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他嘲諷道:「怎麼?不是說你的病好了嗎?既然好了,難道還怕我碰你?」她愣了一下,他想要她?現在?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她無法理解。她甚至還沒搞清楚他究竟一早醒來在氣什麼,他卻突然說他想要她?
「你是不是酒還沒醒?昨天發生什麼事了嗎?你……」她心慌意亂,有些驚恐地想推開他,他臉上表情兇惡得令她非常不安。
他當然醒了,就是因為太清醒了,才會更生氣,氣這一切太真實,氣這竟然不是一場夢,氣自己像個獃子一樣被她和畢斯何聯手耍得團團轉。
他冷冷一笑,低下頭想吻她。
「你到底怎麼了?」她駭然,下意識地偏過頭躲開他的吻,雙手用力地抵在他的胸膛」三o
然而,她的閃躲和抗拒讓孫於修更加不悅。
「怎麼?我碰你就不行?一定要畢斯何才可以嗎?」他在她的耳畔輕聲說著,嗓音陰冷得令她心驚。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為什麼要一直扯到畢斯何?」她試着想拉開兩人的距離,卻推不開他沉重的身軀,他身上的高熱及強烈的情緒都讓她害怕。
「你真的不懂?」他冷笑一聲,鬆了手,翻身下床。
終於得到自由,她立刻從床上坐起,整個人瑟縮到距離他最遠的那個角落。
他找到自己的手機,點開他從毛唯瑩手機里接收過來的影片,丟到她的面前,他希望這一切是假的,幾乎想直接毀了這個影片,卻又很想聽聽看她還能有什麼解釋,還能掰出什麼理由來騙他!
她不明所以地拿起手機,震驚地看完影片,完全沒想到只是一時好玩的笑鬧會被人拍下來。
「不是的,這只是我和斯何鬧着玩的,這不是真的。」她以為那就只是她和畢斯何兩人演得很開心,好玩而已,不知道原來在外人的眼裏,他們看起來不像在說笑,反倒是真的在打情罵俏。
可是,她和畢斯何從小就這樣啊,沒事就演上一段,真的只是好玩而已。
「你到現在還要對我說謊!難道你敢說你沒和畢斯何去君華飯店?」他怒問。
「我們是有去,可是那是因為一一」她着急得想解釋。
他臉色驟變,她的親口承認比看見影片更痛,簡直就像是她親手拿着利刃刺入他的胸口,還狠狠的轉了一個圈。
他打斷她的解釋,心寒的問:「那你敢說你沒收我們孫家的錢嗎?」他在看完影片之後就打電話向父親確認過了。張家確實提過履約的前提是要給她們一筆錢,而他們結完婚之後,父親也確實給了那筆錢,難道她還想睜眼說瞎話?
他凌厲的眼神幾乎像把刀似的刺向她,她的心頓時如入冰窖一般,全身泛寒。他不信任她了。他的眼神這麼說著。
「我……除了錢的事情之外,其他都不是真的。」她蹙起柳眉,試圖解釋。
「當然,當然都不是真的。」他嗤笑一聲,往前一步逼近她,再次動手抓住那雙皓腕,「只怕連什麼狗屁恐男症也不是真的吧?」
「不是這樣……」她搖頭。
「我不會傻得問你們去飯店做什麼,一男一女去飯店還能幹么?你去完飯店還不忘帶蛋糕回來給我吃,我是不是應該跟你說聲謝謝才是?謝謝你和別的男人親熱完還記得有個老公在家等。」他譏諷地笑着,那雙深幽的眼眸里有着藏不住的挫折與氣憤。
說到底,她從頭到尾雖然從未承認過她喜歡畢斯何,但是更沒有說過喜歡他。這幾個月來,他對她的用心顯然都是毫無意義的,所以她才能一邊接受他的追求,一邊和畢斯何去飯店。
他對她的疼寵、為了怕傷害她而強迫自己隱忍欲/望的那些煎熬與忍耐,這一切的一切都變得極度可笑。
他越想越不甘,剎那間,隱忍了幾個月的欲/望、被她背叛的氣憤與痛苦再也藏不住,整個爆發出來。
他要得到她,現在、立刻!
