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在雪擎、阿東,和慈濟功德會的幫忙下,岱吟為母親辦了一個簡單但不失隆重的喪禮。

雪擎發現喪禮過後,岱吟像是仍無法釋懷她母親去世的傷痛,整個人顯得很沒精神,好像隨時一陣風來,她就會倒下。

他很擔心她的狀況,於是和阿東商量后,打算邀岱吟姐弟倆到動物園去走走逛逛。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多接觸人群,心情應該會變寬廣吧?

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岱吟答應他們的邀約,也決定好日期后,雪擎便上網訂了四張火車票。

這日,陽光亮晃晃。

岱吟一大早就起床準備餐點,她做了一些三明治、壽司,還捏了幾個造型可愛的飯糰,再為瀚瀚熬了一些粥,放進保溫壺裏。

老實說,從答應雪擎和阿東的邀約起,她每日都在期待今天的到來。

很奇怪,自那夜雪擎在車上對她說過“不管怎麼樣,我都會陪着你”

這句話后,她時常會莫名其妙地想起他。而每當一想起他,深深的喜悅、濃濃的甜蜜感,就會不自覺地滲入她心裏。

瓦斯爐上的水開了,她丟了些蘋果丁、鳳梨丁。

想起一開始和他互看不順眼,她老在心裏偷偷喊他“大便臉”,一直到現在一想起他,心裏就甜膩到像是隨時都能掐出一堆蜂蜜水……她覺得自己的心思好像善變到很難捉摸。

不是有句話說“女人心,海底針”,現在,就連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

水又再度滾開,她關小了火,然後倒進適量的冰糖,攪拌到冰糖都溶化后,才又丟進一些奇異果丁和兩小包紅茶袋,關火。接着,她從冰箱拿出一些冰塊,放進剛剛煮好的水果茶里,再取出紅茶包,擠了一顆檸檬汁,好了,總算是大功告成。

看看自己準備的餐點,她覺得很滿意,雖然這些東西花她不少錢,但難得可以帶瀚瀚出門,這錢花得也算是值得。況且,偶爾對自己好一點,也是合情合理啊。

看看牆上的時鐘,六點十三分。

她走進瀚瀚房裏,喊他起床,再幫他簡單梳洗、換了衣服,然後帶着餐點,推着瀚瀚,到大門外等待雪擎他們。

雪擎和阿東帶着岱吟姐弟又是搭火車、又是捷運、又是計程車,光是要把瀚瀚從輪椅上抱上抱下的,就花費了不少工夫。

總算,他們在十點半左右到達目的地——木柵動物園。

買過票后,進入園內,四人一處處走過。

阿東為求表現,自告奮勇要推瀚瀚逛園區,所以他和瀚瀚走在前頭,雪擎和岱吟則是走在後方。

“對了,我媽媽的事情多虧了你和阿東的幫忙,我一直沒能好好正式向你們道謝。”岱吟說。

“嗯,你不要這麼客氣啦,我們是好朋友啊,好朋友之間本就該這樣互相幫助的。”雪擎覺得自己只是做了該做的事,她並不需要放在心上。

其實,她有沒有道謝他都不在意,重要的是,他希望她能夠繼續堅強下去,畢竟她還有個弟弟要照顧,這是很現實的問題。

好……好朋友?不知道為什麼,岱吟一聽見“好朋友”這三個字從他口中說出時,像是嚼了一口青梅子,好酸、好澀;酸到她擰了擰眉,澀到

她縮了縮肩。

“怎麼了?”雪擎看見她縮肩的動作。

“啊,沒事啊,你說得對,我們是‘好朋友’,所以應該要互相照應的。”她刻意加重“好朋友”這三個字的語氣,彷彿藉由這樣提醒自己的動作,可以讓心裏不酸、不澀。

他們肩並肩走着,一陣風揚起,亂了岱吟的發。

她伸出左手順順發,卻在手臂落下時,劃過雪擎的右手。

假日的遊客一波又一波,一群看來也是大學生的遊客們,在這個時候分別從雪擎和岱吟的身邊經過,兩人被迫縮近之間的距離。於是,她的左手和他的右手緊緊相貼,她的體溫中有他的,他的體溫中也有她的。

