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會場裏的人紛紛掩嘴嘲笑，等着看好戲，他們倒想看看這個醜小鴨，怎麼在這場華麗的天鵝舞會裏出醜，杜皓宇又有怎樣的表情出現呢？

莫瑤的臉上不見一絲的尷尬與窘迫，從容鎮定地走向會場最耀眼的男子面前，「我來了！」

杜皓宇輕輕搖晃酒杯，滿臉笑意地瞅着她，「瑤兒，你好歹也該換副眼鏡吧。」他好像在談天氣般輕鬆，一點生氣的跡象也沒有，言語中充滿寵溺的口吻。

一口仰盡杯中的酒後，杜皓宇放下酒杯，一勾手把佳人撈進懷中，隨着響起的音樂翩翩起舞。

「你不生氣？」莫瑤詫異道，她是故意穿成這樣的，就是想要惹他生氣，然後好讓他把她趕走。

「我為什麼要生氣？」他笑得意味深長，好像看穿她的小把戲，「就因為你這身衣服？」

莫瑤實在猜不透他在想什麼，給他丟了這麼大的臉，他怎麼一點也不生氣呢？

「你的舞跳得不錯，為什麼不喜歡參加舞會？」他本以為自己要費力帶領她，沒想到她的華爾滋跳得很好，如果換掉這一身衣服的話，想必就更完美啦！

「謝謝。」這都要歸功於她母親，強迫自己的女兒去學那些名媛必備的才藝，舞蹈只是其中一項罷了。

「瑤兒，你真可愛！」他低頭在她耳邊輕輕呵氣。

莫瑤的心一顫，臉頰不由得發熱。

「你--」她仰頭迎上他黝黑的眼眸，沉溺在他柔情的眸光里。

「瑤兒，我們交往吧！」他深情地凝視她，低聲呢喃道。

莫瑤被他的告白嚇呆了，傻傻地望着他。

「好嗎？瑤兒。」他再次問道。

莫瑤的理智告訴她要搖頭，然而情感的天秤卻傾向點頭，在他溫柔的注視下，她不知不覺地點頭答應了。

「瑤兒，我喜歡你！」杜皓宇突然摟着莫瑤腳步一轉，消失在舞會會場裏。

杜皓宇帶她來到自己私人的休息室。

……

「啊--」饜足的杜皓宇，拉起跪在自己雙腿間的莫瑤，毫不猶豫地吻上那遺留銀絲的小嘴。

「瑤兒，我愛你！」青澀的她肯為自己做這麼大犧牲，他的心臟不由得狂蹦亂跳。

莫瑤紅着臉蛋埋在他胸前，汲取他身上那股獨特的麝香味，唇邊微微上揚，滿臉的幸福。

她知道，她的心落在這個男人身上再也收不回來了！

「你跟杜皓宇在交往是真的嗎？」幾個來勢洶洶的女人在學校的角落把莫瑤圍逼到牆角。

「關你們什麼事？」驕傲的莫瑤抬起下巴，冷冷地說道，雖說好漢不吃眼前虧，但是她們囂張的氣焰實在讓她不平，蔑視的語調更是讓她不爽。

「你說什麼？」剛才推她的女生怒吼着：「你竟敢不把我們放在眼裏，告訴你，杜皓宇是我們大家的，不是你一個人可以獨佔的。」

「他是人又不是東西，我怎麼能獨佔他呢，你是不是搞錯用詞了，學妹！」莫瑤刻意加重學妹兩個字暗諷道。

「你--」此女頓時語塞，在眾姊妹面前丟臉讓她惱怒，揚手給莫瑤一巴掌。

莫瑤毫不猶豫地回敬她一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一巴掌是我還給你的。」

幾個圍住她的女同學被她身上散發的凜冽氣息給嚇住了，誰也不敢上前一步，隔着粗框眼鏡她們竟然能感受到她寒冷的眸光，其貌不揚的莫瑤把她們都震懾住了。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一個低沉磁性的男聲在她們身後響起。

