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我不管你爹是誰,你們做下這等齷齪事還想要有個公開受審的機會?我告訴你,既然落到我手上,就得按照我的規矩走,而我對於你們這種為了一己私慾而屠害百姓的人最為厭惡,所以,除了死,你們沒有其他的路可走!」

他們不死,對不起那些被枉死滅村的百姓,也對不起那些戰死在沙場上的英魂。

徐韜還想說些什麼,卻只聽見龐昊宇看着成西奎淡問道:「這個已經審完了?」

成西奎點了點頭,隨後就聽見骨頭碎裂聲,龐昊宇已經一腳踩斷了徐韜的頸骨,他不甘的神情還寫在臉上,但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成西奎和其他人全都默不作聲,沒有人同情一條命就這樣快速的結束在龐昊宇的腳下。

龐昊宇甚至連看也沒看徐韜的屍體一眼,就平淡的從他屍體上跨過。「說不平,那些因你而受害的百姓比你們更不平,因為我起碼還聽了你這些辯解,他們卻是連這樣的機會也沒有。」

沉默充斥在帳內,他們沒有多話,只是彎腰恭送龐昊宇離去,看着他的背影,所有人似乎都領悟了殘忍下的溫柔是怎麼一回事。

他殺人只是因為要守護,就與他們駐守邊關多年的理由一模一樣。

只願天下太平,百姓無憂!

【第八章】

剛經過一場大戰,這本來就不算繁華的邊關城市此時更顯得寂寥,龐昱擎和槐花雖然在入城那天被嚇得臉色發白,但在休息了幾天之後就恢復了精神,讓陪着他們的小兵帶着四處跑,除了城門口是絕對不敢去外,就沒有他們不敢去的地方。

不過也因為早上玩得瘋,晚上兩個人也睡得早睡得熟,袁清裳這天如同以往的每一晚一樣分別去看了槐花和龐昱擎,她替龐昱擎蓋好被子,淺笑着關上房門,正打算回自己屋裏,卻在院子裏看見一個佇立的身影。

她愣了下,然後慢慢走到他身邊去,他在她離自己只有一步的距離時轉身望着她。

隔了許多天不曾見面,袁清裳再次見到這個男人,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龐昊宇這時候的心情則是複雜得多,這幾天雖然他是真的忙碌,但也還沒忙到連過來看望一眼的時間也沒有,只是想到這女人因為他的一個計謀,帶着孩子千里迢迢來到了邊關,又從槐花口中聽聞他們一路上的艱辛,甚至還經歷了許多的危險,他就覺得對她心存愧疚,這才是攔住他腳步的最大理由。

他,果然是個很糟糕的男人吧?

他沉默了許久,在袁清裳以為兩個人就要這樣相對無言的站到天荒地老時,他突然開了口,眼神中有些歉疚。「你……怨我了嗎?」

袁清裳見他突然說出這種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話,臉上滿是疑惑,「怨你什麼?」

龐昊宇被這麼反問,一時間有些摸不准她是真不懂他在問什麼,還是心中有氣,故意說這樣的話來諷刺他。

他躊躇片刻后說:「我聽說了,你帶着幾個孩子這一路走得辛苦……」

說到這裏,他又想起聽到那些話時,甚至恨不得甩自己兩巴掌的衝動。

這一路到邊關,不說山賊土匪,就是流民也都不是好相處的,一個大男人走這樣的路程都得提心弔膽,更不用說她一個弱女子和三個孩子了。

不管是徒步走來的艱辛,甚至是夜半差點被搶的意外,連打水洗面都不敢的謹慎,都讓他慶幸他們能夠平安到達這裏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但同時也更加譴責自己,他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差點害死了這個女人,還有自己的兒子。

即使理智上他知道自己並沒有做錯,他只是沒有辦法做到算無遺策,才會讓他們千里迢迢的奔往邊關。

但是,因為自責愧疚而躲避並不是他的作風,所以在躊躇了幾日之後,他還是回來了。

袁清裳愣了下,聽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唇動了動,想說謊告訴他這一路並不辛苦,但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怎麼可能不辛苦呢?

