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卉淇背着駝色的帆布包,心裏對早上小敏及阿達說的話很不爽,什麼叫她絕對不會被識破是女人啊,她本來就是女人啊,女人該有的她都有啊!
走過了玻璃櫥窗前,那一套套公主風格的浪漫睡衣吸引了她的目光,她幾乎是整個人貼在玻璃櫥窗上。
那套好漂亮耶,如果穿在她身上呢?
粉紅色多層的雪紡紗,再加上美麗的荷葉邊還有性感的低胸設計……她死命地運用想像力,想像那件睡衣穿在她身上的模樣。
「媽咪,妳看那個大哥哥好奇怪喔……」
童稚的女聲從卉淇身後傳來,卉淇連忙轉過身,就看到一對母女站在她身後指指點點的。
「說不定那位大哥哥是要買衣服給他的女朋友穿的。」
卉淇聽到這對母女的對話真的是感到傷心透了,她全身無力,像抹幽靈似的在街道上飄着,一再感嘆上天為何對她這麼不公平。
既然決定她的性別是女生,就應該把她生得像女生,為什麼要這樣欺負她,把她生得這麼的「俊俏」,走在路上接收到的都是辣妹的搭訕。
「小姐,這是超自在衛生棉的試用包,請妳回家試用好嗎?」
啊,原來還有人看得出她是女的啊,卉淇的心情就像是坐雲霄飛車一樣,一下down到谷底一下又飛上晴空。
「好哇、好哇……」她連忙對工讀生妹妹點頭示好。
「呃,先生!抱歉,我不是在說你,我是說你身旁那位小姐……」工讀生妹妹不好意思地說道。
「嗄?」真的全世界都遺棄她了嗎?瞬間,卉淇真的全身都沒力了。
「喂,妳要不要拍廣告?」穿着花襯衫、理個小平頭、戴副黑色墨鏡,看起來像個「兄弟」的男子坐在長椅上遠遠地對卉淇喊着。
「看清楚一點啦,我是女的,我不是帥哥好不好!」雖然對方沒有喚她先生,不過根據以往的經驗,她很自然地認為對方一定又認錯了。「我是女生!」她放聲吼着,一整天不爽的心情在此刻全發泄出來,一雙有個性的單鳳眼狠狠地瞪着星探。
「小姐、小姐,妳不要這麼激動,我當然知道妳是女生了,我是專業的星探,怎麼可能不知道妳是女生。」是男是女他只要看一眼就知道。
從方才她站在睡衣櫥窗前看那些性感睡衣時,他就覺得她有趣極了,而再看到之後發生的事,更看出她的特別,他相信以她的潛力,她一定能一炮而紅。
「你騙誰啊,我不會因為你幾句話就相信你了,別想騙我的錢,更別想騙我去拍A片,我告訴你,你不會得逞的!」她氣呼呼地說道。
「小姐,妳不用這麼生氣,我真的只想請妳幫忙拍個廣告,這是我的名片。」他遞了張名片給卉淇。
「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星探,而是像兄弟。」他的花襯衫以及他的小平頭,還有脖子上那條又粗又大的金項鏈。
「可是我真的是星探,那個知名的影星何美美就是我發掘的。」
「何美美?」她想了一下。「就是那個沒啥演技,一向都當花瓶的何美美啊?」
「是啊,她是沒什麼演技,可是她長得漂亮啊,光賣臉就夠了,我現在手上有支廣告片要拍,可是都找不到合適的女主角。」
「你該不會要找我吧?」怎麼可能?她有點懷疑。
「嗯,是一支身體乳液的廣告,酬勞不多,五萬元,妳要不要拍?」
