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施祖誠並沒有帶齊樂回到之前去過的莊園,而是到了市中心一幢名叫“黑白歡喜樓”的高級公寓。

“這是什麼地方?”

“讓你見一個人。”施先生故意裝神秘,將她拉下車。

“是誰?”齊樂的腳板黏在地面上不動。

“看看不就知道了,該不會要我抱你上去吧!”施祖誠戲謔的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順勢將她推著往前走。

進了大廳,電梯上了二樓,敲開唯一一家住戶的門,當那道門被打開,裏面的人映入她的眼底時,齊樂的腦中出現短暫的空白。

“討厭,幹嘛闖入別人的閨房?”裏面那人弔兒郎當的走回屋內,還很不正經的朝施祖誠埋怨了一句。

“你的?韓醫生一出國,這裏就變成你的了?”

“這是愛的小窩,我當然要守着,施先生不會懂的。”慕容齊修說完,好整以暇的看向有些傻掉,獃獃的站在門口的齊樂。

“親愛的‘弟弟’,難道這麼快就忘記我這個哥哥了嗎?”她十六歲生日那天,他還專程去砸場呢!

“齊、修……”齊樂艱難的擠出這兩個字,施祖誠帶她來見這個沒有半點血緣關係的哥哥,為什麼?

不僅不親,而且幾乎毫無來往,究竟是要幹什麼?

慕容齊修走上前,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屋子裏拉,她除了被小小的驚嚇到外,還很不習慣他的接近。

“放手,我跟你沒這麼好。”她逕自揮開他的手,將不滿情緒直接表達出來。

齊修有趣的揚了揚眉,意有所指的瞥了施祖誠一眼。

可惜讓這種局面產生的罪魁禍首此時正走到一旁坐下,完全是無關緊要的路人甲狀態。

“不錯嘛,你這樣子還比較像個人。”喜歡或不喜歡都講出來,比在慕容家看到的那個冰塊兒還是木頭順眼多了。

齊樂冷著臉瞥了他一眼,指控道:“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事實真相,卻從來不告訴我,冷漠的看着我受罪。”

“真抱歉,當時我可沒心情顧及到你,何況你是慕容家的人,我又不是。”齊修很是沒心沒肺。

不過他的話剛說完,一旁看風景的施先生便發出“哼”的一聲。

“好啦,不用這樣警告我。”齊修撇撇嘴,再看看齊樂。“真好笑,偉大的施先生竟然會中意齊樂這種不男不女的人,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他還真敢說,當事人就在眼前。不過齊樂卻沒怎麼生氣,因為他說的是事實。

“我有些話要對你說。”慕容齊修忽然收起弔兒郎當的個性,嚴肅的看着她。“有一個事實你必須清楚,就算你繼承了慕容家,憑你也不可能改變什麼,齊樂,人要有自知之明。”

“你憑什麼這樣斷定?”她猛然抬起頭,滿是怨憤的盯着他,出口的聲音壓抑着火氣。

“憑什麼?”齊修唇角一彎,嘲諷的笑了,似乎在暗示她的問題太可笑了。

齊樂看在眼裏,不由得暗想:慕容齊修真是個內心陰暗狡猾,還喜歡扮豬吃老虎的人。

“別妄想,別逞強,施先生不忍心告訴你,我可沒那麼好心,慕容添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更清楚,你以為僅憑心中的不痛快,就能毀滅一個家族嗎?你太天真了。”

“不用你管。”她沉聲拒絕,沒有激烈的反駁,反倒讓齊修有些意外。

“我也不想管,不過有人不準。”齊修又恢復笑嘻嘻的樣子,還意有所指的瞥了旁邊不搭腔的施祖誠一眼。

她怔了一下,施先生是特地讓齊修來跟她說這些話的嗎?想要解開鎖在她身上的桎梏?

