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啊--”

席湘靡雙手捂着驚愕的嘴,眼睛瞠得老大,以最沒想過的方式和雷烈面對面。她希望可以重來,因為這樣的方式簡直糟透了。

老天,他該不會聽到她剛才所有的話……哪兒有地洞?她真想把自己埋進去。

“別再跟蹤我!”雷烈俊酷的雙眸寫明警告,用日文丟下一句話,轉身就離去。

既然她不是父親派來的人,他也就沒有必要和一個女人浪費唇舌。看她的反應,的確只是色心作祟,才會跟蹤他。連跟蹤都被發現了?除了這點,她還發現他的日文說得十分流利,絕對讓人聽不出外國人的腔調。因為知道他是中法混血兒,所以席湘摩有些訝異。

席湘摩看着他偉岸的寬背一愣,立即追上他,想都沒想就抓住他的手臂。

“你等等,我有話……”

在她的話說完前,雷烈已迅速撥開她的手,厭惡地皺起眉頭,微惱地朝她低吼:“你做什麼,誰准你碰我的!”對女人有沒有好感是一回事,對女士基本的禮貌他也還有;但過於主動的女人,卻一向得不到他的禮貌。

“對不起……”倉皇地收回手,她像只被嚇壞的小兔子,本能地道歉。

天哪!他真的很討厭女人,怎麼辦?儘管知道這點已經近兩年,也明知他會沒有任何緋聞,是因為他排斥女人,可是一旦親身體驗,面對傳聞已久的雷烈,那無形的壓力,還是讓她感到快窒息。

“叫你別跟着我,你是聽不懂嗎?!”無視於她害怕的表情,他反而更加不悅。

其實雷烈並非像外頭誇張的傳聞,真的那麼排斥女人;只是被女人纏慣了,他很清楚和顏悅色解決不了麻煩。惟有不友善的態度,才能讓這些盯上他的女人,識趣地打退堂鼓。至目前為止,這招一直都很有效。

嗚……他好凶。從小到大被人當寶,也沒被人大聲罵過、更別說吼的席湘靡,無言地體會着前所未有的委屈。

好不容易能開口,她才囁嚅地反駁:“你是叫我別跟蹤你,不是跟着……”

第一印象這麼差,她不知道要如何挽回他的好感,卻又不能就這麼放棄。不管怎麼樣,席湘靡都想多努力一會兒。

既然挑中雷烈,就不能這麼簡單放棄。

這個看起來快嚇壞的女人,不會是在挑他話中的語病吧?

照她那張臉上所反應出來的感覺,她應該是被他嚇得有些魂不附體、態勢嚴重;真嚇成這樣,她沒有立即落荒而逃,還有膽反駁,雷烈佩服她的勇氣。

“算了!廢話少說。”看了她一眼,雷烈不耐煩地道:“我給你一分鐘,解釋你跟着我的原因。”佩服是一回事,還是不能讓她纏上他。

不過,難得有女人能讓他感到佩服,奉送一分鐘,似乎也不算過分。

席湘靡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一下子不知該如何反應。

說實話?沒給他踢到太平洋喂鯊魚,好讓她永遠不會出現在他眼前才怪!不!她不要被他隔離在他的生活圈之外。

“如果你沒話好說,就別再纏着我。”他不留情地直言,等着那一分鐘趕快結束,若是她有話要說,不懂得把握可是她自己的事,反正他已經給她機會了。

三十七秒、三十六、三十五……

“呃,我……”

她着急起來,卻不知該說什麼才不會惹惱他。

三十二、三十一……

“你剩下三十秒。”他不吝於提醒,語氣更說明他一秒都不會多給。

“等等,我……”等了兩年,她要的時間,豈止三十秒?

“二十秒。”他挑起眉,已略顯不耐。

不會把握時間的笨女人,簡直是浪費他寶貴的度假時間。

“你別像個報時器一樣,哪有人數這麼快的!”她嚇得更急了,慌張地抗議。

“九秒。”

“我想要和你做朋友!”她緊閉上眼,心一橫,豁出去地叫着。

老天,這個男人非這麼分秒必爭不可嗎?她從沒遇過這麼計較時間的人。

沒有聽到他的回答,她不禁緊張兮兮地張開眼,抬起頭,自然對上他迷幻似的雙眸。

從雷烈淺褐色的眸中,她看不出任何感覺。

他……沒聽到她的話嗎?席湘靡猶豫地想,他一動也不動地看着她,害她的心跳猛然加速,實在猜不出他的想法。

“四、三、二、一,時間到了。”面無表情地瞥她一眼,雷烈轉身離去。

訝然無語地瞪着雷烈遠去的身影,席湘靡不敢相信他只是在等時間到。

面對她真心的請求,竟然連刊YES或NO也懶得回答?

