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記得當時年紀小(下)
“恩,這小子根骨不錯,半安,你這次做得不錯。”
小男孩還沒有醒過來,迷迷糊糊聽得耳邊一個男人在說話,自己的小玩伴半安在一旁垂站立,似乎低低的應了一句“是”。
小男孩想着自己剛才還在家裏和半安玩耍,然後半安貼了張黃紙在自己的腦門上,那再然後呢?想到這裏小男孩便要起身,一道符咒正飛過來貼在了他的腦門上,剛才說話的那個男人的聲音再度在耳邊響起,“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浙江巡撫李天寵的兒子李希恩,你的師傅就是我,你以後,叫做江南!”
第二天一早醒來,那個穿着淺綠色衣裳的小姑娘半安,笑眯眯的站在江南床前,“呀,你醒來了呀?”然後便拉着他的拽他下床,帶着他洗漱,然後去飯廳吃飯。他叫她做小師妹,印象里已經同門了好幾年,但卻總覺得似乎剛認識半安不久;他吃着豆汁油條,卻覺得自己平常早餐吃的應該是清粥小菜。他叫着面前的中年長須男子做師傅,師傅是個很厲害的道士,記憶里江南已經拜在他門下學了幾年道術,但是,腦子裏為什麼有個模糊的影像,彷彿竭力想要告訴他,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呢?
那坐在桌子邊上吸溜吸溜喝着豆漿的長須男人,看見江南眼中的疑惑,不懂聲色的從袖子裏取出一張符,捏了幾個指印朝着江南拍了過去,那符剛一貼到江南的臉上,便見江南眼神先是一濁,隨即便恢復了清明,然後笑呵呵的剝了個紅皮雞蛋給半安遞了過去,“師妹,這是你最愛吃的”。長須男人見狀得意的捋捋鬍子,旁邊的半安吃着那剝好了皮的雞蛋,似乎也鬆了口氣。
日子便這麼一天一天的過了下去,在這小小的宅院裏,半安江南除了服侍師傅的起居,白天兩人便手裏捏了桃木劍修鍊師傅教給的功法;晚上點了油燈,兩人拿着那兩頭尖尖的毛筆,在那黃色符紙上寫寫畫畫,只是江南收放運筆間總帶着那麼股子靈氣,半安的小手畫出的字卻總是歪歪扭扭。殊不知那長須的師傅正在站在他們的身後,把玩着自己的長鬍子,暗贊江南果然是修道的天才。
江南愛用手指頭蘸了那紅色的硃砂,在半安的小臉上畫小龜,半安氣得不依,便幻化成了原型,小小的一條鳴蛇〈注一〉,若仔細看身上還帶着四個小小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翅膀,半安像繞柱一樣繞在江南的身上,使足了勁兒想勒江南,因為身形太過細小,把自己臉蛋憋得通紅,江南也還是一點事都沒有的呼吸自如,然後笑嘻嘻的看着半安,將手臂一扣,卡得半安無法脫身,然後江南便倒身往床上一躺。
“哎呀,夏天摟個小蛇睡覺真涼快呀!”江南笑嘻嘻的說完,作勢便要睡去,氣得半安又羞又惱,拿那上下兩對兒沒多長的乳牙在江南的胳膊上咬來咬去,江南卻只當那是撓痒痒,胳膊上連個紅印子都沒有,歪歪頭枕上了枕頭,江南眼看就見周公去了。
半安見江南不放開自己,咬咬小牙,在江南耳邊吼了起來。她本尊是一條鳴蛇,是以聲音為攻擊方式的,聲吼如磬。雖然半安仍然是條小蛇,僅僅幾十年的道行,剛剛修鍊到可以幻化**身,但平常她這麼一喊,效果多半是能沉魚落雁的,若是和江南吵得急了,半安便會同耍賴的小女生一樣尖聲叫起來,江南聽了那堪比黑色星期天的震撼恐怖嗓音,就會捂了耳朵東躲西藏,這也成了半安反抗江南的唯一方法。今天半安眼見着自己喊了這麼半天,可江南為何還睡得死死的沒有反應呢?
半安心下存疑,停了喊聲把頭湊過去對着江南細細的觀察,看了半晌陰險一笑,從江南的兩個耳朵眼裏分別掏出一團棉花,然後對着江南的耳朵眼“哇”的就是一聲尖叫。震得江南一個激靈,也是“啊”的一聲怪叫,從床上滾了下來,半安藉機從江南的身上滑了下來,化身成了人形,笑眯眯的拍着手,看江南坐在地上,捂着腦袋半天轉不過來神。
這一對嬉鬧着的小男女,絲毫沒有察覺,在高懸的房梁之上,一雙雙眼睛,正帶着譏笑的看着他們,似乎,還帶着點憐憫。
日子雖然快樂,但是師傅卻不讓江南出門,說是他道行未深,江南聽了不敢說什麼,暗地裏卻總是會撇撇嘴。半安的道行也不比自己高到哪裏去,為什麼師傅出門卻總是帶着半安不帶着自己呢?有時候師傅和半安出門,會帶回一個或兩個小孩子,都長得粉雕玉琢的十分好看。
那些小孩子和半安的關係都非常的好,總是跟着半安轉來轉去,江南有時也會跟他們一起玩。但這些小孩子,多則半個月,少則幾天,就會從這個院子裏消失掉,江南覺得奇怪就問師傅,師傅說,這些小孩子是過來找半安玩的,玩得膩了,自然就回家去了。江南聽了師傅的解釋,似乎就明白了。但是,為什麼江南覺得自己似乎也和這些小孩子有過同樣的經歷呢?半安,也是捨不得那些小孩子的的吧,每次小孩子離開院子回了家去,江南見半安似乎都要紅一次眼圈。
一年,兩年,很快的就過去了,這年江南十二歲,已經是個長身玉立的青澀美少年,師傅所傳授的道法也已經有所小成;半安也稍長大了些,大約十歲模樣,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更顯清秀可愛,微微一笑便露出兩個小小的酒窩,她的鳴吼也開始能讓空中飛過飛禽掉落下來,背後小小的翅膀藉著風勢能夠飛出去那麼幾十米。
於是慢慢的,師傅會帶着江南還有半安兩個一起出門,有時趕上冬天,半安懶懶的不想吃喝不想動,就幻化成條小小的鳴蛇,硬是窩在江南貼身的口袋裏,或是乾脆在江南身上細細的纏上一圈來取暖。江南便將那長衣下擺上的香囊,換成淡淡的雄黃香,氣得半安咬牙切齒,因為懶得動,也只能牙咬苦忍,時間長了,慢慢的竟然也對那蛇族天生就懼怕的雄黃,產生了點抗藥性。
〈注一〉鳴蛇:其狀如蛇而四翼,其音如磬,見則其邑大旱——《山海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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