“何況我們同在一個屋檐下生活過,畢竟你曾叫過我一聲哥哥,我對你本身並沒有太大的恨意。”

“可是,難道你不恨他們?不想報復嗎?”齊樂試探性的問,關於慕容齊修的事她了解得並不多。

“怎麼會不想,在你沒有出生之前,我的恨意便漫無邊際,不過……”齊修的眸悄悄燃燒著怒火,但在一片陰鬱的烏雲籠罩心頭之前,他快速的轉換了眸色。

“算了,現在重要的是親愛的韓醫生。”他笑了笑,伸出兩根指頭在她眼前晃了晃。

“兩個重點,一是你留在慕容家,即便繼承了家業,也是死路一條。二是將那個不嫌棄你不男不女的男人拴住,你才有可能得到幸福。”

說完他拋了一個眼神給施祖誠,任務完成,該說的都說了,不知施先生是否滿意?

“到外面去溜達一下。”施先生示意齊修先閃人。

“過河拆橋啊!”話雖是這樣說,但齊修還是順著施祖誠的意思,拿着外套向外走。

“不要打起來喔!”臨走前還嬉皮笑臉的調侃了一句。

直到他的人消失在這個房間中,齊樂才忍不住吐出心中一口抑鬱之氣。

好在兩人不是親兄妹,不然這種哥哥真會把人氣死。

“現在你想怎麼做?”施先生的聲音傳進耳中,她才回過神,回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一連串事情,齊樂不禁有些茫然。

“是你強行把我帶走,應該問你想怎麼樣。”

“如果我不行動,你打算怎麼做?真的訂婚?”

“對。”齊樂不假思索的回答讓他眼睛一眯,表情明顯的不悅,害她不由自主的解釋道:“只是訂婚,並沒有真正結成夫妻。”就是說事情還有轉圓的餘地。

“齊修的話,你有沒有聽進去?”

“有。”她誠實的應答,低頭陷入沉思。

其實她也清楚齊修說的是事實,他比她能幹那麼多,都不敢動慕容家了,她憑什麼想弄垮整個家族?

只是仍舊不甘心,心裏悶得慌。

“想要宣洩就明明白白的將怨憤、不滿、恨意告訴他們,這比你憋著、忍着要強得多。”施祖誠抬起她的臉,打量了她半晌。

“不然還沒有完全奪得實權前,你就已經抑鬱而死。”

“如果我仍舊一意孤行,你會怎麼樣?”她想要知道施祖誠暗地裏究竟打着什麼樣的算盤。

“你怎麼可能還有一意孤行的機會?”她好像說了什麼笑話似的,將施先生給逗樂了。

“你之前騙我!你不是要讓我自生自滅的嗎?!”齊樂心裏竄出火氣,沒錯,他的心思是很難猜,但在那個時候他怎麼可以騙她?

“之前你也並沒有告訴我,底牌的作用是如果你走投無路會願意投靠我的這種想法。”施祖誠說完,表情忽然收斂,正色道:“齊樂,跟我回義大利。”

義大利?跟施先生走?她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好似不相信他的話,直到他再一次重複,她才恍然驚醒,頓時心緒不寧,整個人好紛亂。

“離開慕容家,我可能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她喃喃自語。

施先生能對她好多久?會喜歡她多久?她想要一輩子可不可以?這不可能吧!連她自己都覺得像天方夜譚。

“你不想跟我在一起?”施先生不滿的皺了皺眉。

“不。”她斷然否定。“施先生是我唯一想過要抓住的人,今後可能也不會再有。”齊樂難得如此坦白,這話讓施祖誠聽得很是愉悅。

“可是如果有一天,你決定拋棄我怎麼辦?”

“如果有那麼一天,我允許你先殺了我。”施祖誠將她抱進懷中,暖和她單薄的身體。

一直被關在慕容宅里的她,對外界產生不信任感和沒有安全感,一旦失去某種奮鬥的目標,就會感到惶恐害怕。

儘管如此,她還是要嘗試跨出第一步,因為他要她在身邊,齊樂的世界,只有他才可以支撐。

“我記住施先生這句話了,你別讓我殺了你。”齊樂柔柔笑了,她並不清楚怎樣的決定才是對的,只是……依靠施先生的感覺很安心,而她覺得很累,想休息一會兒了。

慕容家,與父親之間,已經不可能再虛與委蛇的周旋下去了吧,被施先生這樣一鬧,牽扯出太多埋藏的矛盾和情緒。

“施先生果然有戀童癖。”