五萬元、五萬元,好多、好多……對現在缺錢的她來說,真的像天上掉下來的禮物。「真的不是騙人的?」雖然錢很多,可是卉淇還是有點怕怕的。
「真的,明天晚上七點,妳到這裏來找我。」他指着名片上頭的住址。「一定要到喔。」
「好哇。」反正真的還是假的,到時就知道了,現在她只想好好的填飽肚子,然後回家洗個熱水澡鑽入被窩睡大覺,充分的儲備精力,等下個星期一迎戰那位超難纏的作者聖亦。
♀♀♀
「應該就是這裏吧!」卉淇拿着紙條,對了門牌幾秒鐘之後,按下電鈴。
「找誰啊?」對講機傳來不耐煩的聲音,顯示對方的心情不太好。
「你好,請問聖亦先生在嗎?我是一流出版社的編輯曾政勇。」卉淇原本的聲音就比一般女孩子的聲音來得低沈些,再加上她刻意壓低,聽起來真的與一般男子無異。
「新的編輯曾政勇嗎?這麼早來做什麼!現在才十點而已……」接着從對講機傳來一陣炮轟,那聲音之大幾乎要把卉淇的耳膜給震碎。
「可……可是他們要我早一點來,既然聖亦先生你還在睡覺,那我下午再來好了。」聽到曾政勇三個字從聖亦口中說出來,卉淇覺得更是聳到極點了。
而這個名作家的聲音聽起來很兇惡,人鐵定十分不友善,她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決定先打退堂鼓。
「媽的,把我吵醒了才說要回去,你把我當白痴啊!來都來了,不用回去了。」這句話一落,鐵門瞬間打開了。
卉淇誠惶誠恐地走入這間兩層樓式花園洋房裏,她發現這棟房子雖然有一大片的花圃可以種植一些花草樹木,可是房子的主人卻只種了幾株仙人掌。
她猜測這位聖亦先生應該是個很懶惰的人吧,因為仙人掌不用常澆水。要不就是他認為仙人掌很像他本人,因為刺也很多,這個想法一進到腦袋瓜子裏,她忍不住偷笑幾聲。
推開了木板門,她在玄關脫掉布鞋,進入客廳里。
「聖亦先生、聖亦先生……」
卉淇張口喚了幾聲,發現沒人回她,她只好乖乖地坐在客廳的牛皮沙發上,等待着那位偉大的作家現身。
哇,這組沙發還真不是普通的好坐,如果價錢便宜的話,也許她也可以考慮買一組回來坐,她心裏頭想着。
抬頭就看到了超大液晶電視上方牆面掛着的交趾陶作品,她眨了眨眼,藝術品果然需要懂藝術的人來欣賞。
牆上的鐘顯示又過了半個小時,卉淇心裏開始不高興了,扣除她身為他的編輯這層關係不說,她也算是客人吧,而他這算哪門子的待客之道。
「聖……」她正打算開口,卻聽到了開門聲,她連忙閉上嘴。
一名身穿紅色窄裙洋裝、腳上穿着黑色長絲襪、長相艷麗的女人走下樓,見到卉淇坐在客廳也沒什麼訝異的表情,反倒是卉淇的嘴張得大大的,半晌吐不出一個字來。
「妳、妳、妳……」這女人不就是星探金先生髮掘的那個名演員何美美嗎?她怎麼會出現在聖亦的家中,難不成她就是聖亦?
喝!如果這是真的,那真的是太強了,名作家的真實身分是名演員,而向來以神秘著名的聖亦神秘的面紗瞬間就被揭開……難怪,他要人簽什麼保密條款,就是怕真實的身分曝光了。
咦……可是也不太對勁啊,方才對講機傳來的聲音明明就是個「男聲」,根本不是何美美的聲音,難道她與聖亦有關係?
