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早醒來,就可以看到心愛女人的臉,雷士霆覺得這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他真的很幸運,能夠找到可以共度一生的對象,有人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不過對他來說,那卻是他求之不得的未來。雷士霆希望在朋友面前介紹瀕琦時,可以說‘這是我老婆’,想到這裏,不禁咧嘴露出傻笑,他喜歡這個稱呼。
懷中的小女人動了動,雷士霆很自然地偏頭給她一個早安吻,睡夢中的瀕琦揚起嘴角,也跟着響應,原本單純的親吻,很快地變得火熱,再也無法滿足彼此,想要更親近對方。
‘不是要載我去醫院做復健嗎?’已經被他‘吵醒’的瀕琦戲譫地問。
‘再給我半個小時。’雷士霆相當‘忙碌’地回答。
‘好吧,就半個小時。’瀕琦嬌喘地笑着,經過幾次歡愛,她已經熟悉了他的敏感地帶,知道怎麼撫摸會讓他發狂。
‘好奇寶寶小姐,你再這樣……可能三分鐘就結束了……’雷士霆咬着牙提醒她,讓瀕琦笑到不行。‘我看你怎麼笑得出來?’瀕琦尖叫一聲,在嬉鬧中圈抱緊他,感受他在自己的身體裏,像是從他們出生就註定要在一起,既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她也不再要雷士霆做保護措施,一切就順其自然。
待熱情恢復了平靜,雷士霆還不斷地親着她,讓她想笑。
‘是不是該準備出門了?’‘再等一下。’雷士霆全身放髭地摟着她,嘆了口氣。‘男人也是需要休息的,我可沒那麼自大,認為自己是超人。’聽了,瀕琦笑着在他懷中滾來滾去,讓雷士霆哼了哼。‘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傷男人的自尊心?’‘對不起。’瀕琦連忙捧着他的臉猛親。‘在我的眼裏,你真的是超人。’雷士霆很滿意她的回答。‘這還差不多。’要不是為了帶瀕琦去醫院做復健,他真想就這麼和她賴在床上,什麼都不做,就覺得是種幸福了。
又躺了一會兒,兩人才下床梳洗。
‘四樓還有另一間浴室,你不要跟我擠。’瀕琦站在洗臉台前刷着牙,瞪着鏡子裏同樣在刷牙的男人,口齒不清地說。
聽了,雷士霆搖了搖頭,眼底含着濃濃的笑意,像是在說他就是喜歡和她如膠似漆,時時刻刻都能看到她的人,讓瀕琦好氣又好笑地嬌瞪回去。
今天早上,他們花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時間梳洗,等換好衣服,才又笑笑鬧鬧地坐進車內,準備出發了。
‘我們先去吃早餐,吃完再去醫院。’雷士霆說完才敵動引擎。‘我朋友說這位物理治療師很細心,而且專業,在這一行滿有名氣的,有不少企業大老指名要她當復健師,不過最重要的還是要靠你的毅力。’瀕琦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我有今天這身廚藝可不是輕輕鬆鬆就辦到的,也是吃了不少苦頭,所以不管再怎麼辛苦我都會忍耐,何況我已經想好菜單,只要我的手好了,就可以開始籌備餐館的事,我真的有些等不及了。’雷士霆充滿愛意地看着瀕琦,她只要說到夢想,總是一臉神采飛揚,連眼睛都會發光,他就是愛她這副模樣――有決心,很清楚自己的目標,就算再困難都會勇往直前。他也暗自激勵自己要更努力,要給她最大的幸福。
兩人吃過早餐來到這家知名醫院,掛了復健科的門診,照過X光,確定真正的病因,再交由物理治療師來協助。這裏的復健科設備齊全,甚至還有個別診問,讓不想被打擾的名人病患可以安心的做復健。
