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旁邊的另一個志工拍了拍她的背,「放心,這種事情在這裏經常發生,你已經處理得很好了。」

「嗯,這個孩子是什麼情況?」白水央問道。

「這個孩子已經十五歲了,看不出來吧?」

白水央點頭,這個孩子看起來不過是八九歲的樣子。

「他一出生就帶着心臟病,聽說當時家境還可以,家裏拚了命的籌錢給他治病,六歲那年的時候他感染腦膜炎而影響到智力,可是他家裏的人依舊沒有放棄他,仍然幫他治療,希望他能活得久一點。

他八歲的時候父母發生車禍走了,只留下他和他的姊姊,那年她的姊姊不過才十六歲,高中肄業到處打零工籌錢讓他治病,一個孩子養着一個生病的孩子,有多辛苦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半年前他心臟病發作,他的小姊姊東拼西湊的籌到錢送他進了醫院,醫生診斷這個孩子必須做心臟移植手術,不然活不過兩個月,可是手術的錢怎麼可能靠打工就籌得出來,他姊姊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後來便沒有回來。」

「是把他丟了嗎?」白水央聽了心裏沉沉的很難受。

「是死了,出車禍死了,這個孩子最後的親人都沒有了,也不知道應不應該說幸運,車禍的肇事者是個有錢人,知道他的情況后馬上出錢幫他動手術,現在他在這個醫院裏的所有花費都是肇事者的家人出的,孩子有的時候也會姊姊姊姊的對人叫,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認識,恐怕是記得的,可是他的姊姊再也回不來了。」

「他、他叫什麼名字?」

「江盼春,盼望的盼,春天的春。」

眼淚從白水央的眼眶裏流出,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只是覺得心裏好痛好痛,控制不住的想流淚,為了這個可憐孩子、為了那孩子死去的姊姊、為了那個可憐的家庭。

白水央在醫院坐了一天,江盼春一直都沒有醒過來,蒼白的小臉上戴着氧氣罩讓人分外不舍。

開門的響聲傳來,白水央擦了擦眼淚。

沈將翔進門卻沒有見他的妻子迎出來,往屋子裏走看見白水央坐在客廳背對着他,好像在擦眼淚。

他上前扳過她微側的身體,對上那雙發紅的眼睛,「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嗚嗚嗚……」她撲進他的懷裏,眼淚不斷的流,她怎麼樣都控制不住,「對不起……我忘記做晚飯了。」

「只是這件事情嗎?這好像不值得你哭得這麼傷心,我們出去吃也沒關係。」

「不是,不是的,是醫院……醫院裏面有個孩子他好可憐。」白水央哭得不斷的哽咽,聲音斷斷續續的。

沈將翔抱着白水央一起走進浴室,拿濕毛巾給她擦臉,「我同意你去醫院是讓你打發空閑時間的,可不希望我家裏水漫金山。」

「可是他真的好可憐好可憐。」她不斷的說著可憐,剛擦乾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沈將翔無奈的拿着毛巾感脅道:「你再哭,我就不讓你去醫院當志工了。」

哭聲瞬間變小了,白水央嘟着嘴不斷的抽噎,「我才不聽你的,我要去醫院。」

「好了,別哭了別哭了,他可憐,我也很可憐啊,你老公辛苦工作了一天,回家不僅沒飯吃,還要對付一個哭得稀里嘩啦的老婆,你說可不可憐?」沈將翔學着她的語氣,孩子氣的說道。

「你餓了嗎?」白水央腫着雙眼不好意思的問道,她居然哭着哭着就忘記時間。

「餓,很餓,不過我現在更嚴重的是心痛。」

「心痛,難道你生病了?不行,我們快點去醫院,心臟病是很嚴重的,一定要徹底的檢查一遍才行。」

沈將翔拉住白水央急急忙忙的身影緊緊抱住,「你的眼淚都滴在了我的心上,你說能不痛嗎?我的水央難道真的是水做的?」

「混蛋。」白水央笑罵著。

第二天白水央沒有排班,但是在沈將翔出門后她也緊跟着出門去醫院了,她到得很早,跟昨天認識的護士和醫生打過招呼,她坐在那個孩子的床邊,看着他吊著點滴的小手,她眼眶澀澀的,可是她今天不能哭,要是哭了回去被沈將翔發現了,他一定會不讓她再來醫院的。

江盼春的小手動了動,白水央驚喜的望向這個孩子小聲的說:「你醒了嗎?」

躺在床上的江盼春沒有言語,跟她對望着好像在問她你是誰。

「你好,我叫白水央,我是來照顧你的,如果你願意,你可以叫我姐姐,我的家裏只有我一個孩子,如果你願意當我的弟弟,我會很開心的。」

她握着孩子細細的手指跟他握手,「我們握了手就是認識了喔。」

白水央跟江盼春的主治醫生聊過,醫生說除非是找到合適的心臟做心臟移植,不然這個孩子能活到什麼時候誰都不知道。

江盼春以前是會說話的,可是自從他的姊姊去世后,他一直待在醫院就不願意說話了,有時候會說一兩句,說最多的單詞是姊姊。

白水央幾乎把所有的空閑時間都花在江盼春的身上。

沈將翔不贊成她太常來醫院,所以她一邊要照顧好家裏,一邊還要注意沈將翔銳利的眼神,白水央現在都不敢隨便哭,也不敢把在醫院發生的事情告訴沈將翔,就害怕他在她的話語間聽出些蛛絲馬跡。

