巧的下巴打着拍子推敲着。

他的眼睛透着明顯的讚賞。「我的看法同你一般。」他離開位置,走到伸手就可以觸碰到她的地方。

他突然的靠近讓她心兒怦怦直跳,想起自己之前和他的親密舉動,就不由得俏臉上一片臊紅。

儘管如此,沈妮還是壯起了膽子,努力直視他。「既然如此,你為何又要招來胡嬤嬤審問呢?」她不解。

芮君雅滿意的欣賞她的羞容,順便回答她的問題。「這是為了不想打草驚蛇!明着,我們是對胡嬤嬤嚴加審問;暗着,我則要柳總管對庄內所有人口進行清查,只要平常跟玉玲有頻繁接觸的任何人都不放過。」

沈妮笑了,笑中帶着肯定,她看着眼前這個偉岸的男子,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落難的小男孩,而是一個有着寬厚胸膛、冷靜頭腦的男子漢了。

不願再逃避心中因他而起的漣漪,沈妮不得不承認她已對他傾心,不管是十年前童稚的感情升華也好,亦或是這陣子相處突生的情感也罷,既然確定了心中的感覺就會勇於面對,這才像她。

「在想什麼?」看着沈妮若有所思的臉,芮君雅忍不住揑了一把她的粉頰。

她因臉頰吃痛而嘟起小嘴。「不告訴你。」

芮君雅也不惱,反正他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了解她的想法,以及所有關於她的一切。「那你對於玉玲誰不挑,偏偏挑你作為下毒對象的這件事——有何看法?」這點他倒是相當好奇。

「有兩個可能,第一,在經歷過庄內飲用水下毒事件后,這些幕後黑手覺得我是相當棘手的人物,甚至有可能在臨危關頭幫你一把,所以想把我先除之而後快;第二,這些幕後指使者對你有着極深的恨意,總之只要是你在意的任何人事物,都會想辦法把它從你身邊奪走。」沈妮認真推斷。

聽完這番話,芮君雅的瞳光中流露出欣喜。「你真聰明!」張開雙臂就要將她摟個滿懷。

沈妮俐落的一閃。「那天晚上,難道你沒發現嗎?」

這傢伙!整天就想輕薄她!

芮君雅嘴角輕勾。「我知道,其實那天有兩個人一直在遠處觀察我們的動靜,不過我想他們應該不是同夥,因為從頭到尾,他們都在不同處觀望,並沒有打過照面,也沒有說過話。」頓了頓。「只是如果其中一個是這一連串事件幕後的主使者之一,那另外一個會是誰?」

「不管是誰,總之要想做傷天害理的事,我絕不繞他!」

芮君雅痴痴的凝視這個至情至性的小女人,愛戀地撫着她的嫩頰,正想說些什麼,此時聽聞到有腳步聲走近,沈妮便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

芮君雅看着自己停留在半空中的手,不禁莞爾。

這時一個娉婷女影走了進來。

「君雅哥。」來人是柳香華。

沈妮仔細端詳她的面容,她的氣色看起來很好,想來毒傷已無大礙,只不過當她倆四目交接時,柳香華眼中閃過的不自在卻讓沈妮有些疑惑。

更別提柳香華的貼身丫鬟小翠那鄙夷、氣憤的眼光了,盯得沈妮差點火氣上揚,就差沒把小翠抓起來質問一番!

即使心中有所疑竇,沈妮還是靜靜的佇立在一旁,扮演着規矩女婢的角色。

反觀柳香華見到芮君雅及沈妮兩人獨處一室,神情隱約透着哀傷。

「怎麼來了?身子調養得可好?沒什麼事應該多休息些才是。」芮君雅照例關心着。

「不!香華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老關在房裏反而悶,不如出來晒晒太陽。」她溢出一抹勉強的笑意。

她休養的這幾日,君雅哥不但天天去看她,還吩咐爹把府里所有珍貴的藥材全拿來給她進補,她着實感到過意不去。

「這樣也好,不過累了就得休息,知道嗎?」還不忘叮嚀着。

「香華知道……」她瞥了沈妮一眼。「君雅哥,香華有些事想私底下跟你聊聊好嗎?」

芮君雅狐疑了一下,而後道:「妮兒、小翠,你們先下去候着。」

兩人聞言福福身,便退了下去。

待兩人退出廳外,柳香華才開口道:「君雅哥……我聽說,最近你跟沈妮走得很近……你別誤會,我只是想知道沈妮有哪些特點吸引了你的注意,沒別的意思。」語畢,還不忘偷覷芮君雅的神情。

「是很近。」提起佔據他心頭的可人兒,芮君雅整顆心都暖了。

他曉得柳香華想問些什麼,當然也不打算隱瞞,或許是該趁這個機會讓香華知道實情,也可以讓她把心放在值得付出的人身上,不要再為他浪費自己的青春了。

聽到芮君雅答得乾脆,柳香華難掩心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激動的拉着他的衣袖道:「我到底哪裏不夠好?君雅哥,你告訴我,我願意改進,我相信沈妮做得到,我也做得到!」不願承認多年的情意已成流水,柳香華試圖挽回。

「香華,你冷靜一點聽我說!」芮君雅抓住她的雙臂搖晃,試圖讓她平靜一點。「你是你,她是她;你有你的好,她有她的好,兩個人是不能比較的。」

不知道對她說過多少次,他與她只有兄妹之情,為何她總是不明白?

「而你卻愛她不愛我……」柳香華已淚流滿腮。「君雅哥,這麼多年來,難道我做得還不夠嗎?我一直以為只要不斷的努力,總有一天你會被我感動,而她究竟哪裏好?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把你迷得神魂顛倒?」

香華豈知,他與妮兒的感情並不是短時間哪!

他倆是經過了十年無法相見的煎熬,才能有今天的緣分,曾經他也以為他與她是不會再聚首了,哪知命運安排他們能再度相會,他能不珍惜嗎?

芮君雅嘆息。「想聽故事嗎?」

「故事?」這種時候要講故事給她聽?

芮君雅不多做解釋,只是神態寧靜安詳的,徐徐的敘述起十年前的往事。

「……你是說,當初收留你,並教你一身絕世武功的就是沈妮?那她又為何不和你相認,就這樣屈居在莊裏當一名小丫鬟?」聽完了故事,柳香華仍然不敢置信。

原以為自己對芮君雅的情意久遠無人能及,沒料到他與沈妮的感情竟發展得比她更早!

想到這個,芮君雅不禁噗哧一笑。「我想她大概是在賭氣吧!我不先認她,她也倔着性子不與我相認,她的脾性還是跟十年前一樣,一點兒也沒變。」

看到芮君雅臉上的表情,柳香華不得不承認自己輸了,她努力了十年,只為求得他此刻的笑容,但沈妮卻不費吹灰之力就辦到了她辦不到的事。她,輸得徹底!

「君雅哥……祝你幸福……」也許是方才的打擊太大,柳香華身子竟有點虛軟無力,吶吶地,她只吐得出這樣的字句。

雖然口中說的是祝福之語,但神態卻難掩落寞。

「香華,你應該知道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得到幸福。」芮君雅明了她此時的心情,但卻無能為力。

「我懂……」她努力扯開一抹笑,迎視那她曾經愛戀的眼眸。「希望你和沈妮之間可以早日明朗化,你們已經錯過了十年,不要再虛度彼此的時間了。」

此時此刻,她只能給予祝福。

「謝謝你。」芮君雅回她一個耀眼的粲笑。

他是衷心的希望,這個妹子可以不再為他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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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見不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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