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二
「嵐真是爹地的乖女兒呢,快去接電話呀!你該回家喝牛奶睡覺了,寶貝!」
飽含酸意挖苦的言詞,讓她坐回原位。
「哎呀,真是掃興,我就說了她不敢嘛!」另一個「好友」跟着一起酸了她兩句。
憑着一股傲氣和酒精刺激下的衝動,她叛逆的將手機放在桌面上,無視家人的來電查勤。
「誰說我不敢的?」反正天高皇帝遠,就讓它震動到沒電吧,看誰先認輸!
舉起酒杯,在好友們的起鬨下繼續狂飲,也在起鬨訕笑下,與前來搭訕的男人在舞池熱舞狂歡,不喜歡過份親密的摟抱,但她忍耐男人的毛手毛腳,不想讓人看輕嘲笑。
突然想上洗手間,她借故離開舞池,搖搖晃晃的走向女廁。
正想要推門而入,她聽見姊妹們的談笑聲。
「要不要來賭賭看?嵐會不會跟傑森先走?」
「應該吧,她看起來還滿喜歡那男孩子。」
「怎麼可能?上回聊到我們打賭釣男人的事,她眼睛瞪超大!她還是爹地的乖寶貝,她不敢的。」
「一定會,絕對會。」最後一個說話的好友,語氣篤定。「傑森是高手,嵐怎麼可能敵得過他啊?而且——」賣關子的拉長尾音。「他是我找來釣嵐的,傑森答應我會好好‘調教’她。」
「你這個賤人——」誇張的嬌笑聲,從女廁裏面傳出。
被消遣談論的女主角——阮若嵐,皺了下眉頭。
她家教很嚴的,到了二十一世紀的現在,竟然還有門禁這種東西,而且她已經二十一歲,在國外都可以合法進出賭場、酒吧了。
但她被勒令下午六點一定得準時到家,多一秒都不行。假日跟朋友出去逛街買東西——不準,要去可以,一定要有父兄作陪。
去圖書館溫書——不準,家裏的藏書比起圖書館有過之而不及,待在家裏。
交男友——更是不準,任何男性撥來找她的電話,一律被打回票,連手機都不辦給她,若不是後來父兄出差時間長達半年,也不可能為了方便辦支手機給她。
不是不知道「好友」們私下嘲笑她對現下流行事物的不了解,以及她沒交過男友一事都能拿來嘲笑諷刺。
但她們又羨慕她優渥的生活,舉凡用的玩的,全部都是叫得出來的名牌精品,雖然父兄管她很嚴,但帶她出門購物採買保養品、化妝品、衣服配件,絕不小器。
女人的友情很奇怪——她不禁想,如果這也能稱之為友情的話。
她突地推門而入,嚇到了正在補妝的好友們。
「你們在這裏啊!」她當做沒聽見她們的話,假裝維持表面平靜,進入一間沒人使用的廁所。
女孩們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臉上同樣寫着五個字——她聽到了嗎?
稍後,阮若嵐走出廁所,和姊妹們一如以往的嘻笑談話,稍微整理自己后一同離開。她表面上看起來若無其事,然而心裏卻有把火,悶得難受,她想要發泄這股窩囊氣——
這時她看見Tex,正一路跟客人打招呼往大門走出去,他要離開了?
突然想到好友們提過的,聽說Tex很難「把」。
一種女孩子的惡性競爭心態,加上被壓抑已久的叛逆狂野因子,她衝動的做了個決定——
「我想走了!」她回到位子拿了自己的包包,和姊妹們揮手道別,喝了太多,她步伐有不穩,但神智十分清醒,她目光晶亮,跟在Tex身後,隨着他走了一段路發現沒人跟着,便追上他輕拍他肩膀,輕聲說一聲,「嘿。」
在他錯愕不及時拉他拐進一旁的暗巷,主動環抱住他頸子,湊上唇給他一記熱吻。
「喂喂喂,你在做什麼?唔——」聲音被湊上來的熱吻堵住,他心想着這小丫頭的吻技怎麼這麼好?他很難招架啊!
他身上沒有難聞的味道,所以最後一點猶豫也跟着消散,阮若嵐微微低頭,看見他慾望明顯的鼓起,她抬眸,引誘意味十足地朝他一笑,在他耳邊吹氣輕聲道:「找間最近的旅館滅滅火?」
他眼神轉黯。他不跟女客人發生關係的……但他確實很久沒有女友了,他一向把持得很好,不過眼前這個女人的小手一直不安份的在他胸口划圈圈……他反手摟住她的腰,加深擁抱加深吻。
她像是觸電般抖了一下,這就是男人的擁抱?男人的體溫?她一時慌了手腳,生澀的反應自然讓遊戲人間的Tex發現了。
一吻結束,阮若嵐小臉因動情通紅,迷濛的眼對不準焦距,Tex嘴角噙着一抹邪笑,大掌覆上她發燙的小臉,聲音沙啞壓抑。
「一夜情嗎?不怕後悔,就來吧。」反正不需要負責,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