不行、不行再猜下去了,卉淇覺得她想得頭都昏了。
而那個何美美看也不看她一眼,趾高氣揚地離去,在她走後的兩分鐘樓上又傳來了腳步聲。
「你就是我的編輯曾政勇嗎?」對方開口。
卉淇審視來人,他長相相當的斯文,可能是因為剛睡醒頭髮還沒梳理,看起來有些凌亂,身上也只是隨意套了件襯衫及長褲而已。
卉淇幾乎都快看到雙眼凸出來,她作夢都沒想過聖亦會長得如此的俊美,簡直就像「男麻豆」一樣。
「你是看夠了沒!」古仕威開了口,語氣相當的不客氣。
「對不起、對不起。」卉淇連忙道歉。看來他真的只是外表長得好而已,內在修養實在不怎麼樣,再加上脾氣也很爛,簡直沒什麼優點了。
不過仔細一看,他似乎有點眼熟……她死命地瞪大眼瞧着,如果把他身上的襯衫扣子一顆顆的扣好、套件西裝外套,頭髮梳理整齊,再加上一雙紳士皮鞋,那不就成了最近常上報的那個企業小開古仕威了嗎?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認出我了。」他冷笑着,長相斯文俊逸,人卻一點都不怎麼親切。
「請問你是古仕威先生嗎?」她只是做最後的確認而已。
「嗯,不過你叫我的筆名聖亦就行了。」古仕威的手胡亂地扒了扒頭髮,隨興地坐在沙發上。「不錯嘛,你們出版社有進步,叫他們找個男的編輯來,還真的找來了。雖然你看起來有點娘,沒關係,最起碼是個男的。」他的聲音充滿了譏誚。
不,我是女的!卉淇在心裏頭幫自己辯駁着,原本她是對自己洗衣板的身材不怎麼滿意,A罩杯的她向來是有些自卑的,可現在「冒充」男人那真的是太適當了。
「古先生,我可以請教你幾個問題嗎?你不回答也可以。」
「問吶,有什麼問題都說出來,別憋在心裏頭,免得以後我們相處不愉快。」他拿了遙控器,轉開了電視。
「你的生活應該很富裕,你的家境也很好。」應該不能用很好來形容,是非常好。「而且你白天還得到公司上班,那為什麼要這麼辛苦寫恐怖小說啊?」他如果不寫,她就不用這麼倒霉的來侍候這個大牌作家了。
「我高興,這是我的興趣可以嗎?」
他一副浪蕩不羈的態度,卉淇實在很難把眼前這個大作家聖亦與雜誌文中寫的謙沖有禮、個性和善的古仕威劃上等號。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他有雙重人格,人前是一面,把最好的那一面呈現給眾人看,人後又是另外一面,而最惡劣的那一面應該才是他最真實的面目。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了。」她客氣地稱讚道:「古先生你寫的書真好看,裏頭的劇情曲折離奇,讓人想要一本接一本的看下去呢!」
卉淇這句話讓古仕威用懷疑的眼神看着她。「這是客套的吧?吹捧的話可以省了。」他順手點了根煙抽着。
煙味讓卉淇難過得直想打噴嚏,但為了禮貌她還是強忍住,只能不停用手揉着鼻子。
「怎麼了?」他注意到新編輯怪怪的表情。
「沒……」她連忙搖着頭。「只是鼻子有點過敏而已,對了!最後還有一個小小的問題想請教。」
「說啊。」真是個麻煩的編輯,看那樣子鐵定對煙味過敏。
「為何要求編輯要和你同住啊?這不太合理吧。」這一點讓她很不爽。
「我高興啊,而且我現在正值靈感枯竭期,想到一點點東西就會想和編輯討論一下,若是碰到你們下班時間,那不是很麻煩嗎?而且我白天還要上班。」雖然有電話能打,不過那時出版社的員工都下班了,而用計算機寫E-mail他又覺得麻煩,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有個人在他旁邊隨傳隨到。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你不會想到什麼,先抄下來隔天再和我討論啊?受不了!她在心裏頭嘀咕着。
「真麻煩!」他冷哼了聲,發現現在的電視節目真的沒什麼好看的,無聊透頂了,正打算切掉電視時,一個廣告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個乳液的廣告,裏頭的模特兒他連看都沒看過,她整個人坐在柔軟潔白的大床上,身體的部分用絲緞的被單包裹住,僅露出那張巴掌大的精緻小臉以及修長勻稱的美腿,當她輕輕彎身、長發如黑瀑般散落,手擠出身體乳液在長腿上搽抹時,性感的嘴角還勾起了魅惑的笑容。
