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美聯斗場（三）
以枯槁人影為首的七個美聯族長老，齊齊躍了過來，人影閃動鍵，已經將段無及團團包圍住。
空氣中瀰漫起緊張的氣息。
傑克忍不住叫道：“幾位爺爺，段先生他是好人……”
十一吃了大虧，當即打斷他的話，怒道：“好人個屁，你個蠢貨，難道還沒看出來他混到我們族裏是別有用意，居心叵測嗎？”
傑克焦急的解釋道：“十一爺爺，他是我們請回來的啊，並非主動要來的，而且，還是我們再三要求，他才跟我們回來的。”
“越是如此，才顯的這其中越有古怪。”十一沉着臉，手一伸，一把月牙形，邊緣鋒利無比的奇形兵器出現在手中。
段無及淡然的掃視着幾人，挑了挑眉，不屑的笑道：“我很懷疑你們幾個老傢伙，是不是整天都只是呆在家裏，從來沒有出過門，所以才會有這麼狂妄自大的想法。”他指了指十一，後者下意識的隨着他的動作朝後退了一步，“就說你吧，你口口聲聲說我意圖不軌，我到是想問問你，你憑什麼這麼說？你們美聯派又有什麼值得我不軌的？”
十一見對方只是說話，並沒有出手，反到是自己，在一眾小輩面前如此膽怯，難免讓人嘲笑，想到這裏他不禁有點惱羞成怒，吼道：“你這傢伙分明是貪圖我族的煉器之術，才會故意向傑克他們示好，趁機混進來。當我不知道嗎？”
“自以為是，井底之蛙！”段無及徹底無語了，轉頭看着枯槁老人道：“既然你們這樣想，那我還攔住我做什麼？讓開！”說著，他直直的走了過去。
枯槁老人想也不想伸手阻攔。
段無及冷笑一聲，閃電般一指點在他地掌心，同時道：“看在你孫女的面子上，不和你過多計較，若再攔我，莫怪我手下無情。”
枯槁老人只覺一股沛然莫測的力量沿着手心鑽了進來。只是瞬間就游遍全身，心膽俱駭時。身不由己的倒飛出去，落到一旁的木質雕花椅上。
其他六老見他臉色蒼白。一動不動，誤以為他中了毒手，齊聲怒吼着撲了上來，向段無及展開了攻勢。
段無及曬笑道：“讓你們這群青蛙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為了貪圖你們的狗屁煉製之術而來的。”
話聲中，一層層空間屏障倏地湧現，輕易的就將六老的攻勢抵消。接着他輕喝一聲，空間屏障驟然破碎，重新組合后，將六老困在了其中。
段無及隨手掐出個印決打出，只見光芒閃爍，流轉交織着形成一副複雜玄妙的花紋。一閃即逝，六老地蹤影跟着齊齊不見。
傑克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其中一人忽然叫道：“段先生。你把我爺爺怎麼了？”
段無及轉身繼續朝門外走去，頭也不回地道：“沒怎麼，只是把他們送進了一個空間幻陣中，至於什麼時候能出來，就要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
話音繚繞，他地身影已經消失無蹤。
傑克快步來到枯槁老人的面前，見他雙眼無神，臉色蒼白的不見絲毫血色，不由的嚇了一跳，小心的道：“七爺爺，您受傷了？”
枯槁老人茫然的轉過頭看着他，目光中逐漸出現焦點，片刻后，他發出一聲嘆息，搖頭道：“我們錯了，他確實沒有惡意。”
傑克啞然，心道你早幹什麼去了。
“傑克，你趕快去找找那位段先生，他雖然沒有惡意，但剛才的事情，顯然讓他極不高興，很可能會懲罰你那幾位爺爺。”嘆了口氣，枯槁老人仔細地搜索了一遍周圍，但卻無法感應的到幻陣的氣息和存在，“好高明的手段，只是隨手佈置的禁制就這等奇妙，此人分明是宗師級的禁制大師，唉，我們真是有眼無珠啊，枉自活了這麼久地年月。”
他又是一陣唏噓，剛剛的經歷讓他直到現在仍然心有餘悸，他心裏很清楚，如果不是段無及手下留情，就憑剛才那一手，完全可以在瞬間秒殺他。
“這樣的人，會對我們圖謀不軌？”他不禁又是一陣苦笑，看來自己眾兄弟多年不出，果然成了坐井觀天地井底之蛙了。
傑克應了一聲，無奈的搖搖頭，轉身奔了出去。
段無及離開后，只是倏忽間的功夫，便來到了美聯族領地的城牆上，佇立在這裏眺望曠野，和在高空之上，又是一種不同的感覺。只見淡淡地夜色下，暮靄四掩，遠近景色恍惚如夢，予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漸漸地，圓月東移，似水月華從天際雲霄緩緩淌下，似慢實快，轉瞬充斥整個大陸。
目睹這一幕，段無及在隱約中，感覺心中似乎升起一絲莫名的頓悟，但是具體是什麼，卻有點把握不住。
心中一動，他破開虛空回到了法則空間，化身天地，開始推動整個法則空間的運轉，藉此來加強心中那絲頓悟的清晰度。
“原來如此，損則補，滿則溢，看似缺損，實際上只是另一種形勢的表現，正反兩面的體現而已……”虛空中響起一聲嘆息，混沌地帶再度縮小，精粹的黑暗能量自然而然的衍生出來，和空間融為一體。
段羽的身影驀地浮現，嘆息道：“這次，應該不再是你的運氣了吧？能夠悟透能量的本質，從而不依靠契約即完善空間，如果這也算的上是運氣的話，那我可真的無話可說。”