大大的太陽、熱熱的空氣,他的體溫在她的手臂上慢慢暈開來,催化着她的情緒,像是糖果遇上熱,溶化了,是一攤甜膩膩的糖水。

“雪擎……”咬咬唇,決定開口。

“嗯?”他看看一旁的梅花鹿。

“……”斂眼,她又退縮了。

“我有在聽啊。”發現她的沉默,他把視線調回她臉上。

“嗯……”低頭看看腳下的石子。“你……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小晴?”

“怎麼突然問這個?”他被一旁跳來跳去的台灣獼猴吸引視線,好像她的問題不是很重要似的。

“只是好奇而已。”側臉看看他,發現他的臉離她好近,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看着他吧?雖然他總是頂着一張大便臉,但其實,他長得很斯文、很有書卷氣。

“你不是早已經知道答案了?”從獼猴身上收回視線,他直視她的雙眼。

所以……所以他的意思是他真的很喜歡小晴嘍。可是,小晴是有男朋友的,他能不能試着不去喜歡小晴?

“我……嗯……我是想……也許你會改變想法也不一定。”垂眼,岱吟很失望。為什麼他可以對她這麼好,還帶她和瀚瀚出來玩,但他喜歡的卻是小晴,而不是她?

“你把我當成阿東啊,隨隨便便就會改變心意。”他說笑。

不知是默契好還是湊巧,走在前頭的阿東哪句話沒聽到,就偏偏聽到

雪擎說的這句。

“喂喂喂,不要以為你走在我背後,就可以在我背後說我的壞話。”

轉首,阿東對着雪擎嚷嚷着。唉,雪擎真不愧是他的好朋友,還真的在他背後說他的壞話。“我哪有隨隨便便就變心!現在除了岱吟以外,我沒和其它女生有什麼堅……堅定的感情啊。”

這近乎當眾表白的話,炸出岱吟一臉紅。尷尬不已的她,急忙扯開話題,“唔,那個……前面是蝴蝶館,我們進去看看吧!”於是,他們走進了蝴蝶館。

一行四人逛過了蝴蝶館,進入夜行性動物館,他們看到了蜜熊、浣熊。阿東一時興起,他問:“沒有尾巴的能是什麼熊?”

“無尾熊啊!”岱吟回答。這……大家都知道吧?

“沒有脖子的熊是什麼呢?”阿東又問。

雪擎翻翻白眼,回答說:“吳伯雄。”唉唷,這個冷笑話已經過時了,還拿出來講啊。

“那睡眠不足的熊是什麼呢?”阿東繼續問。

“是貓熊吧?”岱吟回答。

“答對了,就是貓熊。那都是為你的熊又是什麼熊?”阿東好像玩上癮了。

“維尼熊。”雪擎嘆口氣;“拜託!你可以來點有創意的問題嗎?”

“好啦好啦,那住在瘋人院的熊是什麼熊?”

雪擎和岱吟互看一眼,一起搖頭。

阿東用台語宣佈答案:“精神無正常!”哇哈哈,好笑吧!

“……”雪擎和岱吟的表情一致,無言。

“再問一個就好。很難溝通的熊是什麼熊?”

雪擎和岱吟仍是搖搖頭。

“鏘鏘鏘鏘——答案揭曉,是……”阿東改用台語說;“歹參詳!”

哈哈哈哈哈,這個更好笑吧!

聽完,岱吟終於很給面子地哈哈大笑;而時常聽阿東說冷笑話的雪擎早已免疫,他沒什麼反應。

聊着、逛着、走着,他們走出了夜行性動物館,來到了可愛動物區。

見到了豬,阿東又說:“嘿,我再來說一個關於豬的笑話吧!”

