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怪神像

“表彰？”林絕峰冷笑一聲，打斷了毛向東：“如果我沒說錯，在漢城鬧事的那些殭屍，也是你搞出來的吧？”

“我……”毛向東再次把頭深深埋下去，咕噥說：“我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為之。”

“我又沒說要追究你！你緊張什麼？”

“謝謝……謝謝……”

“繼續剛才的話題說！”

毛向東穩了穩心神，接著說：“在楊威等人撤走之後，我留下來看家，才算可以到處出入。不過重要的東西都已經拿走了，沒現什麼有價值的。只是偶然在楊威的辦公室現這尊神像，估計是沒什麼用，所以留下了。”

話間，毛向東已經帶林絕峰等人來到楊威的辦公室。這裏被一道巨大的幕簾分割成兩部分，從門口進到的那部分，看得出來是楊威日常辦公的地方。當毛向東把幕簾拉開后，才把另一部分呈現在眾人面前，赫然竟是一個神殿。

神殿當中有一座巨大的塑像，腳踩神殿地面，頭部已經夠到屋頂了，其形象猙獰恐怖。它身塗白灰，有四張面孔，眼睛半閉，作入定狀，在額心還長着第三隻眼睛。長長的頭在頂上盤結成角的樣子，一彎新月像飾般掛在這角樣的頭上。一條蛇盤繞在黑色脖子上。頸間掛着一條骷髏做成的項鏈。有四臂四手，一隻右手持斧，另一右手前伸;左手抓着一隻鹿的後腿，把鹿拎在手裏，另一隻左手略垂，作出一個奇怪的手勢。

大家研究了半天，沒有一個人認出來這是個什麼東西。龐勁風問：“這是什麼神像啊？常見的各種宗教，都沒有這副德性的神像。

月殺丸則斷言：“應該是某個邪教的！”

林絕峰搖搖頭，告訴眾人：“即便是邪教，其神祗也未必是憑空捏造出的。在平常宗教中，密宗有很多金剛的樣子就十分猙獰恐怖，且也是多頭多手。但也都是有一定意義的，如觀音像的四臂六臂，表示菩薩行的四攝六度;大威德金剛的三十四臂加上身、口、意表示三十七道品。”

龐勁風問：“難道這是密宗的一位神？”

“不！這神像和密宗雖然有些關係，但卻非密宗的神佛。”林絕峰微笑着搖了搖頭。

看到林絕峰的表現，眾人立即明白他已經辨別出這神像的身份了。龐勁風急忙問：“老大，你要是知道就趕快告訴我們吧！別吊我們胃口了！”

“這是婆羅門教的破壞神濕婆！”

月殺丸問：“大人怎麼知道的？”

“先，這尊神像有三隻眼睛，濕婆就是這樣，他的第三隻眼睛，可以噴射神火把一切燒成灰燼。傳說愛神在濕婆修苦行時打擾他，濕婆第三隻眼裏噴射的神火把愛神燒得形銷骨滅，但愛神並沒有死，只不過沒有了形體，所以愛是無形的;其次，神像的額頭上帶有一個新月形狀的東西，按照傳說，新月在海洋當中誕生，被濕婆用來裝飾自己的頭;再次，你看神像的喉嚨是灰黑色的，傳說濕婆曾經吞下一枚毒藥，避免世界受到毒害，但是毒藥沒有咽下肚子，而是卡在喉嚨里，於是把喉嚨燒成這個樣子。”

月殺丸又問：“就這些嗎？”

“有一次，濕婆到世間懲罰一群宣稱世上無神的隱士，那些隱士的妻室一見濕婆，便被他的儀容吸引住。隱士們妒火中燒，於是集合力量，令祭火中跳出一隻猛虎，撲向濕婆。濕婆一手抓住老虎，另一手剝下虎皮，披在身上，於是虎皮便成為濕婆的披肩。接着，那群隱士造出一隻巨鹿，撲向濕婆。濕婆用手把巨鹿抓住，令它動彈不得。那群隱士還要繼續下去，希望毀滅濕婆，他們在祭火中製造出一條惡蛇。濕婆把惡蛇拿住，往頸上一圈，毒蛇便成為了他的頸鏈。最後那群修士製造出一個侏儒狀的惡魔，這個惡魔手上持巨棒，棒的末端是個死人骷髑。濕婆取掉這惡魔的巨棒，拿在他的第三隻手上，然後把侏儒惡魔踏在腳下。這時濕婆神惱怒起來，慢慢地跳出他的舞步。此舞代表濕婆的五項職能：創造、保存、毀滅、包藏與釋放，據說這便是宇宙運動的原因。最後濕婆的舞步越跳越快，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看見這場舞蹈的隱士和其它生物無不嘆為觀止。他們紛紛捐棄今生及許多次來生的一切所得，以求濕婆答應他們，讓他們能有機會再看一回這樣的舞蹈。你看這尊神像的動作、腳踩和手拿的東西完全符合傳說。”

