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坐在客廳沙發,目光釘死在電視螢幕上,儘管Discovery的精采與深度向來是孫嘉堯的最愛,可他今天卻反常的沒有嘲笑妹妹挑選的愛情喜劇洋片很蠢,還十分有耐心的坐着一同觀看。

只是中途,他忍不住提出問題──

“欸,真的只要把女人騙到那種地方,叫她隨便給自己挑一個戒指,女人就會感動得淚流滿面,然後不斷的鬼叫說非你不嫁?”

他忍不住懷疑起女人的眼淚是不是受了什麼詛咒,還是珠寶店裏頭偷偷散發一種會讓人瘋狂的藥劑?

“廢話,Tiffany欸,隨隨便便一顆戒指就要個把萬,更何況在那樣充滿魔法的店裏,還會有鑽石克拉數不斷的在旁邊慫恿你的選擇,不管最後挑了哪一個,心裏還是會有小小的遺憾產生,這時候女人當然要哭,因為纖細的她可是得面對成千上萬的選擇,不哭說不過去,況且,男人不就愛看女人感動得噴淚的模樣,用這樣來滿足自己的雄性虛榮。”

雄性虛榮!孫嘉堯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妹妹言語裏的攻擊。

“確定只是因為這樣?問題是你上次在夜市,為了兩個一百五十塊的戒指也在那邊差點哭出來,眼看着就要跟攤販大打出手,最後還是改良場的人把你拉開,你才沒抓狂的。”

竟敢把她最不想回憶的蠢事抖出來……

孫嘉蓉咬牙切齒的,“孫嘉堯,那不一樣,我是因為那個晚娘說我手指頭粗,會弄壞她的戒指,我氣不過才抓狂的,而且,我是眼睛氣得噴火,才不是感動得想哭,差很多好嗎?”

“一定要鑽石嗎?我分不出那跟玻璃、水晶有什麼差別。”

“當然不一樣,第一,名稱不一樣,第二,心痛指數不一樣,鑽石可是會讓人傾家蕩產的。”

“可是女主角最後還不是回到前夫身邊。”

“因為真愛會超越一切。”孫嘉蓉抓狂的說。

她懷疑她老哥根本是存心來搗蛋的。

“所以沒有鑽石,求婚也是可以被接受的。”

孫嘉蓉感覺兩邊太陽穴微微的發痛,忍無可忍,她一不做二不休的嚷,“總之,如果你要求婚,你就要有流血的體認。”關上電視,轉而回房去。

臨走前,她又回過頭,“怎麼,你最近有求婚的想法嗎?需不需要我幫你想想辦法?”她突地又摸回了沙發,眼睛發亮的看着孫嘉堯,希望能從他嘴巴里探出什麼口風來。

“我只是納悶,為什麼鑽石專賣店會讓人感動得大哭,倘若是果園不知道行不行?我考慮是不是要來規劃一個求婚特區,好增加我們休閑農場的噱頭。”

砰!孫嘉蓉的幻想氣球當場破滅,只得悻悻然的離開。

妹妹離開后,孫嘉堯趁着四下無人,偷偷又把影碟重新播放,反反覆覆的看着求婚的段落……

就連躺在床鋪上,他的腦海還不斷的重複着那場畫面。

他,輾轉難眠。

打從蒙永麗被送進醫院那一刻起,他就不止一次湧上結婚的念頭。

他想要照顧她,想要永遠的在她身邊守護着她,並希望能在她危難的時候第一時間出現她身邊,給她安全無虞的人生。

孫嘉堯探手從枕頭下翻出一隻錦盒,裏頭的白金戒台上靜靜的鑲着一顆光澤溫潤的珍珠。

那是某次他獨自走在台北街頭的時候,偶然看見了珠寶店櫥窗里的珍珠戒指,他覺得珍珠的典雅跟蒙永麗美麗的手指很相稱,當下也沒多想的就走進去買下了它,等待着最適當的時機到來,好送到她手中。

現在,他很想要看着她戴上戒指的模樣。

也許他這輩子都沒辦法帶着她走入國際珠寶專櫃讓她隨心所欲的挑選,但是,他有自信自己絕對可以傾其所有的去愛這個小女人。

有人說,能讓自己最像自己的人,才是最愛你的。

孫嘉堯期許自己能讓蒙永麗徹底的像她自己,因為,他喜歡的,就是原本的她。

蓋上錦盒,他放入了明天要穿的外套里,有股溫暖滑過他的心,叫他不再輾轉難眠。

另一頭,台北的成芸荷正因為蒙永麗的話而發出驚天動地的驚呼。

“什麼?!到法國巴黎擔任當地駐派記者一年!”

