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好久不見了，真的沒想到是你!」賀蓮香精緻妝容的臉上依然掛着標準的微笑，內心卻早已波濤洶湧，「十年的時間竟然讓你從醜小鴨變成白天鵝，太不可思議了，如果不認真看，我都認不出你來。」她字字句句都帶着刺，掩嘴嘲笑，眸底儘是蔑視。

莫瑤對她的諷刺的嘴臉視而不見，神情鎮定毫不留情地反擊：「是啊，真是好久不見，十年前賀小姐就以皓宇朋友的身分出現，沒想到十年後還是這個身分，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呀!」

她用手輕輕撥弄一頭秀髮，舉手投足間盡顯風情萬種的媚態。

賀蓮香千年不變的臉色，霎時間慘白如雪，貝齒緊緊咬住下唇，身子微微顫抖，極力隱忍要爆發的怒火，「我再怎麼不長進，也好過某些人從醜小鴨一下子變成人盡可夫的蕩婦強吧。」

難堪的她忘記昔日的優雅，從嘴裏吐出粗陋不堪的言語打擊莫瑤。

「Grace!」在一旁觀察她們兩人的杜皓宇聽到賀蓮香的人身攻擊，忍不住大聲喊她的名字。

「Eric，我有說錯嗎?」賀蓮香轉向杜皓字一臉無辜地凝望他，「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不是嗎?」

「夠了，Grace，你根本不知道事實的真相。」如果不是自己親身經歷，他可能也會像其他人一樣認為莫瑤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可是他知道這只是假象，莫瑤是個純潔而善良的女孩。

「今天約出來不是討論這個，現在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們認識?」他一臉嚴肅地瞅着賀蓮香，希望她能給他一個解釋。

「事情就像你看到的，我認識她。」賀蓮香鎮定自若，見招拆招。

「Grace，你知道我要問的是什麼?」杜皓宇語氣不佳，黑眸閃着怒火。

「你要我說什麼?」賀蓮香被他的語氣給惹火了，「你為什麼不問你的未婚妻，她才是當事人，為什麼要來問我這個外人呢?」

杜皓宇察覺到自己的無理取鬧，面帶歉色，「對不起，Grace。」

賀蓮香別過臉，端起咖啡攪拌，莫瑤見到現在這樣的場景，心裏猶如打翻五味瓶，倏時，她竄到很好笑，他們三個就像是在演一場鬧劇般，在這裏供圍觀的人娛樂。

「如果你們約我來就是看兩位吵架的話，那麼很抱歉，恕我不能奉陪!」語末，莫瑤拿起包就要往外走。

「瑤兒。」杜皓宇迅速抓住她的手臂，「今天不把話說清楚，誰也不許走!」

「好，今天我們就把所有的事情說清楚，我不想跟你再有任何的糾纏了，趁今天一次講明白吧。」莫瑤豁出去了，內心掙扎糾結的痛苦讓她也沒有精力再跟杜皓宇糾纏不清下去。

莫瑤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開口：「十年前，我們同是瑞斯學園的同班同學，也曾是一對戀人，但是後來我們分手了。」簡單兩三句話就把過去的關係概括完。

雖然猜到以前他們的關係，但是當聽到莫瑤親口承認的時候，杜皓宇的內心還是禁不住激動，「為什麼我們會分手?」這一點是他最想知道的。

莫瑤用一種難以言說的眼神望着他沉默不語。

「瑤兒，為什麼?」他追間，眼裏迫切的神情讓人感到壓力。

「因為她劈腿了!」在一旁的賀蓮香涼涼地說道。

「賀蓮香，你不要賊喊捉賊!」莫瑤對她怒吼道。

「我說錯了嗎?」賀蓮香抬眉，裝做無辜的神情。

「Grace，我和莫瑤有話要說，你請便。」說完，拉着莫瑤的手就離開了餐廳。

賀蓮香狠狠地盯着他們遠去的背影，「莫瑤，你又回來跟我搶，這次我一定不會手軟了!」

XX高級飯店

賀蓮香用力推開趴在自己身上的男子，絲毫不感到羞恥，赤裸着身子便從床上起來，然後優雅地入浴室。

良久，她身穿浴衣出來，瞥見床上的男子靠在床頭吞雲吐霧，男子邪氣地對她笑了笑，「沒想到你還會找我?」

當初她離開美國的時候，可是惡狠狠地警告他不許再去騷擾她的，這才過了幾個月又急召他回國，看來她的事情進展得不是很順利呀!