唉,她是何苦來哉,為什麼會選上他?偏偏不可否認的是,在和他接觸過後,這兩年來的決心,竟然更加堅定。

雷烈有種震動她心靈的能量,一看見他,她的眼裏就再也容不下別人。

本人相較於照片對她的吸引又更加強烈。儘管他不夠友善,那對顏色極淡、飄蒙蒙似的褐眸,就如同她照片里所見到的,依然如夢似幻的美麗,將她的心吸人了那兩泓迷醉人的深潭之中。就算他討厭女人,她還是想要他!

想要他的決心,一如這執着的兩年,並沒有絲毫的動搖。但一想起最新傳送來日本的資料以及附於資料中的那幾張照片,席湘靡不禁想嘆氣。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雷家大宅心情十分不好的雷氏夫婦,盯着手中的資料,彷彿在思考一些事。

“日本……”法蘭愛絲忽然輕嘆-聲。

五兄弟中惟一在家的雷羽,拿着休閑雜誌坐在一旁,事不關己似的翻閱着,卻不停拉長耳朵、用眼角的餘光偷瞄,注意着父母的動靜。

雷羽不得不感慨,他親愛的二哥竟然這麼不夠聰明,離家出走,卻投宿於和雷氏有合作企業的連鎖飯店中。莫怪才沒幾天行蹤就已曝光,這可不關他和大哥的事。

就說要躲就躲遠點嘛!法國、西班牙都行,爸媽要逮人就沒那麼容易。

“羽,烈在日本,你知道嗎?”雷頌達突然問雷羽。他有種奇怪的感覺,羽對於烈離家出走的事,似乎過於漠不關心……就連驥也一樣。

“知道啊。”雷羽處變不驚,從雜誌上抬起漂亮的雙眸,笑笑地朝父親道:“你們剛才說了,我有聽到。”

天曉得老爸老媽發現他和大哥都是知情不報的“幫凶”后,會不會將這幾天找人的怨氣發泄在他們倆身上。

翼哥和煜哥不在,爸媽又不太可能對大哥發脾氣,恐怕他會成為那個惟一的活靶,.雷羽在心底苦嘆。

“也對。”雷頌達點點頭,仍覺得羽在隱瞞一些事。

“既然知道二哥在日本,你們要親自去捉他回來嗎?”雷羽聊天似的問。有了答案,他才能向大哥報告,好商量看看,是不是要想辦法通知二哥,爸媽已經知道他在日本,甚至住哪家飯店的事。

雷頌達和妻子交換一眼,想起前兩天的一通電話,詭譎地笑了起來。

法蘭愛絲若有所思地搖頭。“不了,有些事在日本一樣可以進行。”

“讓烈感受一下舉目無親是什麼滋味也好,或許能讓他體會親情的可貴,比較懂得珍惜家人。”雷頌達狡黠的眸光閃動。

那個頑固的傢伙敢離家出走,讓父母為他找翻了、累翻天,就別怪身為父母的他們在痛心與心灰意冷之餘,做出一些狠心絕情的決定。

“什麼意思?”雷羽不解。

喔哦……這下他有很不好的預感,二哥得自個兒保重了。

日本說遠不遠,不過幾小時的飛程;但隔了片太平洋,他就心有餘而力不足。除了遠處聲援,他的確幫不上啥大忙。

法蘭愛絲朝可愛的兒子一笑,溫柔卻帶些深奧地回答:“羽哪!人有些時候,就算想避開明處的網,未必不會陰錯陽差反而陷入暗處的網中。”

雷羽吞了口口水。瞧母親說得可怕兮兮,彷彿烈已陷入網中而不自覺……

日本

五星級飯店的櫃枱前,立着一個渾身上下處在熊熊怒火中的魁梧男子。即使站在遠處看着男子俊碩的背影,其他人也很容易感受到他的怒意。

那位西裝革履的飯店經理,畢恭畢敬的緊張神態,讓人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瞧他不停地用白色手絹擦拭額際冒出的汗,讓人一眼便瞧出,面對那盛怒男子的他,緊張的程度已不在話下。若是可以選擇,那位經理可能打死也不願負責“宣告”這件事,偏偏對方又不是飯店得罪得起的大人物。

身為飯店客服部的經理,他也很同情自己。誰教他的職位正巧適中,這苦差事就落在他頭上了。

“退房了?”雷烈雖處於盛怒,仍忍住氣再次確定。

哪個該死混賬做的好事,他不過是離開飯店幾小時,就有人膽敢擅作主張,替他退了房?!不管是有人惡作劇,還是飯店的疏失,他都要弄清楚狀況。

“是的,雷先生。您已在一個小時前退房。”經理努力維持着公式化的態度回答。

重複回答幾次都無所謂,他只希望雷烈不要將怒氣發泄在他身上。

“我並沒有辦退房手續。”雷烈忍着怒火不在大庭廣眾下發標,聲音卻已如着火般燙人。

“是您家人辦的手續。”終於有機會,經理趕緊說出口。

“家人?”雷烈火氣稍降,皺起眉頭。難道爸媽找來日本了?