“嗯,而且半個月後就要出發。”

“你已經決定要去了?”

“我不知道……”

“孫嘉堯知道嗎?他怎麼說?”

“我還沒有告訴他。”

“等等,蒙永麗,你給我冷靜的思考一下,你真的想去嗎?”

“如果是以前,我會毫不猶豫的去,但是現在……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她很是為難。

“當然不該去!因為你有男朋友了,而且還是個萬中選一的好男人,如果你不愛他,我會舉雙手歡送你去,可是如果你喜歡他,我會舉雙手反對你去。”

“為什麼?”

“你以為遇到一個你喜歡他,他也很喜歡你的男人容易嗎?如果你沒有把握,這種好貨色絕對被會搶走,而且你也沒資格要求人家等你一年,不是嗎?天曉得一年後你會不會變成某個法國佬的太太,那太不可確定了。”

“就是這樣我才煩惱。”

“不能去,絕對不能去──”成芸荷不斷的嚷着。

“萬一我真的很想去呢?我知道一段美好的愛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可是人生的夢想不也是這樣嗎?”

“那你將來就不能後悔。”成芸荷語重心長的說。

對啊,一旦選擇了,就沒有說後悔的權利,因為人只能勇敢的往前走去,絕對不可以回頭眷戀過去的甜蜜,要不然,就只能永遠的活在過去,而失去繼續前進的動力。

這一晚,蒙永麗的心陷入一場空前掙扎的交戰。

西濱公路的無人海邊是蒙永麗在一次採訪的歸途中,偶然發現的。

因為沒有遊客的入侵,那兒有着最純凈的沙灘,最原始的風貌。遠遠的,台電的發電風車規律的轉動扇葉,成了沙灘上唯一的現代化。

孫嘉堯開着車,在蒙永麗的記憶驅使下,找到了海灘的入口。

即便是夏天,風勢依然強大,蒙永麗脫下了鞋子,赤足走在這無人的沙灘上。

孫嘉堯走下車,靠在車門上看着遠去獨行的身影,他清楚的感覺到女友的欲言又止。

她的個性有着一般女子所沒有的嗆辣,那是因為她清楚的知道心裏的那個準則要怎麼樣拿捏,所以可以直來直往的展現,但是,倘若心裏的準則也無法清楚的拿捏界線,她就這樣靜默的叫自己不斷的苦思。

他緩緩的走上前去,在靠近她的同時握住了她的手。

蒙永麗回過頭來,給了他一抹要他寬慰的淺笑。

兩個人就這樣並肩走着,沿着無人的沙灘……

“嘉堯。”

“嗯?”

“如果……我說如果……”

“如果怎樣?”

“如果我們有一整年的時間不能見面,你可以接受嗎?”她婉轉的問。

敏感的孫嘉堯心頭一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儘管蒙永麗沒表現出什麼,可是他感覺到在她的笑容底下,有件關係到兩人的決定正在撕扯着她。

“你要去哪裏?”不想迂迴,他很明確的問。

“法國巴黎。新的採訪工作,對方希望我能長住在巴黎一年。”

“你想去嗎?”

“如果是以前,我毫無疑問的想去,可是現在,我不知道……”她雙眉糾結的望着他,眼神透着哀傷。

“什麼時候要出發?”

“兩個禮拜后。”

他一時沒有回答,只是把目光從她臉上調向前方的海洋。

“我不知道你還會說法文。”

“曾經很努力的學過,當時總以為自己有一天會用到。”

半晌,回頭望住她,孫嘉堯十分爽快的說:“那還猶豫什麼,就去吧!”

“……”蒙永麗有點錯愕。

她以為,他至少會發頓脾氣的,她以為,他會滿臉的不贊同,所以,當他如此肯定的應允她的離去,她卻突然感到一陣悵然。

“怎麼了,你這是什麼表情?”他莞爾的擰擰她驚嚇的臉。

“嘉堯,那是整整一年,不是短短的一個月,那兒不是台北,和你的距離不再只是一兩個小時的車程,而是約莫十五個小時的飛行時間。”

“我知道,但是我想不出理由叫你不要去。”

“為什麼?”