古仕威真的是看傻了,他從小到大還沒有這麼簡單地被一個女人給吸引過,更何況那還只是支廣告而已。
卉淇也看到廣告了,對厚,她都忘了上個星期三拍的廣告,今天是第一天播出的日子了。
而傻了的人不只是古仕威而已,連廣告裏頭的主角卉淇也一同呆掉了。
天吶!那個攝影師真的是太強了、太厲害了,他竟然可以把平凡無奇的她拍得這麼漂亮,就像是仙女一樣,真不知道這短短數十秒鐘的廣告修了多少的毛片啊。
不過那位化妝師也很厲害,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想到那天光是化妝就化了一個多小時了,她原本的單眼皮也硬是被貼成了美麗又自然的雙眼皮,而且還能將原本是A罩杯的她在雙峰間加上陰影,讓她在視覺上有C罩杯的效果,真強啊。
哼,如果編輯室的人知道她就是廣告中的主角,一定會跌破他們的眼鏡的,再也不會說她不像女人了。
「聖……」
「閉嘴,別吵。」
真是個漂亮的女人!第一眼被她吸引的,是她那張猶如天使般的容顏,可古仕威發現漂亮的不只是她的外表,還包含了她的神韻,尤其當她露出那個性感、滿足的笑容時,他的心瞬間被緊緊地揪成一塊。
被他這麼吼,膽小的卉淇也嚇到了,連半個字都不敢再開口。
古仕威在廣告完后從沙發上起身,在柜子上翻啊找啊,找到了一塊空白的光盤片放入了DVD錄放機里。
奇怪,這個怪人要做什麼啊?卉淇滿心疑問,但她的疑惑沒有持續多久,當那個廣告再開始時,古仕威立刻按下按鍵,錄下了這個廣告。
啥咪,竟然把廣告給錄起來,而且不過是一支乳液的廣告,他還真的是個怪人。
「古先生,你錄這個廣告要做什麼啊?」她好奇地問着,尤其是他看廣告那種專註的眼神,讓她感覺到全身發寒。
他的表情就像是要把廣告裏那唯一蔽體的被單抽掉,讓她赤裸裸的在他的面前呈現……
呼!她的小臉瞬間通紅,看着自己拍的廣告被人用眼神這麼「意淫」,她真的羞惱死了。
不過,廣告中的女主角就這麼活生生站在他的面前,他竟然會認不出來
想想也是啦,廣告裏她是那麼的有女人味,那可是化了一個多小時的妝才有的成果耶,她懷疑也許連生她的娘都認不出她來,更何況是第一次見面的古仕威。
「你管不着。」回答她的仍舊是冷到不行的語調。「你只要把你的事情做好就行了,其餘的事你都不用管,還有我的生活作息你應該要了解一下。
「我只有晚上會寫稿而已,白天幾乎都是在公司,所以白天你可以回公司做自己的事情,晚上就得待在我家裏。」
「晚上寫稿?那是幾點啊?」她問着,拜託!千萬別太晚,否則她一定會不支倒地。
「十一點到凌晨兩、三點吧!」他慵懶說著。
十一點到凌晨兩三點?老天!那正是她好睡的時候耶,要在這個時間侍候這個大作家,真的是讓她死了算了。
「那個……古先生,晚上十一點到凌晨兩點會不會太晚了一點?太晚睡對思緒似乎不太好。」她結結巴巴地說道。
「扣除我白天要上班,就那個時候最有精神了,還是你對我寫稿的時間有不滿?你們出版社不想和我合作了?」
大牌作家耍大牌,小編輯只能含怨忍着,在心裏頭訐譙大作家最好不要有一天不暢銷、不賣了,那他就完蛋了。
「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請古先生不要誤會了。」她是卒仔,絕對是。
「還有一件事,別古先生、古先生這樣叫,叫得全身都很難過,直接叫我聖亦就行了。」
「喔,好的。」
「我二樓總共有五間房間,扣掉我用的那一間及一間書房,其餘還剩三間,你可以隨便挑一間來住。」
「好的、好的,我等一下就上去看看想要哪間房間。」
他從沙發上起身,走沒幾步又踅了回來。「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你在這裏看到什麼人、什麼事,全都不準說不出去。」
他原本慵懶的聲音變了,變得低沈又透着威脅性。「如果有什麼關於我的事傳出去,就唯你是問,當然!還包括你剛才看到的那個人。」
「是、是。」卉淇點頭如搗蒜,全身不停地發抖着,好恐怖喔!他的表情真嚇人,讓人聯想到拿着鐮刀的死神。
「請古先生放心,我有簽了保密條款了,什麼都不會說出去。」她保證。
「那就最好了。」他撥了撥頭髮。「我現在要去睡了,等一下還要到公司去。」
「古先生,你這麼晚才去公司行嗎?」都快中午了,才要到公司上班,就算公司是他家開的,也真的很不怕倒喔!
