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陽赫一針見血,夏敬洋根本無法逃避這麼尖銳的問題,無話可說的他只好保持沉默,一句話也不說,許久之後他才站起身,一臉冷漠地走出餐廳。
陽赫望着夏敬洋狀似逃離的背影,不由得再次在心底感嘆。
夏敬洋沉寂了一段時間,硬是忍着沒再到餐廳傻等,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連姿的身影在他腦海中不僅沒有散去,反而越來越清晰。
夏敬洋受不了內心渴望的煎熬,決定再跟老天爺賭一次,他在心底暗暗對自己說:如果今天還是沒遇到連姿,那他就徹底放棄,再也不去找、再也不去想。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聽到了夏敬洋的誓言,決定給他一次機會,他才踏進餐廳大門,就看到角落的位置上坐着一個身影十分熟悉的女人。
夏敬洋二話不說,立刻走上前猛地抓住她,這一次說什麼都不會讓她逃掉了。
「啊!」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連姿又被嚇到了。
她沒想到還會在這裏遇見夏敬洋,早知道當初就不跟好友約在這裏見面了,她還想說這家餐廳離好友的公司比較近,真是失策。
「走。」夏敬洋根本就不給連姿說話的機會,立刻拉着她往餐廳外走。
「等……等一下。」連姿身子拚命往後退,試圖要停下來。
直到出了餐廳,夏敬洋才停下來轉身看着她,然而大掌依舊緊緊地抓着她的手腕,生怕她會再逃走。
「現在我不想聽你說任何一句話。」夏敬洋冷冷地說:「有什麼話,待會我自然會讓你說。」說完他再次拉着她往他停車的方向走去。
連姿被夏敬洋粗魯地塞進車內,他隨即跟着上車,快速發動車子駛離。
到了公寓樓下,車子一停穩,夏敬洋立即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來到副駕駛座,把連姿從車裏拉出來,整個過程一氣呵成,一點多餘的動作也沒有。
「你……這是幹什麼?」手腕都被他扯紅了,連姿不禁有些害怕地拉扯,想要掙脫他的束縛。
夏敬洋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就這樣一路拉着她回到住處,當大門關上的時候,連姿徹底明白了,自己今天是逃不掉了。
「你……」連姿縮在牆角,緊張地吞咽口水,眼睛帶着防備望向他。
「今天你哪裏都去不了!」夏敬洋咬牙切齒地說:「該死的,你最好跟我解釋清楚,當年為什麼留下離婚協議書後就不見人影?你到底為什麼要離婚?」
這個問題已經憋在他心裏多年了,今天終於能面對面問清楚了,不管怎麼樣,他一定要知道她為什麼不告而別、為什麼要離婚、為什麼消失在他的世界裏……許多個為什麼在心底糾纏多年,也困擾他多年,就像無形的陰影一樣跟着他,怎麼都甩不掉。
「說啊!」夏敬洋對靠在牆角的連姿怒吼:「告訴我為什麼,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連姿注視着盛怒的夏敬洋,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最終還是沒有忍住,撲簌簌掉了下來,靠在牆角哭泣的她除了哭還是哭,這讓他又氣又心疼。
他此刻的心情無比複雜,對她狠心離婚的舉動很憤怒,但這一刻看到她的淚水,心又隱隱作痛,天啊,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
「對不起、對不起……」淚眼矇矓的連姿哀傷地看着夏敬洋,嘴裏不斷嘟囔着。
此時此刻,連姿除了這三個字,不知道該對夏敬洋說什麼,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從她離開那一天起,她就不奢望能夠再見到他了,沒想到造化弄人,經過了這四年,他們還是遇見了彼此,到底是緣還是孽?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要的是原因,是為什麼!」夏敬洋緊緊扣住連姿的雙肩,黑眸里全是憤怒,就這麼直視着她,想要知道答案,然而連姿除了默默地流淚,始終閉口不答,兩人就這麼僵持着。
「這麼多年了,難道我連要一個答案都不行嗎?」許久之後,夏敬洋眼裏的憤怒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哀傷,「難道我們之間的感情對你來說什麼都不是嗎?你竟然一句話也沒有就狠心地留下離婚協議書,然後瀟洒地走人,我甚至連原因都不知道,這是不是太可悲了,還是在你眼裏,我從頭到尾都只是個笑話?」
「不……不是這樣的。」連姿哭着搖頭,「不是的,我是……」愛你的,可惜這三個字被她吞回了肚子,只能以一雙淚眼望着他。
「如果不是,那是什麼?」夏敬洋的雙手抓得更緊,幾乎就要把她的肩膀捏碎。
連姿忍受着疼痛,哭得紅腫的水眸只是深情地望着夏敬洋,卻什麼都不講,她的沉默讓夏敬洋再次變得憤怒,一隻大掌扣住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說啊!」
「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連姿什麼都沒有講。
當年她曾經在養父母面前發過誓,就算死都不能把關於連薇不雅照的事說出去,什麼人都不可以,包括夏敬洋。
「該死的!」夏敬洋咬着牙根,狠狠地瞪着她,為什麼她不說清楚?她到底有什麼苦衷?還是從頭到尾她對他的感情都是假的?
