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頭好痛喔,她的頭怎麼會那麼痛昵……
努力撐開眼皮,突如其來的光線讓蔣星辰反射性地閉上眼睛,等到稍微適應之後,她才睜開眼睛,打量着這個陌生的環境。
這裏不是她在洛杉機的睡房,也不是衛家的客房……那麼她在什麼地方啊引她一驚之下坐起,驚愣地看着這間維多利亞風格的套房,忙不迭地走下床。
房門亦在此時打開,一個女傭走了進來,看到她之後立刻驚喜地以日語叫道:“蔣小姐醒來了!”
對方這麼~呼,一個女人跟着急步走了進來,她怔了一下,驚訝地低呼。“風秘書,你怎麼會在這裏……等等,這裏是什麼地方?”
“小姐,這裏是上村少爺特別為你準備的居所。”風曼潔微笑着。
“你是說赤月哥哥?”看到對方點頭后,她茫然地捂着額頭。“我什麼時候到了日本橫濱啊,我怎麼記不起來呃?”
她只記得她要去找阿姨,但是那個可惡的衛延卻不肯讓她去見阿姨,然後她和他就在街道上爭論起來,接下來的事情她就忘記了。
“小姐,三天前你發高燒,一直昏迷不醒的,上村少爺特地搭乘私人飛機,帶你回來這裏治病。”風曼潔說著。
她輕拍了一下腦袋,低呼道:“原來我病得那麼重啊,難怪發生了這些事情,我卻一點也不記得。”
也就是說四天的限期已經過去了,她離開了台灣、離開了衛家,終於可以擺脫她這個麻煩的衛延一定高興得在慶祝吧?
可是一想到衛延,她就有一種不祥的感覺,內心的某一角似乎沉陷了,好像衛延遇上了什麼危險似的……
“我真的發高燒嗎?衛延為什麼沒送我來日本,反而足赤月哥哥特地到台灣接我——”她的話還沒有問完,就聽到一個冷冷的諷刺聲響起。
“才剛痊癒就這麼多話,還真是死性不改。”風曼潔還未答話,一個男人已經走了進來。
她驚訝地朝那個人望去,陡地由驚轉喜,叫道:“衛延?”
“啊,看來腦子還沒有燒壞。”他尖酸地諷刺着,倏地怔住了,挑眉看着突然上前給他一個擁抱的蔣星辰。
她自己也怔住了,腦海中閃過某種來不及捉摸的模糊影像,突然很想好好感覺他的存在,就這樣不假思索地抱住了他。
內心的那股不安漸漸捎失了,她有點享受源自他身上的溫暖,感覺踏實多了。
“喂,你打算什麼時候放手?”他俯首看着她,她剛好抬首,燦亮的羆眸讓衛延微怔.但是他極快地抹去心頭的那絲異樣。
“這是一種社交禮儀,在美國的時候,我和朋友之間都是這樣打招呼的。”她以輕快的語氣來掩飾剛才的不小心失神。
.他沒有理會她,朝風曼潔點頭,對方會意地走了出去,讓出空間給他和她。她毫不掩飾地凝視着他,似乎想從他的表情中找出~絲端倪。突然間驚訝地發現到某件事情。
“衛延,你怎麼還會留在這裏喔?那份保鏢僱用書上好像說明,你只需要把我安全護送到日本橫濱,任務就完成了……”
她好奇地看著錶情微僵的他,然後看着他咬牙,給了她一個答案。
“哼。一你以為我很想繼續保護你嗎?他擰眉,要不是因為她突然遇襲,他也不會答應老頭和蔣泰祖的要求,繼續留任當她的保鏢。
“衛誕,我請求你繼續保護我的女兒,直到她嫁入上村家的那一天為止。”蔣泰祖當時是幾乎要跪下來求他,讓根本不屑與對方說話的他不由得心軟了。
再加上老頭對他的“循循善誘”,然後看到了即使昏迷、瞼上依舊掛着驚懼淚水的蔣星辰,他只好答應了老頭和蔣泰祖兩人近乎無賴的要求:‘
條件是.在這段期間內,蔣泰祖和於慕晴不可以插手這件事情,只要有他們兩個在場,他就不會出現。
為了女兒的安危,蔣泰祖答應了,直到婚禮上他和於慕晴才會出現。
他接下這任務的目的還有一個。他想藉機看看,當天襲擊他們的人到底是什麼來頭,能夠以利器刺穿他的結界,對方發射利器的速度和力道必須要有一定程度的強,一個普通人是不可能擁有這種程度的速度及力道。
他冷笑,卻被兩道打量的眸光瞧得渾身不自在,終於擰眉迎上她的眸光。
“終於注意到我的存在了嗎?”她不滿地雙手環抱,等着他的解釋。
“什麼事啊?”他不解地看着她。
“我等着你的解釋,解釋為什麼你會突然間在這裏出現、解釋為什麼我會由赤月哥哥接來日本。”她雖然什麼也記不起,女人的直覺卻告訴她,在她失去意識的那段時間內,有某些事情發生了。
疑視了她半晌,直到他確定她什麼也記不起之後,他的嘴角才一勾。“我看你的病還沒有好,腦子塞滿了胡思亂想。”
“才不是呢!一定是發生了某些事……喂,衛延!”她邊問邊追上他的腳步,他卻不予理會地離開,情急之下她一把扯過他始終插在褲袋中的右手。
他任由她拉過自己的右手,沒好氣地道:“我沒必要告訴你,OK?”