「為什麼不可以?」他冷眼掃了卉淇一眼。「公司里有這麼多的主管可以處理事情,我只負責做決策的部分,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我也有可能不到公司去。」
「喔,原來是這樣啊,那我知道了,請問我們何時討論你的稿件?」
「半夜十一點到凌晨兩點。」古仕威拋下了這句話后便上了樓,卉淇則是雙頰抽搐了幾下。
她相信只要和這個自大狂妄的大作者合作一年,她絕對會腦溢血,以不到二十五歲的年紀就中風了。
還好,她只打算負責他一本稿子,幫整個編輯室的同仁領到今年的年終,根本沒打算和他合作半年以上。
提着自己的行李,她走上迴旋梯到了二樓,古仕威剛才說他這裏有五間房間扣除他自己用的那還有三間。
她每間空的房間都去巡了遍,最後選中了第三間。
這間房間的擺設相當簡單,沒有像其它兩間有多餘的擺設品,只有一張大床及一個同色系的衣櫃而已。
她整個人呈大字形的躺在大床上,感覺這張床柔軟極了,比她家的軟墊好睡多了,而且房間內淡淡的鵝***調也令人非常的舒服。
唉呀,什麼都很完美,真的是個好地方,可如果把這裏的男主人換掉,那就太完美了,卉淇在心裏頭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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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半夜十一點,卉淇硬撐着快要合上的眼皮,走到聖亦的工作室前。
他說過這個時間就是他在寫恐怖小說的時間,只有在這段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才會很有「感覺」,寫出既情色又恐怖的大著作。
「打擾了。」卉淇敲了敲聖亦工作室的木門,然後轉動了門把。
原本她預期會看到一名用功的作家,坐在筆電前面與它奮戰,可她錯了,她似乎將古仕威想得太美好、太用功了一點。
只見古仕威坐在家庭劇院前看着早上錄的那個乳液廣告,只要廣告一完,他手中的遙控器便又會再按一下。
廣告就這麼不停地反覆播送着,她站在這裏已經五分鐘了,這個沐浴乳的廣告她也看了五分鐘。
「聖亦,是不是可以麻煩你別看廣告了,寫稿好嗎?」她忍不住開口了。
「啰嗦!」回答她的是冷又利的聲音,像是指責她的沒禮貌。
「可是你只有這個時間寫稿子,你說過其它的時間你寫不出來。」
「閉嘴,滾出去!」他雙眼通紅地看着卉淇。「滾出去,我有寫就會交了,吵什麼吵啊,煩死人。」古仕威現在的注意力全都在電視上。
卉淇只好摸摸自己的鼻子走出他的工作室,口中還念念有詞。「耍什麼大牌啊,最好你哪一天不紅了,得到火車站前去托缽行乞了。」
不,她錯了,就算聖亦哪一天不紅了,他也不需要到火車站前行乞,他家大業大,光領公司的薪水就夠他吃穿了,哪還輪得到去火車站前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