她們回頭一看，杜皓宇雙手插在口袋，神情嚴肅地盯着她們，「杜--學長。」

「我女朋友好像跟你們不熟，這樣冒昧請她來不好吧？」平緩的語調透着一股濃濃的危險氣息：「馬上離開，我可以不追究，否則就是等着被瑞斯休學。」

嚴重的警告讓她們臉色慘白，慌忙逃離現場，不敢有片刻的停留。

「痛嗎？」杜皓宇第一次感到心痛，雙手輕輕捧着莫瑤的小臉呵氣。

「我沒事，你不要這樣。」莫瑤羞赧地掙開他的手，臉頰異常紅潤。

「對不起，瑤兒，她們是因為我才這麼做的，真的很抱歉，我沒能保護你。」

「沒關係，我也回她一巴掌，誰也沒佔到便宜。」莫瑤語氣輕快地炫耀她的「功績」。

「呵呵。」杜皓宇瞧她高興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她真是太可愛了，怎麼會有像她這麼奇特的女孩！

冬去春來，杜皓宇和莫瑤已經交往一個學期，原本看好戲的人們都跌破眼鏡，誰也沒想到莫瑤這個不起眼的醜小鴨，竟然到現在還沒被甩。

「你們聽說了嗎？」杜皓宇親衛隊的其中一女對其他夥伴小聲說。

「什麼？」

「這個學期杜學長的班上要來一個大美女，聽說是美國來的交換生。」

「真的嗎？又來一個競爭對手啦！」

頓時，這個神秘的交換生在瑞斯學園裏引起轟動，每個人紛紛猜測她的來歷；總而言之，這個女人的到來，將會在瑞斯掀起軒然大波，尤其在杜皓宇跟莫瑤之間。

「大家好，我叫賀蓮香，來自美國LA的交換生，未來的一個學期將會與各位同學一起學習，請諸位多多關照。」嬌柔悅耳的嗓音讓人骨頭都酥軟了，一頭大波浪捲髮，配上一張美艷的臉蛋，這位新來的交換生吸引了班上所有人的目光，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被合身的校服勾勒出優美的線條，女同學們個個嫉妒不已。

杜皓宇的目光也被牽引過去了，只不過他眼裏是更多的驚訝。

「好久不見了，Eric。」杜皓宇還沒回過神，賀蓮香早已踏着優雅的步伐來到他面前。

「好久不見，Grace。」杜皓宇揚起一抹笑容回應她的招呼，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自己的初戀情人。

原本還處在對美女交換生震驚當中的同學們，現在又被另一波的炸彈轟得頭暈腦脹，這位大美女交換生竟然認識瑞斯的王子，看來以後的日子可有得瞧了，所有人都抱着看好戲的心態，靜待他們三人未來的發展。

「瑤兒，她是我一起長大的朋友，幾年前他們全家移民去了美國，沒想到在這見到她。」杜皓宇握着莫瑤的手，爽朗地向她介紹賀蓮香。

「你好，我叫莫瑤。」她伸出一隻手到賀蓮香的面前。

「你好，Eric說他的女朋友很特別，今天一看，你真的很不一樣。」賀蓮香微微一笑，也伸出一隻手輕握一下她的手，「我知道Eric以前很多糗事哦。」

莫瑤笑容僵在嘴角，雖然賀蓮香面帶微笑，可她總覺得她話裏帶着弦外之音，而且還是不友好的那一種，是她的錯覺嗎？

「Grace，不要一來就揭我的瘡疤。」杜皓宇苦笑道。

「我這是幫莫瑤認識最真實的你。」賀蓮香就像小時候一樣朝他扮鬼臉。

「瑤兒，不要相信她說的話，她從小就是一個鬼靈精。」杜皓宇轉頭試圖對女友洗腦。

莫瑤被動地點頭，杜皓宇驕傲地向賀蓮香揚起下巴，示威道：「看吧，還是我的瑤兒最懂事，哪像你？」他故意瞥她一眼不繼續說下去，看她氣得跳腳才高興。

莫瑤冷眼旁觀他們兩個人的熟稔互動，心裏隱約泛起一股不安，應該不會的，他們只是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比別人要好罷了，不是她想的那種關係，莫瑤努力甩開心中的雜念，安慰自己不要多心。