虛空中傳來段無及的聲音，微笑道：“老師，讓你說中了。這次也是運氣，只不過，我也沒想到只是無聊下欣賞風景，竟然就巧合的生出了明悟。”頓了頓，他似乎有所感慨地道：“其實，早在簽訂了光明守護者契約時，我就應該明白才對，唉！可惜，一體兩面的能量，只有光明和黑暗。水與火雖然也是對立的。但終究還不是一體，無法借水生火。”
段羽嫉妒的道：“你小子。該滿足了，如果就這麼讓你悟透了所有的能量。恐怕規則第一個就不答應。”
虛空中響一陣大笑，段無及憑空凝聚出身體，道：“老師說的對，是我太貪心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間生出感應，覺的這次洪荒之行，我的運氣還是會繼續下去的。哈哈。老師，你是和我一起出去，還是繼續留在這裏修鍊？”
段羽有些意興索然的道：“外面地世界已經不適合我了，我還是老老實實的繼續留在這裏修鍊吧。”說著，他地身影慢慢融化在空中不見。
段無及知道他想起了過去，所以情緒才會變的有些傷感。但勸又無從勸起，只好搖搖頭，轉身破碎虛空回到了美聯族地城牆上。
他在法則空間裏的這段時間。洪荒大陸已經過去了兩天，傑克四處打聽，知道他曾經在城牆上停留過，可是來了以後，他早已經不見蹤影，又等了一天，仍然不見他出現，只好無奈的返回。
段無及自然不知道這些，他出來時，恰巧又是夜霧四起，月上中天，靜靜的欣賞了片刻，他突然聽到一陣輕輕的祈禱聲從遠處響起，心中好奇下，他腳下一動，悄無聲息的挪移了過去。
那是一座用石頭砌成的簡陋房屋，屋前圈着一小片空地作為院子。
院子中，一個身材瘦小，面黃肌瘦地小男孩正對着明月不停的跪拜祈禱，小臉上滿是虔誠。
段無及隱身在一旁，聽了片刻后，明白了前因後果，暗嘆一聲，挪移到小男孩的身後，靜靜的佇立着。
片刻后，小男孩祈禱完畢，從地上爬了起來。
“小博恩。”段無及從他剛才的祈禱中，已經知道了他的名字，為了避免嚇到他，他地聲音極為輕柔。
不過儘管如此，仍然讓小男孩緊張不已，轉過身後，一臉戒備的看着他，問道：“你是誰？怎麼會在我家裏？”
段無及微微一笑，道：“我如果說自己是你剛才祈禱的遠古天神，派遣來幫助你地人，你相信嗎？”
小男孩愣了一下，隨即搖頭。他的年齡雖小，但因為家庭貧困，所以要比同齡孩子早熟。
段無及淡然一笑，道：“既然你不相信，那為什麼要向天神祈禱？”
小男孩又是一愣，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段無及沒有再問他，而是攤開手，道：“把你煉製的東西拿來給我看看，或許我可以幫助你完成願望。”
“你……你怎麼知道……”小男孩結巴的道。
“是你告訴我的啊。”
“啊？什麼時候？”小男孩滿臉的疑惑。
“就是剛才。”
小男孩猶豫了一下，道：“好吧，那你先等一下。我母親有病在身，受不到驚嚇，我就不請你進去坐了。”說完，他轉身輕手輕腳的進了屋子。
片刻后，他走了出來，手中拎着一把半尺多長，做工精細的匕首，扭捏的看了看段無及，然後伸手遞了過去。
後者接過來后，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贊道：“不錯，沒想到你這麼小的年紀，就能夠打造出這麼精緻的武器。恩，裏面封存的是水系能量，這個小禁制也很巧妙，不過，你的能力還是弱了點，恐怕無法將凝聚的水元素轉化成冰。另外，手柄的設計也有些欠缺，成年人使用的話，有點太短了，刀背的厚度也不夠……”
小男孩被他說的滿臉通紅，但他卻沒有露出不滿之色，反而謙虛的道：“閣下，你說的我也知道。可是，我只有這麼多材料，所以在設計上存有瑕疵。至於那個禁制，真的還不能將水能量轉化成冰嗎？那可是我耗費了兩年的心血，才琢磨出來的。”
段無及點點頭，目射奇光，盯着他道：“這個禁制是你自己研究出來的？”
小男孩赧顏道：“不是，那是我從一個族內高手身上偷學到的，當時他正在教授他們家族的子弟，我遠遠的看了個大概就被他們發現然後趕走了，我按照印象畫了下來，然後四處求教，費了好長時間，才一點一點的把它完善。”
“那也很不錯了，其實這個禁制也可以達到你想要的效果，只要有品質好的晶石就可以。但是，那樣一來，你的匕首就得改成短刀。”
小男孩沮喪的道：“我也明白這點，可是我家裏窮，每天賺的傭金勉強只夠給母親買葯，煉製的材料太貴了，就算是這些家族子弟看不上眼的垃圾貨色，我也是積攢了很久，才湊了這麼多。”說著，他嘆了口氣。
小小年紀，嘆息中卻有着一股濃濃的滄桑感，段無及聽了以後，頓時想到自己小時候在地球上的生活，不禁有點同病相憐的感覺。
“別擔心，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是天神派來幫助你的。既然沒有其他材料，那我就替你重新煉製一下。”段無及說完，掌心中突然冒起熊熊火焰，瞬間將匕首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