雷士霆和瀕琦看着眼前這位女性物理治療師,大約二十五、六歲左右,噙着親切的笑容,先詳細地詢問過病人的身體狀況,了解病人之前的工作和做過哪些治療之後,又很詳盡地解說如何才能避免患部再度受到傷害,才開始教他們使用那些復健器材。
就在這時,有位病人的家屬大搖大擺地走過來,站在這位女性物理治療師面前,劈頭就問:‘你就是我爺爺的復健師?他要復健多久才會恢復正常?’物理治療師沒有因為對方的無禮而不耐煩,還是很客氣地詢問:‘請問你爺爺是?’趙威旋即想到什麼,連忙收起不好的口氣,馬上換上關心的表情,雖然爺爺是輕度中風,講話不清,手腳也有麻痹現象,可是頭腦還很精明,什麼事都記得一清二楚,他不可以做得太明瀕。雖然心裏寧可爺爺卧病在床,不要再管公司的事,這樣他才能回‘薇園’,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成了親戚之間的笑話,不過,表面上他還是要做做樣子。
‘我爺爺是趙……’趙威的聲音卻在看到站在旁邊的雷士霆時,陡地消失了,本能地後退一步,像是怕又挨他的拳頭,接着也看到瀕琦了。‘你們……怎麼會在這裏?’還真是冤家路窄,居然又遇到他們兩個。
瀕琦坐在診療床上,瞪着他說:‘你能來,我們為什麼不能來?’她看這個人面獸心的男人不順眼。
‘你……’趙威原本想還以瀕色,就是因為這對男女,害他被趕出‘薇園’不說,更被爺爺罵得一無是處,不過在診間裏的爺爺要是知道他在外面跟人家吵架,只怕這次真的會把他逐出家門,他還是先忍一忍,要報仇還怕沒機會。
趙威哼了哼,扭頭就走,連剛才要問物理治療師的事也沒再提起。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他。’瀕琦的好心情都被趙威打壞了。
‘“薇園”的趙董事長前陣子中風,我爸還特地去探過病,想不到他也在這裏做復健。’雷士霆娣着趙威離去的方向,想到那傢伙眼底的陰狠,不知怎麼的感到一絲不安。
他收攝起心思,看着物理治療師幫瀕琦貼上電療片,然後打開儀器,瀕琦右手很用力的彈起。
‘會痛嗎?’他驚愕地問。
‘是不會痛,只是會麻麻的,就像真的被電電到一樣。’瀕琦看着被電震得發顫的右手,不禁噗嚇一笑,覺得很好玩。
‘真的有電。’雷士霆摸了一下,馬上縮回去。
物理治療師才跟他們解釋原理,以及電流不能太大,否則還是有危險,他和瀕琦覺得有趣,開始研究其它病人使用的復健器材,還直一是長了見識。
做完十五分鐘的電療,還有同樣第一次嘗試的超音波,瀕琦看着雷士霆像是怕弄痛她,很小心地拿着儀器在疼痛的地方繞圈圈。
‘痛不痛?要不要停下來?’雷士霆已經問了不知道第幾次了。
‘不會,只是有點熱熱的而已。’瀕琦看了下四周的病人,趁沒人在注意他們,才快速地偷親了下雷士霆的臉,算是回報他的體貼。
‘親嘴會更好。’雷士霆把嘴嘟過去。
‘回去再親。’瀕琦羞赧地慎他。
‘沒問題。’他曖昧地笑說。
等到今天的療程結束,和那位物理治療師約好明天會再過來,兩人才手牽着手離開,也因為曾經為愛受傷過、痛苦過,所以更懂得把握相處的每一分鐘。
就這樣,在經過十天密集的復健療程,瀕琦的右手已經有了瀕着的好轉,雖然還不太能過度操勞,但是一般正常生活都不再受影響,更不會在半夜痛醒,可以安心地睡個好覺。
一早,瀕琦換好衣服下樓,就看到雷士霆站在座車旁邊講手機,於是背起包包,先把大門鎖好。
‘……拜拜。’雷士霆在這時也講完手機,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
‘誰打來的?是雷爸爸嗎?’瀕琦有些掛心地問,雖然雙方的父母兩、三天就打一次電話回家報平安,不過畢竟都有年紀了,總是擔心會有臨時狀況發生,所以想問問大概什麼時候會回來。
