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至少還在你掌控的範圍里,你想見她,隨時都可以呀!」方景奇知道好友在打什麼主意,無非是繼續關注前妻的生活。
「沒錯,至少我還可以隨時見到她。」光是這一點,段紫風就很滿足了。
然而,上帝總是喜歡捉弄世人,連他這一點點奢望都剝奪了!
如果說現在的生活對元橙心來說,是在無比黑暗的深淵,那麼當她打開門的這一瞬間,陽光的照射便是來拯救她脫離痛苦的。
「你們……」她驚訝地再也說不出第三個字,壓抑在內心許久的淚水在見到這幫生死與共的夥伴時,終於抑制不住,簌簌而下。
「Erinys,你這該死的丫頭,竟然敢拋下我們!」金髮珍妮紅着眼眶一把抱住她嬌小的身子。
「對不起。」嗚咽的元橙心在面對好友們眼神的責問時,充滿無限歉意。
「你太可惡了!」伊夫?貝爾曼的大掌在元橙心的頭上胡亂揉搓了一番,眼裏卻溢滿喜悅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
「你這兩年是不是沒有飯吃,變得更瘦了。」宣瑾珊秀眉緊蹙,對她這副病懨懨的身子很不滿。
元橙心露出離婚後第一個笑到眼底的笑容,「徹,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哼,很高興你沒死!」樓徹冷冷一哼,吐出氣死人的話。
「哈哈,不愧是徹,毒舌的功夫不是蓋的。」元橙心大笑,用力地在他肩上拍打。
「夥伴們,我們一起回去吧!」珍妮像平時訓練結束,對夥伴們大喊一樣,彷彿過去的兩年,他們並沒有分開一般。
元橙心笑着凝視眼前這四雙不同顏色的眼眸,冰冷的心再度溫熱起來。
「好,一起回去吧!」她調皮地朝夥伴們眨了眨眼睛。
他們五個互相一視,會心一笑,沖准元橙心的別墅大打出手,鬧騰了一番。
真好,她好像又活過來了。
她的夥伴們把她從深淵拉了出來,她好像又能回到過去了,只是那一顆心卻不怎麼完整了。
「我處理完最後的事情就走,好嗎?」元橙心抬眼望向夥伴們。
「當然OK啦!」珍妮甩甩她那頭金髮大波浪,風情萬種地擺了個姿勢。
其它幾個也朝她點了點頭,元橙心露出瞭然的笑容。
他們什麼也沒問,只是靜靜地等待她自己解決,貼心的給她保留最後的私隱。
「謝謝!」不為別的,就為他們什麼都沒問。
「我們是夥伴!」伊夫朝拋了一記媚眼,唇角卻揚起一抹弧度。
兩天後,元橙心回頭望了最後一眼紐約,然後乾凈利落地轉身,頭也不回地昂首邁向登機門。從今以後,她要把這裏的一切都埋進心裏的最底層,徹底地塵封起來。
對過去的一切說再見。
「滾!」又一名經理狼狽地從總裁辦公室里連滾帶爬的出來。
辦公室外的員工臉上都冒着細汗,戰戰兢兢地不敢邁進辦公室,生怕自己是下一個受害者。
「全都擠在這裏幹什麼?」段紫玉出現在人群後面,臉色發青地質問。
「大小姐,總裁今天不知為何發了好大的脾氣,從來沒見過他那麼生氣,您快去看看吧!」某經理一看來人是段家大小姐,急忙向她求救。
「我知道了,你們全都去工作吧!」段紫玉打發員工回工作崗位后,就推門進去。
「出去!」段紫風頭也不抬,就厲聲命令。
「哥。」段紫玉出聲表明是自己。
「你來幹什麼?」
「我再不來,這裏就成戰場了!於大哥都告訴我了,嫂子真的不見了嗎?」
「她把名下的產業全都賣掉了,所得的錢還以我的名字捐給慈善機構。」如果不是於赫在處理離婚財產時發現,他可能到現在還不知道她不見了。
他只是去西海岸出差幾天,沒想到回來后,她就憑空消失了。他派了徵信社和私家偵探都找不到她,關於她的一切都消失不見了,就像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她一樣。
「怎麼才一個月的時間,大嫂就不見了?」段紫玉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她是徹底的想要走出我的生活,不然不會做得這麼絕!」段紫風痛苦地揪住頭髮,不相信她就這麼消失了。
原以為離婚後,隨時想見她還是可以的,可是現在連這一點奢求都沒有了,她徹底地從他世界中消失了!
「哥,你不要這樣。」兄長的痛苦讓她於心不忍,沒想到溫柔的大嫂,一旦下決心竟如此的絕然!
