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對話房東,茫然
許翔打開車門,坐上車他就撥通了那個女房東的電話,她接起電話來許翔就問:“我就是早上和你聯繫的那個刑警隊的,現在有空了嗎?”
“有空了,我們在哪裏見面呢?”她說。
“我過來找你吧,你在哪裏?”許翔問
“就在我家裏這邊,冷飲店樓上。”她說。
“好的,我馬上過來吧,我們就在冷飲店裏坐坐吧。”許翔掛掉電話,便開着車獨自往東城路中段開去。
穿過黃昏中的城市,六城在黃昏里顯得安詳而寧靜。
很快就到了“清新冷飲”。
一個中年女人坐在靠冷飲店裏面的一張玻璃桌前,許翔心想,他對女房東還有一些印象,不過她肯定已經認不出自己了。
許翔朝她微笑了一下,因為他穿着警察制服,所以許翔一進門,女房東就知道是他了。
她站起身來恭敬的對許翔說:“警察同志,請坐,請坐。”
“不用客氣,就是找你調查一些情況。”許翔說。
“沒事的,只要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她也坐下來說道。
“你喝點什麼嗎?”許翔問道。
“奶茶吧,我自己叫。”女房東說完自己叫了一份奶茶,今天那個胖老闆好像不在,聽說他在新城區也開了店,看來這邊反而來得少了。
服務員過來,問許翔要喝什麼,他只要了一杯冰水。
許翔掏出筆記本和筆,整理了一下思路,先問道:“可以說說你的情況么?”,他先記錄下來了女房東的名字,籍貫,家庭情況等信息。
記錄完畢許翔才問:“叫娜娜的那個女孩你還有印象嗎?”
“有印象的,她人長得漂亮嘛,可是在我這裏住的時間也不長,前後大概也就一年多。”女房東說:“因為那時候經常會有一個男孩子在樓下等他,有時候還有人給她送花呢。所以對她的印象還是比較深。”
“那你說說,你對她的了解吧。”許翔繼續問道。
“那女孩性格很好的,對人也很客氣,每月交房租都很按時,每次見到我,都還叫我大姐大姐的,很甜很可愛的一個女孩。對她的了解我並不是很多。”那女房東回憶說。
“你認識她的朋友么?或者說她接觸的人裏面,可有你認識的?”許翔問道。
“這個沒有,因為她只是租我的房子,對她的情況我了解得並不多,她的朋友我就更不認識了。”女房東說:“我只記得以前有個小夥子最愛來找她,不過模樣我記不清楚了。”
她說這話讓許翔心頭一震,那個小夥子,說的不就是自己么?同時許翔又覺得失望,因為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不過他還是繼續問:“你再回憶一下看呢。”
“我想想看,時間太長了,多的真是不記得了呢。”那女房東彷彿是自言自語。
許翔沒有打擾她的回憶,他在一旁喝了口冰水,自己點了一支煙抽起來。
許翔見她思考得很認真,希望她能夠有什麼事情回憶起來。
過了片刻,她突然說:“對了,還有個女孩我好像還記得,叫什麼來着,反正有一段時間,有時候還來過這裏找她,而且經常和她一路的。”
“你想想叫什麼名字?”許翔說。
“那個女孩長得很乖巧,是我認識的一個朋友的女兒,我一時想不起名字來了……”女房東還在努力的回憶。
許翔想她說的肯定就是小嬌,便說:“名字不重要,你說的這個朋友,你還能聯繫到么?”
“好多年沒有聯繫了,不知道還能不能聯繫到了。她姓李,以前我們愛在一塊打麻將,後來她家一家人都搬走了,也不知道搬到了哪裏去,所以,不一定能夠聯繫到。”女房東說。
許翔心想:沒想到小嬌一家人也搬走了,難怪這些年一點娜娜的消息都沒有了,沒想到十年來,娜娜就像蒸了的露水,現在卻又重新佔據着我的心,難道這就是命運么?
“那你可不可以幫我個忙,幫我聯繫到你的這個朋友,我想找到以前常和她在一起的女孩,也許她會知道一些關於娜娜的事情。”許翔說。
“好,我這兩天找找看了,沒有太大希望,不過我會儘力的。”女房東看起來很爽快,也很配合。
“那就麻煩你了。”我繼續問道,“從娜娜沒有在你這裏租房后,你還見過她么?”
