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尾聲

一年後

“啊,摔出去了。”坐在道館裏觀戰的富四海,當杜寬雅被伍賀蘭摔倒在地上,呈現四腳朝天的姿勢時,他很大方地給了個十分的滿分。

“是啊。”伍嫣則是在心底默默地計算着,她家老媽的記恨期,到底還要多久才會過。

“那是妳老公耶。”太沒同情心了吧?

她聳聳肩,“不就是慣性沙包而已?”自從他傷勢徹底復原后,這半年來,她老媽天天都是這樣照顧他這個曾害她女兒哭的人。

“嫂嫂,那是我哥啊,妳快點救救他啦。”早已成年,卻還是一臉未滿十六歲模樣的艾倫,在杜寬雅又被拉起身再摔時,捨不得地搖晃着她的手臂。

“他死不了的。”伍嫣拍了拍他的腦袋,遞給他一張紙條,“哪,你要的情報在這裏,需不需要我附上你夢中情人她家的地址?”

“嫂嫂,我就知道妳最疼我了!”艾倫開心地摟住她的頸子,並在她的臉頰上親了親,也不管他家老哥正躺在遠處的地板上瞪着他。

她忍不住揉起他白裏透紅的臉蛋,“好乖好乖。”

“別再吃美少年的豆腐了,妳老公快被摔死啦!”富四海在場內的伍賀蘭火力全開時,趕忙代替那個苦命的鄰居向她求援。

她壓根就不擔心這一點,“放心吧,我媽不會捨得把珍貴的繼承人給摔壞的。”

“他真的要繼承這間道館?他不彈琴了嗎?”已經有一年沒有回來的富四海,還不太清楚這邊的最新情報。

“照彈啊,這裏只是他的兼職,他的正職是音樂大學裏的鋼琴講師。”伍嫣在解釋完后以肘撞了撞他,“對了,你不是說你有照片要給我看?”

等不及想要獻寶的富四海,拿起放在一旁的公文包,自裏頭取出一大本相簿給她。

“罌粟花?”她翻了翻相簿,發現照片裏頭的花朵,似乎是在介紹日本熱門旅遊景點裏常出現的花朵。早在幾年前就已找到另一個新老闆的富四海,得意地向她宣佈,“就種在我老闆他家的後院。”

“這個老闆你是怎麼認識的?”她衷心期待着,這位老闆在日後不會像杜寬雅一樣,每年過年時都會因那高額過頭的年終獎金,而後悔曾經錄用過他這個不划算的經紀人。

“他是我隔壁班的同學。”

“你也回來休息了好幾天了,你不回去上班賴在這裏行嗎?”

富四海大大地嘆了口氣,“我還在考慮我到底是要多介紹幾個心理醫生給他,還是乾脆就去幫他搶救他的初戀。”怎麼他同學們的初戀病情,一個都比一個嚴重?

她一掌拍上他的額際,“富大少,你的錢賺得夠多了,你就去做點功德吧。”

乖乖坐着觀戰的艾倫,看着一路忍讓的杜寬雅,在終於讓到不想再讓時,一轉身就給伍賀蘭來上個久違的過肩摔。“啊,伍媽媽被摔出去了!”“妳家王子殿下是皮在癢嗎?”深知伍家武則天脾氣的富四海,忍不住想為杜寬雅捏一把冷汗。

“所以我才說你們根本就不需要擔心啊。”他偶爾也是會露出本性來的。

“你家老媽就要暴走了,我先閃人。”富四海趕在伍賀蘭面上的天氣變天之前,先一步地逃出道館。

伍嫣則是伸出兩掌,將深受伍賀蘭喜愛的金髮美少年給推出去,再拉過匆匆下場避難的杜寬雅。

“艾倫,我媽就交給你了,我和你哥先回家去,晚點我們再過來吃晚餐!”

“收到。”可說是男女老幼通殺的艾倫,漾出天使般的笑容,不疾不徐地走向場中正在發火的伍賀蘭。

手牽着手回到隔壁杜宅里后,杜寬雅所做的頭一件事就是以袖擦試着伍嫣的臉頰。

“妳又讓艾倫親妳……”親親親,見面也親,心情好也親,他不承認他有這種老是愛亂親人的弟弟。

伍嫣實在是很受不了他這一點,“你別老是跟自己的弟弟吃醋好嗎?”還不是他養大的?

“妳今天早上在出門時說有事要跟我說,是什麼事?”杜寬雅邊問邊走向一樓的更衣室,脫去了身上的道服再以毛巾擦着身上的汗水。

“我打算等你的暑假到了時,拉着你一塊兒去環島。”老早就做好計劃的她,坐在靠近花園的小窗旁,看着外頭正盛開着的滿園花朵。

杜寬雅自更衣室里探出頭來,“環島?”

“還要出國去玩遍每個可以製造回憶的地方。”年少時他們相聚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她非得把那些流失的時間都給補回來不可。

“不行,我明年春天已經有別的計劃了。”他走至她的面前鄭重地搖首反對,還對她擺出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

“什麼計劃?”

他朝她伸出三指,“求婚,結婚,度蜜月。”

伍嫣沒好氣地賞了他一記白眼,還以為他有什麼特殊的安排呢。

“這些我不是都已經做過了?”在她還沒出院前,她就在病房當眾跟他求婚,一出院就押着他去結婚,然後再把他綁架到墾丁度上半個月的蜜月了不是嗎?

“妳啊……”杜寬雅無力地垂下了兩肩,“妳究竟知不知道哪些是男人該主動做的事?”

“不知道,反正我做都做過了,你也都已經入贅到我家了,有差嗎?”那種麻煩事做一次就夠了,他還想來第二回?他以為婚是可以常常結的嗎?

滿心期待卻被她一盆冷水澆熄的他,不死心地扁着嘴,依然頑固地希望她能改變行程。

“等一下……”伍嫣以指按着糾結的眉心,“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那是什麼男人的純情吧?”

“那本來就是男人最基本的夢想。”他在她的身旁坐下,在將她拉來懷裏時,振振有詞地向她抗議。

“都當過黑道大哥了,你還裝純情?”有完沒完啊?他以為他們今年都幾歲了?

“是已經退休的黑道大哥。”他還是一臉的堅持,在這點上頭就是不想妥協。她拉來他的兩手環在自己的腰際上,“這位前任大哥,你只要對我百分百痴情就夠了,其它的就不必麻煩了。”

他索性低下頭啃咬起她的頸項,“我不管,把我的純情還給我。”

“可以一輩子分期付款嗎?”伍嫣邊笑邊怕癢地躲着肩頭,在與他打鬧過一陣后,她轉身以額抵着他的額問。

杜寬雅微笑地揚高了唇角,隨後在她粉色的唇瓣上印上一記大大的響吻。

“妳敢賴帳的話妳就等着瞧。”

“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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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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