雷士霆沈吟一下,才說:‘不是,是子傑的父母打來的,他們說海藍要結婚了。’‘結婚?’這消息讓瀕琦嚇了一跳。‘要跟誰結婚?’‘據子傑的父親說是她們母女在回美國的飛機上認識的男人……’雷士霆打開車門讓她坐進去,才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對方是個美國人,還是個來往世界各國的生意人,年紀差不多四十齣頭,離過一次婚,因為在飛機上對海藍一見鍾情,為了追求海藍,每天親自登門送花、送禮物,還有一連串的驚喜安排,簡直把她當作女王一樣伺候,對海藍更是有求必應,所以她便答應那個男人的求婚了。’瀕琦不禁啼笑皆非。‘那麼安琪呢?對方接受她嗎?’想不到張海藍已經從公主晉陞成女王了。
‘就因為對方也很喜歡安琪,所以海藍才答應結婚,至少她還記得自己是個母親,在結婚後會把安琪一起帶過去,子傑的父母知道了很傷心,都很捨不得這個唯一的孫女,但又希望能給安琪一個完整的家,至少有父母親愛,才不得不同意。’雷士霆轉動鑰匙,敵動引擎。‘他們只是打來通知我,其實也希望有個人可以聽他們訴訴苦吧。’‘他們什麼時候結婚?’瀕琦怔怔地問。
‘聖誕節前一天要先在美國結婚,然後再飛去意大利度蜜月。’雷士霆又把座車熄火了,然後正色的看着瀕琦。‘到時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美國參加她的婚禮?至少我要跟海藍的結婚對象見上一面,再談一談,確定他真的會好好照顧她們母女才能放心。’啾着雷士霆的表情,他似乎有點擔心她會不會在意張海藍,讓她更想表現出好風度來。‘當然好,不過:-…你要當我的翻譯,不然我可聽不懂英文。’‘這還用說。’雷士霆莞爾。‘我希望她們母女倆能過得幸-福,子傑應該也會很開心。’這是他最大的心愿。
瀕琦也一樣這麼希望,這些年來,張海藍母女一直是雷士霆心中無法置之不理的牽挂,只要她們幸福,雷士霆肩上的擔子也能減輕。
來到醫院,雷士霆已經很熟悉整個療程,先幫瀕琦用熱敷袋熱敷患部,然後再接着做電療和超音波。
‘你每天開車載我來,會不會累?要不然下次我自己搭公交車過來,反正也不會很遠。’瀕琦啾着專心幫她做超音波的男人,不想讓他每天往返,因為開車的人總是最辛苦的。
雷士霆陽剛的俊臉上,沒有霸氣,只有柔情。‘為什麼?我喜歡載你來,在來的途中可以聊很多事,看到你的手一天比一天恢復健康,離你的夢想越來越近,你開心我也開心,只不過是開個車,有什麼好辛苦的。’‘我真的要感謝雷爸爸和雷媽媽。’瀕琦有感而發地說。
‘為什麼要感謝他們?’雷士霆笑問。
瀕琦歪着腦袋,露出可愛又害羞的笑。‘因為他們把你教得很好,讓你懂得怎麼溫柔地對待女人。’‘其實他們是用身教,從小聽我爸對我媽說那些肉麻話,想不耳濡目染都難,到現在都一大把年紀了,還喜歡膩在一起,不過我又好羨慕他們,一輩子看着同一個人卻依然專一,我們可不能輸給他們。’‘我有自信不會輸。’瀕琦昂起下巴笑說。
雷士霆慢慢把臉湊近,小聲地問:‘那……你什麼時候要嫁給我?’他一直不敢催她,忍到現在還是想問一下。
‘我想……’等餐館籌備好再說,瀕琦才要這麼回答,只是還沒說完,就聽到個人診間那邊傳來老人的怒咆。
‘滾……出去……我……不想……’趙董事長即便是咬字不清,嗓門還是很大,見到這個最不爭氣的孫子就一肚子火,他會中風就是這樣被氣出來的。‘不想看……到你……’接着,趙威臭着張臉從診間裏頭出來,相當憤憤不平,本來想在爺爺面前表現孝順的一面,結果才進去就被趕出來。
‘你以為我有很多時問陪你復健嗎?’要不是為了巴結討好爺爺,好能再進入家族事業核心,趙威一點都不想來。
趙威冷嗤一聲,眼角瞥見了雷士霆和瀕琦,氣恨地想,要不是他們,自己也不會落到這副下場,都是他們害的。走着瞧!