“這個……沒有……”女房東說著,卻又陷入了沉思。
許翔喝了口冰水,沒有說話,耐心的等待她的回憶。
“你別說,我還差點忘記了,倒是好像真的遇見過一次呢。”女房東說。
“哦,什麼時候?在哪裏?”許翔也同時感到興奮,說“別著急,繼續想。”
“沒錯,大概半年前,我好像是去買菜,還是買衣服,反正不記得了,她好像是和一個男的一樣。”女房東說。
“你確定是她么?”許翔心裏開始激動起來,這樣的激動伴隨着淡淡的憂傷。
“對,不會錯的。”女房東肯定的說。
“她看上去怎樣了?”許翔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問,語氣也變了,不像是在說話,彷彿是在和一個老朋友談論起另一個老朋友。
女房東好像沒有注意到他聲音的變化,只是認真的回答說:“時間有些長了,具體不太記得了,當時人很多,她叫我大姐,我都是後來才想起來是以前在我這裏租房子住的。你說這小姑娘多有禮貌,隔了那麼多年了,她遇見都還會叫我。這件事我後來也就忘記了,你今天說起我才想起來的,她身邊那個人我沒有注意,只是可以肯定是一個男的,而且比她大,模樣我沒看清楚。她看上去比以前成熟,還有些憔悴的樣子,不過還是一樣的漂亮,還多了一些風韻呢,想着她的樣子都會讓人憐惜。”
許翔沒想到女房東會這樣說,他的心只感到一陣陣的疼痛,許翔用筆慢慢的記錄,他一口喝下了一整杯冰水,可是心中的疼卻沒有減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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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問的情況都問了,許翔叫女房東找到她朋友的電話后,就儘快和他聯繫,並強調,他來找她調查情況這件事情現在不能對外透露。
許翔估計,她的這個朋友就是小嬌的母親。
談話也就一個多小時,可是對許翔來說,彷彿過了一年。
夜色降臨,城市被夜色所籠罩。
許翔離開冷飲店,開着車順着東城河路一直向前開,沒有目的沒有方向。
他心裏最擔心的,現在就是娜娜到底是不是就是死者。他越擔心,越想,心就會越疼,而這樣的疼,這樣苦惱,又不能告訴任何的人,只能任由其在心中慢慢腐爛,慢慢蔓延。
許翔想着十年前的夜晚,自己和娜娜在一起時,那些快樂和傷悲彷彿還近在眼前,他似乎就看到娜娜坐在自己的旁邊,微笑着張着大眼睛望着我。
可是十年,他們卻天各一方,甚至可能是生死兩頭。
許翔突然很想喝酒,我想找個人出來陪我喝酒,可是他不知道該叫誰。
老豬么?他好像對娜娜的話題不感興趣,許翔也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麼,更何況,他現在肯定還在應酬。
狗娃又不在,泡菜也不在,現在才覺得,可以推心置腹的人,越來越少。
在社會上磨練的時間越長,自我保護的意識同時也在增長,感覺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更遠,心與心的交流也就更難。
因此,許翔反而更懷念年輕時的那些時光,懷念曾經的那些感情。
――而曾經的那些感情,卻像河水一樣,已經慢慢流逝,只能夠永遠的停留在了我的記憶深處。
許翔心想,案子的調查已經不知不覺的進行了兩天了,看起來有了一些線索,可是眼前仍然撲朔迷離。
到底死者是誰?
娜娜到底在哪裏?
一切都沒有答案,完全沒有答案。
他不敢去預想,可是又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
他不敢去回憶,可是又無法控制自己的大腦。
他打開車上的cd機,音樂聲響起――學友正在深情的唱着:
有愛就有恨
或多或少
有幸福就有煩惱
除非你都不要
跟你的溫柔比較
一切變得不重要
沒有你......分分秒秒
都是煎熬......分分秒秒......沒有你
管他艷陽高照
忘記你我做不到
不去天涯海角
在我身邊就好
要是承諾不可靠
是什麼讓我們擁抱
忘記你我做不到
不去天涯海角
在我身邊就好
如果愛是痛苦的泥沼
讓我們一起逃
許翔開着車,漫無目的的在城市裏飄蕩,他的心卻伴隨着學友的歌聲一起悲傷,一起放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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