“十六歲的人不叫兒童。”施祖誠彈了彈她的額頭,繼而道:“明天回慕容家一趟。”

齊樂震驚,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你的監護權還在慕容家雙親那裏,而且有些話當面說清楚比較好。”

“我不想見他們。”她偏開頭,但立刻被施祖誠轉了過來。

“就當是去了結恩怨,把該說的話說完。”

***

慕容宅一片凝重的氣氛,廳堂中明明坐着人,卻都緘默不語。

齊樂坐在施祖誠身旁,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連眼神都冰涼如水。

“慕容先生,想必有些話不用多說,你心裏也明白,我來只是要告知你一聲,我要帶齊樂回義大利,但有鑒於她目前的監護人是你……”

“不可能!”慕容添厲聲吼道,狠狠的盯着齊樂,可齊樂卻看也不看他一眼。

“不可能?”施先生的聲音輕緩到讓人心裏發寒,不由得產生驚懼感,而他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椅背,隨著敲打的節奏感,對手的心臟也隨之緊縮。

“施先生,這是我們慕容家的家務事,還請您不要插手。”

“是家務事嗎?”施祖誠笑了。“齊樂是我的人,我當然要管。何況慕容先生身為家族當家,卻似乎做過不少不妥當的事,若是讓其他家族的兄弟們知道了,恐怕不太好。”

慕容添表情倉皇一變,臉色極其難看,同時也如施先生所願,閉上了嘴。

“還是悔悟一下比較好,如果最終落得沒人送終是很悲慘的事,比沒權沒勢更慘,何不現在就給大家留點餘地。”

施祖誠的話讓齊樂動容,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施先生的嘴巴竟會這樣毒。

“齊樂,你說!”慕容添將矛頭對準她。

“我說?說什麼?”她冷漠的瞥了慕容添一眼,這一眼讓慕容添的心被狠扎了一下。

儘管他那樣不客氣的對她厲聲教訓,但她畢竟是自己親生親養的孩子,怎麼她看他的眼神卻像在看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還不如。

“你不是很想繼承家業嗎?只要你答應待在家裏,我立刻讓你繼承。”

“繼承?”齊樂忽然覺得這個詞、這件事,好讓人心煩、好令人厭惡。“我不希罕了。”

“齊樂……”

“我怨恨你們,很討厭,討厭到恨不得沒有出生。”她打斷慕容添的話,突然目露寒光,直視過去。

慕容添被她眼中的寒意嚇到,她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可是她卻恨他們!

“沒錯,從懂事起就積累的怨,因為你們,我才會被搞成這樣,我是犧牲品,成了廢物,踏出慕容家就會被掩埋,這就是你們的目的,將我一輩子操控在手裏,滿足你們的私慾。”

“齊樂,我們都是為了給你……”

“一直拿這個來掩飾自己的利慾薰心不覺得噁心嗎?”她再次打斷父親的話,唇邊浮起一抹殘酷的笑。

“爸爸,你知道我為什麼想要繼承家業?因為我一旦得到,就要立刻將其徹底毀掉,讓你們所有人都後悔莫及。”

慕容添雙目瞠大,眼球中佈滿血絲,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久久出不了聲。

她竟是為了這樣的目的!

“怎麼?怕了?”齊樂眯了眯眼。“如果你們還有一點點為人父母的良心,就放我走。”

“齊樂!”

“算了。”慕容添的聲音被一道悲凄的哭腔給打斷,轉眼看見妻子不知何時來到了廳堂。

“算了,讓她走吧!”伍之華淚眼婆娑,是他們當年做錯了,所以兩個孩子才會離他們而去。

“齊樂,對不起,是媽媽對不起你。”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齊樂偏開頭,不想看見那張哭泣的臉,因為她根本不值得同情。

“可以走了嗎?”她站起來問施祖誠。

“你的話講完了?”