“原來是這麼回事！”龐勁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突然又問：“不過，到底啥玩意是破壞神濕婆？”

林絕峰瞪了龐勁風一眼，回答說：“婆羅門教有三大主神，創造神梵天、保護神毗濕奴，還有一位就是這個濕婆了。他被稱作毀滅之神和宇宙解體之神，又是善修瑜伽的瑜伽之王和苦行之神、憤怒之神，以及善於宇宙之舞的舞王。”

“這麼多頭銜！”

“他主司毀滅，其毀滅之力來自他的瑜伽功和苦行力。但他的毀滅不是使固有的一切簡單消失，不是消極的純粹否定，而是在於使已經紊亂的宇宙秩序得以恢復和重建。所以，濕婆帶來的宇宙解體，實際上意味着重振和新生。當一劫之末來到的時候，宇宙必須毀滅。此時濕婆放出猶如一千個太陽同時升起的無邊劫火，將存在的一切吞噬而去。後來，婆羅門教演變為印度教，濕婆獲得了至高無上的地位，尤其在印度南部獲得廣泛的供奉。印度教認為，濕婆固為破壞之神，但又不僅為破壞之神;他同時也是創生之神。”

“這塑像咋還跳舞呢？”

“舞蹈象徵著濕婆的榮耀和宇宙的永恆運動，運動是為了使宇宙不朽。在一個時代結束時，他通過跳坦達瓦之舞完成世界的毀滅並使之合併到世界精神之中。”

月殺丸對龐勁風補充：“我明白了，他是大自在天！”

林絕峰說：“佛教創立時，把婆羅門教的梵天吸收為本教的護法神。我不知道佛教顯宗是否供奉大自在天，但可以肯定密宗有供奉，稱做摩酰羅天。為護法神，居住在色界之頂端，成為三千大千世界之主尊。”

一直沒有說話的青瞳，這時插話說：“這麼說來，東盛銀行現的那尊沉睡的神，應該就是濕婆了！”

“看來是這樣，否則楊威不會弄一個濕婆的造像放在這裏。”

龐勁風問：“接下來怎麼辦？”

林絕峰沒有回答龐勁風，而是問毛向東：“願意今後追隨我嗎？”

“願意！願意！”毛向東忙不迭的點頭。

“那麼，你幫助我接收東盛銀行的全部財產。”頓了頓，林絕峰繼續說：“既然楊威把俗世的事情全部交給你負責，說明他基於某些因素，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繫。這就給我們提供了方便。”

毛向東哪裏敢拒絕，立即答應下來。林絕峰又向他提出一個要求：“給我大量煉屍，要最厲害的那種。就算是你為了漢城的事情，向我將功贖罪。不過，我要這些殭屍全部聽從我的指揮，能做到嗎？”

“能！”毛向東沉思片刻，回答說：“但是需要大量您的毛！”

“這沒問題！我勤理就是了！”

林絕峰讓毛向東帶着，又在這裏到處轉了轉，再沒現一點有價值的東西，就帶着眾人啟程回日本了。

回到雪櫻宅，龐勁風問：“老大，咱們接下來要尋找楊威的海底基地嗎？”

林絕峰緩緩的搖了搖頭，回答說：“你認為有可能找得到嗎？這可是真正的海底撈針！”

“那怎麼辦？”

“我想過了，為今之計，就是閉關五十年，希望到時功力可以提升到與濕婆相同的境界。”

青瞳說：“大人，不如雙管齊下，你既閉關修鍊，大家也在外面尋找這個基地，怎麼樣？”

“這樣也好！不過還是不能心存僥倖，與其寄希望於在茫茫大海中能夠找到楊威的藏身之所，還不如儘快提升自己的能力。”頓了頓，林絕峰繼續說：“就算我們能找到楊威，毀滅了他的海底基地，又怎麼知道不會提前喚醒濕婆大神？退一步說，根據彭雲清的情報，五十年後，濕婆大神是肯定要蘇醒的，到時候仍舊是個麻煩！”

一時之間，眾人全部莫不做聲。過了許久，青瞳才問：“大人決定什麼時候開始閉關？”

“就這段時間，不過此前，我先要了卻一段恩怨！”

龐勁風想到了林絕峰要說什麼，急忙問：“老大，你是要找臨清真人算賬嗎？”

“對！”林絕峰點點頭，回答說：“這件事情拖得夠久了，應該了解了。”

“什麼時候動身？”想到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飛進步，龐勁風不免有些躍躍欲試，也想再次見識一下那位沒翅膀的鳥人。

“等我重新鑄好鳴龍劍！既然臨清真人如此害怕雲台派的劍法，我就要讓他死在雲台劍下。也算是幫韓冬復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