雪擎搖搖頭,表示無奈;岱吟卻是好期待;至於瀚瀚,他是聽不懂姐姐和哥哥他們在聊什麼啦,他只知道他終於親眼見到那些平日只能在故事書上才能看到的動物,他真的好開心。

“豬小妹一出生就長得好醜好醜,所以豬媽媽打算把豬小妹送走。”

阿東開始說著豬小妹的笑話。“有一天,豬媽媽把豬小妹送到台中,三天後,豬小妹自己一個人跑回家。於是,豬媽媽打算在第二天把豬小妹送到更遠的地方去。這次,豬媽媽把豬小妹送到了台南,沒想到五天後,豬小妹又一個人回到家了。後來,豬媽媽下定決心,一定要把豬小妹送到更遠更遠更遠的地方去。這次,送到了美國。結果……”笑話說到這裏,阿東停頓了。

“結果怎樣?”岱吟聽得津津有味,急着想知道答案。

“結果就是……豬小妹再也沒有回家了。”講完,阿東自覺冷。

他看看沒什麼反應的雪擎,又看看聽完答案后一臉呆楞的岱吟,說:“還有有續集喔!前一陣子,麥可喬登不是到台灣來嗎?當他的專車抵達時,所有等候的人蜂擁而上,但是車門一打開,走出來的卻不是麥可喬登。為什麼你知道嗎?”知道雪擎不會理他,所以他問岱吟。

“不知道耶。”搖搖頭。她怎會知道嘛!

“因為……豬小妹回來了。”

咻——冷風颼颼,頓時,他們好像身處在低溫的企鵝館,而不是現在這個日頭赤炎炎的可愛動物區。

幾秒鐘后……

“哈哈哈……”爆冷門,這次反應激烈、笑得差點喘不過氣的竟然是雪擎!“這個很好笑,真的很好笑。哈哈哈!”

不曾看過雪擎大笑的岱吟,先是被他的笑聲驚嚇到,接着,她也跟着一起大笑。看着笑得東倒西歪的他們,阿東也隨着笑了起來,就連完全在狀況外的瀚瀚也不自覺地笑開。

在國內一路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很快就近午飯時間。

他們找了個有樹木遮蔽的草皮,席地而坐,然後享用着岱吟一早就起床製作的餐點。

岱吟從保溫壺裏倒了些粥在小碗裏,拿起湯匙慢慢喂着瀚瀚。而雪擎和阿東則是帶着滿足的表情嚼着壽司、飯糰。岱吟的廚藝,真的好到沒話說耶!

突然,一陣孩童哭聲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岱吟看見距離他們約五十公尺的草地上,也坐了幾個同他們一樣正在用午餐,看起來像是一家人的遊客。孩童的哭聲,就是來自子那家人。

一個年紀大概比瀚瀚小一點的小男孩,正在對着應該是他媽媽的女人鬧脾氣。小男孩又哭又嚷,不知道在吵什麼,吵得連那個女人也哄不住。

最後,就見那女人擺起難看的臉色,對小男孩大罵:“你要這麼壞嗎?你再這麼壞的話,就會變成和前面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哥哥一樣,連吃

東西都要人家喂!”

小男孩往岱吟這方向看了一眼瀚瀚,終於止住淚。

什麼傷人的話岱吟早已聽過不下數百次,但這樣當著瀚瀚面前,拿他來威脅自己孩子要乖巧的情況,她還是第一次遇上。

“姐……姐姐……瀚瀚……乖……乖乖……”對於阿東那些冷笑話,瀚瀚也許聽不懂,但向來敏感的他,對於他人嘲笑或諷刺的言語卻很難忽視。

“乖,瀚瀚最乖了,你現在只需要把這碗稀飯吃完就好,其它不關我們事的事情,都不要理會。懂嗎?”岱吟知道他想告訴大家他不是因為壞壞才變成現在這樣要坐輪椅的,但她覺得解釋那些沒有意義,因為那些人對她和瀚瀚而言,都只是陌生人。

原本坐在草地上的阿東,突然站起身往那個小男孩的方向走,他一臉憤恨的表情,看起來像是要找對方吵架、理論。

雪擎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但他不認為和對方吵架是解決事情的方法,於是他追上阿東,悄聲說:“別去了,你這樣只會讓岱吟和瀚瀚難堪而已。”