他粗魯地一把拉過她,將她壓進床鋪之中。
「你想幹麼?」她驚駭地大吼,眼前的他變得像個陌生人,那個溫柔哄着她、體貼她的男人消失了。
「你在害怕?你竟然怕我?」他譏笑着,俊臉深沉含怒,望着她的眸光比冰河還冷。
「那真的是誤會,你不要……」她害怕地望着他,抵着他胸膛的那雙手忍不住顫抖。
她的話還沒說完,他的唇已經覆了下來。
他一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張開雙唇,舌尖毫不客氣地探入,有如風暴一般的吻狂野地吞噬她。
從沒想過他會這樣對待自己,張靜心完全傻住了,腦袋一片混亂,她本能的抗拒,用力推着壓在身上的孫於修,她的抵抗卻惹得他更惱怒,他吻得更深入,彷彿要將她一口吞下,唇舌不斷地侵入,甚至開始拉扯她的衣服。
「不要!」她大叫,他的粗魯讓她的記憶在瞬間陷入混亂,讓她作了好多年惡夢的過往再次浮現眼前。
孫於修恍若未聞,毫不溫柔地用最粗暴的方式吮吻她,用更強烈炙熱的吻攻擊她,直到她忿忿地咬破了他的嘴。
「唔!」他痛呼,在嘴裏嘗到了血的滋味。
趁着這個機會,她用力推開他健壯的胸膛,顫抖着手甩了他一巴掌,忍着幾欲奪眶的熱淚大吼,「你不能這樣對我!」他偏着頭伸手抹去唇邊的血跡,嘲弄地冷笑,「我不能這樣對你,那誰才可以?你認為現在的你還有資格這樣要求我嗎!」說罷,他猛然扯下她的衣服。
她嚇到了,整個人傻住,一股寒氣從腳底竄上背脊,當年所面臨的驚恐與駭人的一切再度降臨,胃一陣陣地翻撹,讓她臉色倏地刷白,全身發抖。
他緊緊壓制住她,熱唇再次狂熱地吻上她,一隻大手更放肆地罩上她柔軟的胸脯用力搓揉。
她的心重重一震,淚水再也忍不住滑落臉頰。
「不要……」她被心底不斷上升的恐懼逼得幾乎無法呼吸。
她再次陷入那個陳年的夢魘之中,全身顫抖得厲害。
盛怒中的孫於修完全沒有發覺,一雙大掌毫不憐惜地繼續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直到在她的嘴裏嘗到了淚水的味道,他才猛然抬頭,發現那張凄楚小臉上全是無助恐懼的淚水,臉色蒼白的幾乎沒有血色,他的心不由得一痛。
「不準哭!」他怒火中燒,氣自己弄哭了她。
「你……你這個混蛋……我恨你!」她止不住淚水,痛恨的大罵。
她怨懟的目光頓時扯動他的心,那酸楚難受的感覺讓他忍不住苦澀地笑了起來。
「是我就不行……是嗎?」
「我恨你!」她全身顫抖,淚水不斷滑落。
她決絕的聲音在他腦海里迴響,他閉了閉眼,不想看她用充滿恨意的目光看着他。
他感覺自己的心不斷往下沉,渾身開始發冷,原來,他再努力也無法讓一個不愛他的女人愛上他……「合約提前結束,我們離婚吧。」
結婚不到一年,他們離婚了。
那一天,孫於修最後丟下瑟縮在床上顫抖哭泣的張靜心,一個人獨自離開。
他不知道最後她是怎麼離開的,只知道兩個星期後,當他再次踏進家裏時就已經看不見她了。
他以為自己恨她的背叛和欺騙,以為離婚會是最好的切割,以為那是守住他尊嚴最好的方式,以為這樣就可以讓一切都恢復正常,以為讓她離開之後,他就不會再愛也不會再痛但是當他回到這裏,發現屋子裏僅剰的一件和她有關的東西就是離婚協議書上的簽名時,他才驚恐的發現原來他根本放不下,原來就算她離開了這間屋子,他也無法將她趕出他的心……真是可笑,明明知道她背叛他,他的心卻還是無法剋制的繼續愛着她,他孫於修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可悲了?
天下女人這麼多,他卻偏偏愛一個從頭到尾都將他當成傻子耍的女人……接下來兩個月,他完全沒進公司,每天不是流連酒吧就是一個人窩在家裏,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段時間裏,他的生活都沒有離開過酒精,日日醉生夢死。
這個消息震驚了孫家,孫母第一個打電話來關心。
「不是本來都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離婚了?你們怎麼回事,是不是你做錯什麼惹靜心生氣?要不要媽替你去跟靜心求情?!」孫母着急的問着。
那天去他們家住的時候,兒子還一副準備好一年後一定會讓她抱金孫的樣子,怎麼才沒多久一切就變了?
「你不要管我!」孫於修痛苦地低吼完,喀的一聲直接掛斷電話。
接着換孫爾若找上門,一進門,他就被滿屋子充斥的酒氣熏得忍不住緊蹙起濃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