離耶誕節越來越近,醫院替小朋友準備了小小的聖誕晚會,白水央出錢又出力的在醫院幫忙,她很想參加醫院的聖誕晚會,可是需要搞定的不是醫院,而是家裏的那個男人。

她趴在沈將翔的身上喘着粗氣,雙頰泛着紅暈。

沈將翔撫摸着她被汗浸濕的臉,回味着剛才白水央騎在他的身上、起伏在他的慾望之上的感覺,這對他保守的妻子而言可是不小的突破。

「今天怎麼突然這麼主動?」沈將翔回味着剛才的美妙滋味,敏感的神經已經發覺到什麼,可是他不願意點破。

「老公你喜歡嗎?」白水央抬頭瞄着沈將翔,討好的笑。

「喜歡,這樣的你很漂亮。」沈將翔回答得很誠實。

「那你想再來一次嗎?」白水央曲起腿,小腿摩挲着沈將翔剛剛才發泄而平息下去的慾望。

沈將翔按住白水央的腿,「夠了,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他憐惜的撫摸着她眼下的黑影,白水央的皮膚白,一點點的黑眼圈馬上就可以看出,最近她在做些什麼沈將翔不是不清楚,只是不想說破,如果白水央想做就讓她做吧。

「老公,過幾天是平安夜,我可不可以參加醫院的耶誕節晚會?」

終於講到重點了,他的妻子努力了一個晚上,不過是希望他同意她去參加那個什麼狗屁聖誕晚會。

「嗯?不想跟我一起過嗎?」這可是他們的第一個耶誕節。

「老公,我保證十二點之前一定趕回來跟你一起過平安夜,然後在一起過耶誕節,老公好不好嘛?」

「睡覺。」

「老公好不好嘛?我就去一下下,十二點前一定趕回來。」

「你都這麼努力了,我能說不好嗎?」

「老公,你最好了!」

強勢的丈夫也抵不過溫柔如水般的攻勢。

平安夜前夕,這個冬天最強的一個寒流過境,讓這個平安夜增添了幾分冬日的風情。

平安夜當天在沈將翔出門上班的時候,白水央拿出自己親手編織的圍巾圍在沈將翔的大衣外面,踮着腳尖親吻沈將翔緊繃的臉。

「別忘記你的保證。」沈將翔面無表情的接過公事包出門上班。

「不會忘記,絕對肯定一定十二點前回家。」白水央對着沈將翔的背影擺手,雖然知道沈將翔對她不能一起過平安夜耿耿於懷,可是她真的很想參加醫院的晚會,或者說她很想跟江盼春一起過平安夜,那個孩子意外的揪着她的心。

白水央哼着歌走進廚房,從冰箱裏拿出從昨天就開始準備的食材,今天的晚會她是負責煮飯的人,小孩的食物特別要注重營養和衛生,白水央不想買外食,所以都是她親手做的。

另一邊剛走進電梯的沈將翔攏了攏脖子上的圍巾,嘴角不知不覺開始上揚,白水央送他的第一份禮物在這個寒冷的冬天顯得特別的溫暖。

今天晚上公司有聚會,他原本是想邀請她一起參加的,可是被白水央搶先安排好了,他沒有了開口的機會。

晚上……晚上一定要讓她明白拋棄老公的下場。

稍晚白水央乘着計程車在在醫院門口下車的時候,提着大袋子、小袋子的她跟路邊的行人撞了個正着。

「不好意思撞到你了。」白水央一邊道歉一邊看着袋子裏的東西,確定沒有被撞翻才放心。

被撞倒的男人低着頭走得匆匆,聽到白水央的聲音才抬起頭,男人長得不錯可惜面容憔悴,下巴佈滿鬍渣,像一個不得志的藝術家。

「水央,你是水央。」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素顏朝天的女子,平底鞋、運動休閑服,要不是他太熟悉白水央的聲音,他幾乎認不出她是那個非名牌不穿、出門一定要化妝的白水央了。

男人在認出白水央的當下像是被驚嚇到了,轉頭就想走。

「你是?不好意思,先生我不認識你。」以為是自己以前認識的人,門水央倒人的方向多看了幾眼。

白水央的話音剛落,男人頓足,不認識他了?

「水央你怎麼可能不認識我,我是清舟啊,劉清舟你記得嗎?我不知道你的父母對你說了什麼,但是我是你最愛的男人啊,你怎麼會不記得?」劉清舟激動的抓着她的手臂不肯鬆開,好像她忘了他是什麼彌天大錯一樣。

「對不起,我曾經出過車禍,對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先生請你放開我。」白水央掙扎着又要顧及手裏的東西,一時無法從劉清舟的手裏掙脫出來。

幸好一個男性志工從一旁走過,對着抓着白水央的劉清舟大吼一聲:「喂,你在做什麼?還不把人放開!」

劉清舟被對方高大的身材嚇得馬上鬆了手,一邊跑一邊喊道:「水央,我還會回來找你的。」

她失憶了,她居然失憶了,這是老天給他的另一個機會啊,劉清舟的臉上瀰漫起一股詭異的氣息。

「沒事吧?那個男人沒有騷擾你吧?」男志工接過白水央手裏部分的袋子,兩人一起朝醫院走去。

「謝謝你,還好有你經過,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白水央一再的跟他道謝,對方爽朗的一笑。

「沒關係,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是應該當心一點。」

到了醫院,昨晚的志工已經把病房和活動室裝點了一部分,掛滿了各種顏色的氣球和綵帶,將冰冷的病房裝點得暖洋洋的。

今晚的小晚會在七樓的活動室里舉行,小小的活動室里放置了一棵小小的聖誕樹,上面掛着的卡片寫着孩子們的願望。

白水央放好食物后,牽着江盼春的小手走到小小的聖誕樹前告訴他,「這是聖誕樹,你有願望可以跟它許願哦,它會幫你完成心愿的。」

白水央指着上面的卡片跟江盼春講解,「你看這些卡片是其他小朋友的願望,願望就是你想實現的事,比如你很想要的東西、你很想看見的人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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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房馴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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