“我愛你,這一點無庸置疑。但是,倘若你不想去,這件事情不會被你擱在心上,你會老早就拒絕了這份工作,倘若我以愛為名強行阻止了你,那只是為你的人生增添一筆遺憾,對我們的感情沒有任何的加分。”

“可是……我們會分開整整一年。”這是最叫蒙永麗難受的,想到她必須有一整年的時間不能看見他,她就忍不住哭了出來。

說真的,一年的變數好大,她不知道等她回來之後,這兒的一切是不是還是她所熟悉的,她不知道等她回來之後,她愛的男人是不是還屬於她,就是這樣的不確定,讓她好怕、好怕。

“喂喂喂,不是還好好的在說話嗎,你突然哭什麼?”孫嘉堯趕緊捧住她的臉,抹去她洶湧的淚,“我都不怕你跑了,你幹麼哭?”

“我才不會跑,我不會──”她着急的嚷出對他的堅定不移。

他望着她的淚眼婆娑,許久,給她一句保證,“那我也不會。”

蒙永麗撲進他的胸膛,緊緊的挨靠着他。

“真的可以嗎?你真的支持我去?”

“為什麼不可以?我不知道去了對你的未來是不是會更好,但是,我希望能夠成為支持你每個決定的人,而不是變成你前進的絆腳石,如果愛你只是強行把你綁在身邊,那樣的愛,你不會希罕的,我就算蠻橫的挽留了你,總有一天你還是會飛走。”

“……嘉堯。”蒙永麗像只無尾熊的掛在他身上,感動的淚水幾乎要沾濕了他的衣服。

他真的不是一般的男人!

成芸荷說的沒錯,像他這種好男人,如果沒有緊緊抓住,將來有一天一定會被搶走的。

“嘉堯,我們結婚好不好?”她抹抹眼淚,突然語出驚人的說。

“結婚?”孫嘉堯一臉錯愕。

“嗯,因為我知道這輩子,我只打算永遠的愛你這個男人。”被淚水洗滌過的眼睛明亮的望着他。

“等等,先聽我說,我雖然是個會寵女人的好男人,但是我可不是個太大方的男人,歐洲的男人會很浪漫的,你確定你要放棄艷遇的機會?因為嫁給了我,那可是意味着你在巴黎的一整年別想多看其他帥哥一眼,你要先知道事情嚴重性才行。”

“那你也聽我說,”蒙永麗扳正他的臉,逼迫他和她四目交會,“我是一個專情的女人,但我更是一個自私的女人,我不在身邊的日子,我同樣也不允許我的老公多看其他女人一眼,你答應娶我之前,最好也想想嚴重性。”

孫嘉堯高高揚起嘴角,落拓不羈的他先是驕傲的朝天空望去,旋即得意的低下頭,順勢從她臉上偷了一個吻。

“所以呢?我們要什麼時候結婚?兩個禮拜的時間,我不知道能不能搞好一場婚禮,畢竟,我沒娶過老婆。”

她不想浪費時間搞懂什麼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與親迎,也不想花錢大宴賓客、拍婚紗,她只想要讓身邊這個男人合法的成為她的老公。

“我們去公證吧!”

孫嘉堯努努嘴,這才得意的說:“雖然我人緣好得不像話,隨時都會有異性對我流口水,不過,如果你很擔心的話,我不介意你在我身分證上的配偶欄簽名。”

“廢話,這一次我當然簽,愛情很短,不緊緊抓牢,愛情就跑了,好男人也很少,不趕緊出手,我怕別的女人會來搶。”

“算你識貨!”孫嘉堯摟着她,廢話不多說,先吻新娘再說。

蒙永麗熱情的回應他。

忽的,她發現某樣多餘的硬物梗在他們之間,她馬上推開他,摸進了他的口袋

“這是什麼東西?”她納悶的望着手中的藍色絲絨錦盒。

“給你的,如果你還不討厭的話。”孫嘉堯側過身去,儘管彆扭還要佯裝瀟洒。

她打開錦盒,看見了那枚典雅的珍珠戒指,當場驚喜得說不出話來。

“……你怎麼會去買這個?什麼時候買的?”