“呵呵,我已經摸透你的脾氣了,一看就知道你有事情瞞着我……”她的話音倏地頓止,因為看到了自己正握着他扎着厚厚繃帶的右掌。
她膛目訝然地看着他,視線再次落在他扎着繃帶的右掌上,結結巴巴地問着。
“你、你的手怎麼了?”
他將受傷的右手自她掌中抽回,以再平常不過的語氣道。“沒事。”
看着他一檜冷淡,她連忙道歉。“對不起,我剛才一定是握疼了你的手,現在還很痛嗎?”
她的焦急和內疚讓衛延的內心再次閃過異樣的感覺,他隨即冷冷地轉身,撂下一句話。“都說沒事了。”
他怎麼了?蔣星辰怔了一下,不由得凝視着他陡地變得深沉和落寞的背影,在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的時候,她倏地追上去將他攔下。
“喂,別老是一副拒人千里的表情嘛。人家又不是故意弄痛你的,只是—一”他睨了她一眼,眼神中的些許黯然讓她有些錯愕地住口,他深吸一口氣,什麼也不說地越過她離開。
“衛延!”她急切地喊着他,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對。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還是說錯了什麼,但是她卻看得出他內心的難受,剛才那個眼神實在讓她的心也跟菁擰了一下。
“對不起,我好像讓你難過了。”她搞不清楚他為何難過,但卻知道讓他覺得難過的人一定是她。
衛延不由得停下腳步.她語氣中的關切竟讓他有些動容,還真是一個意外的發現啊。
“你為什麼要道歉?真是一個笨蛋。”他的話帶着損她的意嗯,但是眼底那抹放柔的眸光卻迎上了她盛滿了關切的黑眸。
她不悅地嘟嘴,隨即明白了他語氣中的意嗯,嘴角不禁跟着揚起,到最後是兩人相視而笑。
“我幫你換繃帶吧,以前我學過急救的喔。”
“不需要,你閃開一點。”
“不行啦,除非……嘻嘻,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就閃開。”
“你不需要知道。”
一定是有事情發生了!我一定要知道!”
結果是看到一個笑得賊兮兮的蔣星辰追着衛延跑,後者才沒有興趣陪她玩無聊的追逐遊戲,閃到門邊就開門,看到了門前站着的一個男人。
“衛延先生,你好。”十足日本人的禮儀,對方朝他微躬身,他不由得挑眉。
“捉到了!快說!”身後傳來蔣星辰得逞的笑聲,豈料一個收勢不住,整個人往前摔去。
衛延下意識地伸手要接穩她,對方也同樣要扶過她,兩個男人同時伸出手,她卻緊緊握住了衛延的手臂,喘了一口氣才道。“呵,終於捉到你了!現在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衛延有些無奈地示意她往另一個方向看去,她愕然地迎上臉色微沉的對方。
“赤月哥哥引”她怔住了。
衛延看着自己掌心上的傷口,呈五角形的傷口已經開始緩緩結痂了。
三天前,他錯誤估計了那根銀錐的殺傷力,空手握着激射而來的銀錐,雖然及時救下蔣星辰,但是自己的手掌卻受傷了。
受傷就應該會痛啊,可是他卻一點感覺也沒有,要不是看到了這個血肉模糊的傷口,他甚至不認為自己的手掌受傷了。痛的感覺是怎麼樣的呢?應該沒有人可以土口訴他吧……
他自嘲地一笑,衛家每個人都繼承了詛咒的力量,以人類的本質來換取和惡魔交易得來的力量。他的力量是封鎖,封鎖住一切的事與物,甚至包括人類的記憶。
為了將受襲的陰影自蔣星辰記憶中抹去,他動用了封鎖的力量,封鎖了她對那件事情的記憶。
不同於一般的催眠,被他的詛咒力量封鎖的記憶,只有經過他開啟,記憶才會恢復,所以蔣星辰已經完全忘記了之前發生的襲擊事件了。
現在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就只有他、老頭和蔣泰祖,也就是說他必須在遭遇下一次襲擊之前弄清楚對方的實力,不然他會輸得很慘他擰眉,上村赤月的臉孔很快地在腦海中浮現。沉穩、剛毅又不失溫柔的上村赤月是日本前任首相上村太郎的獨生子,已過世的上村夫人是蔣星辰母親的知己,對方和蔣星辰是—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感情十分要好,所以促成了這樁婚姻。