她一個女人,背着一個,兩手各牽一個走在荒涼黃沙之中,走在難民之中,吃不好睡不安穩,甚至差點被人凌辱……可即使如此,即使全身顫抖也得逼自己強焊起來繼續往前走……

是苦嗎?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段日子了。

一路上睡不着的時候她也想過,如果見到他時,能夠好好的說說自己這一路上的委屈就好了,但當真的見到他提起這話題時臉上閃過的自責、眼中滿布的內疚,她忽然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在回過神后,她只是認真的回望着他說:「這一路是辛苦,但我並沒有怨恨。」

她的回答讓他怔了下,略帶苦澀的道:「你也不必說這樣的話來寬慰我,這一路走來,你就是怨我也是應當的,你這幾日也該明白了,那什麼兵敗之說不是真的,你這一路的辛苦,是受我所累。」

袁清裳搖了搖頭,「我知道的,可就是知道才更不能怨。」抬起頭,她定定的望着他,「你為了國家,舍了自己的名聲甚至是自己親人的命,我知道你也不好受,所以也無從怨恨起。」就算要怨,那人也不該是她。

龐昊宇心中如遭重擊一般,望着她平靜的面容,第一次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她知道自己這話說得重了,嘆了口氣后又問:「侯爺何必在意我怨不怨,我只問你一句,這樣做了你可後悔?」

「不!我不後悔。」他的臉上滿是堅毅,冷冷的月光照亮了他的臉龐,他說出口的話無比的堅定。

「不這麼做,怎麼能為那些無辜慘死的百姓復仇?怎麼能替無辜死在沙場上的兒郎們討回公道?所以我不後悔。」

「既然不後悔,那侯爺又何必問我那樣的問題?」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自然是不悔的,只是沒想到會讓你受了這樣的苦楚,所以心中一直對你有愧。」不自覺的,他竟順口把自己的心底話給說了出來。

袁清裳聽他這麼一說,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微笑,「只憑侯爺的這句話,那些苦就都值得了。」

她想要的從來都不多,只要他一句憐惜,就足以讓她感到滿足。

龐昊宇從來沒想過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神色複雜的看着她,柔情瞬間滿溢在心間。

兩人凝目相望,不知多少情愫在其中,不知是一瞬或已過了許久,他往前踏了一步,緊緊的將她摟在懷中。

她貼在他胸前,臉上滿是嫣紅,卻也不捨得在這樣寧靜美好的月下推開他。

他鼻尖嗅着從她身上傳來的淡淡馨香,手裏摟着她纖細的身子,身體忍不住火熱了起來,但是心中的澎湃難抑,才是讓他捨不得放手的主因。

有幾個女子能夠體諒他這樣的做法?又有幾個女子能夠如她一般只因為他的一句話就滿足?

他惶惶多日的心,似乎在摟她入懷的瞬間平靜了下來。

那是一種尋到歸處的心安和求得知心人的滿足。

瞬間,他腦海里快速閃過一個念頭。

若是她這樣的女子,相守一輩子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想像的事了。

最近京城裏真是不缺熱鬧消息,先是傳說定北侯打了敗仗,被去了爵位又被奪了軍權,甚至連侯府都被封了,府里所有人也被打入大牢。

接着又聽說皇上還派了一隊人馬去邊關將受了重傷的將軍給押進宮,丟入天牢裏候審。

關着定北侯的囚車進城時,城裏大半的百姓都去看了,前頭一排領頭的官兵,後頭是一輛馬車,不過從前到后都被一層層厚厚的黑布給封得死死的,據說是侯爺傷得只剩下一口氣了,得了皇上的聖旨用馬車送回來的。

結果就在所有人都還在議論定北侯因為這一次征戰失利就從天上掉到地下,甚至還要賠上一條人命時,忽然又得了快報,之前奪了好幾個城池的東虜軍被打到退兵了,甚至連之前幾個城池也都拿了回來,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領兵打退東虜軍的,竟然也是定北侯?!

怎麼回事,定北侯不是在天牢裏嗎,怎麼邊關還有一個?什麼時候定北侯也鬧了雙胞了?

百姓們包括官員都困惑不已。

不明內情的眾人也只能亂猜,結果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事就要這樣結束的時候,又有從北邊回來的商人丟了一個大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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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婦上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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