“就有一天在櫥窗看到,覺得便宜又好看,就買了。”

她睨他一眼,“只是因為便宜又好看?”

“不然呢?”

“你不知道戒指不可以隨便送嗎?”

“我沒有隨便送啊!放眼這世界上也只有你拿到我買的戒指。”

“所以呢,你不幫我戴上?”

孫嘉堯佯裝心不甘情不願的拿過戒指,抓過她的手指野蠻的套了進去。“得意了?”

“好像少了鮮花跟下跪……”她歪着腦袋挑剔。

“可惡,還要我下跪,男兒膝下有黃金,能在一堆女人之中脫穎而出嫁給我,你要偷笑了,休想要我下跪。”

“是,我笑,我每天都笑,而且還會哈哈大笑。”

一邊鬥嘴,還要一邊親吻,沒看過這麼忙碌的情人。

八個月後,台灣。

推開鼻樑上的太陽眼鏡,回到久違的台灣島國,蒙永麗一時間幾乎要被這耀眼的陽光給震懾。

深吸一口氣,機場裏的空氣是屬於記憶中的台灣,而不是遙遠的法國。

她坐上計程車,“到中部孫家的私人農業改良場。”

“私人農業改良場?”計程車司機有些錯愕。

“嗯……還是不要好了,直接到這兒去。”蒙永麗撕下記事本上寫着住址的紙張,往前遞給了司機。

接過住址,司機從後照鏡瞥了這年輕時髦的女子一眼,馬上將車子駛出機場。

熟悉的高速公路,熟悉的房子,熟悉的稻田……蒙永麗忘了十多個小時的疲累,滿心只想要見到那個男人。

車子走了許久之後,她又反悔,“還是不去那兒了,我們直接去改良場吧,我知道怎麼走,到中部市區我再幫你指路。”

司機一度懷疑自己遇上了精神有問題的客人,不過看蒙永麗的樣子又不像,就暫且壓下了懷疑。

在高速公路上開了將近兩個小時的車程,計程車進入了中部市區。

“司機,你肚子餓不餓?”

司機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還好。”

“喏,前面那兒有家米糕,我請你吃吧!”

顧不得司機應允與否,車子還沒停妥,她已經下車奔向排隊的隊伍。

她點了米糕、肉羹湯、粽子、小菜,自己張口大吃的同時,不忘招呼不知所措的司機,“吃呀,快吃,這裏的東西很好吃,我老公也很喜歡喔!”

吃飽喝足了,蒙永麗打包了幾份米糕,這才又搭上計程車,緩緩的朝目的地去。

鄉間小路,外地來的司機花了一些時間,好不容易問到了方向,趕緊踩下油門急忙駛去,可是不知怎麼的,不管他怎麼開,車子總是會回到面前有着大榕樹、紅綠燈指標的路口。

司機急得滿頭大汗,“小姐,你確定你知道要怎麼去改良場嗎?”

“是啊,我去過的,我老公載我去過,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電到他,他愛上了我,就跟我結婚啦!”

“可是我們已經在這裏繞了十幾趟了。”

她搖下車窗看看外頭的稻田,“欸,司機,你知道嗎?這兒聽說以前是座古刑場,我們該不會是遇上邪門的事情吧?”

“小姐,我看你才是邪門的人啦!”司機忍無可忍的大叫。

遇到一個奇怪的客人已經夠叫人心驚膽跳的了,偏偏車子老在同一個地方轉來轉去,要說不邪門,鬼才信!

這時,後方遠遠來了一輛野狼125,瞧那身樸實打扮下叫人難以忽略的精壯身材,明眼人也知道那絕對是當地的農家青年。

年近半百的司機推開門,趕緊下車攔人求救。

“小老弟,小老弟,請問一下,我車上的客人要去附近的農業改良場,要怎麼去?”

“農業改良場?你的客人要去那裏做什麼?”

司機趕緊敲車窗,示意蒙永麗搖下車窗。

“什麼事?”她懶得推開鼻樑上的太陽眼鏡,語氣慵懶的問。

哎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歐洲待太久了,整個人的步調和說話的口吻都漸漸染上歐洲人的慢條斯理。

“這位先生在問你去農業改良場做什麼?”