「我有事需要你幫忙。」賀蓮香無視他話中的暗諷。

「怎麼，杜皓宇搞不定?」男子邪惡地取笑道。

「哼，如果不是莫瑤那個臭女人，我早就當上杜家少奶奶了。」賀蓮香憤慨地瞪他一眼。

「莫瑤?」男子訝異地直起身，「他們十年前不是已經分手了嗎?」

「十年前多虧你的幫忙，他們才分手。」賀蓮香冷笑道:「不過他們現在又扯上關係了，所以請你再幫一次啰。」她把重心倒在男子的身上，手指輕輕地在他的臉上劃過，勾引的成分不言而喻。

「你想用同樣的招數再使一遍?」男子曖昧地笑了，抓住賀蓮香挑逗的手，拉到唇邊親吻，「杜皓宇還會上當?」

「只要你做，他一定會相信。」賀蓮香低頭吻男子的胸膛。

「既然你都開口了，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男子一翻身把賀蓮香壓在身下，「不過，你總要給我一些甜頭吧。」

「當然沒問題，請享用。」她慢慢地在男子耳邊吐氣，誘惑他的感官。

「哈哈，我就喜歡你這樣。」男子放肆的笑聲在房間回蕩。

杜皓宇把莫瑤帶到一處休閑的渡假村，「這裏不會有人打擾我們，足夠你把所有的事情解釋清楚。」

莫瑤平靜地臨院眼前這個暴跳如雷的男人，心裏感到莫名的悵然，「我不知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

「有。」杜皓宇咬緊牙，疾目厲喝：「你欠我一個解釋!」

他們十年前分手的原因到底出在哪裏，為什麼她會背叛他?這一切的一切他都要弄清楚，否則他永遠都放不下她。

「為什麼要背叛我?」杜皓宇不禁悲從中來，「為什麼，我對你不好嗎?」

莫瑤閉上眼睛，壓下眼眶裏的淚水﹒痛苦而絕望的感覺蔓延全身，今時今日，他依然認定她是個背叛者，那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我無話可說，也沒有任何的解釋。」她放棄了，現在一切的解釋都是枉然，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一句無話可說，就是你給我的答案?」杜皓宇握緊她的手腕，強迫莫瑤對上他凌厲的鷹眸，「這就是你對我的感情嗎?」神情陰冷，彷彿要將她拆入腹中。

「對!」莫瑤緊咬下唇，忍痛說出如此絕情的話。

「為什麼要哭?」杜皓宇的指腹輕輕劃過她的眼角，然後把手指含入口中吮吸上面的淚水，鹹鹹的味道在他嘴裏融化，猶如他心痛的味道。

莫瑤倔強地別過頭，沉默不語；對於以前的事，她選擇了沉默，再多的解釋，再多的辯解也改變不了事實，他們回不到從前了。

「為什麼不說話?」杜皓宇強制轉過她的身子，黑眸直逼她的雙眼，不讓她有躲避的機會。

「到了今天，我已經不想解釋什麼了，杜皓宇，說得再多又有什麼用呢?我們已經回不去了，一切就到此為止吧。」

「有沒有用，我自己決定。」杜皓宇忿然大怒，低吼道：「你只須把一切都解釋清楚就可以了。」

「你要我解釋什麼，解釋你才是背叛感情的那一個人嗎，解釋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和賀蓮香糾纏不清，才造成今天的結局?」痛苦的記憶又浮現心頭，莫瑤的淚水撲簌簌地往下掉。