“沒什麼好講的。”

“那走吧!”施先生攬過她的肩膀,向外走去。

“齊樂,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伍之華啜泣的哭聲一直在身後迴旋,一聲一聲撕心裂肺。

現在後悔有什麼用?齊樂沒有回頭,毅然走出慕容家大門。

直到聽不見那聲音,慕容家漸行漸遠,她才發覺自己心裏空蕩蕩的,連眼角有液體滲出都不知道。

“施先生。”她忽然抱住施祖誠的手臂,將臉藏在他的衣袖后。

施祖誠漸漸感覺到貼著肌膚的布料有些濕潤,並且有擴大的跡象,但沒有聽見她發出任何聲音。

他只是將她抱進懷裏,不安慰什麼、也不說什麼,她需要的,大概就是淚流滿面這種事吧!

***

義大利米蘭

全球限量精品男裝品牌Y.Sa的秀場後台,丁允安欣喜若狂的瞧見施先生果然依約到來。

可是……他身邊的人竟然是慕容家的小少爺?

“他”怎麼會跟施先生一起出現在這裏?難道……

丁允安驚慌失措,趕緊衝出後台──

坐在前方最佳觀賞位置上的是施先生,隨行的還有艾薩克和沉默的中國籍男人,另外,是跟施先生形影不離的慕容齊樂。

“齊樂、齊樂,你看看我嘛,看一眼嘛!”

不知道為什麼,艾薩克特別喜歡找齊樂聊天,但她本身就不愛搭理人,於是只見熱情的義大利男人成天在她耳邊不停的叨擾。

“喂,難道我沒有那些男模特兒帥嗎?”艾薩克不滿的說道,終於換來她輕微的一瞥,他立刻激動起來。

“怎樣、怎樣?”

“沒有。”她丟出兩個字。

“什麼?”

“的確沒有男模特兒帥。”齊樂很認真地回答了他的問題,艾薩克一愣,很受傷的哭喪著臉,連中國籍男人都忍不住笑了。

施祖誠不經意瞧了瞧艾薩克,雖然他不介意齊樂多交一些朋友,但這種無聊人士就不用了。

“施先生,這場秀和你有關嗎?”齊樂看了半天預演,突然問道。

施祖誠無聲的揚了揚眉,這麼久了,她還在狀況外。

“Y.Sa老闆是施先生啦,這個都不知道。”艾薩克的“傷口”癒合得極快,立刻又興緻勃勃的來湊熱鬧。

“原來如此。”齊樂點了點頭,突然靈光一閃,似乎想起什麼,正準備開口,就聽見一道驚疑的聲音。

“施先生!”

丁允安走近,落在施祖誠身上的目光是驚喜,看向齊樂時卻是疑惑。

而齊樂也在看見他的第一眼,心中茅塞頓開,像是突然開竅般,全身的零件都靈活起來,一下子坐直了身體。

她可沒有忘記,施先生還有這麼一位“藍顏知己”。

想到丁允安與施祖誠之間的關係,她便不舒服的咬唇、皺眉,不曉得施先生到底還有多少位知己?

最初自己也是一眼便看穿了兩人之間的曖昧,那時並沒有太強烈的感覺,如今卻覺得丁允安很礙眼,尤其是他還企圖靠近她身邊的施祖誠。

“今天你是主秀,我期待你的表現。”施祖誠只是說了老闆應該說的話,但立刻察覺到齊樂投來怪異的眼神,好似他說錯了什麼。

一切只因為齊樂突然意識到施先生對她的獨特性,這跟之前的感情似乎有些不同,丁允安讓她感到緊迫不安,體內某種自己也不明白的意識覺醒。

“是,施先生,我不會讓您失望的!這位……是慕容家的小少爺吧!”

“好久不見,你好。”不等施祖誠應聲,齊樂便搶先答話,聲音硬邦邦的。

丁允安一愣,很快又溫和的笑開,只當小少爺的脾氣本就如此。

“齊樂少爺怎麼會跟施先生一起來米蘭?”

“沒有為什麼,註定在一起。”這回她不加修飾並且異常堅決的回答,不僅震驚了丁允安,也引起了施先生的側目。

第一次這樣主動的肯定兩人之間的關係,真讓人刮目相看。

而一旁的艾薩克看了心中暗笑。原來是無形的戰火在蔓延,沒想到齊樂的醋勁這麼大。

“施先生,我想跟您私下談談,可以嗎?”丁允安似乎領悟了什麼,有些幽怨地看向施祖誠。

施祖誠原本只是想轉動身子,並沒有打算答應什麼,不料齊樂突然一掌按在他的胸口上,同時傾身擋着他!