但是根據他查到的資料顯示,這場婚姻似乎並不像外界所說的“童話婚姻”,而是一個交易。已過世的上村夫人遺願是希望見到蔣星辰成為兒子的妻子,蔣星辰會嫁入上村家的原因是為了支撐起快要倒閉的蔣氏集團。
簡單來說,這場婚姻就是大戶人家喜歡玩的聯姻遊戲。蔣星辰只是利益輸送下的一件交易品……
他陷入了沉嗯,一股力道將卧室的門撞開,氣急敗壞的蔣星辰沖了進來,在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之前就叫了出來。“衛延,你是現在唯一可以幫我的人,你一定要答應幫我!”
“你不知道敲門是一種禮貌嗎?”他挑眉看着氣喘吁吁的她。
“別說這些了,現在事態嚴重,你必須幫我才行!”她揮舞着拳頭,激動地說“世界末日了嗎?”他還是一副愛理不理的表情,直到這一秒為止,他都沒感覺到自己在屋子四周設下的結界遭到破壞,也就是說沒有外人闖進來,一切安全。
“這比世界末日更加嚴重!”她一副義正詞嚴的表情,舉起手平放在自己的胸前,憤慨地道:“這關繫着我的終生幸福!如果我沒辦法讓赤月哥哥快樂,我就不能夠快樂,那麼以後大家都會過着苦哈哈的日子,所以我—一”“無聊。”上村赤月和她之間的事情。他沒有興趣知道。
轉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他就這樣合上眼皮,但立即被她的大嗓門吵醒。
“衛延!別睡!我、我拜託你,我求你了,現在只有你是我的救星。”
正義凜然的表情陡地換成了委屈咬唇的表情,她不斷扯着他的衣袖一直拜託。
他沒有反應,甚至發出淺淺的打呼聲,她氣得急叫:“都是你的錯!要不是赤月哥哥看到我和你在一起玩鬧,他就不會誤會我們的關係,他也不會不開心,我也不需要想辦法逗他開心!”
衛延終於忍不住地睜開眼.低斥着.“別把這筆帳賴到我頭上,這一點也不關我的事!”
“那麼你可以講一點義氣,幫幫我這個有難的朋友嗎?”態度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蔣星辰露出燦爛的笑容.期待他的點頭。
他看着她礙眼的笑容,一眼就看穿她的詭計,冷冷地拒絕。“不能。”
“衛延,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忙,做蛋糕的事我一點概念都沒有,而且我連糖和鹽、水和酒都分不清楚,萬一廚房再次着火,我會麻煩到你的喔。”她可憐兮兮地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凝視着他。
可惜,他仍舊不為所動,倒下去又重新合上眼睛,把她氣得直跺腳。
“赤月哥哥很喜歡藍莓口味的蛋糕,我想親手做一個給他……”
看着他毫無反應,她鬼祟地一笑,倏地扯開嗓門驚呼。“嗅,我知道了!”
嘖,她真的是一個大喇叭!他不悅地睜開眼睛,看着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妒忌我只做蛋糕給赤月哥哥,所以堅持不肯錯我,對不對?
別小氣嘛,我一定會多做一個給你,你喜歡什麼口味的蛋糕呢?”
衛延捂着額頭,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把她的智商也封鎖了起來,然後聽到她更加吃驚地語氣道:“難道……你對我有意思?所以你不喜歡看到我為赤月哥哥付出?”
額頭上的青筋浮現,他忍無可忍地瞪着她,咬牙說著。“蔣星辰,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
“什麼?”她很虛心地請教,笑容燦爛無比。
“上次有一個人因為吵到我睡覺。結果被我封住了他的嘴巴,讓他整整一個下午說不出話。”他邊說邊靠近她,將她逼到牆角,滿意地看着她眼底的驚訝。
“封住了他的嘴巴?”她狐疑地打量着他性感誘人的薄唇,他身上的陽剛氣息擾得她的呼吸有點紊亂,然後她不怕死地請教。“你的意思是……你吻了他嗎?”