「瑤兒，你最近是怎麼了，整天魂不守舍的？」杜皓宇憂心女友的狀況，英挺的眉峰不由得緊蹙。

「沒什麼，我們不是要去吃飯嗎？」莫瑤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心裏所想的事情。

「等一下Grace吧，那位大小姐八成還在打扮。」杜皓宇掏出手機撥號碼，對電話裏面的人催促：「大小姐，你快點行不行，再這樣下去，天都要黑了。」電話那一頭的人不知說了什麼，杜皓宇就把手機掛了。

「她也要跟我們一起去？」莫瑤的心一沉，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在約會的時候有賀蓮香作伴了。

「她很想念這裏的小吃，所以我們只好盡地主之誼帶她一起去嘗嘗了。」杜皓宇粗心到沒有發現女友的不快，一心只想Grace那個女人快點出現。

一個月下來，只要杜皓宇跟莫瑤出現的地方，就會有賀蓮香的身影，莫瑤一天比一天沉默，快樂的表情很久沒出現在她臉上，對於杜皓宇的邀約，她漸漸地拒絕不去，因為每次約會，最後都會變成他與賀蓮香的熱烈爭吵，她不想看到他們如此親密的互動，只好選擇當縮頭烏龜。

然而，身為男友的杜皓宇心裏也有一大堆疑問，他不明白為什麼女友跟他在一起時的笑容越來越少，到最後連約會都不去了，女人心，海底針，就連他這個遊走在女人圈的王子，都摸不透她在想什麼？唉--

「你是說莫瑤拒絕你的邀約？」賀蓮香一邊說，一邊優雅地攪拌桌上的咖啡。

杜皓宇沮喪地望着對面的賀蓮香，對於莫瑤的改變，他想破腦袋都想不出個所以然，只能向同是女人的她求助了：「對，你幫我找找原因吧。」

賀蓮香輕啜一口咖啡，思索一下，「女人對男朋友冷淡通常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變心了。」她慢吞吞地吐出一句。

「不可能，瑤兒不會的。」杜皓宇立即否定她的推測。

「我又沒說莫瑤會變心，只是給你的問題一個答案而已。」賀蓮香嬌嗔道：「要不然你有更好的解釋？」

杜皓宇沉默不語，神色凝重，賀蓮香的話如一記炸彈投入他的心湖，掀起了滔天巨浪。

「為什麼躲着我？」杜皓宇攔住要離開的莫瑤，拉着她的手來到頂樓。

「我沒有躲你。」莫瑤被他質問的口氣挑起怒火，心中的委屈一下子冒出來。

「那為什麼這幾天都不等我，就一個人回家？」

「我媽有事找我，再說你不是還有賀蓮香可以等嗎？」

「我們的事不要扯上不相關的人。」杜皓宇怒喝道，不想讓她找借口逃避。

沒料到這話讓莫瑤更加誤會，認為他是為了保護賀蓮香而責備她，氣憤的怒火直冒心頭，用力推開他，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杜皓宇沮喪地在牆上重重一拳，「該死的，為什麼會這樣？」腦海里又浮上賀蓮香說的話，臉色更加陰霾灰暗。

莫瑤不會真的變心了吧？不會的，她還是原來那副裝扮，難不成有誰跟他一樣看到她的好？杜皓宇在心裏極力否認自己愚蠢的想法，他坐在地上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他們之間到底哪裏出錯了？

賀蓮香見莫瑤流着淚，從自己身旁跑過，她趕緊追上去，莫瑤在一處偏僻的涼亭里停了下來，默默地抽泣。

「莫瑤，你怎麼了？」從莫瑤身後傳來一個柔嫩的女聲。

莫瑤回頭髮現賀蓮香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後，急忙用手背擦拭臉上的淚水。

「我看到你哭着跑到這裏來，不放心就跟過來看看。」

「我沒事。」

「是皓宇吧。」賀蓮香明知莫瑤不想說，但仍點破：「我看得出來，你是因為皓宇而哭的，畢竟我也經歷過。」

「什麼意思？」

「Eric沒有跟你提過嗎？我們以前是一對戀人。」賀蓮香這重棒一擊，莫瑤瞬間感到天旋地轉。

「他沒有跟我說過。」莫瑤雙眼失去焦距，跌坐在石凳上，嘴裏喃喃低語。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沒提過，可能是不想你誤會吧。」賀蓮香閃爍的瞳眸透着一股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