“奇怪了,我們只是問路,又不需要對他做口頭報告,他只要告訴我們怎麼走就行了。”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但是足以讓野狼125的騎士聽得一清二楚。

“叫她上車,我可以幫忙載你的客人過去。”騎士說。

“小姐,這位先生說……”

“跟他說不用了,我們自己有車,他看見了不是嗎?”她指着計程車說。

沒等司機轉述,騎士又說:“跟你的客人說,那裏的車道只適合摩托車進出,你們就別開車去找大家麻煩了。”

“唷,告訴那位先生,我們怎麼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只見這兩個傢伙一來一往的要人傳話,搞得計程車司機差點精神錯亂,只得大叫,“好了,不要再叫我傳話了,你們有什麼話自己講清楚。”

真是歹年冬,瘋子多!司機無奈的閃到一旁去。

突然,騎士頂着一張黝黑俊臉猛低下頭來,二話不說就把蒙永麗臉上的太陽眼鏡拿了下來。

“孫太太,這個把戲你還想要玩幾次?”孫嘉堯沒好氣的說。

早在一個禮拜前就從張默那兒得知蒙永麗的工作合約提前幾個月結束了,這也意味着,他那新婚便離家的老婆應該這幾天就會回台灣,偏偏她什麼也沒跟他說,似乎打算一個人就這麼偷偷摸摸的溜回來,幸虧成芸荷中午在機場撲了個空,趕緊打電話來通報,要不,他怎麼會剛好在這兒逮到這個淘氣的小女人?

蒙永麗見詭計被拆穿,只得噘着嘴悻悻然的說:“真不好玩。”拎着行李慢慢的走下車。

她看看孫嘉堯,“欸,孫先生,愣着做啥,快付錢啊,孫太太我身上連一塊錢都沒有欸,還有剛剛的米糕、粽子、肉羹湯、小菜全都是司機先生付的錢。”

孫嘉堯一陣無言,只得搖搖頭掏出新台幣贖回他老婆。

司機收了錢,自認倒霉的上車離開。他發誓,以後再也不胡亂的接這種詭異的客人了。

“站着做什麼?還不上車?”

蒙永麗瞥了一眼,這才往野狼的後座坐去,“喂,我不去改良場了,我要去我老公家。”

“是,遵命!”

野狼125維持着時速低於二十以下的速度緩慢前進。

打扮時髦的蒙永麗緊緊的摟着孫嘉堯的腰,一路上不斷的嚷着,“老公,我好想你唷,說,你有沒有多看其他女人一眼,如果有的話,我可是會跟你離婚的喔!”

“瘋婆子……”他莞爾低斥。

鄉下小地方,消息總是傳得特別快,不到半小時,大家都知道孫嘉堯光天化日下載着一個時髦小妞兒在大街上濃情蜜意的兜風,不時還可以聽到那個年輕小姐親熱的喊他老公,而孫嘉堯也不反對,由着她撒嬌。

回到家,停妥車子,孫嘉堯沒好氣的看着他老婆,“這樣你開心了吧?”

“當然,宣示主權完整是我這孫太太的權利,你本來就是我一個人的。”

“瞧你得意的勒,還不快進來,奶奶已經等着看是哪個狐狸精把她的寶貝孫子迷得團團轉了。”

哼,她就是狐狸精愛迷惑他,怎樣?

挽着孫嘉堯的手,恩愛的走進屋去。

“嘉堯。”她突然喚,停下腳步,用一種迷濛的眼神直直的望着他。

孫嘉堯回望她,毫不意外的,他被她深情的眸子給吸引了,“什麼事?”

“我很想你,我回來了……”吐氣如蘭。

說完,她一手攀住他健壯的手臂踮起腳尖,微眯着眸子輕輕的吻上了他。

孫嘉堯呼吸一窒,托住她的臉龐就激烈的回吻,迫不及待的想要奪取她口中的甜美。

許久,理智未完全喪失的他推開蒙永麗,她滿臉酡紅,氣息微喘的望着他。

“嘿,老婆,這種高段的勾引,還是等晚上回房再使吧,要不然,平白便宜了那些人的眼睛。”

話落,一旁矮牆外傳來騷動。

蒙永麗連耳根子都紅了,趕忙把臉埋進他的胸膛,她在心裏輕吟一聲,回到老公身旁的日子,真的好甜蜜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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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地型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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