電影還有小說里都有這樣的情節,遇上多話麻煩的女主角,男主角通常部是用吻來堵住女主角的多話……他、他不會想要對她做這種事情吧?
“你!”他氣極,他所謂的“封住”是指以封鎖的力量封鎖對方的言語能力,不是她腦子想的那些亂七八糟東西!
再說,用自己的嘴唇去吻衛遲這個多話的男人……他光是想就要吐了!
不過看到她一臉驚慌的表情,他就忍不住興起惡作劇的念頭。
眸光移向她紅艷欲滴的嘴辱,他刻意壓低嗓音。“你想試試看嗎?”
“嗯……”他的聲音充滿了誘惑,讓她不禁咽了咽口水,呆住了。
近距離的接觸,讓他給人一種魅惑的感覺,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吸引入的氣息,好像有一股魔力正在吸引着她的前進、她的探索,也攪亂了她平靜的心湖……
“不可以!我又不喜歡你!”她突然間閉起眼睛叫道,也打斷了衛延的沉嗯。
“吵死了,誰會想用那種方式。”他揉着受害的耳朵:心底卻因為她的話而抖動了一下。
他會有人喜歡嗎?衛家五個孩子之中,他失去了痛的本質,讓他成為了五個人當中最讓人覺得可怕的怪物,從來不曾執着地尋求預言中戀人的他,因為蔣星辰的一句話,第一次想到了這個問題……
“我不打擾你,自己去做就是了。”她慌忙地跑了出去,掩飾自己的窘意。
衛延挑眉看着她的背影,眼神中染上一抹連他自己也下知為何的複雜神色。
我沒有喜歡衛延,我當然不會喜歡衛延,我怎麼會喜歡衛延呢捧着食譜研究的蔣星辰,腦海中一直迴旋着這幾句話,直到她忍不住將食譜擱在一旁,支着下巴嘆息。
她怎麼了?衛延只不過和她開個玩笑,她就如此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她當然沒有理由會喜歡上衛延,他那種高傲、冷酷又孤僻的男人根本不是她的菜。
“我真是一個笨蛋。”她搖頭譏笑自己的傻氣,竟然會因為衛延的玩笑而杞人憂天。
拿起雞蛋,她按照食譜上的指示輕聲念着:“放八顆雞蛋,加入麵粉,攪拌均勻……”
嗯,看來滿容易的嘛。她輕鬆地哼着歌,將雞蛋一穎又一顆的打人碗中,滿意地笑着,就要拿過身後擱着的麵粉,一個人卻把麵粉遞了過來。
她驚訝地回首,看到了下知何時出現的衛延,不禁一怔。
“我怕火燒廚房的事件會重演,所以來了。”他平靜的語氣讓她鬆了一口氣,接着揚起了笑容。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她立刻讓出一個空位,擺了一個‘請’的手勢。
“先說好,我只是負責確定你不會弄出什麼意外,沒有想要幫你烤蛋糕。”他連忙澄清,將食譜推回給她。
“好。”意外的,她只是給了他一個爽朗的笑聲,然後就專心地研究食譜了。
他微訝地挑眉,不由得凝視着有些手忙腳亂的她,還有她臉上掛着那抹滿足的笑容。
她不要脾氣、不給他添麻煩的話,他應該會喜歡上她這種女孩。
開朗、快樂,但有時候卻細膩貼心得讓人動容……
她是一個好女孩,所以他更加需要好好地保護她,不能讓她這個朋友受到“風之宿”的傷害。凝視着她的背影,他悄悄地握緊了拳頭,生平第一次想要保護家人以外的人。
那麼她的地位應該是特別的吧?他突然間意識到了這一點,隨即輕笑搖頭,笑自己的胡思亂想。
他是被詛咒的人類,她是快要嫁入豪門的千金名援,他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不,正確地來說,他根本不屬於這個正常的世界……
轉身看到一臉黯然的他,她手上的動作不禁停下。“衛延,你有心事嗎?”
他睨了她一眼,再瞄了一眼被她弄得不成樣子的蛋漿。“你專心弄蛋糕吧,別問那麼多。”
“我只是想關心一下你這個朋友,真是好心沒好報。”她朝他扮了一個鬼臉。
“朋友……”他陡地扯起嘴角,一抹自嘲的笑容浮現。
有時候她倒挺有趣的,不過問別人的意見,就硬是把別人當成朋友,還硬要關心別人的事情。
“喂,別擺出那個不層的爛表情喔!”她不悅地以湯勺指着他。
她可是很認真的要關心他,不想見到他老是愁眉苦臉的表情,他竟然不層她的關心?真氣惱!