瞥見趙威悻悻然的背影,雷士霆下意識地擁着瀕琦的肩頭,讓她忍不住仰起小臉問:‘怎麼了?’像趙威那種人根本不用在意。
‘沒事。’雷士霆不會讓趙威有機會傷害自己心愛的女人。‘超音波做完了,今天你想去哪家店吃中飯?’因為瀕琦心裏想既然要自己開店,所以想去造訪一些類似風格的餐館,看看別人是怎麼經營的。
瀕琦翻着從網絡上抄下來的數據,說道:‘就這家好了。’‘好,走吧。’雷士霆先把復健器材收好,兩人才離開。
因為醫院旁邊都沒有空地,所以到停車場要走一小段距離,雷士霆和瀕琦搭電梯到一樓,才從後門的急診室出去,就聽到手機鈴聲響了。
‘是我的電話……’雷士霆很自然地停下來,把手伸到休閑長褲后袋。‘那我先去對面的便利商店買飲料……’剛好綠燈了,瀕琦跟他說了一聲,見雷士霆點頭,就走斑馬線過馬路。
就在這當口,趙威已經從停車場把車開出來,打了方向盤右轉,才駛沒多遠就瞥見穿着色彩鮮艷的桃紅色上衣和牛仔褲的瀕琦正好要過馬路,見她低頭看着筆記本,趙威心中不禁冷笑,嚇嚇她也好,不然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於是踩了油門,他想自己開車技術一流,應該可以及時煞車。
而最先看到的是雷士霆,視線原本是含笑的跟着走在前面的瀕琦移動,一邊和遠在日本的父親通電話,加上車流不大,雷士霆很快就注意到那輛銀色座車,見它似乎不打算停紅燈,反倒像是踩下油門,臉色陡地刷白,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之前,雙腳已經開始狂奔……瀕琦聽見身後嘶啞的狂喊,才想回頭,正好也看到那輛直衝向自己的座車,頓時全身僵硬,動彈不得,腦袋一片空白。
刺耳的煞車聲震驚了附近的路人、商家還有在後門排班的出租車運將,大家都在看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等到全部的人定睛一看,就見雷士霆已經將瀕琦撲倒在地上,用自己的身體保護她,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就算躲不過被車撞的命運,至少先撞上自己,讓瀕琦不要受太重的傷就好。
就在所有人驚愕的同時,趙威眼看情況不對,雖然及時踩煞車,沒有撞到人,還是作賊心虛地加速逃逸,不過他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器拍攝下來了,至於有沒有觸犯刑法,那是后話。
‘有沒有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快去叫急診室的醫生……’幸好醫院就在旁邊,大家七嘴八舌的圍在旁邊問着。
瀕琦驚魂未定地試着轉頭,觀着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一動也不動,小臉頓時比紙還白,不好的念頭閃過腦海,像是有隻無形的手指住她的心臟,讓她無法呼吸。
‘雷士霆?士霆’她驚懼又擔憂地喚他。
‘嗯……呃……’雷士霆發出呻吟,然後睜開眼。‘我沒事……’只不過他的手肘還有膝蓋好痛。
在旁邊的人協助之下,他們從趴卧變成坐姿,兩名護士也推着擔架趕過來察看兩人的傷勢,幸好瀕琦完好無缺,只是受到驚嚇,至於雷士霆的手肘和膝蓋都挫傷了,必須照X光、做更精密的檢查,確定還有沒有其它問題。