「我和Grace?這怎麼可能，我愛的是你!」杜皓宇不明白怎麼會扯上賀蓮香。

「你們是初戀情人不是嗎?」

「瑤兒，我們曾經是戀人，但是早就分手，我跟她根本就不可能!」杜皓宇解釋道。

「可我親眼看到你們擁吻的。」淚眼迷濛的莫瑤哭喊道。

「不可能!」什麼都有可能，但是他和賀蓮香在一起是絕對不可能的。

「那我看到是什麼，我出車禍又是為了什麼?」情緒失控的莫瑤拚命地捶打他的胸膛。

第一次看到她像發了瘋一樣，不顧自己是否會受傷地捶打他，杜皓宇終於忍不住心疼她，停止逼問她，「不要哭，我不問了，不問了。」

「嗚--」莫瑤哭倒在他懷裏。

難道是他誤會她了，沒錯，她的第一次都給了自己，怎麼會背叛他呢?難道他錯了?

杜皓宇緊緊摟住佳人，內心湧出絲絲的心疼，這個女人一直都是屬於他的!

第二天，莫瑤一睜開眼就看到杜皓宇坐在床邊，用一抹深情而愧疚的眼神凝視着他。

「怎麼起那麼早?」他移到她身後牢牢把她圍住，熱氣不斷傳送到她身上，緊緊貼住她，一點縫隙也不留。

昨晚，當他看到好友傳真過來的調查結果，他的手顫抖不已，薄薄的紙張被他緊緊揖在手心裏，眼眶不斷冒出水氣，忍不住掉落了下來。

他竟然讓自己愛的女人受到這麼大的創傷，讓她變成人人口中的花蝴蝶，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他如果再多一點信任，他如果在那個時候衝上前去給那個男人一拳，就不會有今天這個結果，他們就不會錯過十年。

只為了一個誤會，他失去她十年，忘掉了屬於她的一切，真是太該死了，心愛的人兒為此還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天啊，他都做了些什麼，她那麼痛苦的時候，自己竟然一無所知!杜皓宇恨不得此刻就殺了，自己，發誓要愛護一生的人兒，最後卻弄得傷痕纍纍。

「瑤兒，對不起!」他緊緊摟住她，生怕會失去她一般。

「你--」莫瑤想轉頭看他。

「不要轉頭，就這樣聽我說。」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我都想起來了，所有的一切，瑤兒，你看到的都是假的，之前我看到你和一個男人在圖書館後面接吻，我以為你背叛了我，所以我跟Grace去喝了酒，我當時喝醉了，根本不知道Grace對我做了什麼，但是我向你發誓，我愛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莫瑤掩口低泣，這麼多年的誤會終於解開了，他們就為這個小小的誤會錯過了十年!

「你這個大壞蛋、大混蛋--」莫瑤邊哭邊打他，把這麼多年的委屈都發泄出來。

「對，我是混蛋!」他任由她打罵，雙臂緊緊箍住她不放。

「瑤兒，是我的不對，是我誤會你了，一切都是我的錯，讓你受到了這麼大的傷害。」杜皓宇的心猶如刀割，為她過去的傷，也為自己的愚蠢。

「嗚--你不知道我多恨你，你怎麼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背叛我呢?」莫瑤提起小手在他胸口捶打，泣聲質問:「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對不起，對不起--」聲聲抱歉都沒法把他對她的歉疚表達出來。

「我沒有對不起你，是他強吻我的，我沒有對不起你，沒有--」幾乎泣不成聲的莫瑤彷彿回到那個令她痛苦難受的過去。

「我知道，我知道，你沒有對不起我，沒有!」他摟緊愛人，「瑤兒，讓一切都過去，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我愛你，從來都不曾變過。」杜皓宇抬起她小巧的下巴，輕輕吻上她佈滿淚水的小臉，一點一點地來到那柔嫩的紅唇。

「皓宇，我也愛你，不曾變過。」迎上他得吻，莫瑤深情凝望他的黑眸。

低吟一聲，他緊摟住她嬌小的身子，伸出大掌反扣住她的後腦勻，並加深這個吻，他的舌頭在她的唇內延燒出漫天的熱潮，恣意地汲取着她的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