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龜縣慘敗（1）

“報。”正喝得起勁的時候，探子進來。“報二位頭領，金兵大隊人馬又從龜縣出，正向我五馬山開來。”“媽的。”趙邦傑把酒碗一摔，罵道。“金賊也太可惡了，連喝酒的時間都不給。”

見時機來了，曹安站起來，郎聲道：“二位頭領，金兵鐵騎有二十多萬，正在到處肆虐我中原土地。五馬山數萬人馬，就弄得氣焰囂張的金兵被動，這就表明，只要我們敢於鬥爭，就能挫敗金賊。就當前而言，曹某認為五馬山最為重要的事情就是繼續壯大隊伍，只有這樣，才能更好地拖住金兵鐵騎，不讓他們繼續南侵。”

曹安的這番話講得也有道理，大小頭目聽得很認真。“曹大人，你說得輕巧，怎麼去壯大我們的隊伍？”見曹安才來，就這樣大話連篇，趙邦傑鼻子一哼，一副不屑的樣子。

“有辦法。”曹安把信王帶到大殿中央，“這位是當今天子的兒子信王殿下，我們若能立他為主，打着信王的旗號，一定能起到一個號召的作用，不出幾天……”“哼，一派胡言。”不等曹安講完，趙邦傑就打斷他的話。“來，來，大夥繼續喝酒。喝完酒，我們抄傢伙，殺金兵去。”

曹安還想講點什麼，坐在一旁的鄺澗暗暗地扯了一下他的衣服。曹安當然明白他的意思，收住話頭，埋頭喝酒。“馬擴老弟，也該我立立功了，你在山寨陪曹大人休息，我帶着弟兄們殺金狗去。”趙邦傑把酒碗一放，拔出腰刀，向外面走去。

“趙邦傑，你也太看不起人了。”鄺澗在一旁喝道，“你以為我們跑幾千里路，是到你這裏來當客人，你這裏好玩還是有錢些？”趙邦傑停住腳步，慢慢地轉過身來。“你是誰？”“我，光祿大夫曹大人的侍衛鄺澗。”“好，那你跟我走。”說完，趙邦傑大踏步出了廟門，大小頭目跟在他的身後。

曹安搖頭嘆息，繼續獨自大碗喝着酒，偌大的一個廟宇，就他和馬擴。“曹大人，別焦急，好事多磨。來，來，咱倆繼續喝酒。”馬擴一邊喝酒，一邊笑道。“除了喝酒，還能做什麼？”曹安兩手一攤，苦笑一聲，端起酒碗，一頓猛灌。

再說阿里浦盧渾吃了敗仗，極不甘心，回到鬼縣，下誓言，要剿滅五馬山的義軍。剛出龜縣，探馬來報，說義軍也在向龜縣趕來。阿里浦盧渾正愁大軍到了五馬山，沒地方下手，沒想到義軍主動送上門來了。他正準備傳令下去，全推進，打義軍個措手不及。

“阿里，我認為主動出擊不是上策，設伏才是上策，可以全殲義軍。”要是別人講這樣的話，阿里蒲盧渾不打他四十軍棍，是不會罷休的。可這個人打不得，是他老婆胡魯西，金兀朮的妹妹，他的部隊的常駐監軍。

“夫人，你別阿里來阿里去的，叫得我不好意思，我是軍隊的最高統帥。”阿里蒲盧渾勒住馬，回頭對胡魯西說。“在軍中，你是最高統帥；在家裏，我是最高統帥。”胡魯西頭戴鐵盔，身披鐵甲，不聽聲音，除了她夫君，恐怕沒人能看出她是女兒身。

“好，好，監軍說的是，那監軍說如何設伏為好呢？”胡魯西沒有作聲，鞭子一揮，策馬奔向右側的一個小山岡。阿里蒲盧渾見了，也把馬鞭一揚，跟了上去。夫婦倆策馬到了半山腰，路太陡峭，馬也上不去。他倆只得下馬，徒步爬上山。好久沒這樣鍛煉過了，爬到山頂，兩人都是大汗淋漓。

山雖不高，可放眼一看，周圍景象也盡收眼底。山的右邊是洪水沖洗后流下的條條深溝，左邊是一片綠色，應該是老百姓種的麥苗。“阿里，哦，大將軍，就選這個地方設伏。不過，得想辦法把義軍引到山的左邊來。”

這個臭婆娘，就是霸道。阿里蒲盧渾心裏直罵，嘴上不得不說：“好，好，就選這裏，只是可惜了這些麥苗。”於是夫婦倆分好工，老婆帶小部分金兵守山，引誘義軍。老公率主力鐵騎隱在山南的樹林裏，看信號伺機出擊。

準備妥當之後，趙邦傑帶領他的六千義軍到了。根據探馬的情報，金兵就駐紮在前面的小山上，根據有關跡象，人馬在三千左右。阿里蒲盧渾在搞什麼名堂，把軍隊駐紮在山上，他的鐵騎怎麼揮作用？“趙頭領，請等一等。”鄺澗急忙伸手攔住。“金兵把部隊放在山上，只怕有詐。”

聽鄺澗這麼一說，趙邦傑急忙下令，部隊就地休息。他命探馬去打探情況，等弄清金兵意圖再說。過了一會兒，探馬來報：“金兵駐紮在前面的小山山，看旗幟，估計人數不多。”這麼膽小，怎麼能夠成大事！趙邦傑撇了撇嘴巴，馬上下令：“傳我將令，向小山的金兵動突然襲擊。”

“情況不明，不可擅動。”鄺澗繼續反對。“什麼情況不明，情況明朗得很。金兵是在休息，馬放南山，吃草正吃得有味。現在不打，等他們上馬了，再打就沒機會。”“硬碰硬，只怕不是他們的對手。”“閃開！”趙邦傑一鞭把鄺澗抽開，抽出寶劍。“打不贏也可以搶他們的馬匹，給我沖。”

聽到命令，六千義軍一窩蜂向小山涌去。阿里蒲盧渾騎在馬上，觀察着小山那邊的動靜。見小山上的旗幟由紅色換成了白色，他知道義軍已向小山動了攻擊。他舉起了狼牙棒，示意金兵作好衝鋒的準備。過了一會，小山上的旗幟由白色換成了黑色，義軍衝到了小山腳下。

“給我殺！”阿里蒲盧渾一聲令下，金兵鐵騎從樹林裏衝出，向義軍掩殺過去。前有滾來的巨石，後有精悍的金兵鐵騎，義軍陷入了包圍，頓時亂了方寸，四處逃竄。金兵騎在高頭大馬上，掄起彎刀，如切瓜般盡情斬殺義軍。

趙邦傑急壞了，急忙掄起大刀撲向阿里蒲盧渾。阿里蒲魯渾也掄起狼牙棒，舞向趙邦傑。趙邦傑本就心急，恨不地立馬殺死金將，自然破綻百出。沒幾個回合，他就只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見形勢危急，鄺澗急忙從右側襲擊，拚死衝殺，護着趙邦傑倉皇撤離。