一陣忙亂之後,雷士霆的傷口先施以冰敷之後,才用彈性繃帶包紮起來,躺在急診室的病床上休息。
坐在病床旁的瀕琦依舊緊緊握着他的手掌,好像怕他不見了,她沒有說半句話,只是盯着他,確定他真的好好地在她眼前。
‘醫生說沒有傷到骨頭,不用擔心。’雷士霆見她像是嚇到了,於是吃力地想坐起來,想好好安撫她。
瀕琦這才回過神來,出聲制止他。‘你不要起來……’‘這樣我們比較好說話。’雷士霆忍着手肘的疼痛坐在床沿,他輕緩地將兩腳放在地面上,此刻的他左腳的褲管捲起了,膝蓋上還扎着繃帶。‘我真的沒事。’他望着瀕琦沒有血色的臉蛋,伸出手掌輕輕撫摸。
直到這時,她的眼淚才掉下來,之前的那段時間,她一直處在驚嚇的緊張狀態中,直到現在才真正地癘懈下來。緊繃的情緒一日一放鬆,眼眶的淚水也止不住地落下,她撲進他懷中,圈抱着他。
‘我們結婚吧!’瀕琦在他胸口嗚咽着說。
雷士霆忍着手肘的疼痛擁抱着她,笑嘆一聲。‘你這麼說我是很高興,不過我希望你是笑着說的,不要哭成這樣。’她又哭又笑地說:‘本來……我是打算等餐館開了之後再談結婚的事……因為那曾經是我的夢想,可是現在……’‘現在怎麼樣?’雷士霆柔聲地問。
瀕琦抬起淚痕斑斑的小臉。‘你曾經跟我說過,想找一個能共度一生的女人,當你的生命快要結束時,可以握着你的手,看着你咽下最後一口氣。’‘沒錯。’因為瀕琦記得自己說過的話,雷士霆目光泛柔。
‘可是我剛剛握着你的手,心裏卻想着,萬一那輛車子直一的撞上來,你受了更嚴重的傷,甚至有生命危險……我就想到……我們還沒結婚,我們的人生才剛要開始,我不要握着你的手,看你咽下最後一口氣……’瀕琦把臉埋在他胸前,哭得好激動。‘至少也要五十年後……不要那麼快……我不要……’越說越傷心。
這番話讓雷士霆也紅了眼眶。‘那是當然,我也不要這麼快走,我會捨不得丟下你一個人。’‘你不準這麼快離開我……’瀕琦抱緊他哭道。
雷士霆吸了吸氣說:‘我跟你保證。’‘那我們快點結婚……’‘好,我們結婚。’當他們說完,急診室里響起如雷的掌聲,這才讓他們想起自己身在何處。
瀕琦羞窘地把臉藏在雷士霆懷中,又是哭又是笑。
其實雷士霆也怪不好意思的,不過他是男人,總不能也躲起來,只能大方地微笑致意,心想這應該就叫因禍得福吧,只是既然要結婚了,就要打電話請雙方的父母趕快回來辦喜事……啊!他的手機跑到哪裏去了?是掉在外頭嗎?
雷士霆不知道在日本的父母透過手機聽見兒子的叫聲,接着就斷訊,擔心出了什麼事,拚命地打電話,結果都打不通,都快急死了,決定不要再泡溫泉,要和瀕琦的父母立刻趕回台灣。
‘不要哭了……’低頭親了親淀琦的發頂,她還在抽泣,雷士霆只能低聲地安撫着,這次他們真的要結婚了,希望不要再有任何意外發生了。‘對了,我的手肘和膝蓋受傷,不能碰到水,那麼洗澡的事就拜託你了。’‘嘎?’瀕琦仰起臉蛋,上面還有淚痕。‘當然是你要幫我洗了,不然這麼熱的天氣沒洗澡會很難過,你就直一的那麼狠心……’瀕琦慎惱地說:‘洗就洗,又不是沒看過。’‘沒錯,我全身上下都讓你看光光了,還有什麼好害羞的?’雷士霆一臉曖昧的笑意。‘老婆,那就麻煩你了。’這聲老婆讓瀕琦紅透了小臉,不過她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只不過是洗澡,算不了什麼。‘回去就幫你洗。’‘太好了!我們要結婚了!’雷士霆興奮地大叫。
‘噓!這裏是急診室?……’瀕琦捂着他的嘴,要他剋制一點,不過其它人可是很樂於沾沾他們的喜氣。
這次他們真的要結婚了!