“是的,他們要我們將這封信交給您。”經理趕緊將精緻的信封雙手遞上,當雷烈接過信,他幾乎是鬆了一大口氣。天皇保佑。

雷烈沒有錯過經理那副了卻責任、鬆了口氣、幾乎想慶祝的神態。不語地瞥了那位差點沒被他嚇死的經理一眼,他才走向飯店大廳的一角,邊走邊將信封中的信抽出。

雷烈的臉色,隨着所閱讀的內容益發深沉。

親愛的烈:別懷疑這封信是來自被你拋棄卻始終關心兒子、深愛兒子的爸媽手筆。

嗚……你怎能夠狠下心,一聲不響地說走就走?在被你惡意離棄之後,可憐的我們茶不思、飯不想、為兒消瘦,幾乎是費盡心血才找到你的下落。

已經九天又餘一,你竟然想都沒想過,可憐的爸媽會為你擔心?

痛心疾首之下,我們不得不作出一個決定:在你回家之前,截斷你所有的金錢來源。

為了替你省點口水,一道說清楚,你那十三張無限額度的可愛金卡,和其他那些可愛的提款卡,目前都已暫停使用,你大可不用找銀行理論,也別懷疑人家的刷卡機和提款機故障。

別說爸媽狠心,你要體諒爸媽已年老力衰不堪勞動,無法跋涉到日本去接你,只好藉由這種方法,希望能讓我們離家的兒子早日歸來。

如果你已懺悔,打通電話,我們就會寄一張可愛的回程機票到日本,好讓你回來。

對了,我們以為你可能會想立刻回家,飯店裏的行李已差人替你寄回。喔,不用感謝我們替你打包了。

當然啦!如果你仍固執得不肯妥協,希望你身上還有足夠的日幣。

愛你的爸媽筆雷烈瞪着信紙,不敢相信他的天才父母,竟然想用這種手段逼他回去!說什麼“年老力衰”,多可笑。

雷烈深知父母的身體健康好到參加馬拉松賽跑都沒啥問題;要他相信父母因為他的離家出走而消瘦,除非天真地塌下來。能寫出這麼一封“活力十足”的威脅信,他才不相信兩個老人家會體衰到哪兒去。

截斷他的經濟來源,連行李都一併處理,無疑就是要逼他回去。能對親生兒子這麼狠心,還敢要他相信他們愛他?

雷烈瞪着信上的落款,惱怒地將信封連信紙一揉,沒好氣地丟進一旁的垃圾桶里。

要他感謝,不如請人綁他回去,看他會不會說個謝字!

“雷先生,您要用電話嗎?經理說,您可以在櫃枱打。”見雷烈將信丟棄,顯然已閱讀完畢,受經理之命上前的飯店服務員,誠惶誠恐地詢問。

雷烈臉色瞬間陰鬱,一記瞪眼,嚇得服務員連退兩步,慌張地道:“雷先生,我只是傳經理的話……”

情況很明顯,只要他打電話回去懺悔,就可以再住一晚,但明天卻得飛回去。雷烈壓抑的惱怒已在胸口漲到極點。

他最恨被威脅!

頭也不回,雷烈憤然地走出已不能再待下去的飯店。

站在櫃枱里的經理,一見他走出飯店大門,立刻動作迅速地拿起電話撥號……雷烈無視於自己對路人的吸引力,在東京街頭沒有目的地走,只是想理出個對策。

要他就這麼認命回去,說什麼他也不甘心。

他的自尊不願受制於父母;一堆女人、相親照片……可惡!他死也不要回去面對那些鬼東西。問題是,除了身上穿着的這身衣服,他身上的現金,只剩下四萬元左右。要在消費額高的嚇人的日本過日子,恐怕不了幾天。

雷烈沒有忘記打電話回去,向在公司的雷驥確認一下情況。

雷驥給他的答覆竟是--老爸老媽只有一句話:“誰敢幫烈,就不用認父母了。”其他兄弟就是想幫雷烈的忙,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雷頌達甚至向雷氏企業在日本的各子公司下達命令,在撤消命令之前,誰都不許對雷烈伸出援手,否則就是與雷氏企業為敵,將以革職論處。

顯然,這次雷頌達和法蘭愛絲,對付兒子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嚴密的部署只說明--他們不讓兒子有其他的選擇,非把他逼回去不可。