“那女人太過分了,不去教訓一下,她永遠不知道什麼是愛心!”阿東瞪小男孩的媽媽一眼。

“就算你現在去吼她,能挽救什麼嗎?她話都說了,又不可能吞回去。”雪擎知道那些話聽在岱吟和瀚瀚的耳里是一種傷害,他也很生氣,也想為岱吟討個公道,但在這人來人往的地方,若真吵起來,岱吟他們必定會受到其它遊客們的異樣眼光,那等於是二度傷害。

不管阿東聽不聽得進他的勸告,他伸手一拉,拖着阿東往回走。

“瀚瀚,乖乖把稀飯吃完喔,等等我們要去看企鵝。”雪擎走到瀚瀚身旁,蹲下身,坐在岱吟身側。

“對,瀚瀚最乖了,一定可以把稀飯吃完,對吧?”阿東彎着身,摸摸瀚瀚的頭,又說:“為了獎勵你有乖乖吃飯,阿東哥哥去買個小禮物給你。”轉身,他往紀念品店的方向定去。

岱吟看着阿東離開的背影,想起高才豬小妹的笑話,她停下手中餵食

瀚瀚的動作,眼神有些空洞。“這世界上所有為人母的,不管是人類還是動物,是不是只要生出來的孩子長相醜陋、或是身體不健全,她們都忍心遺棄?”

雪擎盯着她的側臉,看不清她低垂的睫毛不是怎樣的眼神,但她的話,卻讓他覺得自己像被人在胸口狠狠揍了一拳般,好……好疼。

對,此刻的他,好心疼!

“你一向都不理會他人的閑言閑語,剛剛那個女人的話,你又何必放心上?”他就知道她心裏一定不好受。

“我沒放心上,因為我知道她不了解瀚瀚的情況:何況,我們確實是被媽媽遺棄的孩子,就連親生母親都嫌棄了,我根本不敢奢求別人用正常的眼神和心態來看待我們。”

“伯母……我是說你媽媽,她已經後悔了不是?難道你還在怪她?”

他想起那夜在她母親病床前的情況。

搖搖頭,一抹有些牽強的微笑掛在嘴角。“不是,我不怪她了,畢竟她已不在人世。只是剛剛想起豬小妹的笑話,又加上那位媽媽說的話,突然讓我很疑惑,外表的美醜真的很重要嗎?即使是自己親生的,只因為長得不好看或是身體有缺陷,就活該要被遺棄?”

“當然不是這樣。伯母生前已經知道自己當年的行為是錯的:而豬小妹是一個笑話,聽過、笑過就好。至於那位媽媽……我覺得是管教方式不對,所以你不必再有這方面的疑惑。”雪擎和岱吟其實同齡,他不過長她幾個月,但在這時候,卻顯得老成。“你怎麼變得多愁善感了?”

多愁善感?她也不想這樣的,但不知道為什麼,自母親離開后,她總覺得自己是孤立無援的。以前,母親雖然不在身邊,但至少她知道她在這世界上除了瀚瀚以外,還有個媽媽:但現在,她真的只剩下瀚瀚了。

“唉呀呀,阿東講那是什麼爛笑話啊,我來說幾個真的好笑的笑話給你聽聽好了。”見她不說話,雪擎打算用笑話換她的笑容及她的好心情。

“什麼什麼什麼?喂,程雪擎,你別老是趁我不注意或是我不在時偷偷在岱吟面前說我壞話行不行呀?”阿東突然冒出聲音,手中還多了幾個造型可愛的動物帽子。

“我說的是實話,不是壞話,你的笑話真的不怎麼樣啊!”雪擎好像忘了剛剛豬小妹的笑話他笑得最大聲。

“懶得跟你說話。”阿東從手中的帽子堆中,拿了一個小鳥圖案的帽子替瀚瀚戴上。“瀚瀚,我聽你姐姐說你想當一隻小鳥,這頂小鳥帽子就送給你,以後你每次復健時就戴着它,想像自己是一隻在天空飛翔的鳥,這樣你就會有更多的信心,要加油喔!”