她面色和緩,笑眯眯的對丁允安說道:“對不起,施先生有點不舒服,而且離正式開場的時間快到了,你不用去準備嗎?”

好詭異的笑容,出現在冷漠的小少爺身上,簡直比看見UFO還讓人震驚。

“回公司再談。”施祖誠笑了笑。“專心工作,不要忘記你是Y.Sa的全球代言人。”

“是,那我先回去工作了。”丁允安難掩落寞的離去。

齊樂這才抽身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同時開口。“施先生,他對你有企圖。”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他好整以暇地瞧着她,表情還真嚴肅。

“那個時候就應該斬草除根。”齊樂眼底閃過一道暗光,輕聲嘀咕了一句。

危機意識驀然四起!

***

兩年後

一名身材修長,穿着貴族學院制服的人走進義大利總部。

制服已經很顯眼,而這個人還穿得非常合身,行走的姿態也很舒緩,雖然步調有些慢,但正好烘托出不冷不熱的氣息。

長及脖頸的頭髮有些擋住眉眼,只能瞧見輪廓明顯、纖細小巧的五官。

“應該是東方人吧?”已經不知猜過多少次。

“竟然可以直接進來這裏!”不知感嘆過多少回。

“好像是施先生的朋友。”更不知懷疑過多少遍。

“關係很密切嗎?”令人很感興趣的問題。

“施先生果然喜歡男人。”徹底的肯定句!

“但那個人看上去也不像男人啦!”再一次將以上的言論全部推翻。

“那到底是怎麼樣?”總之,就是很神秘的人。

中午休息的時候,眼尖的艾薩克正想去追趕那個人,溜過工作區時聽見竊竊私語,一不小心認真聽了幾句,那個人便上樓了。

其實他很想告訴大家那個人是誰,只是施先生警告過,不準給那個人添麻煩,所以,就等著施先生哪天心情好再說吧!

樓上,施祖誠在門被推開的那一秒,注意力便轉移到進來的人身上。

養了兩年,才好不容易養出了一點肉。

“課上完了?”

“嗯。”

“今天過來得有些晚。”

“冷,所以走得慢。”她有氣無力的回答。

施祖誠走到她面前,將她抱進懷中,讓她取暖。

“齊樂,十八歲了。”

“怎樣?”她本是舒舒服服地躺在他的懷中,聽見這句話有些納悶,不知他突然說這個幹嘛?

施祖誠沒有回答,只是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將她抱得緊緊的。

漸漸地,她的心安定了,隨之,個人的魅力無窮無盡的散發出來,沉澱的靜,冷絕的美,是很讓人着迷的!

不過她自己似乎沒有發覺,待在他身邊越久,兩個人的氣息越融合,甚至有時會分不清是誰在呼吸。

“今天有位女同學問我,上次來接我的人是誰,可否介紹給她認識。”齊樂緩緩開口。“施先生的吸引力太強了,紅顏、藍顏知己都像打不死的蟑螂前仆後繼而來。”

施祖誠笑了,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胸口,雙手十指插進她的頭髮里。

“齊樂,我身邊只有你。”

她原本沒什麼精神的眼眸一亮,直起上身抬頭看他,立刻又伸出手繞過他的脖子將他抱住。

“我也是。”不僅身邊只有他,心裏,也只有他而已。

“齊樂、齊樂!”

突然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緊接着一個滿頭白髮卻精神矍鑠的老人闖進來,說著標準的義大利語,對打破別人溫情的時光一點也不覺得抱歉。

“走!我有事交代給你!”施先生的祖父一進來便將她從施祖誠身上搶過來。

“走啦!兩個人天天在家親熱還不夠!”祖父大人滿不在乎的說著,才不管兩人會不會不好意思。

施祖誠擰眉看着這已不知是第幾次的搶人事件,雖有不滿,卻也無法對這老人家無禮。

算了,反正回家還可以親個夠。

肋骨完整歸位!

【全書完】

編註:

欲知簡迷離與唐少珩的愛情故事,請看花裙子605──【打情罵愛】之一《終生女傭》。

敬請期待連盈最新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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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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