他不由得凝視着她,直到她的眼神開始變得有些閃爍,他才扯出一抹笑容。
“謝了,不過我沒事。”
“噢。”道謝就道謝嘛,幹嘛要這樣盯着她看啊,看得她幾乎忘記自己在仿什麼了。
她嘀咕着,有些慌亂地轉身攪拌着蛋漿和麵粉,一個不留神打翻了整包麵粉,飛濺的麵粉不小心灑進了她的眼睛,她痛得立刻閉上雙眼。
“哎喲!”她慌張地要扭開水龍頭清洗,一個不小心就把整碗蛋漿倒在地上。
“啊……”半眯起眼睛,蔣星辰只能發出挫敗的哀呼聲。
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繼續揉拭眼睛的動作,她眯着生疼的眼睛看向衛延,後者將她按坐在一旁,然後命令着。“閉上眼睛。”
她乖乖地聽從指示,聽着他的腳步聲響起,然後聽到他扭開水龍頭的聲音,接着他走到了她跟前。“別動。”
她還來不及開口,他就以指腹小心翼翼地為她拭去釀睫毛上沾到的麵粉,然後用濕布輕輕為她拭去眼睛、臉上沾到的麵粉,她則一臉享受地微笑端坐着。
“真是一點也不行。”他順便幫她拭去手上的麵粉,一邊搖頭。
“可是我很想為赤月哥哥做些東西,親手做的蛋糕比起買的蛋糕好吃多了。”她享受他輕輕的、柔柔的撫摸。
“為什麼不叫上村赤月派來的傭人幫忙?”他發覺到那幾個傭人已經不在主屋了,整間主屋只剩下他和她。
“我叫她們回去別院休息了。我要給赤月哥哥一個驚喜,所以不能讓赤月哥哥派來的傭人看見。”她說得頭頭是道。
“算了,我等一下幫你。”他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而答應,或許是看到了她的執着吧。
“真的?謝謝你!”她高興地叫道,不自覺地睜開跟睛,立刻又哎喲了一聲。
“活該!你眼睛周遭的麵粉都還沒有擦乾淨!”他幸災樂禍地說著,但還是很細心地為她拭去眼皮上的麵粉。
她嘟了嘟嘴,乖乖地坐好,感覺着他修長的手指在自己的眼皮上滑過,陡地心底生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其實他並不是那種難以相處的人,他只是冷漠得近乎孤僻,說話尖酸刻薄了一些,但是他卻有一顆溫柔善良的心。她想着,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
他微怔,手上的動作不由得放緩,感覺到了一股祥和平靜的氣息正緩緩包圍着他,而那股氣息正源自她身上。
他有些入迷地看着她,手指卻在不經意間碰到了她的耳垂,她敏感地一震,睜開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對不起。”他悄悄地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她笑了笑表示下介葸。
氣氛有些尷尬,衛延正要站起離開,她卻叫住了他。“衛延,你……和阿姨以前認識嗎?”
沒有料到她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他僵在原地,好半晌才輕輕嘆思。“嗯。”
他不想隱瞞,但也不會去解釋這些事情,因為他已經不在乎當年的事情了,現在的衛家雖然沒有了一個女主人,他們的日子卻還是過得一樣好。
“我不知道過去你和阿姨是什麼關係,但是我看得出她很關心你。”蔣星辰終於鼓起勇氣把話說了出來。
那晚在衛家,他和阿姨吵了一架之後,她就看到阿姨哭了,哭得很傷心,她看得出阿姨很在乎衛延這個人。
“我和她的事,你別插手。”他只給她這個冷冷的答案。
“我知道我不該多事,不過——”他打斷了她的話,扯開話題。“明天你約了上村赤月嗎?”
“噢,赤月哥哥說會帶我去試婚紗,不過你可以不用跟來,因為赤月哥哥會帶他的保鑣過來。”她低聲地說著,怕他會不高興。
“現在開始重新做蛋糕,明天應該趕得及送他吧。”他一點也不介意,捲起袖子打開冰箱。
她不解地看着他,直到他挑眉。“喂,你還愣在那兒幹什麼?”
她忙不迭地從他手中接過雞蛋,心中卻暗自下了一個決定。
無論如何,她都要查出真相,讓阿姨和衛延可以好好相處,她不希望看到兩個她關心的人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