“小……小鳥……呵呵……我是……我是小鳥……”一見到小鳥帽,

瀚瀚開心到忘了剛才那個小男孩媽媽說過的話。

“岱吟,這頂給你。”見瀚瀚高興,阿東又拿了一頂河馬圖案的帽子

給岱吟。

“河馬?”岱吟戴上帽子,她覺得這帽子很有趣。“為什麼我的是河馬?”

“因為它肚子大大的,可以幫你裝很多很多煩惱。”阿東帶着暖暖的聲音。

他的話讓岱吟楞了一會兒,她沒想到外表看來很痞的阿東,其實觀察力很強,也有顆體貼的心。“謝謝你!”

“吶,我這個人很有朋友道義,所以這個是你的。”阿東拿了大象圖案的帽子遞給雪擎。

“大象?為什麼我的是大象?”岱吟姐弟的圖案就都是可愛的,幹嘛他的要是笨拙的大象?一根長鼻子晃呀晃的,看了就覺得礙眼。

“耶?買給你還嫌呀?給你大象算是客氣了。”

“那你本來是打算給我什麼圖案?”

“黃金先生。”阿東的表情又回復以往的欠扁。“只可惜,沒賣那種圖案。”

黃金先生?雪擎想起一個優酪乳的電視廣告,頓時明白阿東的意思。

“為什麼?”他掀掀嘴皮,冷冷開口。

“誰要你沒事老愛裝一副冷酷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屎臉’啊,所以黃金先生的圖案最適合你啦!”哇哈哈——阿東樂得要命。

一聽完阿東的說法,岱吟想起她對雪擎的評價!大便臉。耶?原來她和阿東在這方面早已達成共識了耶。

“屎你個頭啦!”雪擎咬牙切齒。“那你又為自己找了什麼圖案?”

“喔,你說我啊……”阿東舉高自己的帽子,秀了秀上面的圖案。

“我當然要配絢麗的孔雀呀,誰讓我天生就長得這麼帥。”沒錯,阿東的帽子就是孔雀圖案。

“孔雀?你有沒有說錯啊?你應該為自己找個野狼圖案的帽子才對!”雪擎聲音揚高。

“野什麼狼啦!野狼有孔雀好看嗎?”阿東好像沒聽懂雪擎的意思。

“誰管你好不好看,反正我覺得只有野狼那種動物才適合你這種色狼!”鏘鏘——阿東說他是“屎臉”,他就回敬他是“色狼”。哈哈!

“我哪時色啦?”

“換過那麼多女朋友,你敢說你不色?”

岱吟看着眼前這對死黨爭得臉紅脖子粗,好笑地搖搖頭。一個是屎臉、一個是色狼,有誰比較高尚嗎?好像沒耶。那……他們究竟在乎什麼?

看看瀚瀚的小鳥帽、阿東的孔雀帽、雪擎的大象帽,還有自己的河馬帽,她突然想起一首小時候唱過的歌曲——

大象長長的鼻子正昂揚

全世界都舉起了希望

孔雀旋轉着碧麗輝煌

沒有人能夠永遠沮喪

可馬張開口吞淖了水草

煩惱都裴進它的大肚量

老鷹帶領着我們飛翔

更高更遠更需要夢想

告訴你一個神秘的地方

一個孩子們的快樂天堂

跟人間一樣的忙碌擾攘

有哭有笑

當然也會有悲傷

我們擁有同樣的陽光

註:明天會更好,作詞/羅大佑、張艾嘉等,作曲/羅大估。

是啊,多愁善感不是她的個性。

她應該要像大象一樣,舉着希望;和孔雀一樣,旋轉生命的輝煌:要像河馬一樣,把煩惱吞掉:更要像老鷹一樣,領着瀚瀚朝夢想邁進。

眼前雪擎和阿東的吵鬧聲,還有瀚瀚的笑聲……這就是她的快樂天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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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情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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