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哼!她這次是真的生氣了,誰教他們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瞞她這麼久,她如果再不表示一下自己被欺騙的憤怒,誰知道他們下次還會聯手瞞她什麼事。

看着女兒走出去,栗望國彷佛恨鐵不成鋼,忍不住看向板着一張臉的嚴肅女婿,「我說你啊!就只會在這邊坐着發獃,那可是你老婆。」

嚴立綱抬頭睨岳父一眼,淡淡的回了句,「那也是您的女兒。」

栗望國被他簡短的話給堵住嘴,隨後不滿的咕噥,「要不是你說漏嘴,我們今天會是這種待遇?」

「要是您當初不瞞着她這件事,還拚命要我幫您掩護,今天我們就不會有這種待遇。」嚴立綱也不遑多讓的馬上回嘴。

栗望國齜牙咧嘴的瞪着他,「臭小子,現在公司開大了,就不把我這個贊助者放在眼裏了是吧?」

「這跟那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嚴立綱拿起床邊的蘋果,自己操刀削了起來,一邊淡淡的回應着。

「總之,要先想個辦法讓書禾不再生氣才行。」半晌,栗望國嘆了口氣,無奈的說。

「我想,這次可能不容易。」一想到前天的情形,嚴立綱就覺得這次事情大條了,絕對比上次他住院時還要棘手。

那天她眼底的失望以及臉上的冷漠,都不像是裝的,她是徹底的傷心又憤怒……他輕皺起眉,也想跟着岳父一起嘆氣了。

「唉,這次不是那個老毛病複發,竟是胃潰瘍,早知如此,我自己就先來照胃鏡看醫生,也不會那麼剛好還被她撞見……」栗望國悔不當初。

嚴立綱看了他一眼,不以為然道:「就算不是老毛病,也該看醫生,如果您早點就醫的話,那就什麼事情都沒了。不對,應該說,當初您若不要托我也幫忙隱瞞她這件事,今天我們兩個什麼事都不會有。」

「這……誰知道胃潰瘍的癥狀會跟胃癌差不多?」栗望國有點惱羞成怒的反駁。一樣都是胃痛還有食欲不振,加上黑色的排泄物,不能怪他會這樣懷疑。

「昨天醫生說這兩者其實還是有差異,假如您一開始就來醫院,也不至於讓胃裏的潰瘍變得這麼嚴重。」嚴立綱可不是什麼事都沒做,早在前天驚恐過後,第二天,他就找了醫生問清楚。

在這之前,是岳父自己根本沒去看醫生便胡亂猜測,那天還把這個錯誤訊息告訴他,才會使前天一接到電話就以為岳父真的是癌症複發,一時沒控制好,露了口風。

栗望國終於沒話說了,重重的嘆了口氣,「立綱啊……你是我女婿對吧?女婿也等於半子,是吧?」

嚴立綱防備地看着他,撇了撇嘴,大約已猜到岳父要說什麼。

這時候,栗望國可顧不得什麼長者風範了,繼續無賴的說:「既然是半子,有些事……你是不是要義無反顧的替我做一下啊?」

嚴立綱看着手上被削得七零八落的蘋果,眉頭忍不住蹙得更緊,在旁邊找了個容器將蘋果扔進去,又拿張紙巾擦了擦手,最後才回頭看向躺在病床上的老人。

「要我做什麼?」

「去求書禾的原諒吧,說你不是故意的。」栗望國笑咪咪的給意見。

岳父還真敢說,要他去取得老婆的原諒,還說他不是故意的?

嚴立綱無言的看着眼前像個老頑童的長輩,頓時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他當然不是故意的,因為主謀還躺在病床上呢,他不過是順勢配合而已。

可他又能夠說什麼?也是只能照做,誰教岳父不只是他事業起步的貴人,更是他老婆唯一的親人。

由於夫妻倆都各自有工作要忙碌,所以早早就請了專業看護,在平日他們沒辦法過來時照顧栗望國。

等到看護過來、大概了解栗望國的情況后,栗書禾確定沒有問題了,就拿着包包打算離開。而嚴立綱則自動被她忽視,她連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醫院,見她要到路邊攔車,他立刻皺着眉上前阻止。

但她不管他臉色有多黑,又逕自往旁邊小跑了幾步,繼續招車。

嚴立綱不打算讓她繼續這樣耍脾氣,兩個大步就追了上去,「走吧,我送你回去。」

栗書禾直接無視他的存在,閃身而過,「不用了,我有錢可以叫車。」

在她閃過身邊的時候,他趕緊抓住她的手,「你要氣到什麼時候?」

掙扎半天發現掙脫不了后,她抬頭看着他,也學他一樣板著臉,冷淡的說:「我怎麼敢生氣?我可以生氣嗎?你們願意讓我生氣嗎?連那麼重要的事都瞞着我了,我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事不需要你們批准的。」

嚴立綱知道她氣還沒消,只好硬拉她走到醫院旁的小公園裏,不想讓他們的爭執成為路上行人的焦點。

「這件事情,我可以解釋。」他耐着性子說。

解釋?一聽這話,栗書禾兩天以來積壓的不安還有怒火全都爆發出來,她大力的甩開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怒吼,「我不需要解釋!你們瞞我這麼久,要是爸爸這次胃潰瘍沒有被我撞見,我是不是永遠都不會知道那件事?」

這幾天她只要一想到這裏就忍不住想哭,卻又得強自壓抑,讓自己看來冷靜淡漠,因為她不想用哭來表達情緒,不想在這個時候,證明他們當初選擇的做法是對的——就因為她太單純、太軟弱,所以他們才把這麼嚴重的事情瞞着她,一切都是為了她好。

「冷靜下來。」他抓着她的手,與她四目相視,試圖讓她鎮定下來。

她紅着眼,髮絲有點微亂,一隻手被他抓住,另一手卻忍不住搥打他,甚至連手上的包包都一起往他身上招呼。

「知不知道你們很過分知不知道當我看到爸倒在地上時心裏是什麼感受?知不知道我在醫院裏,第一次聽到醫生說爸的胃曾經動過胃癌切除手術時,心裏又是什麼滋味?你們知不知道,要是……要是爸真的在我不知情的時候生病走了,我又會是什麼心情?!」

說到最後,她的淚終於忍不住落下來,掙扎的力道也慢慢消失,質問的話語漸漸只剩下哽咽。

他抿着唇,將落淚的她緊緊抱在懷裏,「我知道、我知道,但我們不想讓你擔心太多。爸那時告訴我的時候,也說只要手術后就會痊癒。後來這幾年,爸很注重身體的保養,就是怕你會太過擔心他。」

「可是你們怎能什麼都不告訴我?」她從他懷裏抬起頭,憤怒的又問:「就算一開始是不想我擔心,但手術后呢?這幾年的時間一句也不說?」

「告訴你之後呢?能夠做什麼?」他現實的反問她,雙眼瞅她,注意着她每一個表情。

她一下子愣住了,顯然沒想過這個問題。

嚴立綱看她無法回答,連忙打鐵趁熱的繼續洗腦。「除了多一人擔心、多一人煩惱外,什麼都不能做,對吧?」

栗書禾垂下頭不發一語,沒有反駁。

看她態度有軟化的跡象,他放柔了嗓音說:「一開始我們知道時是胃癌初期,醫生說可以開刀切除,只是不確定會不會很快複發。怕讓你看到爸治療時的痛苦,我們才決定先不告訴你,後來手術的效果不錯,我們也就覺得沒有特別告訴你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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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放好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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