「你回來了。」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赫然出現在段紫風的耳邊,他習慣性地尋找那抹溫婉的倩影,他定神一看,才發現空蕩蕩的客廳里一個人也沒有,向來亮着的溫馨小燈也沒開。
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對他溫柔地說這句話了,再也不會有人給他留一盞暖暖的小燈了,深夜清冷的空氣包圍着他的身軀,透出一股冰冷的寒意,他溫暖的源泉消失了,不見了。
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那間她生活了兩年的卧室,空氣中彷彿還殘留着她身上那股馨香,房間裏的東西一樣也不曾移動過,那是她留給他最後的禮物了!可悲的是,在這麼多遺留下來的東西里,竟然沒有一張屬於她或他們的照片。
梳妝枱上的戒指還孤零零地躺在上面,被主人無情的遺棄了!段紫風走過去拿起戒指,跌坐在床上,楞楞地盯着手上的戒指,神情充滿了痛苦和悔恨。
「橙心,對不起!」他喃喃自語,把戒指貼在臉頰,像寶貝一樣呵護着它。
他摟過她曾經枕過的枕頭,把頭埋進柔軟之中,深深地汲取上面的清香,那是它主人遺留下來的味道,是他眷戀不已的味道,緊緊地擁在懷裏,猶如它就是他思念的人兒一般,拚命地抱在懷裏,眼角閃亮的淚珠悄悄滑落在枕頭上面,黑眸失去了往日的光芒,緩緩地閉上,靠在枕頭上沉沉睡去。
「橙心,你在哪裏?」夢中的男子,嘴裏呼喊著愛人的名字,手在空中亂抓,企圖要抓住夢裏的她。
【第八章】
兩年後中東某指揮處
「伊夫,你要磨磨蹭蹭到什麼時候?找幾隻『老鼠』用這麼久的時間!」一身棕灰色勁裝的元橙心不耐煩地對著耳麥吼道。
「就好了,老大。」懶洋洋的男聲就像剛睡醒一樣,漫不經心地回答耳麥另一頭正在噴火的女人。
「你再給我混,事情要是搞砸了,我就剝了你的皮!」元橙心咬牙警告他,這個傢伙都什麼時候了,還跑去睡覺,到底有沒有一點作戰的自覺啊!
「嘿嘿。」伊夫?貝爾曼縮了縮他那高大的身軀,對著耳麥乾笑。
「趕緊給我幹活!」元橙心不理會他的耍寶,乾脆利落的命令道。
「是,長官!」伊夫?貝爾曼斂起痞笑,恢復工作時嚴肅謹慎的模樣。
不一會兒,他就把藏在暗處的「老鼠」全部都找了出來。
「老大,找到『老鼠』了。」伊夫輕鬆愉悅地向元橙心報告:「而且還是最大的那隻。」
老鼠是他們五個人對犯罪分子的惡稱,多年的工作默契已經讓他們五個人形成了一套只有他們自己才明白的暗語,可見他們的感情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
「我知道了。」元橙心淡然地回答,然後接通另外一個伙陣的信號,「徹,把『老鼠』困在洞裏,不許他們跑了。」
「嗯。」沒有起伏的單音節從耳麥的另一頭傳來,看得出來對方是個冷情的人。
「Erinys,這樣做很浪費時間。」一頭金色長髮披肩的美女坐在電腦前,優雅地修飾她的美甲,一點也不像是在捉拿犯人,彷彿是來度假休閑一般。
「我們有的是時間,不是嗎?」淡淡的語調從元橙心嘴裏吐出,雙手交叉在胸前,眼裏閃爍著狡黠而凌厲的光芒。
「反正回去也沒事做,就陪他們多玩一會兒吧。」金髮美女雙手一攤,表現得無可奈何。
「珊,你的看法呢?」元橙心輕輕一瞥正在角落邊做試驗的白衣女子。
「什麼?」突然被點名的白衣女子,還一副狀況外的表情。
「沒什麼,你繼續吧。」翻了翻白眼,元橙心注意力又回到面前的屏幕上不停閃動的紅點。
白衣女子見沒她的事,便把視線又轉回到手中的試管,繼續自己末完成的試驗。
一幅詭異而又協調的畫面就這樣呈現在大家面前,誰也想像不到這裏竟然會是特殊行動小組的作戰指揮基地,這樣的小組不知道是犯罪分子的幸運還是不幸啊!
瑞士日內瓦
「我拒絕!」語氣很不好的元橙心一口回絕上司的任務。
「Erinys,紐約警方希望得到你們的協助,你就幫我還人家一個人情嘛。」貝納胖胖的臉蛋不小心又抽搐了一下,他這個上司做得可真窩囊啊,竟然還求着下屬接工作。
「一人做事一人當,自己的債自己還,貝納,這可是你教我們的。」伊夫語出揶揄道,想要他們去幫人擦屁股,不要說門了,連窗都沒有!
「呃……」自己是說過這樣的話,貝納頓時啞口無言,真是一失口成千古恨啊,這幫成精的傢伙,真不是普通的難纏。
「親愛的貝納,我下個星期可是很忙的,約會行程表都出來了,如果改的話會很麻煩,人家不要啊!」嬌聲嬌氣的聲音從金髮美女,珍妮?羅斯特紅唇飄出。
貝納看到已經有三個人反對了,只好把渺茫的希望放在另外兩個人身上。
「徹,親愛的珊,你們怎麼說,助人為快樂之本,你們不會拒絕的,對嗎?」
「哼!」樓徹冷冷地哼了一聲,完全沒把他的話聽進耳里。
「貝納,我只有在給人做試驗的時候才會快樂。」宣瑾珊面無表情的說道。
貝納真想就這麼昏倒過去,他的這幫下屬都是些什麼怪胎啊?不管了,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樹立起上司該有的威嚴。
「Erinys聽命,命令你帶領你的隊員在明天趕到紐約,協助捉拿軍火要犯,不得有誤!」
坐在後面的Erinys,元橙心懶懶地看了一眼貝納后,才緩緩開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