夠狠!雷烈無話可說,但死也不打算妥協。在雷烈邊走邊想下一步時,一個細緻又帶些怯懦的聲音竄人他的耳內。他並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只是側過頭,看到一張有點熟悉的臉孔。

“嗨,你還記得我嗎?”席湘靡緊張地扯出笑容,配合著他的步伐走。

其實她跟着他很久了,打從他離開飯店到現在。只是他的表情看起來太嚇人,讓她很難提起勇氣接近他。要不是已經晚上九點多,還不知道他要晃到哪兒去,而他也沒有半點想吃東西的慾望,她卻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她依然不會有現身的勇氣。

“走開!”他皺起眉頭,一點也沒見到熟人的親切感,反而加快腳步。

他不想浪費兩次時間去趕同一個女人,更何況他現在的心情極差。

東京會不會太小?他沒想到會在那家飯店以外的地方,再見到這個女人的臉。

席湘靡為他不友善的態度怔愣在原地,又立即發揮不退縮的精神追上前。

“原來你記得,我好高興哦!”她緊跟在他身旁,自顧自地興奮不已,滔滔不絕地繼續道:“我還怕你認不出我,會對我沒有半點印象。這下太好了,你沒有忘記我,代表我們很有緣分,你相不相信緣分呢?我覺得……”雷烈不懂哪來如此厚臉皮的女人,懶得理她,乾脆當她是只聒噪的烏鴉在鬼叫,再也沒有看她一眼,腳步愈跨愈大。

席湘靡努力跟上他極快的步伐,他不開口,就當他同意她繼續發言。“對了,既然我們這麼有緣,我應該告訴你我的名字,我叫……”呃,暫時從母性似乎比較好,“河內靡子,你叫我靡子就好,聽起來比較親切,你呢?你叫什麼名字?”她完全是一副非把她的名字推銷出去的口吻,無疑地也希望他能說出他的名字當回饋。她知道他的名字是一回事,但他不知道她知道呀!

雷烈的腳長,她又是個女孩子,幾乎是用跑的才能跟得上他。

好吵的女人!為什麼他這麼倒霉,還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纏上?河內……呃,靡子。怪女人有個怪名老天爺嫌他不夠倒霉,想考驗他的耐性?自從過完二十九歲的生日,他就覺得,他的世界從此不再和平愉快。

跟蹤了雷烈一天,她已經又餓又累。此時些她氣喘吁吁,一大段路下來,再也跟不上他的腳步,乾脆一個縱身,不客氣地擋在他身前。“喂!你有沒有聽見我的話?!”天很黑,人很餓。疲倦讓她藏不住脾氣。

是想給他好感沒錯,那也得在他肯理她的前提之下嘛!

“你到底想怎麼樣?”雷烈終於肯停下腳步,倨傲地瞪着她。

幾時起他有那個義務,人家問話他就得答。

況且他又不是煜那個有問必答的好好先生,才不會浪費精神應付陌生女人。

“人家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而已。”終於可以喘口氣,她吞了下口水,無辜地望着他。

他再不停下來,她可就快喘死了。

“知道我的名字,你可以拿去換各大百貨的商品券嗎?”他沒好氣地嘲諷。纏人的女人見過不少,就沒見過她這麼莫名其妙的。

“對我來說,能知道你的名字,比得到任何免費的商品券都高興。”她極認真地表示。

“你煩不煩?”

竟然真給他回答!“不煩。”

雷烈重重地閉上眼,快認輸了。

“你不煩,我快被你煩死了。”他張開跟后盯着她咕噥着。

“我……很煩人?”聽見他的話,她緊張兮兮地問,一副隨時要哭出來的模樣。

還用問嗎了雷烈在心底嗤哼道。

可是他討厭看女人哭,覺得麻煩;所以決定速戰速決,於是對她說:“我告訴你名字,你就別再跟着我,OK?”這是他讓步的極限。

東京說小也不小,就不信會倒霉得碰上她第三次,席湘靡望着他,笑了,沒有回答。

當她是同意,於是他道:“雷烈。”

雷烈話說完,想越過她前進,錯身時卻被她拉住衣袖。

“你到底有完沒完?!”他要在大街上發火了,如果她死也要賴上他的話。

席湘靡瑟縮一下,卻沒有放開他的袖子,反問:“烈,我看你晃了一個晚上,你是不是沒有地方好去?”不管他同不同意,她都已經像親人朋友一樣,擅自喊他“烈”。

雷烈不悅地瞪着她,顯然氣她提醒他無處可去的事實。多事多嘴的笨女人!好一會兒,他面如冰霜地問:“就算我無處可去,關你什麼事?”

東京的天空,在近子夜的黑夜裏飄起細雪,異常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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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個愛情遊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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