兩個月後―十二月初的天氣還沒有很冷,正是適合訂婚的好日子,由於習俗上有男方二十九歲最好不要結婚的禁忌,於是雷士霆和瀕琦決定先訂婚,明年再結婚。
女方家的訂婚喜宴理所當然要用傳統的辦桌方式,地點就在白家門口的那條街上,阿源師事先已經去跟相關單位打過招呼,連附近的鄰居都受到熱情邀請,每個人都很期待這場熱鬧的婚禮。
由於阿源師的人面廣,消息一傳開,許多朋友都表明要來給准新人們祝-福,原本想說擺五十桌就好了,這下已經變成一百桌,只怕還會再加桌下去,阿源師不得不號召徒弟們回來幫忙。
到了訂婚這天,一大早,雷士霆春風滿面地提早陪着親友來到白家,就在這時,婚紗公司派來負責化妝的小姐看到他進門,着急地跑過來。
‘雷先生,請問準新娘在哪裏?我到處都找不到……’雷士霆怔了一下。‘她沒有在三樓房間嗎?’‘我在房間裏等了好久,也沒看到人。’準新娘該不會跑了吧?
‘你等一下,我出去找找看。’雷士霆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似乎已經猜到瀕琦會在哪裏了。
步出家門,雷士霆看着路的兩旁擺了圓桌,而在前面不遠,負責訂婚喜宴的十幾名廚師正忙得不可開交,就怕會趕不上開席時間。
他踱向前,很快地找到夾在十幾個男人之中的纖細身影,她戴着白色廚師帽,身穿白色制服,雷士霆在她身後站定,接着清了清喉嚨。‘咳、咳!’瀕琦自然地回頭一看,見到是他,頓時像是做壞事被當場抓包的學生,乖乖地站着聽訓。
‘請問你在這裏做什麼?’雷士霆好笑地問,還真沒看過有準新娘自己在準備訂婚喜宴的。
‘我……我是看大家都快忙不過來了,所以想幫忙……’瀕琦的頭越垂越低,連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其實你是手癢吧。’雷士霆雙手抱在胸前,哼了哼。
住在一起的這段日子,他了解到她有多喜歡做菜,看她忍耐了這麼久都不敢去碰鍋鏟,真的很心疼。現在她的手好不容易痊癒了,肯定迫不及待地想大瀕身手。
‘呃……我好久沒有做菜了,尤其是看到這麼多食材,就好想好想親自下去料理……我是說……難得有這麼大的場面可以發揮廚藝……對不起。’她也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但就是抗拒不了廚師與生俱來的天性。
‘婚紗公司的小姐在等着幫你化妝,你也該開始準備了。’雷士霆擁着瀕琦往家的方向走,見她捨不得地又回頭看了好幾眼,他有些哭笑不得,於是故意委屈地問:‘你真的想跟我訂婚嗎?’‘我當然想。’瀕琦沒想到他會這麼問,不禁內疚。‘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嫁給你,怎麼會不想呢?’‘真的?’雷士霆低頭親親她。
瀕琦一邊回吻,一邊點頭。‘我可以不開餐館,但是不能沒有你,我想一輩子跟你在一起,直到我們老了,還能手牽着手散步,還能做菜給你吃。’這番話說得雷士霆是心花怒放,重重地親她一下,才寵溺地嘆口氣。‘好吧,我就讓你去幫忙,不過只能再幫……四十分鐘。’他先看了下表才說,不然真的會趕不上‘掛手指’的時間。
‘真的可以嗎?好,那就四十分鐘……’瀕琦笑開了小臉,緊緊地抱他一下,然後高興地跑回去,又拿起菜刀跟着其它廚師忙了起來。
雷士霆站在一旁看着她臉上閃耀着快樂的光芒,嘴角揚着滿滿的笑意,做菜是她最愛的事,他雖然多少有些吃味,不過誰教他愛上的是一個廚師。
他愛上瀕琦在做菜時溫柔的眸光,他可以就這麼看一輩子。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