一想到連姿可能沒愛過自己,夏敬洋的心就宛如刀割,整個人被憤怒淹沒,雙眼被怒火燒紅,緊緊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一樣。
然而連姿一點也不在乎,因為這是她欠他的,他所有的怒氣她都應該接受,夏敬洋的身體壓着她,她緊緊靠着牆壁,只能承受他帶來的重量和怒氣。
夏敬洋真的覺得自己快氣瘋了,他應該憤怒地甩開她,讓她徹底滾出自己的生命,可是他卻什麼也做不了,甚至還想就這麼困住她一輩子,讓她哪裏也去不了。
四年了,多少個數不清的夜裏,他總是從夢中驚醒,伸手摸向旁邊卻是冰冷的空位,讓他失落不已,他的心已經隨着她的不告而別落在別處,再也找不回來了。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夏敬洋凝視着她,冷冷地說:「可是……該死的,我……」竟然把你放在心上這麼多年還念念不忘!這一句話被夏敬洋硬生生地哽在喉嚨,而扣住她下巴的大掌竟不由自主地摸上她的臉頰,眷戀地輕輕摩挲。
「我不會這麼輕易就饒過你。」一個陰暗的想法瞬間閃過夏敬洋的腦海,「從來沒有人可以玩弄我還能全身而退,既然你選擇放棄一切,那你就得為你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你……想幹什麼?」看着夏敬洋變得陰沉的臉龐,連姿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你說呢?」夏敬洋冷不防低下頭狠狠地吻住她的嫩唇,猛烈地吮吸着,甚至像是懲罰一樣咬破她的唇瓣,血腥味瞬間瀰漫在兩人口中。
「唔……」連姿雙手抵着他的胸口,想要掙離他的懷抱,可惜她的掙扎在夏敬洋眼裏根本就微不足道,他更加狂猛地吮吸啃咬,連姿的下巴被他緊緊扣住,昂着頭承受他如暴風雨般的蹂躪。
「這只是開始,你的代價可不只這樣。」夏敬洋微微鬆開她的唇瓣,在她唇邊低聲呢喃,字字句句就像是詛咒一樣刻進連姿的腦海,眼前的他就像深淵一樣,她就這麼沉溺進去,再也跳不出來了。
「不,敬洋,你不要這樣。」連姿對這樣的夏敬洋感到害怕,他眼裏全是冰冷,沒有一絲溫度,這不是她熟悉的夏敬洋,不是那個曾經寵她愛她的男人。
「你覺得你還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夏敬洋醇厚的嗓音那麼好聽,吐出來的字眼卻那麼傷人。
連姿眼眶濕潤,她抬起眼望向緊緊抱住自己的男人,心裏不由得陣陣揪痛,「我……」
「不準在我面前露出一副可憐委屈的樣子。」看到她泫然欲泣的模樣,夏敬洋雙手抓緊她的手腕,身體緊繃地朝她低吼:「你現在這個樣子只會讓我覺得自己很蠢,被你騙了這麼久。」
夏敬洋幽黑的瞳眸此時特別深沉,就像無底深潭一樣,讓連姿猜不透,但更讓她心痛的是他眼裏散發出的冷意,讓她渾身寒顫不已。
「對不起。」連姿情不自禁地對他說。
生怕自己再心軟,夏敬洋低下頭不看她的眼睛,狠狠地吻住她的唇瓣,懲罰都還沒開始,他怎麼可能就這麼放過她,夏敬洋暗暗下定決心,絕不能因為她的淚水心軟,思至此,他毫不客氣地張開嘴咬住她的下唇。
「啊……」連姿因疼痛呻/吟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